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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接受?”
不僅是圍觀的貴族們,即使是法爾科內伯爵也不禁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勞倫斯鄭重地點點頭,盯著法爾科內伯爵說道:
“伯爵閣下,為了戳穿你的真實面目,也為了將你這樣的人從艾爾薇小姐身邊趕走,我接受你的決鬥。但是...”
勞倫斯向眾人展示自己的傷勢,緊接著說道:
“我現在的身體顯然不能使用長劍了,因此我提議我們進行手槍決鬥。”
對於貴族們來說,他們其實是更傾向於進行真劍決鬥而非手槍決鬥,因為在他們看來,手槍的對決毫無技巧性,一個簡單訓練的平民也有相當的機會在手槍決鬥中擊殺一名訓練有素的貴族。
而這樣的情況在真劍決鬥中是很少有的,沒有接受過劍術訓練的人幾乎不可能戰勝訓練有素的劍客,並且在這個時代有錢有閒來修習決鬥劍術的基本上也只有貴族老爺們,因此掌握劍術並進行真劍決鬥也是貴族們用來彰顯身份的方式。
但法爾科內伯爵顯然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愣了一下,看著勞倫斯那固定著夾板的手臂,也不顧及他人的看法,頓時喜出望外地點頭說道:
“好,好,好,你有種,那麼就進行手槍決鬥,我這就去找公證人和副手,我們就在這座城堡一決生死!”
說罷,法爾科內伯爵生怕勞倫斯反悔,一臉得意地跑出了宴會廳,在他看來,以勞倫斯那傷殘的手臂,即使是進行手槍決鬥也仍然是找死。
而在宴會廳內,貴族們更是對勞倫斯肅然起敬,想不到他為了捍衛真相以及保護艾爾薇小姐不受騷擾選擇以傷病之軀接受決鬥。
至於法爾科內伯爵,人們已然對他鄙夷至極,他不僅很有可能為了博得艾爾薇小姐的歡心使用了欺詐的手段,還毫不慚愧地接受了與勞倫斯這個傷員的決鬥,這都是完全沒有風度的表現。
勞倫斯對著周圍的貴族們行了個禮,隨後給擔憂不止的艾爾薇小姐以及王儲夫婦使了個眼色,表示一切盡在掌握,接著便帶著格羅索走出宴會廳去取自己的裝備。
......
“嘖嘖,小子,你咋看出來那鹿角是假的?我都沒看出什麼問題。”
出了宴會廳之後,作為一個老道獵手的格羅索連忙低聲問向勞倫斯。
勞倫斯翻了個白眼,聳肩說道:
“我這輩子連只牡鹿都沒見過,我怎麼看得出來那鹿角是真是假。”
“他孃的,我就說嘛。”格羅索沒好氣地說道:
“我還尋思我都沒看出那鹿角的問題,你咋看出來的。這是為了激將那個伯爵故意說的吧,你小子真是謊話連篇。”
勞倫斯也並不在意地笑著回應道:
“這怎麼能叫謊話呢,這叫政治主張,只不過政治主張和事實沒什麼關係罷了。而且如果你是一個普通的在場者,你會相信誰呢,是拯救了王儲的英勇的科西嘉總督?還是巴黎內惡名昭著的花花公子。這種主張幾乎是沒有成本的。”
“得得得,嘴上肯定說不過你小子。”
格羅索收斂嬉笑的臉色,嚴肅地問道:
“不過既然接受了和他的手槍決鬥,你有把握?手槍決鬥在某種程度上可比真劍決鬥還危險一些,畢竟子彈可不長眼。”
勞倫斯點點頭,直接帶著格羅索回到自己的房間,翻找出了自己的配槍遞給格羅索。
這手槍看上去並沒有奇特之處,十分普通的刻紋燧發手槍,只是槍管比普通手槍要長出一截,拿在手裡也更有分量一些。
格羅索接過手槍仔細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地說道:
“原來如此,這和那些精密射手的火槍一樣,是崔法利少校製作的吧。”
說罷,格羅索又拿起旁邊的幾顆特製子彈看了看,果然是配合膛線火槍使用的米尼彈。
“嘿嘿,難怪你小子專門提出進行手槍決鬥。”
格羅索嘿嘿笑了兩聲,對勞倫斯的擔憂也終於放了下來,拍著勞倫斯的後背說道:
“看來那個伯爵要遭重咯。”
......
當勞倫斯回到宴會廳時,法爾科內伯爵還未回來,而宴會廳裡所討論的話題中心仍然是即將進行的科西嘉總督與法爾科內伯爵的手槍決鬥。
雖說人們都對勞倫斯的勇氣和意志表現出了認可,但對於他贏得這場決鬥還是不抱什麼信心,因此勞倫斯剛一踏進宴會廳的大門,就有不少貴族上前勸說勞倫斯放棄這次決鬥。
“親愛的勞倫斯啊,你如此的年輕,沒必要把自己的生命和那個惡棍放在同一個天平上。”
貴族們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何況你是有傷在身,這次決鬥本就是不合規矩的,你完全有權利無條件放棄這次決鬥。”
勞倫斯朝著勸說的貴族們鞠了一躬,義正言辭地說道:
“感謝諸位的關心,但是,這場決鬥既是為了艾爾薇小姐,也是為了路易王儲殿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這兩位朋友繼續受到法爾科內伯爵的侮辱,因此,即使艱險萬重,我亦甘願挺身而出。”
宴會廳裡沉默了一小會兒,但緊隨其後的是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人們讚歎不已地看向勞倫斯,毫不吝嗇他們的掌聲與溢美。
不少年邁的貴族更是直呼在這個科西嘉人身上看到了法蘭西貴族的一切優良傳統。
艾爾薇小姐身旁的幾位女士更是羨慕不已地看向她,有些嫉妒地說道:
“天吶,艾爾薇,你聽見了嗎,他說這是為你的決鬥,簡直像是個忠誠的騎士一樣,我打賭你在巴黎內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男人了。”
面對著同伴們的羨慕,艾爾薇小姐只是強撐著微笑點點頭,相較於這些,她現在更在意的是勞倫斯能不能在決鬥中存活下來。
“哦!勞倫斯,你真是太忠勇了,竟然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路易王儲更是熱淚盈眶地看著勞倫斯,他雖然知道勞倫斯會為自己出頭報復法爾科內伯爵,但他實在沒想到勞倫斯竟然要為此進行一場生死未卜的決鬥。
一旁的瑪麗王儲妃則有些不滿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都起小嘴說道:
“哼,你也不勸勸波拿巴先生,我可不想他這麼不錯的人死在這裡。”
路易王儲聽了翻譯後,撓撓腦袋,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樣有些不太仗義,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瑪麗王儲妃無奈地嘆了口氣,直接吩咐道:
“你趕緊派人去把宮廷醫師叫來讓他們做好準備,而且到時一旦波拿巴先生受傷你就直接打斷決鬥,反正這場決鬥也是不合法的。”
“啊,確實是個好主意。”路易王儲連連點頭,對自己的妻子幾乎是言聽計從,於是連忙派人按照王儲妃所說的進行安排。
這時,只見宴會廳門口又急匆匆地走來一個男人,但不是法爾科內伯爵,而是聽聞決鬥訊息之後立刻趕來的舒瓦瑟爾公爵。
舒瓦瑟爾公爵剛剛並不在宴會廳,因此還是從手下那裡得知了這個訊息,而剛一知道勞倫斯竟然要和法爾科內伯爵進行決鬥,舒瓦瑟爾公爵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進門的舒瓦瑟爾公爵皺著眉頭環視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人群中的勞倫斯,直接上前拍了拍勞倫斯的肩膀,將他帶到角落裡,十分不悅地低聲問道:
“波拿巴總督,你是認真的?我的印象裡你可不是這種衝動的人。”
對於舒瓦瑟爾公爵來說,不論是個人情感還是利益關係上,他都不希望勞倫斯在這種時候出什麼意外。
“我確實不是衝動的人。”勞倫斯微笑說道。
“嗯...?”舒瓦瑟爾公爵這才面露惑色,打量著勞倫斯看了幾秒,出聲問道:
“你有必勝的把握?”
“不敢說必勝,但有九成把握。”勞倫斯低頭說道。
舒瓦瑟爾公爵眯起眼睛看著勞倫斯,臉上的不悅也隨之煙消雲散,雖然不知道勞倫斯的信心從何而來,但根據舒瓦瑟爾公爵對勞倫斯的瞭解,這個年輕人是不會進行沒有把握的冒險的。
而且,如果勞倫斯真的有把握贏得決鬥,那麼舒瓦瑟爾公爵也是很樂意看到這個結果,畢竟那個法爾科內伯爵不僅是黎塞留公爵的孫子,最近還一直騷擾自己的女兒,舒瓦瑟爾公爵也很想給這個該死的混球一些教訓,能讓他殞命於槍下是最好的結果。
“既然這樣,我選擇相信你,波拿巴總督。”
舒瓦瑟爾公爵點頭說道: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會派人看著你,一旦出了什麼狀況我就立馬中斷決鬥,你沒有意見吧?”
勞倫斯微笑著點頭接受,看來自己目前在舒瓦瑟爾公爵這裡還是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
而就在勞倫斯與舒瓦瑟爾公爵交談之時,法爾科內伯爵也帶著他的副手和公證人回到了宴會廳,臉色陰沉地看著勞倫斯說道:
“波拿巴閣下,我已經準備好了,希望你不要臨陣怯場。”
勞倫斯故作輕蔑地掃了一眼法爾科內伯爵,朗聲說道:
“我就站在這裡,怎會怯場,倒是您這麼久才現身,不會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吧?”
“哼,看你一會兒倒在血泊裡還怎麼巧言令色。”法爾科內伯爵擰了下鼻子,惡狠狠地說道:
“那也別浪費時間了,趕緊檢查武器,我已經等不及親手槍斃你這個滿口虛言的鄉巴老了。”
在手槍決鬥之前,互相檢查對方的手槍也是一個必要的流程。
這個流程也是起源於手槍決鬥的早期,那時的決鬥者為了取得勝利紛紛鑽了規則的漏洞,使用了許多專為決鬥設計的、根本難以稱得上是手槍的武器。
比如有六根槍管的手槍,或是口徑足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的手炮,甚至還有在槍身上固定了盾牌的盾槍。
後來的決鬥者為了防止手槍決鬥變成一場軍備競賽,也就設計了檢查武器的流程,將這些奇葩的武器徹底排除在決鬥之外。
但勞倫斯還是放心地將自己的手槍交給了對方的副手進行檢查,他的手槍雖然刻制有膛線,但是在外觀上還是看不出和普通手槍的差異,而檢查武器也基本就是停留在對外觀的檢查而已。
果然,法爾科內伯爵的副手在接過勞倫斯的手槍後也只是上下端詳了一會兒,便趕緊將手槍還給了勞倫斯,畢竟在眾人看來這場決鬥本就對勞倫斯不利,如果他還在武器上刁難勞倫斯那就說不過去了。
而格羅索也是接過法爾科內伯爵那飾有金銀的豪華手槍看了一會兒,表示並沒有問題。
“哼,那我們就去城堡庭院吧,你可別腿軟的走不動路了。”
在互相檢查完手槍之後,法爾科內伯爵咬牙切齒地看著勞倫斯說道。
“慢著。”
勞倫斯將手槍插回腰間後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看向法爾科內伯爵帶來的那名公證人說道:
“我應該有權對決鬥的規則提出商議吧?”
“呃...當然,只要您們雙方達成一致即可。”公證人猶豫著點頭說道。
“很好,那我提議將決鬥距離由正常的三十步設定為六十步。”勞倫斯看著法爾科內伯爵說道。
“六十步?”
法爾科內伯爵冷笑一聲,以為勞倫斯故意拉大決鬥距離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畢竟六十步的距離對手槍來說估計要射擊七八輪才能命中目標。
但在法爾科內伯爵看來,自己的射擊頻率肯定是比有傷在身的勞倫斯更快,即使拉大了距離仍然佔盡了優勢,於是直接應聲答道:
“行,六十步就六十步,我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
片刻過後,勞倫斯與法爾科內伯爵來到了城堡的庭院。
貴族與女士們則擠滿了二樓的平臺,在上面注視著這場決鬥,大多數人也在心中默默地為那位英勇的波拿巴閣下進行祈禱,希望他能戰勝卑劣的法爾科內伯爵。
兩人都將外套脫了下來,只穿著襯衣背靠背站在一起,這也是為了證明兩人都沒有佩戴護具。
而勞倫斯身上那纏滿的繃帶在單薄的襯衣下依然隱約可見,注視著他的貴族女士們見了這些更是唏噓不已地搖頭嘆氣,更加傾佩他的勇氣與品行了。
庭院裡除了決鬥的兩人與公證人之外,路易王儲與舒瓦瑟爾公爵派的人也都站在下面,隨時準備衝上去打斷決鬥。
路易王儲更是親自站在庭院的大門口,忐忑不安地注視著勞倫斯。
很快,公證人便開始熟練地發號施令,指揮著背靠背的兩人向前行走,準確地拉開了六十步的距離。
夏季的晚風很合時宜地停歇了下來,城堡庭院裡一片寂靜,圍觀的眾人們屏息凝神地看著下面,緊張地吞嚥著口水。
“雙方開始裝填。”公證人也有些緊張地宣佈道。
隨著勞倫斯與法爾科內伯爵拔出手槍裝填完畢,公證人最後扯起嗓子大喊了一聲:
“決鬥開始!”
話音一落,兩人幾乎是同時轉過身來,舉起手槍對準對方。
六十步的距離差不多是五十碼,也就是四十多米,在這個距離下也只夠勉強分清對方的頭身腿而已。
再加上手槍那糟糕的射擊精度,有經驗的決鬥者都不會追求一槍克敵,而是透過熟練地裝填來在最短的時間內射擊最多的次數。
法爾科內伯爵顯然是經驗豐富,一轉身剛把槍管對準勞倫斯便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一陣白煙從他的槍口噴出,彈丸也應聲而出,卻只是打在了勞倫斯身前十幾碼的泥土裡,六十步的距離對手槍的精度來說確實有些遠了。
但法爾科內伯爵見狀也並不氣餒,十分熟練地掏出紙包的彈藥開始又一輪裝填,在他的認知裡,這樣的裝填射擊要持續十幾輪才能分出來勝負。
然而,在裝填中的法爾科內伯爵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剛剛可是隻聽到了自己的槍聲,對面的勞倫斯似乎還沒有射出第一槍。
透過緩緩散去的硝煙,法爾科內伯爵瞥了勞倫斯一眼,只見他還是站在原地,雙手平舉著手槍瞄準自己,遲遲沒有扣動扳機。
看到這一幕,即使是在決鬥中的法爾科內伯爵也頓時合不攏嘴的笑了起來,心中痛罵道:
“原來是個沒有經驗的泥腿子,笑死我了,還在那兒瞄準呢,他以為這是射箭嗎?”
同時,在二樓圍觀的貴族們也紛紛發覺了勞倫斯的異樣,驚慌失措地討論著:
“怎麼回事?!波拿巴閣下怎麼還不射擊?”
“不會是手槍出故障了吧?”
“沒有啊,他也沒有向公證人報告,他這個樣子確實是還在瞄準。”
“老天吶,這個距離就算瞄準了也沒用啊。”
“喂!波拿巴總督!聽得到嗎!趕緊射擊啊!”
就連舒瓦瑟爾公爵也皺緊眉頭看著勞倫斯,從勞倫斯的表現他也看出來了,這完全是沒有經歷過手槍決鬥的菜鳥,不禁讓舒瓦瑟爾公爵有些後悔同意勞倫斯進行這場決鬥。
然而,被萬眾矚目的勞倫斯只是平靜地站在原地,將外界的一切叫喊聲都遮蔽在外。
四十多米距離的人形目標,對於手上這把火槍來說,只要射擊技巧到位了,至少有七成的命中率。
勞倫斯仍在默默等待著,等待著法爾科內伯爵身前的白眼緩緩消散,只有那時,自己才能完全精準地瞄向法爾科內伯爵的腦袋。
“真是個找死的傻子。”
法爾科內伯爵已經完成了第二次裝填,將手槍對準勞倫斯,不屑地自言自語道。
那股灰白色的硝煙像是溶解在空氣中一般慢慢澹去,趁著法爾科內伯爵第二聲槍響之前,短暫地露出了隱藏在其中的法爾科內伯爵的腦袋。
“就是現在。”
勞倫斯臉色一凝,手腕頓時發力將火槍持的更穩一些,並在幾乎同一個瞬間扣下了扳機。
在槍膛內燃氣的推動下,米尼彈在膛線的約束中高速旋轉著從槍口噴射而出,在空中擠開空氣形成了一道短暫的但肉眼可見的透明彈痕。
法爾科內伯爵聽到勞倫斯終於開槍,下意識地開口想嘲諷這個遲鈍的呆瓜,然而當他張開嘴巴之後,從裡面吐出的卻不是嘲諷的話語,而是一陣令人心寒的慘叫聲:
“啊啊啊阿啊啊!
”
圍觀的貴族們怔怔地看向法爾科內伯爵,藉著有些昏暗的燈光,他們還是勉強看出來,法爾科內伯爵的胯下立馬被鮮血染成了一片紅色。
“嘁...打偏了嗎。”
勞倫斯皺眉看向慘叫的法爾科內伯爵,自己這一發雖然命中了,但是和預料中的一槍爆頭還是有所差距。
而就當勞倫斯準備裝填第二發之時,法爾科內伯爵直接支撐不住身子向後倒了下去,即使倒在地上他仍在大聲慘叫著,臉上的五官幾乎都要扭成一團。
法爾科內伯爵的副手和圍觀的貴族一樣,完全想不到勞倫斯竟然能一槍放倒法爾科內伯爵,但是作為副手,他還是趕緊衝上決鬥場,大聲喊道:
“認輸認輸,我們認輸!該死的,醫生呢,快叫醫生!他可是黎塞留公爵的孫子!”
公證人見狀也連忙上前制止了勞倫斯的裝填,並高聲宣佈道:
“既然如此,我宣佈勞倫斯·波拿巴閣下贏得了這場決鬥!”
平臺上圍觀的貴族們儘管滿臉的難以置信,但是聽到公證人的口中傳來勝利的宣判,他們還是齊聲歡呼起來,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路易王儲也是急忙跑到勞倫斯身旁,拍著他的肩膀興奮地說道:
“我,我真不知道您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不管了,聽見他的慘叫聲反而讓我心情愉悅了不少。嘿,我們去看看這個混蛋怎麼樣了。”
路易王儲激動地說著,同時拉著勞倫斯上前同那些宮廷醫生一起檢視法爾科內伯爵的傷勢。
只見法爾科內伯爵倒在地上,身體痛苦地扭曲著,手槍更是早已經丟在了一邊,而褲子的根部也已經染上了鮮血,但是看樣子出血量並不大。
勞倫斯嘴角一抽,大概猜到了這顆子彈命中了哪裡會讓這位伯爵如此痛苦,於是拍了拍正在給法爾科內伯爵檢查傷勢的醫生,問道:
“他的傷怎麼樣了?”
“呃...嗯,怎麼說呢。”
那醫生臉色奇怪地說道:
“您的子彈擊穿了他的...男人的象徵。我們幫他止血過後他的生命應該不會有危險,就是以後嘛...”
勞倫斯與路易王儲十分默契地對視一眼,兩人都感到下半身一陣發涼以及一股澹澹的憂傷。
“太可惜了,親愛的法爾科內伯爵還有大把的風流沒有享受呢,你們可一定要治好他啊。”
勞倫斯趁著法爾科內伯爵還沒有暈過去,惋惜不已地對醫生說道。
“唉,真是可惜。”路易王儲也難得揚眉吐氣一回,衝著法爾科內伯爵搖頭說道:
“他可能再也不能進行他所鍾愛的夜間跑步了。”
“你!你們!啊啊啊!”
正在地上蠕動的法爾科內伯爵拼盡全力舉起手指指向勞倫斯和路易王儲,剛吐出兩個字便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是被氣暈的還是疼暈的。
“看來我們多了一位閹人伯爵。”勞倫斯看著昏過去的法爾科內伯爵聳肩說道。
路易王儲幾乎是帶著崇敬地表情附和著勞倫斯的話語連連點頭,如果沒有這位忠勇的科西嘉總督,他可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有對著法爾科內伯爵揚眉吐氣的一天。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勞倫斯。”路易王儲發自內心地說道。
“哦,殿下,您這話說的。”
勞倫斯很是親密地摟著路易王儲的肩膀,不在乎地搖頭說道: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為朋友幫忙難道是為了得到報酬嗎?我勞倫斯·波拿巴可不是這樣的人。”
路易王儲聽了更是激動不已地握著勞倫斯的手說道:
“您說的太對了,我們是朋友,能有您這樣的朋友簡直是我的一大幸事啊。”
“更是我的幸事,殿下。”勞倫斯低頭說道,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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