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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節課下課後是大課間,要下去做課間操。

為了班上的榮譽分,還沒到下課,班主任就已經到教室門口等著,一下課就催著大家最快速度到操場,因為倒數的班級要扣分。

連個喘氣的機會都來不及有,全都匆匆往操場跑。

直到課間操結束回教室的路上,她回頭,看到陸辭和幾個男生沒有直接回教室,而是去了學校裡小賣部的方向。

她也跟了進去。

小賣部不算很大,課間操結束的大課間人是最多,擁擠著在冰櫃前買水。

貨架之間倒是寬闊,即使是人最擁擠的時段,依然很難和想見的人相碰。

但是陸辭很顯眼,哪怕是人多的地方。

貨架也擋不住陸辭的身形,他高高的個頭站在那兒,許多人都在往那邊看。

一片擁堵的嘈雜中,她能夠很清晰地辨認出他的聲音,他正和身邊男生說著早上班主任在教室裡發的那一通火。

他在學校裡和大多高中生沒有什麼不同,話題無非是那些,老師、作業、考試,再加上一點男生們常說的對話,比如籃球、遊戲。

只是比別的男生更鬧騰一點,更張揚一點,十六七歲的男生是什麼樣子,他就是什麼樣子。

但是別的男生在廁所抽菸被抓,一茬一茬的換女友,逃課打架惡搞老師,他卻沒有這些,吊兒郎當的散漫在他身上卻有一種朝氣純粹的少年氣,成績也好得很乾淨。

她站在最外面一排貨架前,聽著他們打鬧著的聲音越來越近。

然後在他們快要過來的時候,去結賬的隊伍排隊。

果然,下一秒,陸辭他們排在她的身後。

只是他好像還沒有注意到她,他說話時稍微背對著身,在跟身後的男生說話。

快要到她的時候,他才轉回頭來,也是在這時才注意到她。

餘光的視線裡,從他轉回身開始,她的注意力也開始緊繃。

眼前不斷浮過上課前的那一幀——

陸辭抬頭向她的方向看過來的那一眼。

她不動聲色把糖遞給收銀員,裝作並不在意身後的人是誰,真的只是為了來買盒糖。

然後等到了他回頭。

等到陸辭看到她的那個瞬間。

“——溫雪寧。”

果然,聽到陸辭叫她的名字。

平常的語調,尋常的語氣,不怎麼規矩的調性,幾分懶散和上揚的笑意。

只是,全然沒有他和男生一起那股散漫的壞勁兒,他無意招惹,很懂分寸。

她一副聽到他叫自己才注意到他的平淡,轉過頭,看向他,“怎麼了?”

他也只是看到她了就順口提醒,“你的書,早上放我那兒,忘記拿回去了。”

所以也不在意她是否緊張,是否平靜。

跟他一起的男生還在跟他吐槽著他們班主任嗓門真大,他注意力並不在她這兒,因此還在回著朋友的對話,“你們在樓上都聽到了是吧?”

“五塊。”收銀員在前面掃了碼,提醒價格。

她拿出錢包,低頭找著錢付錢。

順口似的跟他說,“謝謝,在你桌子上嗎,我等會兒回教室的時候拿。”

聽到她的聲音,他的注意力往她身上收回來一點,他很好說話,不傲慢也不調侃,帶笑的眼尾上揚,“我收起來了,在我桌子裡面。”

“好,謝謝你,我回教室就拿。”

她拿起那盒糖,出了小賣部。

而背對著他的腳步愈發輕快,一路踩下林蔭道投落的滿地碎光,心跳也因著和他多說的幾句話而起伏跳動,眼角在碎光裡止不住的上揚。

又和他說了幾句話。

他說話的時候有對她笑。

他又叫了她的名字。

她一路踩著雀躍回了教室,因著去小賣部的這一趟,班上大多數人都已經回來了。

她有了陸辭知道的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靠近他的座位。她在他的座位蹲下來,在他的課桌裡找自己的英語書。

她在緊張,心跳也一直沒有停。

因為他太矚目,哪怕他不在,只是一個空的座位,也有許許多多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是探究一個在他課桌裡翻東西的女生跟他可能是什麼關係。

就像每次撞見有人跟他說話的時候,她也會餘光猜測著對方和他的關係,直到確認他對對方沒有特別,才會鬆一口氣。

而現在,她正是那個連自己也會猜測的物件。

直到她拿出來的是一本英語書。

那些目光才散了。

她找書的動作放慢,賭自己可以再碰到和他有交集的那一秒——

“找到了?”

在她拿出英語書的時候,聽到身後陸辭的聲音。

他就在她身後沒多遠,所以也跟著幾步就回了教室。

她在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站了起來,回頭看向他。

他只是禮貌的一問,說話時總是上揚的眼尾,隨意的幾分笑意,都只是他不經意的神情,看他的人卻會在他灼烈的眼中一次次上癮。

她的手臂抱著那本英語書,遮掩著胸腔的跳動,嗯了一聲,“找到了。”

門口跟他一塊兒回來的男生還在跟他說話,沒在意他進來後這抽空的一問,也不在意他進來後說話的人是誰。

顯然,她沒有什麼特別。

關係不特別、陸辭的態度也不特別。

在他的朋友眼裡,她是個連好奇心都讓人沒有的普通同學。

可她卻為這一天又和他有的幾秒交集而心跳很快。

她抱著英語書穿過座位之間的過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在此時還在鬧哄哄的教室中,和他的片刻交際連個波瀾都沒有。

坐下時,她的心跳還在快。

但她也很清楚。

無論多少個處心積慮的瞬間,都不會有真正的開始。

暗戀一個人就像時間縫隙裡的小偷,偷偷收集那些與他有關的瞬間,他從走廊經過的側臉、他在球場的身影、他從一排排濃郁林蔭下走過的影子、他在人群中也能輕易分辨出的他的聲音。

他在餘光裡、在記憶裡、在一遍又一遍暗無天日的夢裡,唯獨不在她的面前。

是不見天日的小偷。

那天的下午的課上完就放週末,下午的最後一節課都處於躁動中。

各科課代表去問了作業回來寫在黑板上,試卷和練習冊翻頁的聲音急促又哀怨,一邊收拾著作業,一邊又跟身邊玩得好的朋友說著週末去哪玩。

然後等到作業清點完,個個都迫不及待飛奔出教室。

她回頭都沒有來得及看他這個周的最後一眼,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只能從走廊外的鬨鬧裡聽到他一句招呼別的男生一起走的聲音。

她在他已經在走廊外走遠的聲音中回神。

這個周要結束了,又要下週才能見到他了。

她收拾著書包,慢慢隨著人群走出教室。

走廊的風迎著黃昏燦爛的夕陽,迎面一吹,被染上一身的濃烈燦爛。

已經在教學樓下的人大聲喊著:“陸辭——”

她低頭向樓下看去。

放學高峰的校園裡,人來人往,她一眼就看到陸辭,他隨意地接過朝他扔過來的籃球。

球場裡的男生揚聲問他:“打不打球?”

風吹過的夕陽將校園的每一處都染成金黃,他拋回去的籃球也在空中劃過一道光的弧線,風灌進他的袖口,那截手腕勁瘦。

她沒聽清陸辭的回答,只能看到他染著光的背影,遠遠的距離連笑容都看不分明。

擁擠高峰的放學,嘈雜的校道,她和他之間的距離隔著樓上樓下、人來人往,觸碰到他的,只有在他的背後、在無人知曉處的目光。

她以為這就是這個周最後一次見陸辭。

和無數個寒來暑往、朝來暮去一樣,見過他,告別他,下個周、下個學期又再見,只有在學校才能偷偷見他很多面。

沿路回家的長街,傍晚的日落隨著天際一寸寸減暗。

她走得很慢,聽著手機裡溫國川半帶商量半帶哀求的語氣,在電話那頭捂著聽筒壓低聲音,像做賊似的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電話那邊的別人。

她一手握著手機,注意力卻在低頭腳下的影子,腳步踩在一寸寸減暗的黃昏裡慢慢前行。

電話裡的聲音壓低再壓低,她身側的沿街卻在車水馬龍穿行而過,週六的傍晚正是這條商業區的街道最繁華的時候。

車來車往歸家的行人、附近出來結伴玩樂的學生、牽著爸爸媽媽的手出來逛商場的小朋友,熱鬧的聲音擠滿了空氣的每個縫隙,從她身側的風擦肩而過。

氣球在廣場上升空,旋轉木馬的音樂在歡聲笑語中叮叮噹噹。

她揹著沉重書包,踩著腳下漸漸減暗的暮色,她一聲又一聲平和地回應。

“和趙阿姨又吵架了嗎。”

“沒關係,我去找個咖啡店寫會兒作業再回來。”

“嗯,沒關係,我理解。”

“我不會生她的氣,你們大人的事很複雜,我能理解,你和趙阿姨好好處理就好,嗯,好,沒事,等你們處理完我再回來。”

“我等你資訊,好,不用擔心我。”

黃昏的溫度總是逝去得很快。

等她一聲又一聲的回應說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道路兩側的林蔭越壓越重,天際漸漸收斂為沉甸甸的紫,沉悶地從頭頂的樹椏間落下來,從她垂下的髮尾劃過,落在她踩過的腳步後。

天色越來越暗,腳下的斑駁也越來越重。

她掛掉電話後的不多時,手機上是溫國川轉來的五十塊錢,囑咐道:“晚飯自己買點吃的啊,想吃什麼吃什麼。”

她熟練平靜地點了接收。

為了不讓溫國川多心,還回了句,“好,謝謝爸爸。”

手機放下後,但是一時想不到去哪裡。

她佇立在人群裡,四周來來往往,她被歡聲笑語包圍著,這一刻卻像個孤立無援的影子,被遺忘在人群的縫隙裡,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也無人在意。

氣球向上升起時,旋轉木馬的旋律正動聽,有小孩子快樂地喊著媽媽,“媽媽你看,我在飛——”

“媽媽媽媽快點給我拍照!”

“你看我飛得好高好高!”

快樂燦爛的童聲在人群中有著穿透力,又或者,有著天然讓人嚮往和羨慕的穿透力,她熄滅手機後下意識抬頭。

旋轉木馬的光束剎那將她照亮,絢爛一刻迷了眼。

也是在同時——

她的胳膊被人從身後用力拽過去。

身前一輛騎行的腳踏車經過,對方几步歪歪撞撞停下來,回頭見沒撞到人才鬆了口氣,很抱歉地回頭跟她頻頻說著對不起。

同行的好幾個人,估計是在附近騎車玩兒,但騎得生疏,車控制得不好。

因此還被同伴罵了,“都說了讓你別急別急,前面那段路人少點再騎,你看你差點都撞到人了。”

“錯了,我錯了哥。”

“慢點兒啊,這裡人多,你可別再撞到人了。”

騎著腳踏車的人慢慢走遠。

而拽著他胳膊的人還在身後,她回過神,轉過頭正要說句謝謝。

但是先一步聽到了對方的聲音,“溫雪寧?”

熟悉的聲音。

一個小時前在學校才聽過的聲音。

她濡溼的睫毛顫了幾下才變得清晰的視野,也看清了陸辭的臉。

該開心還是難過呢。

開心的是自己又遇到他了。

難過的是——

“是你啊。”他熟稔自然地笑著,跟同學說話的口吻,上揚的眼尾,幾分笑意,“怎麼也不看看路,差點都被人撞到了。”

在她回頭看到她的臉之前,陸辭沒有認出她是誰。

——他對她不怎麼熟悉。

他對她的瞭解,僅限於她叫溫雪寧。

要走得很近很近才能看清她是誰。

而她已經年復一年,看過了他四個春夏秋冬,又在這個暮夏開始第五年。

可她喜歡的人是個很好的人。

順手的一個善意,哪怕不知道對方是誰。

他生了一身叛逆難馴的壞勁兒,人卻很好,一分的坦誠也足夠別人五分的熱烈。

旋轉木馬的燈在他的身後,五彩斑斕地閃爍著,時而掠過的光束從他的輪廓勾勒而過,他站在暮色晚風裡,是明明滅滅的輪迴裡一雙眼裡都是笑的神。

他微微俯身看她一眼,落在她尚且有點濡溼的睫毛,微抬的眉,梨渦很淺,幾分耐心地詢問:“怎麼了啊,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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