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血戰孤狐嶺（求追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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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韃子的主力被白桿兵吸引在南門之際。

戚金率領近三千戚家軍一舉衝出西門，穿過了建虜挖掘的壕溝。

寬甸雖然距離遼東邊牆的直線距離並不遠，也就40裡的距離。

但是距離南北兩邊的隘口距離可不近，往南120裡是大明遼東邊牆的最南端，位於鴨綠江邊的九連城；向北190裡地才是鴉鶻關。

就算是天氣良好的情況下，他們也需要急行軍一天以上才能抵達南邊的九連城，如果選擇北上鴉鶻關則至少需要2天時間。

所以戚家軍是根本不可能憑藉自己的腳力擺脫八旗騎兵追擊的，他們的目標是進入寬甸堡西北5裡外的一片山地。

只要扎進了山區八旗的騎兵就很難發揮出威力，而戚家軍的鴛鴦陣則能更好的發揮自己山地作戰的優勢。

儘管戚家軍的行動十分迅速，但是泥濘的地面還是限制了他們的行動速度。

寬甸堡並不大，很快建州的騎兵還是在他們抵達山區前追上了他們。

雖然戚家軍擅長多種武器配合，並不是像白桿兵那樣全部以槍兵為主。

不過戚繼光精通多種戰陣，除了鴛鴦陣外，戚家軍還有專門對付騎兵的車陣同槍陣。

所以碰上騎兵他們也並不發憷。

雖說由於天氣原因他們被迫放棄了鳥銃，使得此時缺少了遠端打擊的火力。

但很快以狼筅（長3米多）和長槍手組成的槍陣就出現在了八旗兵面前。

剛才這些滿洲騎兵在白桿兵面前吃了虧，這時代善也不敢再託大了！

其實滿洲的八旗騎兵是輕重騎兵相輔助的。

真正用來衝陣的重騎兵數量一直只有數千的規模，還是以輕騎兵為主的。

當然了他們的輕騎兵也身穿布面甲的，防護能力也不弱，當碰上防禦力弱的明軍步卒時這些輕騎兵的衝擊力也是相當強悍的。

此時八旗除了上前衝擊的重騎兵之外，大量的輕騎兵也在身後彎弓搭箭，一陣陣箭雨向戚家軍襲來。

隨著戚金一聲令下，戚家軍中的藤牌手和長牌手紛紛舉起盾牌，而其他士卒則是訓練有素的向盾牌手靠近。

韃子的箭雨大多射被他們的盾牌格擋，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即使一些士兵被弓箭射中，也有人迅速頂替他們的位置。

很快建州的騎兵就撞上了戚家軍的槍陣。

儘管也有一些明軍頂不住騎兵的衝擊而被撞翻，但這些狼筅手和長槍手組成的搶陣還是阻擋住了韃子的這一波衝擊。

而陷入搶陣中的建州騎兵很快就遭到了戚家軍的圍攻。

明軍多變的配合，使他們受到了不同方向的攻擊。

也幸虧這些白擺牙喇身披數重重甲，不然早就被全部格殺了。

在後方一波波箭雨的掩護下，他們才得以撤了下來。

代善也只是帶了兩千餘騎先行追趕，當發現戚家軍如此難纏的時候，他也不敢全力出擊。

只得以箭雨壓制明軍，等待後續兵馬趕來增援。

這次接觸戰雖然阻擋住了韃子騎兵，但是槍陣中的不少士兵還是受到了騎兵衝擊而被格殺，建虜不斷射來的弓箭也還是造成了一些傷亡。

在損失了將近五百人後，戚家軍得以撤到了寬甸西北的一片叫做“孤狐嶺”的山地之中。

而此時八旗的主力也已經到了，得知明軍突圍後，努爾哈赤親自動員了各旗人馬進行圍剿。

他們好不容易將明軍誘出了城，自然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全殲戚家軍的機會。

不過從目前的戰況來看似乎並不樂觀，八旗騎兵在面對兩支明軍的時候以騎兵對陣步兵似乎也沒有啥優勢。

如今八旗的旗丁不足，若是這樣打下去可不行。

於是上萬漢軍包衣被派上了山地同這支戚家軍進行對戰，八旗只是出動了少量的督戰隊，督促這些漢軍作戰，並時不時的放冷箭偷襲。

戚家軍的鴛鴦陣本來就是最適合山地作戰的，長短兵器間配合默契；加上鴛鴦陣本身就開可以靈活多變的分拆成“二才陣”同“三才陣”這樣的分陣，使得他們在混戰中更加如魚得水。

戰鬥雖然打的十分激烈，但漢軍包衣的卻沒有取得突破，一連數次被戚家軍擊退。

此時這些漢軍包衣已經連續同戚家軍搏殺了一個半時辰，從遠處望去山間到處都是穿著各色鎧甲的漢軍屍體。

莽古爾泰說道：“大汗，漢軍已經陣亡了三四千人，這些戚家軍的體力也已經消耗了不少。該是我建州勇士出擊的時候了。”

此時大雨早就停了，天色也已經亮了起來，的確是圍剿戚家軍的時候。

不過昨天八旗伏擊賀世賢部，以及同白桿兵與戚家軍的交手已經摺損了兩千人了。

若是再折上幾千人，這個損失他無法承受。

於是說道：“既然雨已經停了就讓漢軍的火銃隊參戰，務必要消滅戚家軍。”

當見到這些漢軍包衣又一次衝上來的時候，戚金也開始皺起了眉頭。

看來韃子今天是鐵了心要用這群“炮灰”來消耗自己了。

很快這些漢軍就同戚家軍廝殺在一起了，這時位於身後的火銃手並沒有點燃手中的鳥銃。

督戰的牛錄額真質問道：“你們為什麼不點火?”

漢軍的火銃手說道：“敵我雙方纏鬥在一起，我們根本就沒法瞄準，如果直接點火很可能打的自己人比明軍還多。”

火銃無法像弓箭那樣進行拋射，漢軍從自己部隊身後放火銃肯定是打死的自己人比敵人多。

牛錄額真倒也沒有強令他們現在就開火，於是說道：“所有火銃手都準備好，一旦我軍支撐不住，撤退的時候，你們就給我點火射擊。”

此時戚家軍正在酣暢淋漓地殺敵，他們透過鴛鴦陣的配合，很輕鬆的就可以將這些漢軍斬殺，自身的傷亡非常小。

從半夜打到天亮此時被他們斬殺的漢軍已經不下五千人了，而戚家軍的傷亡還不足他們的十分之一。

許多人還是被韃子的弓箭手偷襲射殺的，不然的話戰損可能更加誇張。

不久後這些漢軍又一次的退了下去，正當戚家軍放鬆下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們的後陣之中冒出了許多白煙。

“砰、砰、砰”

上千杆鳥銃對著撤下來的漢軍和戚家軍來了一次無差別的射擊。

一瞬間數百人倒在陣前痛苦的哀嚎起來。

雖然這些漢軍的鳥銃沒有使用顆粒化黑火藥，但是在五六十步的距離上還是能夠擊穿戚家軍的藤牌同護甲的。

“奶奶地，這些韃子不講武德啊，連自己人都打”，一些戚家軍痛罵到。

很快又有上千名漢軍包衣手持武器衝了上來。

一些受傷的戚家軍就遭到了他們的格殺。

雙方又一次廝殺了起來。

被漢軍火銃啥偷襲的戚家軍此時也是殺紅了眼，他們一鼓作氣衝散了漢軍的陣型，對著後面的火銃手衝殺了過來。

督戰的八旗很快就看出來明軍的意圖，趕緊命令火銃手射擊。

儘管這波火力輸出後，起碼有一半打死的是自己人，但驚慌失措的漢軍火銃手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砰、砰、砰”又是一陣火銃。

儘管許多漢軍的後背都被自己人的銃彈給打穿了，但也還有相當一部分的銃彈射穿了衝鋒中的明軍胸膛！

理智告訴戚金這時候不能這麼打，但戚家軍是不可能放著受傷的同伴不管就這樣撤退的。

於是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所有的戚家軍猶如猛虎下山，直接對這些漢軍進行了反衝鋒。

這時督戰的八旗也手持武器加入到了戰鬥中來，但那些手持火銃的漢軍則如同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

這一幕讓正在遠處觀戰的建州貝勒們膽顫心驚。

白桿兵、戚家軍若是再算上李獻忠的遼東鐵騎，恐怕就算是野戰八旗也要被他們按著打了。

幸虧明軍都是各自為戰，這幾支人馬並沒有合力作戰。

如今好不容易圍住了戚家軍，絕不能讓他們給跑了。

這次莽古爾泰同代善等人親自出馬帶著上萬八旗兵從四面八方攻了上來。

戚家軍已經打了一夜，三千人馬折損了半數，此時再同這些建虜主力交鋒自然是凶多吉少。

很快八旗兵就佔據了優勢，若是這樣下去，恐怕他們會被韃子給全殲，戚金只得下令眾人分散突圍。

得益於鴛鴦陣的靈活多變，化整為零的戚家軍也能爆發出不小的戰力，很快就有不少明軍突破了八旗的封鎖，躲避在孤狐嶺的各個角落之中。

經過了四天的搜山之後，他們終於將最後剩餘的幾十名戚家軍逼到了靠近斷崖處的一片樹林之中。

為了圍剿這些戚家軍，八旗主力又陣亡了1500人，而累計死傷的漢軍包衣更是高達七八千人。

這個代價著實讓代善感到有些肉疼。

皇太極說道：“此時風向正好朝著林中吹去，我看林中多有枯木樹葉，不如我們採取火攻。明軍若是不想被火燒死，那麼他們只能選擇跳懸崖了！”

雖說幾天前下過一場大雨不過這幾日豔陽高照，林中現在一點也不潮溼。

一些漢軍很快就將不少枯木收集起來，為了確保不會因為風向變化而燒到自己，他們還挖了一道防火壕。

很快他們就將多處枯木給點著了，一時間濃煙滾滾，火勢藉助風力瞬間將林子深處燒去。

雖說這片樹林不小，但是大火很快就會燒到這裡。

戚金他們只剩下了三十多人，而且大多負傷。

這時把總林浩然說道：“早知道韃子這麼陰毒，還不如衝出去同他們拼了！”

不少人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跳崖的準備，這處斷崖雖然不算太高，但是距離山下也有幾十丈的距離。

跳下去定然沒有生還的可能，但也總比被大火活活燒死強的多！

儘管此時已經是火燒眉毛了，不過身為主將的戚金並沒有受到這些情緒的干擾，在他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古往今來無數的戰例。

他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伯父戚繼光曾經給他講過的一個戰例。

西漢時李廣的孫子李陵曾經率領五千步卒被匈奴單于的八萬騎兵圍困在樹林中，匈奴人當初也是採用火攻。

後來李陵在大火燒到自己之前，搶先放了一把火，然後自己的部隊進入被大火燒過的地方躲避，已經被火燒過的地方自然無法再次被燒著。

他趕快令人收集地上的樹枝枯木，並用手中的武器挖了一道比較淺的防火壕，防止火反過來燒。

靠近懸崖處這塊地方也就幾十米寬他們還是能夠做到的。

雖然在這些殘存的戚家軍在兩股大火中間被濃煙燻得也是夠嗆，不過好在樹林還算比較大，他們還有足夠的地方躲避。而且靠近懸崖的地方空氣比較充足，不然他們就算沒有被火燒死，也得被煙給燻死。

總算是上天垂簾，風既沒有變向，也沒有停下。

當大火快要燒過來的時候，他們趕快進入到懸崖附近已經被烈火燒焦的地方，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林浩然發現之前一個狹小的山洞在被火燻黑之後居然幾乎看不出洞口的樣子了，裡面比較狹窄但是藏七八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於是他說道：“你們幾個趕緊帶著戚將軍藏進去，我帶人同韃子拼殺，吸引他們注意力，沒準伱們可以躲過一劫。”

戚金堅決不同意，說道：“我怎麼能拋下兄弟們獨自偷生？”

林浩然也沒有多廢話，趁著戚金不注意迎面就是一拳，直接把他給打暈了。

不久後一群漢軍包衣就搜了過來，此時林浩然等人突然殺出，當場就斬殺了數十人，剩下的漢軍立馬化作了鳥獸散。

最後林浩然等人在斬殺了不少八旗兵後選擇了跳崖自盡。

此時韃子已經完全被他們吸引到了懸崖邊上，加上天色已暗，竟然沒有注意到附近還有一個山洞。

山洞中的戚家軍只聽韃子說道：“通知守在懸崖下的兄弟們注意搜查跳崖的明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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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