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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沒有想到,一直看不上的這個窩囊廢兒子,現在居然敢直面自己凌厲的目光。

看來這個孽子,終究還是走出了這一步。

要應付他們的逼宮其實很容易,自己只要再次昏厥,他們依舊拿自己無可奈何。

他們手中並沒有兵權,無法強行逼自己就範。

但若是鄭氏的後位一直懸而不決,恐怕將來都無法同自己合葬。

自己的身體如果尚能支撐,這些都不是問題。

可萬曆很清楚自己的大限將至,已經沒有時間了。

經過一番痛苦地掙扎之後,他最終還是決定妥協。

他說道:“朕的身體的確是每況愈下,太子缺乏主政經驗,暫時監國曆練下也未嘗不可,就拿最近的這幾件案子練練手吧!”

然後他又說道:“方首輔,我還有些話要對太子說,你暫且退下吧!”

萬曆明白即使自己再看不上這個太子,用不了多久,他還是會登上皇帝的寶座。

他說道:“朕在位48年,一直受制於這幫文臣,你的性子柔弱,將來恐怕也還是要受制於內閣,這也是朕當初遲遲不願意立你的原因。”

“伱今天表現的很好,倒是讓朕有些刮目相看了。”

“接下來你可有掌控朝局的手段?”

朱常洛知道萬曆這是在考自己,他長期得不到父愛,能被萬曆誇上一句心裡還是十分高興地。

於是說道:“文臣還是需要制衡的,接下來兒臣會利用司禮監製衡內閣。”

“當然了,閣臣之間也是要讓他們相互制約,這樣兒臣才能更好的掌控局面。所以兒臣會補足內閣成員,不會再出現這種首輔為‘獨相’的情況了。”

萬曆從來就不關心朱常洛的學業,曾經長時間停止大臣對朱常洛的東宮講學,此刻他自然不指望太子能有啥真知灼見。

連自己都解決不了這些問題,更別說沒有啥經驗的朱常洛了。

這個答案並沒有啥驚豔的地方,不過也算是中規中矩,太子能夠想到這些也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萬曆之所以這麼問,無非是想拉近一些同朱常洛之間的距離,也好為接下來鄭妃立後的事情做鋪墊。

他說道:“太子能有自己想法,這很好。可你也要明白一點,皇權是至高無上的,是容不得任何人踐踏的,作為臣子,這些大臣今天的行為明顯已經越界了。”

此刻朱常洛的眼中閃過一陣寒意,他冷冷地說道:“父皇放心,今天這次闖宮,兒臣一定會妥善處理的.”

這時,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已經集中到了乾清宮外。

這是他們的一場政治博弈,如今他們已經公開同萬曆皇帝撕破臉皮了,更是把鄭貴妃得罪的死死的。

如果太子不上位,他們恐怕連覺都睡不安穩!

當熊廷弼得知了方從哲直接向萬曆攤牌後,大驚失色,這可是犯了大忌諱。

方從哲宦海沉浮多年,他又何嘗不知這種逼宮是犯了大忌,可當時的情況他如果不向萬曆攤牌。太子可能就要退縮,那後果將會更加嚴重。

不久後太子朱常洛就離開了乾清宮。

之前的“皇后之寶案”同“慈慶宮下毒案”也很快有了結果。

督察院發現的“皇后之寶”系偽造,乃是有人刻意製造出來混淆視聽的。

而慈慶宮發生的下毒案乃是典膳局的太監張楚因為未能得到晉升,便對太子殿下懷恨在心,於是便夥同了自己的相好倩兒合謀對太子殿下下毒。

事情敗露後,兩人雙雙服毒自殺。

這兩件事情皆同鄭貴妃沒有任何關係。

很快鄭貴妃冊封皇后以及太子朱常洛監國的聖旨便昭告天下。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萬曆妥協了。

用“太子監國”換來了鄭貴妃封后。

可接下來的一幕則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監國太子朱常洛對本次的闖宮事件,非常憤怒。

太子朱常洛直接令內閣首輔方從哲致仕,啟用了前首輔東林黨人葉向高擔任內閣首輔。

並對這次所有參與闖宮的大臣進行了罰俸半年的處罰。

而且很快大家就發現,凡是這次參與闖宮的大臣都被排除在了增補內閣成員的名單之外。

這使得劉一景這些闖宮功臣大失所望。

原本他們還想憑藉自己的表現,給太子殿下留下一個深刻地印象。

沒想到是馬屁拍在了馬腿上,直接斷了自己的入閣升遷之路。

監國太子朱常洛一改當初萬曆皇帝怠政的毛病,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幾乎補齊了萬曆朝這幾十年來的官員缺口。

也使得一大堆官員得到了升遷,使得朝廷上下對於朱常洛是一片讚揚之聲。

當然其中並不包括戶部,因為官員餉銀的支出一下子大了許多。

最終內閣成員被擴充到了五人,分別是:內閣首輔葉向高、次輔史繼偕、大學士何宗彥、韓爌、朱國祚。

朱常洛還是很注重搞政治平衡的,首輔他選擇了東林黨的葉向高,次輔便選擇了前首輔方從哲推薦的同為浙黨的史繼偕,使得兩人相互牽制。

另外三個閣臣除了韓爌為東林黨元老外,何宗彥同朱國祚既不是東林黨也不是“齊、楚、浙三黨”人士。

此二人都曾經做過朱常洛的東宮侍講,也是太子的堅定支持者,暫時可以將其稱作“太子黨”。

看的出來在內閣成員的選擇上朱常洛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他重用的人都是自己的絕對支持者。

雖然他有重用東林黨人的意思,但也明顯是留了一手,防止東林黨人一黨獨大。

不過很可惜,他的想法很好,但是畢竟長期不在朝堂,對於官員背景的瞭解也很有限。

而他目前手中的情報網甚至還比不上李獻忠的情報司。

何宗彥同朱國祚雖然不是東林黨人,但其同東林黨的政治主張十分接近,這使得次輔史繼偕根本就是孤掌難鳴。

在史繼偕的努力下,“齊、楚、浙三黨”勉強保住了兵部尚書熊廷弼的位置,但其他位置幾乎不是被東林黨就是對東林黨有好感的官員佔據。

其中吏部尚書張問達、禮部尚書韓爌、刑部尚書王紀、左都御史趙南星、大理寺少卿曹於汴、吏部侍郎劉一景、兵部侍郎王在晉、太撲卿畢自嚴、刑部侍郎喬允升、左督副使楊漣全是東林黨人。

很顯然東林黨人一下子佔據了朝廷大部分的實缺,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今大明朝堂迎來了一個東林獨秀的時代。

更讓文官們吃驚地是,內廷的位置也很快得到了補缺。

已經空缺了十餘年的司禮監,居然被太子殿下重新啟用了。

原慈慶宮的的管事太監王安擔任司禮監掌印太監,並提督東廠。

而坤寧宮的管事太監崔文升也被提拔成了司禮監秉筆太監。

位於東安門原本已經長滿了荒草的東廠,如今又一次熱鬧了起來,大量的東廠幡子開始活躍在京師各處。

文官們發現這位監國太子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

儘管由於萬曆數十年的怠政,使得大明的朝政顯得有些混亂不堪,至少在表面上朱常洛做的還是挺像那麼回事的。

即使在如此繁忙的情況下,他仍然堅持每天晚上去看望一次萬曆,並挑一些重要的事情向萬曆彙報。

使得朝廷上下都一直誇讚太子殿下仁孝。

此時哈齊婭也已經臨盆了,給李獻忠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根據李家第四代的取名規則,李如柏為他取名李聖祖。

李聖祖也是李獻忠的嫡長子。

雖說如今王皇后的禁忌早就過去了,但這種時候李獻忠可不敢高調,只是在自己的寧遠伯府擺了幾桌酒席,宴請了一些李家的親屬而已。

雖然李獻忠繼承了李家寧遠伯的爵位,不過他卻沒有要李家的產業,現在李家的各種產業仍然在李管家的打理下,為李家各房創造收益。

而且李家由於卸下了供養遼東鐵騎的負擔,並且參與到了朝鮮貿易中去,收入也明顯要比以前更高了。

李家各房分到的錢財也就更多,故而李家人都對李獻忠這個寧遠伯的表現十分滿意。

如今朝廷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京城中的勳貴圈自然也十分關注,儘管李獻忠十分低調。

不過成國公朱純臣還是以李獻忠喜得貴子為由將眾人聚到了“天上人間”。

現在不是之前了,東廠同錦衣衛又開始活躍起來了,所以勳貴們聚會也不得不找個由頭。

雖說天人間嚴格實行會員制,外人根本進不了,可如今也已經有近千名會員了,難保其中沒有東廠的幡子或者錦衣衛的探子。

萬一傳到監國太子的耳朵裡,還以為他們這幫人沒事聚在一起企圖對他不利呢?

朱純臣說道:“幸虧寧遠伯當初阻止了我們去東安門湊熱鬧,聽說這次闖宮的大臣都遭到了處罰,不僅是方首輔被迫致仕。就連劉一景同熊廷弼等人也因此失去了入閣的機會!”

張無極也說道:“這些日子以來,京城可謂是翻天覆地啊,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對我們勳貴是何態度,我們都沒有向太子殿下表過忠心啊!”

李獻忠說道:“涉及到大明的儲君,這種事情豈是我們外臣可以參與的?”

“諸位兄弟也不用擔心,我們勳貴永遠是站在皇權這一邊的,我們只忠於大明皇權。這時候我們不表態,那就是一種表態!”

“無論是陛下還是太子殿下非但不會怪罪我們,還會認為我們立場堅定!”

朱純臣說道:“只要不影響到我們賺銀子,怎麼樣都成,上個月朝鮮的收入又多了兩成!”

“寧遠伯‘駐朝明軍’這招可真是高,你說之前幾百年大明怎麼就沒人想的到?”

李獻忠一臉苦笑,說道:“朝鮮的確是顆搖錢樹,但這顆搖錢樹還能讓兄弟們搖多久我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聽李獻忠這麼說,朱純臣趕緊問道:“寧遠伯是不是聽到啥風聲了?”

李獻忠說道:“風聲暫時是沒有,可是你們想一下原本朝廷一直被‘鄭貴妃封后’以及‘齊、楚、浙三黨’同東林黨之間的黨爭牽扯精力。”

“如今鄭貴妃已然封后,而這場‘黨爭’也以東林黨的大獲全勝而告終!”

“加上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們想想要是沒有這兩件事情牽扯精力,那些新上任的言御史言官急著表現,會不會拿我們說事?”

經李獻忠一提醒,眾人覺得還真是很有可能,這幫御史言官整天就會喜歡沒事找事。

原本他們狗咬狗,可現在東林黨基本控制住了局面,很可能要找自己的茬。

雖說他們京營空餉這點事是公開的秘密,但終究是不上了檯面。

上頭那些東林大佬自然不會沒事找事,就怕下面那些小蝦米不懂規矩將事情捅上去。

李獻忠說道:“所以各位還是要有所防備,最近通知下面的兄弟們都收斂一點,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眾人正在為了這件事情激烈討論之時,李獻忠發現鄭養性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一個人喝酒。

鄭貴妃正式封后之後,他又被重新納入了勳貴圈,不過如今太子監國,眾人對他的態度卻已經大不一樣了。

李獻忠坐到了鄭養性的面前,說道:“封后之事已經塵埃落定了,鄭兄怎麼還是愁眉不展!”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個無人的房間,鄭養性說道:“雖然姑母如願以償當上了皇后,不過因為慈慶宮下毒事件,她同太子的關係非常糟糕。”

“姑母欲改善同太子的關係,欲讓我找一些稀罕之物,我正在為此事煩惱!”

看來目前鄭皇后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了,開始討好朱常洛了。

送東西當然得投其所好,恐怕現在除了擁有“上帝視角”的李獻忠,誰都想不到,太子朱常洛其實是個好色之徒。

李獻忠記得歷史上鄭貴妃可是一次給朱常洛獻上了8名美女,這些美女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不僅善於魅惑,而且據說還帶著異香,很快就把朱常洛給迷得神魂顛倒。

甚至一個晚上就讓這8名美女同時侍寢,生生地把自己的傷身體給搞垮了!

李獻忠說道:“太子此前的日子過的比較拘謹,想必身邊美女定然不多。奇珍異寶這些鄭貴妃自然不缺,鄭兄何不獻上幾名角色佳人,讓她們為鄭皇后多多美言,想必一定可以緩和同太子爺的關係。”

經李獻忠一提醒,鄭養性也是眼前一亮,然後為難的說道:“美女好找,可與絕色卻不容易,獻給太子的還必須是清白人家的女子,這可就難上加難了。”

“一時半會,也無從下手!”

李獻忠心想,正好現在宮中,尤其是太子身邊缺少耳目。

不如就從“天上人間”尋找幾個探子安插到太子身邊。

於是說道:“鄭兄勿擾,天上人間新店不是從江南招募了一批‘揚州瘦馬’,據說皆是絕色。如今這批‘瘦馬’應該也訓練地差不多了,鄭兄何不直接從中挑選一批。”

鄭養性說道:“這些可是天上人間的臺柱,恐怕會耽誤新店的開業。”

李獻忠說道:“肯定是皇后娘娘的事情重要,鄭兄不必客氣直接去挑,天上人間的分店晚幾天開張不打緊。”

於是茅元儀就帶著鄭養性前去挑選“揚州瘦馬”了。

李獻忠的意圖,茅元儀自然是心知道明,寧遠伯是藉著這個機會向宮中安插探子。

過不多時,茅元儀就苦著一張臉回來覆命了。

李獻忠說道:“看你這表情鄭養性應該挑了不少,無妨我們安插進宮中的探子越多,越容易被朱常洛看中。”

茅元儀說道:“鄭養性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一口氣帶走了8個最好的‘瘦馬’,我這兩個月算是白忙活了!”

聽到“八”這個數字,李獻忠直接炸裂了。

因為這和歷史上記載鄭貴妃送給朱常洛美女的數量一模一樣,難道自己穿越回大明也是老天的安排?

如果按照這個趨勢,朱常洛很可能活不了太久了。

那麼今後可就是“九千歲”魏公公的天下了?

說實話如果大明是萬曆哪怕是朱常洛做皇帝,他還是有些顧忌的。

若是真到了天啟甚至是崇禎皇帝坐天下,他可就不得不生出一些別的想法了。

正當李獻忠唏噓不已的時候,突然宮中傳出訊息,萬曆陛下要召見李獻忠。

若是換做以前萬曆陛下召見李獻忠肯定是費盡心思討他的歡心,幾乎每次見駕他都是收穫頗豐。

可此時萬曆皇帝雖然還沒有嚥氣,但在所有人心中,他其實已經死了。

一個政治人物一旦在政治上宣告死亡,那麼他本人的生死就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時候萬曆召見李獻忠,這是生怕太子想不起來李獻忠是萬曆朝的寵臣嗎?

這可是把李獻忠給坑慘了!

路上李獻忠不斷揣測著萬曆召見自己的真實目的,萬曆在彌留之際召見自己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總不會搞出一個衣帶詔啥的吧?

朱常洛急著恢復司禮監,就是為了堵住萬曆私自下旨的這個渠道。

司禮監掌印王安是朱常洛的人,萬曆現在根本無法繞過司禮監下旨。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很在隨堂太監常雲的帶領下,李獻忠很快就進入了乾清宮。

原本以為是萬曆單獨召見自己,沒想到此時太子朱常洛也在乾清宮。

不過這樣也好,太子親自在場就不用懷疑萬曆對自己說了些什麼了。

李獻忠恭敬地對陛下和太子行了叩拜之禮。

此時的萬曆正躺在塌上,由於隔著一層沙帳,所以他此刻根本就看不到萬曆的真容。

這讓李獻忠不得不多長了一個心眼,不會是萬曆皇帝已經駕崩,太子朱常洛給自己設了一個局吧?

不過隨著萬曆開口說話,李獻忠打消了這個疑慮。

雖然有些虛弱,確實是萬曆皇帝本人。

陛下透在骨子裡那種高高在上的口氣,別人是模仿不了的,即使是太子朱常洛。

萬曆說道:“朕在位48年,凡是膽敢同我大明作對的都已經被消滅了。唯有建州女真的努爾哈赤依然逍遙法外。”

“寧遠伯,你的《討建虜檄》朕看了,很有氣勢,希望你能夠做到檄文中說的‘破其城,梟其首,滅其族’!”

如今的朝廷的餉銀不足,“遼餉”很大一部分都已經被戶部挪作他用了,王皇后葬禮,鄭皇后冊封。接下來還有萬曆的喪儀,泰昌帝朱常洛的登基大典。

哪裡還有銀子征討建州?

萬曆就算是病入膏肓了,也不可能不知道這些。

他一定是想向自己傳達一些什麼資訊,難道是自己有危險,陛下要自己藉著這個機會返回遼東?

李獻忠說道:“陛下放心,只要末將一息尚存,定不叫建州再有侵襲我大明的機會。我這就返回遼東起兵征討建州,不破赫圖阿拉決不收兵!”

萬曆用他那虛弱地聲音說道:“如此甚好,一定要消滅建州。有愛卿鎮守遼東,朕也就安心了!”

此時李獻忠的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他說道:“還請陛下保重龍體,最多兩個月。不,最多一個月,末將一定攻克赫圖阿拉,替陛下了卻這個心頭大患!”

然後萬曆說道:“聽說寧遠伯喜得貴子,朕也沒啥好送的,這裡有一個長命鎖,權當是朕的一點心意。”

很快常雲就將一個木盒交到了李獻忠的手裡。

李獻忠接過木盒後直接跪地叩謝皇恩,其實他此時最想問的是當年自己父親李如松被中伏被殺的真相。

可惜現在的情況已經無法再問了。

之後萬曆說讓李獻忠將遼東的銅礦和朝鮮海關每年的銀子同太子交代了一下就休息了。

其實李獻忠很想再看萬曆一眼,甚至是替他把一次脈,可惜這已經不可能了。

他知道這是他們君臣最後一次見面了。

李獻忠摸的準萬曆的喜好,卻吃不準朱常洛。

儘管李獻忠再談起銀子的時候,一再表忠心,但是朱常洛似乎表現地不是那麼上心。

這讓李獻忠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離開乾清宮不久後,他就被東廠的幡子給帶走了,直接下到了東廠的詔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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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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