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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聽說你找我,波拿巴少校。”
納森將軍正在用早餐,兩塊松糯可口的小麥麵包,以及三個兩面煎的雞蛋餅,看見勞倫斯進門也不抬頭,只是隨口招呼道。
勞倫斯微笑著自己抽出一張椅子坐下,說:
“又見面了,納森將軍。”
“我倒是希望不再見面,波拿巴少校,按照日程表,你應該在操練第四步兵營才對。”
納森將軍說著,掏出一塊手帕,碾了碾嘴角,眼睛始終盯著自己的餐桌。
“當然,不過第四營的狀況您也是知道的,需要一些...額外的補給。”勞倫斯不緊不慢地說道。
納森將軍聽罷,微不可聞地冷笑了一聲,抬起頭,幾乎是在用鼻孔看著勞倫斯,說:
“很抱歉,少校,所有部隊的物資都很緊缺。”
於公於私,勞倫斯都不指望納森將軍會直接答應自己的要求,好在這也是勞倫斯的預料之內。
想要逼迫納森接受自己的要求,勞倫斯也只得搬出他的底牌,保利總督。
“我理解您的難處,將軍,但是,您應該也知道,我不辭辛苦地,奉保利將軍的命令,從阿雅克肖來到巴斯蒂亞,到底是為了什麼。”
勞倫斯故作神秘地說道。他知道保利是不會把撤軍的計劃透露給納森的,否則根本不需要自己來執行這項任務,直接讓納森親自執行便可。
納森聽罷,眉頭一皺。他作為保利的心腹,雖然沒有被告知計劃的內容,但確實知道在阿雅克肖的總督府裡,有一項極為重要的計劃正在醞釀。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這項計劃為數不多,甚至可能是唯二的知情者。
見納森沒有接話,勞倫斯故作誇張地說:
“天吶,原來您不知道嗎,請原諒我的唐突。”
“夠了波拿巴少校,你到底想說什麼。”
納森眼神冰冷地看著勞倫斯,語氣之間隱隱有幾分怒意。在他看來,勞倫斯這是在諷刺他作為保利的親信卻沒有被告知計劃的內容。
“為了計劃的進行,我需要一批物資以及裝備。”勞倫斯也直接了當說道,隨後提高語調補充說:
“當然,您可以拒絕,只是如果到時,這項計劃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我很樂意納森將軍為我擔下這份責任。”
“你...”納森緊緊盯著勞倫斯,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沒有發作,說:
“我需要請示保利將軍。”
勞倫斯故作無所謂地聳聳肩,說:
“好吧好吧,只不過,從巴斯蒂亞往回阿雅克肖可是要四天時間。希望在我和保利將軍的計劃失敗之前,您的信使能趕回來。”
這些話要是換作常人來說,早就被納森將軍直接解下皮帶開始抽打了,但是對於這位保利親自任命的少校,納森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而且勞倫斯的話也確實讓納森有些忌憚,屆時這項鬼知道是什麼的計劃真的失敗了,會不會有一份自己的責任,納森也弄不清楚。
“少校,你需要什麼...”這幾個字幾乎是納森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勞倫斯在心裡冷笑一聲,不禁感嘆自己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這樣一個靠著保利信任身居高位的將軍,是不可能冒著得罪保利的風險來對自己強硬到底。
“槍,火藥,子彈,另外新的軍裝,靴子,行軍帳篷,工兵鏟,還有......”
勞倫斯一連說了一串物資,不過都是十分尋常的補給,納森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答應了。
只有對於火槍,由於確實庫存不足,納森只給了勞倫斯一百隻老式滑膛槍。
納森將軍滿臉陰霾,在剛剛批准給勞倫斯的物資清單上蓋上印章,極度不情願地說:
“少校,拿著清單去找軍需官,沒有別的事就請離開。”
“噢,差點忘了,還有一項。”
勞倫斯一拍大腿,連忙說道:
“最近似乎繳獲了一批假幣?那個我也需要兩箱。”
“不要得寸進尺,這些偽幣不能流出!”納森怒拍桌子,呵斥道。
“這不過是一齣戲劇的道具罷了,我會一個子兒不少的還回來。”
勞倫斯面色不改,微笑回應說:
“另外,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你...!”
納森漲紅了臉,捏緊了拳頭,但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對於這個計劃他幾乎一無所知,但又不能冒著得罪保利的風險拒絕勞倫斯。
只要勞倫斯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納森在拒絕之前就得考慮到自己可能的一份責任。
從長屋走出後,勞倫斯將清單拿去給巴斯蒂亞的軍需官。對方接過清單時臉色還很是奇怪,不知道納森將軍怎麼會批准給第四營一大批物資。
在確認了上面的印章之後,軍需官也只得執行命令,表示會在明天之內將所有的物資準備好,運送到第四營的營地。
不過對於那幾箱偽幣,勞倫斯表示現在就需要,軍需官只好派了幾個勤務兵,扛著兩口箱子與勞倫斯同行。
當勞倫斯領著幾個勤務兵達到和崔法利約定的地點後,對方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那六名胸甲騎兵也佩戴著全套的護甲與武器,在原地耐心等候著,腰上的馬刀在午時的陽光照耀下格外耀眼。
“波拿巴少校。”
見勞倫斯走來,為首的一名騎兵驅趕著戰馬小步向他走來,面色有些不善地說道:
“儘管崔法利少校是以私人的名義邀請我們,但請您知道,保利將軍要是知道您擅自調遣胸甲騎兵隊,一定會暴跳如雷的。”
勞倫斯用手捋了捋他胯下戰馬的鬃毛,搖搖頭說:
“不不,這不是我擅自調遣你們。”
“什麼意思?”騎兵愣了愣,不知道勞倫斯在說什麼。
“崔法利少校是你們的好友,他要是遇到危險,你們可不會見死不救吧?”
“危險?待在巴斯蒂亞有什麼危險?”騎兵仍是皺著眉頭說道。
勞倫斯笑著拍了拍腰間的短刀,望著第四營的方向說道:
“如果我和他在第四營大開殺戒的話,難免會激起譁變...到時候,崔法利少校可就危險了。”
那騎兵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說道:
“大開殺戒?那可都是國防軍計程車兵,殺他們做什麼?你要殺多少?!”
勞倫斯從崔法利手裡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朝著第四營的營地緩緩策馬走去,同時寒聲說道:
“殺到他們服從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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