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恐怖的魯密銃（求月票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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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將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陣仗，看樣子建虜幾乎是傾巢而出了，難免有些驚慌。

閻鳴泰趕緊派人通知在開原坐鎮的熊廷弼，讓他調兵增援。

當然更重要的是派人找到李獻忠，讓他的主力部隊趕緊回防，目前來看還真被袁應泰這個烏鴉嘴給說中了，多半進攻葉赫只是韃子調虎離山的一個幌子。

其實他和眾人一樣也沒有碰到過數萬人攻城的場景，不過此刻他必須要保持鎮定，這樣才能穩定住軍心。

今天的情況比之前他在清河堡那次更加危急。

上次他率三千敢死之士，面對鑲紅旗整整七千多人堅守了一個白天。

如今廣順關上，有參將高貞的2600人，毛文龍手下的660人以及餘萬里帶來的300名平虜衛。

如果建虜真的是傾巢而出，那麼他將面臨至少4萬八旗戰兵，還有大量的輔兵，這個難度可想而知。

而且上次嶽託是因為沒有攜帶攻城器械，臨時打造耽誤了不少時間。

這回建虜有心算計，恐怕是備足了攻城的器具。

不過好在如今已經過了午時，無論如何也要先堅持到天黑。

當然也有比當時有利的局面，畢竟廣順關的堅守條件要好許多，還有不少火炮。

最主要的是南關並不是處在被包圍狀態，不會被四面圍攻，另外開原的援軍隨時可以前來支援。

閻鳴泰很快檢查了一下軍備情況。

由於此前鄭之範替建虜運送軍備，主要是刀槍盔甲這些東西，建虜對火器不敢興趣，炮彈同火藥還算充足。

但是火銃不行，南關上只有800杆三眼銃，這東西射程實在太近，基本屬於肉搏型火器。

真正能夠給予有效殺傷的遠端火銃只有平虜衛帶來的100杆魯密銃，同200杆鳥銃。

城上礌石和滾木還算充足，不過敵人這麼多肯定是不夠用，現在必須及時補充，補一些是一些了。

火油倒是備了不少，省著點用還是能夠燒好幾把的。

畢竟是正規的城關，物資儲備還是不少的，加上之前大力整頓過一次，高貞也補充了不少守關的物資。

行軍打仗首重士氣，必須得讓將士們吃飽。

閻鳴泰說道：“高參將，廣順關有多少騾馬之類的牲畜？”

高貞說道：“關內倒是有三十多匹平時用來拉貨的騾馬！”

閻鳴泰說道：“騾馬不夠那就只有用軍馬來湊了，高參將現在就令伙頭軍殺馬煮肉，至少要湊夠50匹，確保每個將士都能分到一大塊馬肉。”

高貞說道：“目前才剛過午時，距離大食才2個時辰；況且敵軍將至，此時加餐怕是來不及了？”

閻鳴泰厲聲高喊道：“按我說的去做，宰殺軍馬的後果有本監軍承擔。”

然後他又對城關上的將士們說道：“大夥奮勇殺敵，下一頓小食我們直接吃肉，保證人人有份！”

其實大明北方地區基本是一日兩餐，早上7到9點的這餐叫做“大食”，下午4到6點這餐叫做“小食”。

只有江南富裕地區的百姓才有一日三餐的習慣，遼東邊地的許多貧困百姓甚至每日只有一餐。

目前開原諸軍中只有“遼東鐵騎”和“突擊營”有一日三餐的待遇，而且隔三差五能夠吃到些許葷腥。

廣順關的駐軍還是一日兩餐，基本也就是小麥粟米這些東西，大多數兵士可能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享受到一次肉食。

這吃肉的誘惑是巨大的，很快士卒的一些恐懼心裡就被吃肉的渴望給取代了！

城上爆發出了歡呼聲，畢竟大口吃肉可能是這個時代大多數人一生都無法體驗到的快樂！

目標轉移法，這是閻監軍鼓舞士氣的不二法則。

其實他也就兩招，一招是吃肉，一招是銀子，同他在清河堡做的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此時雖然關上明軍計程車氣有所提升，但是遠遠不夠!

他又問道：“你們這輩子，最多一次見過多少銀子？”

這些大頭兵一月才多少餉銀，能見個十兩八兩了不起了，就是高貞這個參將也就見過幾千兩而已。

然後閻鳴泰指著關前若隱若現的建虜說道：“記住，從今往後，你們可以同別人說你們一次見過上百萬兩銀子。”

“20兩一級，這數萬韃子就是上百萬兩銀子，能拿走多少全看兄弟們的本事了！”

毛文龍在靉陽做了十年守備，早就憋壞了，他是真的渴望殺敵立功。

毛文龍大喊道：“兄弟們，跟著閻監軍殺韃子，領賞銀！”

很快城上的明軍就跟著一起高喊，一陣陣的“殺虜”之聲不斷在城關回蕩。

此時建州的主力也已經抵達了廣順關外，由於人馬實在太多，前隊已經完成了列陣，後隊還在數里之外。

代善說道：“可惜鄭之範行事不密，使得我們在南關的眼線暴露了，不然殺入開原可就容易多了。”

望著眼前的壕溝和關上明軍的火炮，努爾哈赤知道今日廣順關之戰怕是不會那麼輕鬆。

此前八旗主力折損不小，試探性攻擊的是自然是交給那些包衣們。

隨著老奴一揮手，數千包衣就對著楯車小心翼翼地朝著廣順關前進。

幾乎是於此同時，城上明軍的佛朗機炮正在瞄準八旗集結的位置。

其實這個時代的遠端火炮使用的都是實心彈，實際的殺傷並沒有多大，不過轟鳴的炮聲對於敵軍的心裡上是一種巨大的震懾，打擊士氣還是很有效的。

隨著明軍的火把落下，城關上的二十門佛郎機火炮瞬間發出怒吼，一發發炮彈朝著關前的八旗兵呼嘯而去。

關外的建虜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一顆顆實心彈落在陣中，很快就將幾人砸的血肉模糊，跳起的炮彈更是帶倒了附近好幾個韃子。

好巧不巧一枚炮彈居然落在了，距離努爾哈赤只有七八米遠的地方，幸虧隨行的護衛用血肉之軀死死地擋在了他的身前，不然可能這一仗就不用打了。

儘管一輪炮轟過後，實際也就造成了幾十人的死傷，不過還是引發了不小的騷動。

心有餘悸的努爾哈赤趕緊向後陣轉移。

而此時三千包衣組成的輔助兵，正在上百輛楯車的掩護下快速向城關推進。

此前建州作戰，他們這些包衣只是擔任一些運輸和補給的任務，並沒有上戰場立功的機會。

本次作戰為了激勵他們，努爾哈赤甚至對錶現優異的包衣做出了“抬旗”的承諾。

這使得他們這些包衣如今士氣高昂，都渴望能夠殺敵立功。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距離南關八十步左右的距離，伴隨著一聲巨響，前方鋪滿雜草的地面突然塌陷了，一些反應不及時的包衣連人帶楯車直接跌入了明軍佈置的陷阱之中。

陷阱中更是佈滿了明軍設定的尖刺，一些包衣直接被這些尖刺扎穿了身體，死狀極為悽慘。

而此時城關上的虎蹲炮開始發威了，三十門虎蹲炮直接朝著這些包衣開炮。

無數鉛子他們中間散開，直接將擊穿了他們單薄的棉衣，有些甚至擊穿了楯車。

更加恐怖的是許多人並沒有當場死亡，而是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發出悽慘的吼叫，場面尤為滲人。

這輪炮擊一下子給這些包衣造成了兩三百人的傷亡。

參將高貞興奮地說道：“虎蹲炮的效果很好，速速裝填，再來幾次，這幫砸碎就全部交代在這了。”

不過閻鳴泰很快就阻止了他，說道：“這只是韃子的試探性進攻，而且這些是輔兵，這次敵軍傾巢而出，我們還是要節省彈藥。”

城上的佛郎機火炮還在繼續發射，畢竟佛郎機火炮只能打遠距離目標，且發射很慢。如今建虜的隊伍如此密集，正好多殺傷敵一些敵人。

此時明軍的陷阱距離城關約有八十步開外，這個距離正好可以防止建虜的弓手朝城上放箭，普通弓箭的有效射程大約是70步上下。

平時常說“百步穿楊”，但真正能在百步之外射殺敵軍的恐怕也只有臂力很強的神箭手了。

雖說陷阱中還有一條十分狹窄的通道可以通向城關，不過他們並沒有選擇走這條道。

這麼狹窄的道路很容易成為明軍的靶子。

他們紛紛從楯車下方拿出鏟子準備挖土填平眼前這個數米寬的陷阱。

以之前廣順關守軍的狀況，如果不用虎蹲炮，只能任由這些包衣填坑了，這個距離明軍的弓箭正好夠不著。

但此時使用顆粒化黑火藥的鳥銃有效破甲距離已經達到了80步，魯密銃更是超過了120步。

考慮到這些包衣有楯車的掩護，明軍還是放棄使用鳥銃，而是使用穿透力最強的魯密銃。

“砰、砰、砰”

平虜衛手中的魯密銃開始射擊了。

在後陣中觀戰的建州幾大貝勒紛紛發出了嘲笑之聲。

莽古爾泰更是說道：“城上的明軍難道瘋了不成，這個距離火銃就是打普通人也沒啥殺傷力吧，他們居然想打穿楯車。”

但隨著那些包衣不斷地倒下，他的笑聲也戛然而止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平虜衛的魯密銃居然可以穿過楯車厚重的木板直接擊殺後面的包衣。

同樣目瞪口呆地還有關上的明軍，毛文龍吃驚地說道：“這個魯密銃也就是槍管更長一些，居然能打這麼遠？”

餘萬里頗為自豪地說道：“其實也不光是火銃的威力，也有黑火藥的功勞，這些是李總兵命人特製的顆粒化黑火藥，就是伱們手中的鳥銃用上它也能多射20步。”

“這魯密銃是李總兵走了兵仗局的門路搞來的，可惜只送來了100杆，不然有這些韃子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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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