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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著她半張臉的衣領快要不夠用了,熱度再往上要蔓延到耳根了。
但好在下課了,鈴聲一響,教室四下解散鬨鬧。
她也回身去收拾自己的書包。
一下課,陸辭立即被鬧哄哄地圍住,問他今天拍攝宣傳片的事。
跟他關係好的人太多,問什麼的都有。
他性格好,別人跟他說話都沒有什麼顧忌,那些對話和輕而易舉的玩笑,遠遠比陸辭跟她說的那幾句話來得更熟稔。
她很少開玩笑,所以陸辭跟她說話也很少開玩笑。
她在被人群圍堆堵住的熱鬧邊緣裡,收拾好了自己的書包。
而身後鬧哄哄的人群還沒散,陸辭被他們圍在中間,熱鬧的話一直沒停。
男生女生都有,但是他並不是縱容曖昧的那種人,他搭話的人大多數都是玩得好的男生,所以那些暗藏的心思感覺到了冷落,也知道不好再糾纏,只能適可而止。
她就這麼在人群外,聽著他不動聲色樹立的邊界。
和他之間不可以越過朋友的界限,否則會被他察覺,然後連朋友都不再有機會,她寧願自己的話很少很少。
直到陳敘他們幾個外班的人來了,幾個男生從他身後搭上來,鬨鬧著笑他,“今天好帥啊陸辭,我今天走到哪兒都能聽到這句話——”
幾個男生齊聲鬨笑,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地說:“好帥啊陸辭。”
然後開始一哄而上。
“衣服換沒換,再讓我們看眼高冷校草。”
“是裡面這件不,讓我們看看讓我們看看,到底有多帥啊草,我們班女生說了一下午了。”
幾個男生都是他初中就認識的兄弟,跟他鬧起來格外沒邊,大動作撞到了前面她的座位。
她本就憋著偷笑,這一撞,她沒忍住咳了出來。
陸辭被他們鬧得不行,聽到她這聲沒憋住偷笑的咳嗽,點她的名,“你們能不能注意點兒啊,溫雪寧在這兒。”
幾個男生壓根沒有消停的意思,陳敘道:“你拉倒,人家溫雪寧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都懶得看你。”
她的筆尖在本子上頓了一下。
與此同時,聽到身後他們已經把外套拉鍊拉開的聲音。
幾個男生又在起鬨著他今天拍攝的事,他無奈著隨便他們玩笑。
不過他們也沒有鬧太久,陳敘叫她,“走啊雪寧同學,你東西收拾好了嗎?”
“嗯。好了。”她把筆尖收好,合上本子,拿起已經收拾好的書包從課桌裡出來。
陸辭已經不在身後了。
他們這一群人裡,她熟悉的人也只有陳敘和陸辭,除了他們兩個,其他人都不算多麼認識。
所以當她拎著書包轉身,一群人已經嗚嗚泱泱從後門出去了,沒有等她一起的必要。
陸辭被他們一起架著走了,教室外面能聽到他們的笑聲,還在起鬨著喊他高冷校草。
他只跟朋友一起的時候,他的散漫帶著點痞態,不像平時周圍有女生在時那麼收斂禮貌。
她走出教室時,他正摁著旁邊男生的腦袋,散漫地笑:“夠了啊。”
她在後面跟上來。
到了校門,他們叫的車已經到了。人多,要分幾個車才能一起過去。
她跟其他人都不怎麼認識,所以跟在人群后面有些侷促,提前感到尷尬,因為如果是跟其他人坐一個車的話,都是不認識的人,又是男生,擠在一個車裡有些尷尬。
她在侷促中甚至開始有些後悔,是不是不應該跟來。
然後聽到上車了的男生叫他,“陸辭,你不走啊?”
他嗯一聲,“你們先去,我等會兒。”
“行。”
他沒走。
手拎著書包。
旁邊陳敘拿著手機在點東西,他側頭低眼看著。
陳敘偶爾說一句買什麼買什麼,問他怎麼樣,他嗯一聲,“這個可以。”
然後想到他妹妹,陸辭又問:“給清清再點個甜的吧。”
“吃不了,她現在牙疼。”
“長蛀牙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小丫頭片子又不跟我說這些。”
他微哂,“你當哥的能不能溫柔點耐心點,每次都欺負人家,人家當然不願意跟你說。”
陳敘嘶一聲,覺得是這個理,但又有點為難似的,“我也不是故意欺負她啊,小姑娘的心思我哪懂得了,說話說得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就不高興了。”
說到這兒,不忘又犯賤調侃起來,“哪有我們高冷校草招人喜歡,連我妹那種彆扭鬼都喜歡你,天天嫌我這親哥。”
理所當然的,又被陸辭給錘了,手掌卡著他的後頸讓他閉嘴。
陳敘揉著後頸,一歪頭,看到她站在身後,咧嘴笑道:“還是我們雪寧同學眼睛雪亮,看不上你這高冷校草。”
陸辭瞥他,“沒完沒了了?”
“哎呦你是不知道那些女生有多誇張,你們下午不是在實驗樓那後面拍嗎,我看到好幾個人爬上那個圍牆看你。”陳敘划著手機,遞到他面前,“你看!你看!高冷校草這名號可不是我們瞎說的,拍你的這幾張照片都在學校貼吧上,這才一會兒都幾百層樓了。”
陳敘划著手機給他看,他低眼看著,神情倒是沒有什麼改變,連那點懶洋洋的散漫都一樣。
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無所謂。
衣領裡還能看得見那件雪白清冷的襯衣領子,他面板偏冷,鋒利的襯衣領口像雪嶺的分界線,他的確冷且高不可攀。
只是他人很好,跟誰都隨和。
其他人都陸續坐上車走了,陸辭和陳敘還在那裡看著手機裡的東西。
只一會兒,陸辭抬起眼,是向她看過來。
入秋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站在路燈下,幾分暗淡的昏黃。
他的側臉在光裡,半張臉的輪廓鋒利,睫毛濃黑,他的身後是暗下去的夜幕沉沉。
這一眼的對視,她尚且在心慌中,陸辭笑了一下,如常的語調,“溫雪寧。”
他收斂起剛剛跟那些男生們玩鬧時的散漫,也不像最後一節課放學那會兒,幾分笑意學著陳敘的語氣叫她雪寧同學。
這好像,是自從那句“雪寧同學”以後,陸辭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語調平常得像他每次問她作業問她借東西。
因為她不怎麼開玩笑,言笑情緒也不大,所以陸辭跟他說話的時候,也不像跟其他人那樣隨意,總是收著幾分不著調。
她一直都安靜。
聞言嗯了一聲,“什麼?”
冷沉的暮色落在他偏冷的輪廓,夜風中,他的笑卻柔和。
他這麼笑著問,“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這麼安靜。”
她實話實說,“跟他們都不太熟……”
他倒也沒多問什麼,因為都是男生,她也的確融入不了什麼。所以他笑了笑,“等會兒到了會好玩點兒,剛剛陳敘說你今天要去,清清已經惦記著你過去能和她一起玩抓娃娃了,她說你很厲害。”
她回想起上次和陳清清抓娃娃,抓了很久,一個都沒抓到。
這,很厲害嗎。
她一時懷疑,這是小孩子對她的濾鏡,還是陸辭隨便說來安慰她的。
她的遲疑寫在臉上,陸辭看懂了似的。
他低聲笑道:“真的,我不騙人。”
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解釋了句,“我們上次,一個都沒抓到。”
陸辭微微抬了下眉,但神情看起來不意外,像是知道。於是鼓勵道:“那今天加加油,爭取抓到一個。”
“……行,我加加油。”
他很輕的笑了一下,然後是車來了。
其他人都已經走了,所以和她同一趟車過去的人是陸辭和陳敘。
車裡的兩個人都是認識的人,她也沒有那麼認生了,陳敘是個話匣子,因為陳清清一直唸叨著想和她一起玩,所以陳敘跟她的話反而比較多。
陸辭坐在前面副駕駛,也偏頭聽著他們說話。
“我爸媽每次出差晚上不在家,都要讓我接上我妹一起,我一週好不容易放個週末能打球,哪有時間陪小屁孩玩,我妹也嫌我一起的都是男生不好玩,每次都不樂意跟著我。好在這傢伙很會哄小孩,我妹才沒那麼抗拒,所以每次接她,她都問我一句——陸辭哥哥去不去。”
陸辭坐在前面,側頭輕笑道:“你妹性格挺好的,你耐心點,跟她說話溫柔點,她也會聽你的話。”
“我溫柔了,還給她買奶茶了。”
“然後呢?”
“她問我是不是在奶茶裡下毒了。”
她也沒忍住笑,然後陳敘說得更起勁了,話匣子逮著她繼續道:“這下好了,我說今天去接她,她比以前多問了第二句——雪寧姐姐去不去。”
“我之前也叫過幾個女生一起玩,但是我妹跟她們都不怎麼玩得來,沒見她說喜歡誰,這次她居然主動問你去不去,她說你和其他姐姐都不一樣,問她哪不一樣她又不跟我說。所以我這才特意託這傢伙幫我問你晚上能不能去嘛。你晚上出來玩,家裡不問你啊?”
陳敘望著她,問得真誠。
大概在他們的認知裡,或者說,在正常的家庭裡,女孩子晚上跟同學出去玩到晚上,一般家裡都是不太會同意的。
她沒法說自己家的事,只搖搖頭,說得淺顯:“他們不怎麼管我。”
陳敘應該是理解成了父母工作忙沒時間之類的,因為這是最常見最尋常的原因。
他樂了一下,“這不正好,他也是。”這個是指向陸辭。
又道:“要是我們初中認識就好了,一起經常出來玩啊,那小屁孩我省心多了。”
“不過——”
陳敘遲疑了一下,“你是初中三年都在陸辭隔壁嗎?”
這是自從他們無意中翻到她的本子之後,第二次說起初中的事。
上次因為搬桌子換座位匆忙,沒什麼時間多說就停了。
陸辭坐在前座,原本就側著頭在看他們說話。
聞言,視線也不由望向她。
她感覺得到,睫毛細微地顫了一下,但是沒敢直接看向他。只裝作平靜地嗯了一聲,“三年都在。”
“那怎麼也沒見過你啊?”陳敘頗為不解,“能考上一中,還能分到這個班,你的成績應該是特別好的啊,而且,你的這個長相,我天天從你們班經過去找陸辭,我要是撞見一次肯定能有印象。”
車窗外的路燈劃過眼瞳,有一瞬能夠感覺到夜的涼度。
在她幾番躊躇,打算坦白說,自己初中的時候並沒有那麼好。
陸辭卻先一步打斷了這個讓她有些為難的話題,他叫陳敘,把話題岔開了,“清清在校門口等著嗎?”
陳敘果然注意力被拉了過去,“是啊,我讓她在門口等我,別亂跑。”
剛剛集中在她身上的話題散了。
車窗外夜色濃郁,她靜靜聽著陸辭和陳敘一句又一句在說陳清清的聊天,視線餘光卻在陸辭坐在副駕駛的半個輪廓。
她在看窗外,餘光裡,他似乎朝她看了一眼。
確認她的情緒。
見她臉上沒有什麼不好,而後繼續若無其事跟陳敘說話,直到車開到接陳清清的地方,陳敘下車去接陳清清,陸辭沒走,回頭跟她說:“在車上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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