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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的爹爹李學儒本是一個老學究,在後梁村私塾執教。

有一次,小惠能在家看書,看累了,信步來到了盧溪河岸邊的河堤樹蔭下看書。

小惠能看完書,就望著盧溪河,想著書裡的內容發呆......

太陽慢慢升上了中天,小惠能看著棉絮般的白雲在自己腳下盪來盪去。小惠能仰望著天空,心想: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當小惠能站起身來,剛想往回家的路上走,這時,一隻紅鷹從天空飛馳而來,飛落在他頭頂上空六米高的上空盤旋,“吱吱”地叫,不時還向小惠能點頭。

開始時,小惠能沒怎麼留意,衝在頭頂上空的那隻飛鷹點了點頭,就徑自回家往。

而那隻飛鷹,卻跟著小惠能,在他頭頂上空,“吱吱”不停地叫喚,好像在叫小惠能隨它前往另外一個地方。

面對此況,小惠能心有靈犀通鳥語,微笑著向飛鷹招了招手,說:“可愛的飛鷹,請你在前面引路吧。”

那隻飛鷹也好像領會了小惠能的意思,停落在他的肩上振翅點頭,便展翅低飛,在前面引路。

小惠能隨著那隻飛鷹來到一座小山坡,上到坡頂,山風吹來,似有朗書之聲。

小惠能舉目遠眺,見山上樹木蔥蘢,鳥雀歡唱,一片林海之中,露出了青灰的瓦頂。

那是什麼地方?好奇心驅使小惠能沿著小道而去。

註定小惠能與小蘭的爹爹李學儒的私塾有緣,他這麼一上去,走上了一條與儒家相牽的道路。

穿過小樹林,一間像是學堂、又不是學堂赫然入目:青灰色的牆壁被風雨剝蝕得斑斑駁駁,牆腳下泛起了一層深綠色的青苔。

他剛走近牆壁前,聽到從裡面傳出一陣朗朗的讀書聲……他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站在牆壁外面聽起來。

那隻飛鷹見自己的使命已完成,便向小惠能點點頭,“吱吱”叫了幾聲,便振翅高飛了。

此時,李學儒正在教他的學生勸學。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

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木直中繩,輮(左應為“車”,原字已廢除)以為輪,其曲中規。雖有槁暴,不復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聞先王之遺言,不知學問之大也……

小惠能這不聽尤自可,這一聽,竟聽上了癮。

李學儒行“儒家”師表,講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近段日子,教他的學生唐詩宋詞,諸子百家“國文”經典……

李學儒是新州整合一帶的老學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武雙全,但凡村裡及鄰近村有天聰的小孩,家長送來求學的,他都樂意施教。

李學儒不僅德高望重,而且深知人間冷暖、世態炎涼。

小惠能自那次在牆外偷聽上了癮後,每天都會自覺不自覺地來到這裡,站在私塾外牆偷聽。

其實,有人在外面偷聽,李學儒早已發覺,只是不知道偷聽者是他李家的恩人小惠能,只是不忍心點破而又壞了他無能為力交“拜師費、請拜師酒”的規矩。

這一天,小惠能和往日一樣,趕來私墊外面偷聽李學儒上課。

聽著,聽著,突然一陣天昏地暗,狂風大作,緊接著,電閃雷鳴,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李學儒動了惻隱之心,叫他的學生李文光去把在牆外面偷聽的小孩叫進來。

小惠能進入學堂後,甫一見面,李學儒發覺近段日子站在私墊外面偷聽的人,竟然是他李家的恩人小惠能,不由得內心“格登”一跳……

當小惠能見到塾師竟然是他認識的小蘭的阿爹時,恨不得腳下有條縫鑽進去……

李學儒叫小惠能坐下後,考他這段時間向他的學生教授過的“儒家”思想、“國文”經典之類的知識。

小惠能聽後,內心“格登”一跳,心想:難道自己隔牆偷聽的事被小蘭阿爹發現了?

為慎重起見,小惠能耍起小聰明,假裝糊塗地摸著腦袋回答:“學儒叔,您問的‘儒家’思想、‘國文’經典之類的知識,我未學過,乍懂啊!”

其實,他的小聰明又怎麼能瞞得過李學儒呢!

只見李學儒把驚堂木一拍,像對待他的學生那樣,威嚴說道:“把手伸到教臺上,把我剛才教的《訓蒙幼學詩》背誦一遍,每背漏一句,就罰打一下驚堂木!”

聽到李學儒如此一說,小惠能暗自慶幸起來。

塾師要罰,意思就是預設了他是他的入室弟子了。

於是乎,小惠能把他的過目不忘和聽後不忘的特長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效仿著李學儒的舉止神態,抑、揚、頓、挫,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把《訓蒙幼學詩》背誦了一遍:

天子重賢豪

文章教爾曹

萬般皆下品

惟有讀書高

……

李學儒聽完後,渾身轟然一震。想不到這個與自己的女兒小蘭年紀差不多的小孩,竟有如此驚人的記憶力,其天賦不在他小女之下。

這可是孔聖人儒家思想裡“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核心精髓呀!李學儒隱隱地感到眼前的小蔥惠能,將來必成大器。

這麼多年來,在他的學堂裡,李學儒所教的學生中,除了自己的女兒小蘭,可從來都沒有見過有如此聰慧的人。

如今,站在眼前這個小子,一開口就不同凡響,可見他宿具慧根,心湖底處自有更為不凡的潛質。

這次照面,李學儒打心中對這個小子產生喜歡之情,但他深知自己在小惠能面前每一個表情的分量都會引起的後果,故此,並沒有將這種想法表露出來。

李學儒只是神色平淡地問:“你在外面聽了多長時間了?”

小惠能真誠地望著李學儒說:“有十多天了。”

李學儒有感而發:“你這個人也挺老實的。”

小惠能誠懇地說:“請先生開恩,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李學儒試探地:“你為何喜歡學文呢?”

他坦言相告:“我媽常常對我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您是方圓幾十裡最有學問的人……”

李學儒追問:“你每天站在牆外聽得如此入迷,這是何故?”

小惠能雙手往外一攤:“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緣由,總之,自從聽了您教唸的詩文後,我每天就會忍不住地跑到這裡來聽。”

“啊,看來你跟我們儒家有說不清的緣分。”李學儒揚起手中的經書,遞到他的面前,問,“你站在牆外聽了十多天,你知道這是什麼經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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