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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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都在醫院度過的人，乖順的陪同輔導員在醫院內跑了N個來回後，再次提著一袋子的藥品重新回到了寢室內。

病假條正式到手，她的軍訓被免這對林瑤來說又是一個好訊息。

送走輔導員後，林瑤重新回到陽臺前。

這裡她拆下來的那扇舊門板還在角落裡。

“安裝到其他門上的時候，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

“放家裡？”

她家的房子在老城區，跟大學城剛好一東一西佔著倆頭。

坐地鐵的話得從終點站坐到起點站，再換乘地鐵線才能到達。

這個念頭只在腦海內轉了一圈，就被林瑤否決。

“太遠了。”

還是在學校附近打聽打聽，有沒有便宜的空房出租吧。

希望那位A級通緝犯還在原地，她想要那份舉報獎金。

當年林化犯法逃亡後，林瑤的父母也在同一天消失在人海中，扔下林瑤一個人住在老城區，所有親戚都不願意收留她。

最後是一名據說從小就居住在國外的姑姑得知情況，找人照顧了她幾年。

林瑤至今沒見過這位姑姑，對方也從來沒有跟她有過任何的電話。

照顧她的那個人，只是一名普通的家政人員，每週上門為她準備三次飯菜。

生活費零花錢，都是那名家政阿姨給她的。

這次開學前對方給了她最後一次學費，跟今年的生活費後就說以後不會再見面。

以後一切都要靠林瑤自己去賺錢養活自己。

“租房之前，得先拿到獎金才行。”

否則她身上的生活費，並不能支撐太久的房租。

舊門板暫時被安放在陽臺處，林瑤當天並沒有再繼續試探浴室那扇門。

得知浴室內那人的身份後，就不能再直接開門衝進去。

她得先養好身體，再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一週後，臉上青紫差不多都消除乾淨的林瑤去了理髮店。

“剪短，越短越好。”

上次在浴室內，林瑤就因為這頭長髮幾次吃了悶虧，打架時被人抓住頭髮，拽的她頭皮生疼。

一個小時後，一頭短髮的林瑤走進了寢室。

今日外面大雨，軍訓停止所有人現在都窩在寢室內休息。

“啊啊啊啊！”

林瑤剛將雨傘放好，一道身影就撲過來，一把將她抱住。

對方整個腦袋都擠在她身上，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得某人整個呆立在原地。

茫然無助的黑眸求救式的看向寢室內的其他人。

“她這是什麼情況？”

“你怎麼把頭髮剪成這麼短？”

趙倩婷在聽到動靜時，已經將腦袋探出來檢視情況，第一眼就看到了林瑤那超短的頭髮。

“上了大學就想嘗試新發型，很難看嗎？”

林瑤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撥弄著短髮，她對髮型沒什麼特別的需求，只是讓理髮師幫她剪短。

可對方在她腦袋上折騰了一個小時，給她剪成了如今這個模樣，還說這是現在特別流行的日式少年短髮。

雖然她站在鏡子前怎麼看都沒看出來，這個髮型跟託尼說的有任何關聯。

走之前對方說請她拍幾張髮型照片，可以給她剪頭打六折。

看在六折的份上，林瑤同意了這個要求。

“不，很好看！超級好看！”

抱著她不放的於欣欣已經滿臉笑容的踮起腳來，伸手摸了摸她腦袋上的全新發型。

“寶啊，我一直都沒時間來問你，你身高到底有多高啊。”

於欣欣開學搬進寢室第一天就發現了，自己寢室內的這位室友身高超級逆天。

讓她這個南方來的小土豆彷彿來到了巨人國。

幾次想打聽，但是林瑤很快就受傷，加上她們每天軍訓累死累活，就導致這個疑問至今沒有問出口。

“一米八一吧。”

高三體檢時，量的就是這個身高，林瑤還記得。

“嘶……”

“恐怖如斯！”

“穿鞋量的嗎？”

站在寢室門後還被於欣欣攔住去路的人，默默搖頭，“我們學校要求脫鞋量。”

原本熱鬧的寢室，瞬間安靜到了極點。

下一秒就是彼此起伏的尖叫聲。

第一次見到這種架勢的林瑤，有些不解的想後退逃離這場詭異的場景，結果沒成功。

她被拉著跟五個人分別合照了無數張，還被拍了各種角度的背影照。

“嘿嘿嘿！以後你就我們寢室的活體身高測謊儀！我看看還有哪個男人敢騙我他們一米八！”

“沒錯！我到今天才知道沒有水分的一米八竟然這麼高！再想想以前看過的那些男生吹捧自己一米八時的樣子！他們虛報身高！”

於欣欣比劃著自己一米六的身高，她站在林瑤的身邊腦袋剛到達對方的肩膀處，她比劃了幾下自己跟對方的差距。

“哇，你這樣穿鞋是不是有一八五？”

這一點，林瑤從來沒有注意過，低頭看了一眼腳上的普通運動鞋才回答，“差不多？”

這場談話一直進行到晚上吃飯時間。

從小到大都獨來獨往的林瑤，第一次被五名室友前後包圍著走向第三食堂。

那四面八方的目光跟室友興奮的目光，都讓她理解不了。

食堂內，眾人分開去打飯。

林瑤頂著無數人的目光走向那免費的湯桶跟前。

“你說，那些人要是知道你全家都是通緝犯的話，還會跟你這樣親熱的當朋友嗎？”

身側，一道譏諷萬分的嗓音響起。

林瑤面無表情地用托盤給五位室友都打滿番茄湯，做完這一切她才端著托盤看向身後的人。

是她初高中的同學。

高考結束，她身邊很多同學都去了外地，但是還有一部分人留在了本地大學。

這一屆的新生中，有知道她歷史過往的同學，這一點在開學前林瑤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你可以去試試。”

林瑤端著湯碗托盤走了，她回到室友佔座的位置。

這頓飯吃的非常熱鬧，是她們開學至今第一次六個人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林瑤吃的很慢，雖然有些話題她都聽不懂加入不進去，可是這種有朋友環繞的生活，是她這九年來第一次體驗。

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她也會很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友誼。

第二日天氣依然下雨，不過雨水從大雨變成了毛毛雨，除林瑤之外所有新生都哀嚎著去操場集合。

送走了五名室友，林瑤將房門反鎖，接著從自己的衣櫃內掏出她去五金店買來的錘子。

買之前她在網上搜尋過各種合法有效防身的工具，經過多番確認後她買了錘子。

拿上自己新買的錘子再將腳上的拖鞋換掉。

長衣長褲運動鞋繫好的人，沒忘記在貼身的口袋內準備好手機跟銀行卡。

一會要是還遇到那名通緝犯，她就能夠第一時間打電話舉報，並且有效提供自己的銀行卡用來接受獎金。

做好萬全準備的人，走向陽臺推開浴室的門。

門內沒有任何的變化。

林瑤握緊錘子走了進去，她後背緊貼著浴室的門，單手向後握著門把手一點點的將房門推關上。

最後一絲外界的燈光從身後消失時，她眼前的鏡子洗手池瓷磚就像是倒塌的多米諾牌發生了變化。

一間陌生中透著熟悉的浴室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數秒後林瑤站在陌生的鏡子跟前，扭頭看向左側淋浴器下方昏迷不醒的身影。

“？？？”

“什麼情況啊？”

她已經一週沒有來過這裡，這個人怎麼還躺在浴室裡。

甚至牆上的血跡，地上的狼藉還跟她一週前她離開時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一切都讓林瑤摸不著頭腦。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握著的鐵錘，再看一眼那位一動不動的低著腦袋的身軀。

“不會死了吧？”

林瑤撿起地上的牙刷，衝著那身影扔了過去。

對方被牙刷砸中，腦袋晃了幾下，隱約有抬頭的跡象。

“沒死就好，我的獎金還在！”

確定對方沒死，林瑤也不再浪費時間，她快速的將這名通緝犯用繩子捆綁起來。

對方的意識昏昏沉沉中還想要掙扎，林瑤舉起鐵錘對準他的四肢敲了幾下。

很快這人就再次安靜了下去。

一直到林瑤將人捆綁起來，對方都沒有再次動彈。

做好這一切的人，滿意的看著地上的人肉粽子，想到自己的獎金就忍不住的開心。

掏出手機給警方打舉報電話之前，某人瞥了一眼這全是打鬥痕跡的浴室。

警方來了後，她要怎麼解釋才能夠說清楚這所有的痕跡，都是她跟A級通緝犯搏鬥的結果呢？

而且她剛才捆人時，看的非常清楚，不知道為什麼過去了一週時間，這個人身上的傷還是一點消退的痕跡都沒有。

而且對方這一週在哪度過的？他為什麼還待在這個浴室內沒離開？

自己又是怎麼不開門就直接進入這棟房子，進入這間浴室的呢？

通通無法回答給警方！

五分鐘後，林瑤腰間別著鐵錘，手裡拿著毛巾蹲在浴室內擦牆。

半小時後，將整個浴室收拾的跟全新一樣，所有亂扔的物品也都被她放回了原本該有的位置。

整個房間內有關自己的痕跡，都被她擦拭的一乾二淨，至於那條全是她指紋的毛巾直接被她帶出門，準備打電話報警之前就找個垃圾桶扔掉她。

望著乾淨整潔的浴室，林瑤很有成就感的將通緝犯身上的繩子也跟著解開。

這東西可不能留在這裡，警察來了她沒辦法交代通緝犯是怎麼被綁住的。

不過解開繩子後，為了防止對方恢復戰鬥力逃跑，林瑤掏出腰間別著的錘子對準他腳趾的地方，‘輕輕’的敲打了幾下。

吳勇軍從昏迷中醒過來，腳趾連心的劇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腳掌的方向。

那裡明明套著鞋子，可是卻有血從邊緣流出。

“不好意思，動作稍微大了點。”林瑤毫無誠意的跟人道歉。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放過我。”吳勇軍不再理會自己的腳掌，抬頭看向這名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

他昨天夜裡剛躲進這棟無人居住的房子裡，正將房子內的每一個角落檢視一遍後想著去洗手間一趟。

本來他沒有關門，可是風將門關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緊跟著他就聽到了浴室門外的腳步聲。

吳勇軍想也不想的揚手將燈關閉，黑暗中他試圖將那扇窗戶開啟爬出去。

可是外面的人已經直接握住浴室的門把手，門鎖開啟聲傳來他躲在黑暗中握緊拳頭，眼底閃過冷意想著只要來人開燈，他就殺了這個人！！

結果門開了，進來的人也沒有開燈反而徑自走到他面前停了下來。

接著在黑暗中，吳勇軍看了一處詭異的梳頭行為。

爬管道進入這棟房子之後，他將這裡所有的房間全部都檢查過。

沒有傢俱沒有床鋪，唯一有生活用品的地方就在洗手間的洗手池旁。

不知道多久沒使用過的毛巾跟牙刷，還有一些裝修後沒來得及收走的細小垃圾殘留物。

除此之外，這個房子裡什麼都沒有。

可現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房子內，出現一個穿著睡衣的長髮女人。

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有人開客廳大門的聲音。

等他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站在浴室門口開門走了進來。

三更半夜，空無一人的房間陡然出現的女人身影。

現在還站在他的面前對著黑暗梳頭。

黑暗中他努力睜著眼睛，死死盯著這個緩慢梳頭的身影。

幾次他想伸手弄死對方。

可是他控制不住的去想這到底是人，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是人還好，大不了他再殺一個！

是其他東西……

從來不怕鬼的吳勇軍，第一次大腦內出現一個非常需要答案的問題。

“鬼怎麼殺？”

這嚴重觸及了他的知識盲區。

就在吳勇軍昏頭轉向時，梳頭結束的女人放下了看不見的梳子轉過身去往外走。

吳勇軍就那樣盯著黑暗中的黑影，在那變動的影子中發現了異樣，這個人她不知道浴室的門在什麼位置？

那一刻他意識到了對方是人，這才毫不猶豫的開口同時並下手搶奪先機。

結果這個黑暗中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上手他才知道對方的力量絲毫不像一個女人，並且她還格外的高大。

逃亡了數日的吳勇軍已經連續倆日沒怎麼吃過東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勒死。

沒想到她又活了過來，給了自己當頭棒喝。

隨後這人衝出浴室，吳勇軍急忙想出去追。

可浴室門一關上，門外再次失去了動靜。

吳勇軍貼在門上仔細聽了半響，確定那道身影衝出去後真的一點點動靜都無。

他開始慌了，擔心這人在浴室外面做好準備再次攻擊他。

於是他自己將浴室門從內反鎖上，又將那邊用來通風的窗戶關上，死死握著地上唯一能夠當武器的拖鞋，全神貫注的等待著下一波襲擊。

下一波他只隱約覺得浴室內又有人站在他面前，意識昏迷中還將他拖到一旁的角落內。

再下一次，就是這一次。

林瑤握著手中的鐵錘，聞言挑眉掃了他上下一眼，“十萬塊現金，你有？”

“我有，只要你放了我就行，我給你十萬！不我給你二十萬！”

“錢呢？”林瑤伸手。

“被我藏在一個地方，你可以跟我去拿。”吳勇軍舉起右手，“你不信的話我可以跟你發誓。”

對此林瑤微微一笑，手中的鐵錘再次落下。

正中她之前故意用錘子敲過的那隻腳。

在吳勇軍抱著腳的哀嚎聲中，重新抬起鐵錘的人看著眼前的通緝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發誓要是有用的話，世上的男人早就死光啦。”

在吳勇軍怒視的眼神中，林瑤威脅般的舉起手中的鐵錘，“至於你那藏在其他地方的錢不用你去取，我知道放在什麼地方。”

十萬塊錢的舉報獎金，她親自去拿。

十分鐘後，林瑤為了安全考慮用錘子幫對方另外一隻腳也敲打了幾下。

吳勇軍倆天沒吃沒喝，還跟對方打了一架甚至什麼時候昏迷的都不知道，一醒過來還被她用錘子問候了骨頭幾遍，如今只能躺在地上哀嚎再也無法動彈。

等林瑤推開門出去後，心情很好的看一眼大門上的門牌號。

接著她乘坐電梯走下樓去，在一樓大廳的公告欄內她找到了這家小區的名字跟地址。

警方來的非常迅速，不到十分鐘就先有附近的巡邏車第一時間趕到。

林瑤將錘子放在寬鬆的袖子裡藏好，乖巧的站在大廳邊緣處等待警察的到來。

巡邏車到達現場，她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是嚴勇。

對方帶著另外一名同事匆忙路過她的身側，快速在大廳內尋找起報案人來。

結果轉了一圈，整個大廳內只站著一名短髮女生。

嚴勇看了看對方那顯眼的身高，再看看那頭分不出男女的短髮。

“你好，請問剛才是你報警的嗎？”

林瑤看著對方走到自己的面前，例行公事的詢問起她是否是報警人。

她看著嚴勇那張臉，仔細核對了對方胸口彆著的名牌，“你不認識我？”

嚴勇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生。

他的態度瞬間讓林瑤意識到了有不對的地方，連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啊！是我認錯人了！”

她一邊裝傻一邊指著不遠處的電梯方向，“不知道你們剛才問的人是誰，不過剛才有一個阿姨坐電梯走了。”

嚴勇二人離開後，林瑤當即想離開這個地方。

她匆忙推開一樓通往外界的玻璃大門，眼前一花再看清眼前的世界時，她已經回到了學校浴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