喜歡吃肥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六十四章 歌劇院裡的密談,從科西嘉到第四羅馬,喜歡吃肥牛,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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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感謝您的招待,公爵閣下。”
皇家歌劇院二層居中的大紅色包廂內,貝圖拉男爵愜意地靠在沙發扶手椅裡,端起一杯晶瑩剔透的白蘭地送入口中,十分滿意地說道:
“真是好酒,光是為了這酒我就願意在巴黎再待上二十年。”
一旁的黎塞留公爵笑眯眯地點點頭,同樣端起酒杯抿了小口,清清嗓子之後說道:
“您喜歡就好,回頭我會差人給大使館再送上幾桶的。”
“哦,您太康慨而周到了。”
貝圖拉男爵感慨地說道,在微醺小酌片刻之後,他的臉色也漸漸變得一片潮紅。
不過,作為一名出色的外交官,貝圖拉男爵知道現在不是縱情飲酒的時候,因此即使是面對黎塞留公爵珍藏的佳釀,他也只是淺嘗輒止,隨後就將玻璃杯擱置在一旁。
在最近幾天裡,貝圖拉男爵可是受到了黎塞留公爵極為熱情的招待,從看戲到參加賽馬會,再到今日親自陪同貝圖拉男爵參加皇家宴會,不可謂不熱情真摯。
儘管黎塞留公爵表示這僅僅是私人名義的,以友誼為目的的結交,但貝圖拉男爵也不是傻子,他們兩人之前可以說是幾乎從未打過交道。
他可不覺得一個相當有影響力的法蘭西公爵會平白無故地想要和英格蘭大使建立起純潔的私人友誼。
“咳咳...”
貝圖拉男爵將酒杯擱置一邊之後,心不在焉地瞥了幾眼臺上的演出,由於皇家歌劇院需要迎合王室的口味,而路易十五的藝術修養又相當有限,所以在貝圖拉男爵看來這演出的水準只能說一言難盡。
黎塞留公爵顯然也是這樣認為的,嗜戲如命的他也根本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舞臺上,而是默默地品嚐著一種撒了蔗糖的乳酪甜點。
察覺到黎塞留公爵也對這部戲劇不感興趣之後,貝圖拉男爵微微坐起身子,提了提有些鬆散的禮服外套,扭頭看向黎塞留公爵。
這幾日受到黎塞留公爵的招待已經足夠多了,貝圖拉男爵明白可不能再這樣厚著臉皮享受下去,否則就真的落下不好償還的人情了。
於是他主動試探說道:
“公爵閣下,明日您有什麼安排嗎?”
黎塞留公爵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乳酪渣,不緊不慢地笑著說道:
“明天...既然參加完了皇室宴會,我們便回巴黎去,早上出發大概中午就能到,然後下午我們可以一起去玩橋牌,我聽說您對這個很拿手。”
“您安排的可真充實,只不過很可惜...”
貝圖拉男爵擺出一副十分遺憾的表情,嘆氣說道:
“儘管您如此熱情的招待差點讓我想住在您府邸裡了,但我也不能離開我的職位太久,大使館裡還有不少事情等著我處理呢,所以明天恐怕不能奉陪了。”
說罷,貝圖拉男爵便又舉起酒杯放在嘴邊,等待黎塞留公爵回話。
貝圖拉男爵相信以黎塞留公爵的精明,聽到這番告辭的話語之後也明白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果然,黎塞留公爵笑意吟吟地點點頭,向下面的舞臺瞥了一眼,現在才演到第二幕,自己有充足的時間來向貝圖拉男爵表達自己的訴求。
“啊,真遺憾,我還想見識見識您的牌技呢,不過您當然和我這樣閒人不一樣咯,我這樣無職無權的人倒是可以整天玩樂。”
黎塞留公爵同樣流露出遺憾的神色,似乎很是傷感地搖頭說道。
貝圖拉男爵聽罷連忙坐起身說道:
“您這話說的,您年輕的時候可算是鞠躬盡瘁啦,現在安享晚年也是理所應當的。”
黎塞留公爵又是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彷彿都加深了不少,緩緩說道:
“雖然是這個道理,不過相比於安享晚年,我還是想再用這把老骨頭做些什麼吶。”
這一番話語儘管說的很是隨意,似乎只是一個壯士暮年之人的感慨而已,但貝圖拉男爵聽了還是不禁眉頭一抬,很是驚訝地看向黎塞留公爵。
作為駐法大使,貝圖拉男爵對巴黎和凡爾賽的政治局勢可以說比很多法國人還要了解,而黎塞留公爵與舒瓦瑟爾公爵的黨爭作為局勢裡面舉足輕重的一環,貝圖拉男爵對其自然也很是知悉。
如今,在舒瓦瑟爾公爵獨掌大權的情況下,黎塞留公爵想要再次取得政治權力,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無疑就是掃除舒瓦瑟爾公爵這個障礙了。
而黎塞留公爵既然在貝圖拉男爵面前提起來這件事,那麼接下來兩人的會話中心是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
貝圖拉男爵微微皺眉看向黎塞留公爵,他這一句話就相當於把話題拉到了與舒瓦瑟爾公爵的黨爭上面。
於是貝圖拉男爵稍稍整理了一番思緒,試探性地問道:
“看到您有如此的活力和精神真是太好了,只是您現在的狀況似乎想做什麼也很困難吧?”
貝圖拉男爵倒是不怕被捲入到這場鬥爭之中,他畢竟是個局外人,甚至如果站隊正確的話,他以及他背後的英格蘭反而是漁翁得利的一方。
“說的也不錯,最近的身體是不太行咯,不過只要國王委任我,我還是願意再操勞操勞的。”
黎塞留公爵笑呵呵地說道,言語之間已經在暗示貝圖拉男爵,這場鬥爭的關鍵不在於雙方目前的政治力量,核心就只在路易十五一人身上。
貝圖拉男爵微微點頭,大使館的情報機構這麼多年的記錄都能表明,舒瓦瑟爾公爵正在漸漸地受到國王的疏遠與不信任。
當然,最近的科西嘉歸順事件倒是讓路易十五對舒瓦瑟爾公爵改變了一番看法,只要條約能夠順利簽訂的話。
想到這裡,貝圖拉男爵低下頭,避開了黎塞留公爵那饒有深意的眼神,端起酒杯緩慢地喝了一小口。
“黎塞留公爵既然和我說起這些,肯定是希望我能或多或少地幫到他,為此我應該可以提出一些條件作為交換,只是他到底能不能扳倒舒瓦瑟爾公爵呢...”
貝圖拉男爵把玩著手上的酒杯,默默算計著。
黎塞留公爵見貝圖拉男爵表現出了猶豫,不緊不慢地扯開話題說道:
“哦真抱歉,說了這麼多我的事。話說回來,您最近的工作怎麼樣?舒瓦瑟爾那傢伙應該不好相處吧?”
貝圖拉男爵瞥了黎塞留公爵一眼,隨後緩緩點頭。
舒瓦瑟爾公爵作為激進主戰派,還操持著法國的外交政策,他那種強硬的外交風格自然讓貝圖拉男爵很是頭疼,要處處避免和法國人爆發衝突乃至戰爭。
畢竟英國現在仍然在消化著七年戰爭的勝利果實呢,雖說英國人不怕和法國開戰,但若沒有利益驅動英國政府也不願意進行戰爭這種高風險的行為。
英國人只要和平發展二十年,等他們完全接手並消化了法屬加拿大和法屬東印度之後,屆時國力大增的英格蘭也就不懼法國的戰爭威脅了。
而舒瓦瑟爾公爵也是想著這一點,希望在軍事改革和軍備擴充之後再次與英國開戰,以奪回在七年戰爭後失去的殖民利益。
從這個角度來說,貝圖拉男爵作為駐法大使,當然是希望看見一位保守的外交大臣出現在凡爾賽宮廷,而不是舒瓦瑟爾公爵這個戰爭販子。
想到這裡,貝圖拉男爵也在心裡將支援舒瓦瑟爾公爵這個選項直接抹去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要麼是保持中立不插手其中,要麼是支援黎塞留公爵將舒瓦瑟爾公爵扳倒。
“舒瓦瑟爾公爵還是老樣子,您應該也知道的。”
貝圖拉男爵無奈地笑了笑,嘆氣說道:
“他這樣激進的人,哪怕是下次會面時直接往我臉上甩一張宣戰文書我都不意外。”
黎塞留公爵也附和著說道:
“是啊,他恨不得明天就把軍隊和艦隊開到英吉利海峽去,真讓人不安,有誰喜歡戰爭呢。如果我有機會,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人控制法國的外交政策。”
“哦?”貝圖拉男爵眯起眼睛點點頭,黎塞留公爵說了這麼多,可算是開始擺出拉攏自己的條件了,而從他的意思來看,在黎塞留公爵上臺後法國的外交政策將會相當保守,至少不會天天對英國鼓吹戰爭了。
這樣的結果是貝圖拉男爵乃至於英國政府都樂意看見的。
而對於貝圖拉男爵個人而言,他如果真的能促成一位保守的法蘭西外交大臣上臺,那也是毫無疑問的大功一件,人們甚至會把接下來幾十年的和平都當作他的功勞。
“您說的太對了,和平萬歲吶。”
貝圖拉男爵意味深長地微笑著,舉杯和黎塞留公爵碰在一起。
在一聲清脆的叮噹中,兩人相視一笑,都很是大方地將杯中的白蘭地吞了一大口下去。
既然扳倒舒瓦瑟爾公爵是兩人共同的利益訴求,那麼後面的事情就好談多了。
在十分暢快地吐出一口氣後,貝圖拉男爵接著說道:
“我也希望法蘭西能有一位愛好和平的外交大臣,真是令人苦惱,該怎麼讓一位真正關心法國利益的外交大臣上臺呢。”
黎塞留公爵心情大悅地說道:
“我可是認識不少和平主義者,我想他們會很樂意接受外交大臣的職務,只要舒瓦瑟爾倒臺。”
“不過這可不是個什麼輕而易舉的事吧?”
貝圖拉男爵謹慎地問道,儘管知道了只要利用好路易十五就很有機會扳倒舒瓦瑟爾公爵,但舒瓦瑟爾公爵手中的權柄仍然令貝圖拉男爵猶豫三分。
舒瓦瑟爾公爵甚至可以直接以法國政府的名義要求英國政府更換一名新的駐法大使,這樣一來貝圖拉男爵這些年來在巴黎的外交努力可都白費了。
黎塞留公爵也看出了貝圖拉男爵的猶豫,於是立刻說道:
“這當然不容易,不過眼前就有個絕好的機會,只要利用好了這個機會...”
“機會?”貝圖拉男爵皺眉問道。
黎塞留公爵往貝圖拉男爵身旁湊了湊,壓低聲音,只說了一個詞彙:
“科西嘉”
“科西嘉?”貝圖拉男爵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您應該對這個小島有印象吧?”黎塞留公爵點頭問道。
“當然。”貝圖拉男爵眉頭緊鎖,咬牙說道:
“本來如果不出意外那裡就是英格蘭的土地了,只可惜那個波拿巴...而且我們的前首相,皮特閣下還一直被囚禁在島上生死未卜,更別提一艘皇家海軍的戰艦和官兵都還在島上。我可以私下透露給您,因為這件事英國外交部都要忙瘋了。”
黎塞留公爵默默地喝了口酒,澹澹說道:
“我可還聽說那個波拿巴將艦上的軍官都處死了,沒想到你們能忍下這口氣。”
貝圖拉男爵心情煩躁地擺擺手說道:
“國王和皇家海軍當然都忍不了,但這事還是被我們的首相壓下來了,如果皇家海軍強行登陸科西嘉,那可就中了舒瓦瑟爾的下懷,估計法蘭西的軍隊和艦隊早就準備好了。我掌握的情報甚至表示舒瓦瑟爾公爵有可能已經在聯絡奧地利人準備結成同盟了。”
“所以這事你們就不了了之了?”黎塞留公爵輕笑著問道。
貝圖拉男爵瞥了黎塞留公爵一眼,無奈地說道:
“目前來看是要透過外交途徑解決了,而且應該是由我和那個該死的科西嘉總督談判了。不過,當英格蘭做好了戰爭準備時,我們會重新提起這件事的。”
“這樣啊...”黎塞留公爵點點頭,但也沒說什麼。
貝圖拉男爵則是疑惑地看向黎塞留公爵,出聲問道:
“您提到科西嘉是做什麼?是要破壞舒瓦瑟爾公爵和那個波拿巴的條約?我覺得這個難度還是很大的,畢竟路易國王幾乎已經認可了這個事實。”
“不”
黎塞留公爵緩慢地搖晃著腦袋,似乎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個計劃告訴貝圖拉男爵,過了五六秒之後,他才緩緩張口,但聲音很低。
連舞臺上的管風琴聲幾乎要淹沒掉黎塞留公爵的話語,貝圖拉男爵還是豎起耳朵才勉強聽清他說了什麼:
“舒瓦瑟爾公爵不是想要戰爭嗎,我們便送他一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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