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葉赫告急（求訂閱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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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看到平虜堡也是頗多感慨，不過這也堅定了他“以邊養邊”的決心。

遼東邊地絕對不能就這樣荒廢下去！

看來還是要在官府的主導下，才有可能實現這些邊地的復耕。

他和袁應泰商量之後，覺得政策上的激勵還是必要的，之前周永春的那個“第一年免稅，後三年半稅”的政策還是不錯的。

準備在邊地試行推廣，尤其是被建虜破壞最為嚴重的清河路。

不過這也要等到遼東邊牆修復之後，不然恐怕沒有多少百姓願意前去復耕。

從平虜堡北上，過了柴河之後就進入了開原路的境內。

這裡的情況要好不少，由於邊牆被修復，加上明軍增加了哨騎和派兵駐守烽火臺，使得安全感大大的提升了。

也有一些膽大的百姓嘗試在這裡耕種，雖然沒有平虜堡那種成片成片的農田，但還是有一些零星的綠色麥苗！

毛文龍說道：“前面是松山堡，過了這裡向北30裡地就是開原城了。”

不過熊廷弼卻說道：“先不進開原，我們向東直接去南關。”

開原南關就是廣順關。

關外是原海西女真哈達部的領地，現在則是直接同建州接壤。

廣順關的馬市是遼東地區較為大型的一個馬市，曾經是女真人同大明一個重要的交易點。如今隨著建州同明軍交戰，這裡的馬市也徹底廢棄了。

廣順關是開原三關之中防守任務最重的。

開原參將高貞聽說遼東經略熊廷弼等人前來，趕緊出關迎接。

熊廷弼搞這次突然襲擊就是為了看看南關的真實情況，寒暄了兩句後，便和眾人一同登上南關檢視。

南關同撫順關的情況有些類似，城上都是集中了不少火炮。

不同的是關外雖然有壕溝但也只是兩道，而且並沒有挖的縱橫交錯。

熊廷弼問道：“南關為何不將壕溝挖的敵人無法通行？”

高貞說道：“這是李總兵的要求，一是挖的太多了怕建虜不好攻城，二是也不方便我大軍出關！”

眾人也是一陣詫異，還有主動希望別人來破關的嗎？

高貞繼續解釋道：“按照李總兵的說法，我大明耗費無數錢糧兵馬修建的雄關，若是不想辦法讓敵人過來碰的頭破血流，哪豈不是白白耗費了銀子？”

“建州多是山城，我們攻打極為困難。大明如果組織一次大規模進剿，少則花費數十萬兩，多則數百萬兩，能斬殺敵人上千戰兵就是難得的大捷了。”

“如此耗費兵馬糧錢，還不如讓建虜主動過來送一波人頭？”

細想一下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大明所謂的犁庭掃穴也就是讓他們消停幾年，過不了多久又會捲土重來。

熊廷弼說道：“看來這個李總兵的思想還真是異於常人，難怪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一旁的袁應泰則有些不以為然，說道：“出關作戰是耗費銀兩，可這銀兩落不到建虜手中，倘若叫建虜攻了進來，我劫掠我大明的財富百姓，我們一樣損失慘重，而且這銀子可是落在了建虜手中。”

高貞說道：“袁巡撫所言甚是，但只要我們有強兵在手，即使敵虜破了關，也無法對我們造成太大威脅。”

“前些日子炒花部不是也攻入了西關，結果啥也沒撈著，還讓我們堵在關內，斬殺1800人；幾天後李總兵直接率大軍掃蕩其營地，又給了他們一次重創，如今西關外蒙古人的哨騎都見不到了。”

這個高貞嘴上功夫到是不錯，南關看上去的確戒備森嚴，士兵也都訓練有素。

不過他還是不太相信他手下的兵士是滿編的，於是問道：“聽聞開原各部如今已經是滿編滿員了？”

高貞說道：“的確如此，如今我開原各處皆是滿編，斷無空編。末將在南關的人馬共計2600人，隨時可以接受檢閱。”

見高貞如此自信，熊廷弼便也相信了，於是說道：“檢閱就不必了，本經略信的過高參將，再說前些日子閻監軍不是才過來檢閱過。”

之前開原由於武庫失竊引發了奸細案，故而袁應泰還是做了一些功課的。

加上高貞讓他有些不爽，於是說道：“不對吧，本撫記得高參將手下應該是三千人的編制，怎麼只有2600人？”

高貞連忙解釋道：“還有400人的編制雖然是在末將旗下，但是他們現在被編入了突擊營，在開原待命。”

閻鳴泰說道：“這個‘突擊營’是李總兵為了配合‘遼東鐵騎’作戰，在開原、鐵嶺兩路各部中挑選精銳士卒組建的一支輕騎兵部隊，共計2500人。”

“其雖然被李總兵稱作‘輕騎兵’，但也全部配備重型布面甲。”

閻鳴泰此言一出直接驚呆了熊廷弼等人。

“青甲”之類的布面甲雖然比“扎甲”和“魚鱗甲”這樣實打實的鐵甲重量要輕一些，但其實兩者的防護屬於各有千秋，整體上也只是稍遜一點。

這樣的裝備在明軍中通常也只有精銳的家丁才會配備，而且布面甲也是被稱作“鐵甲”的。

但到了李獻忠這裡居然被稱作“輕騎兵”，這是有多氣人啊?

毛文龍更是羨慕的都快流口水了，他麾下的五百人，只有自己和一個把總兩人穿著魚鱗甲，裝備布面甲的還不到30人。

熊廷弼說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看來李總兵能夠屢屢重創敵軍還是有道理的。”

這也是他很無奈的地方，除了李家那樣的雄厚家底，誰能養的起“遼東鐵騎”？

李獻忠手裡如今握著兩支鐵甲騎兵，看來開原路的騎兵裝備已經是遼鎮之冠了，哪怕說是九邊之冠也並不誇張。

當然了，裝備並不完全決定戰力。楊鎬留給自己的那支騎兵裝備也不差，起碼三分之一裝備了布面甲，戰力可真是一言難盡了。

三百人的護衛騎兵，面對三十名韃子的突襲都應付不了。

原本開原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熊廷弼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怕這裡軍備鬆弛，讓建虜鑽了空子。

畢竟此前這裡一直是馬林的地盤，這位“二世祖”有多少斤兩熊廷弼還是知道的。

他沒想到李獻忠這麼快就收復了這些邊關悍將。

就從剛才高貞的表現，很明顯對李獻忠是發自內心的心悅誠服，而不是表面上的吹捧。

熊廷弼此前曾經彈劾過李成梁，因此他對李家的印象並不好。不過看來將門之後也並非全是紈絝子弟，這個李獻忠果然不簡單。

原本幾人巡視完之後就準備前往開原城。

卻不料，看到關內塵煙滾滾，從開原方向有大批騎兵趕來。

閻鳴泰笑著說道：“恐怕是李總兵知道我們來南關巡視，特的前來迎接！”

卻聽見一旁的袁應泰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們李總兵真是好大的排場，看這騎兵的數量不下幾千人，他這到底是來迎接的還是來示威的？”

就連一旁的熊廷弼臉上也有不悅之色，說道：“真不愧是遼東李家的‘少將軍’，頗有當年寧遠伯李成梁的風采。”

閻鳴泰暗道：糟糕，熊廷弼同李成梁有舊怨，估計對李獻忠的印像也不會太好。

自己的這位賢弟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待人接物很是老道，應該不是這種跋扈的性格，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就連城上的高貞也覺得不對勁了，關內的騎兵一路看不到盡頭，不止是“遼東鐵騎”，就連“突擊營”恐怕都全部出動了。

看來是出啥大事了！

果然不久後全身鎧甲的李獻忠出現在了廣順關。

閻鳴泰趕緊問道：“李總兵你將軍中精銳盡皆帶出，可是發生啥大事了？”

李獻忠說道：“末將拜見熊經略同袁巡撫。閻監軍猜地不錯，確實是出事了，不過不是我開原路，而是葉赫部。”

“蒙古炒花部剛傳來訊息，科爾沁蒙古的貝勒明安接受了努爾哈赤的請求，出兵一同夾擊葉赫部，此時應該已經出兵了。”

“葉赫部一直替我大明牽制建州，若是連葉赫也被建州給吞併了，那麼努爾哈赤可就徹底統一了女真各部。我遼東的形勢也將岌岌可危，還請熊經略准許末將出兵相助。”

李獻忠也是鬱悶，偏巧趕在了熊廷弼前來巡視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得不前來稟報。

若是平時他早就自行決斷了，也不至於如此耽誤時間了。

葉赫對於大明的重要性，熊廷弼自然是清楚的。如果葉赫城被攻陷，其結果完全不亞於大明自己的一個路城被攻陷。

只是這件事情實在來的太過突然了。

熊廷弼說道：“此事非同小可，蒙古人的訊息可靠嗎？”

李獻忠說道：“訊息千真萬確，我也收到了葉赫部的求援，說近日建州有集結的跡象，隨時可能進攻葉赫。”

此時一旁的袁應泰說道：“陛下賜婚李總兵同葉赫格格哈齊婭的訊息人盡皆知，該不會是建虜的調虎離山之計吧？”

熊廷弼說道：“葉赫對我大明極其重要，自然是不得不救，不過袁巡撫的話也不無道理。也不得不防這是建虜的詭計，不知道李總兵準備帶多好人馬？”

李獻忠說道：“建虜加上科爾沁部，兵力眾多，末將準備將‘遼東鐵騎’同‘突擊營’的五千騎兵全部帶走。”

熊廷弼老於兵事，知道建州加上科爾沁少說也有數萬騎，如果李獻忠兵馬帶少了根本無濟於事。不過他這樣做等於將開原路的全部精銳全部都帶走了，實在太過冒險！

說道：“萬一建虜趁機攻打南關怎麼辦？”

李獻忠說道：“我已經下令鐵嶺衛的人馬隨時準備支援南關，此外末將已經命令平虜衛的300騎兵前來南關待命，確保萬無一失。”

袁應泰諷刺道：“就平虜堡那點人就能萬無一失了，李總兵也未免太過於託大了吧？”

這個袁應泰整天就會冷言冷語，李獻忠早就看他不爽了。

不過他還是強忍著怒火說道：“平虜衛的人馬雖少，不過卻有100杆最新式的魯密銃。建虜不來則已，要是敢來，定叫他們好看。”

“此外，末將還有一個不情之請，監軍閻鳴泰擅長守城，有同建虜精銳交戰的經驗，末將請求閻監軍在南關監軍。少則兩日，多則三日末將必返。”

雖然熊廷弼還是有所疑慮，不過既然李獻忠如此有信心，他也就同意了。

說道：“李總兵儘管放心前去，我會讓閻監軍同毛文龍留下協助守關的。”

聽到“毛文龍”三個字的時候，李獻忠也是愣了一下，這麼個牛人居然讓自己給錯過了。

不過此刻他也沒有心情想如何挖人了，謝過熊廷弼後，便領著大軍向北關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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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