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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大的痛苦,莫不過生離與死別。
六年前,小少飛眼看著自己的父親無助地死去,而他自己卻無能為力的那種痛苦,一旦想起,內心還在隱隱作痛……
可現在,雖然張少飛長到九歲了,但面對與過命的盧惠蘭即將生離,那種說不清,理還亂的情愫,又是何等的令人牽腸掛肚與痛苦……
張少飛仰面無垠的太空,第一次感到人生天地之間,最為渺小無力,最為脆弱不堪;
第一次感到人生世間最為無能為力的莫過於生離死別,最令人動容的莫過於生死相依!
但任何人都左右不了自己和他人的生離死別,只能順從命運!
當時,小少飛隱隱感到:雖然,人無法改變自己和他人的命運,卻可以選擇與相依相愛的人生死與共、相依為命……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動容、更讓人震撼與感動的嗎?
在這樣的背景下,小少飛雖然很不願意離開家鄉,離開了盧惠蘭。但母命難違,只好跟隨孃親離開家鄉,投奔裴忠大人……
張少飛母子日夜兼程,風餐露宿,一路跋涉,終於到達了西海。
西海郡治,是個大都市,商旅往來,名流雲集。
中國的絲綢、瓷器,從這裡漂洋過海,散佈到西海諸國;海外的香料、珍寶,也由這裡輸入內地。
不僅如此,當年,達摩大師從遙遠的印度泛海來華,就是途經西海,從這裡踏上珠江嶺南大地,播撒下禪的種子。
張少飛母子入城之時,已是夕陽西下時分。不夜城的西海,進入了另一種繁華。
西江之上,江霧如煙繚繞,夕照迷離,細紋如鱗,微波泛金,江面上穿梭著一艘艘樓船、畫舫、花艇,小舟魚貫,桂棹蘭橈下西江,羅裙玉腕輕搖櫓。
月色初上,江風微燻,送來笙簫絲竹交奏,時輕時重,若有若無,絲絲縷縷,飄飄渺渺,宛若仙樂飄落凡間;引得舟船華燈齊明,流光溢彩,麗影婀娜,朦朦朧朧,恍恍惚惚,猶如身在天宮……
兩岸樓臺錯落,千條柳絲掩映,家家張燈結綵,戶戶歡聲笑語……
小少飛一踏上西海城,東張西望,目光迷濛,愣愣怔怔,似乎一雙眼睛都不夠用。
突然,一輛馬車迅急賓士,直衝小少飛而來……
王少香急忙將小少飛拉到路邊,馬車帶來的疾風,掀起了她的衣襟。
王少香魂飛膽寒,渾身亂顫,又氣又怒,不由得打了小少飛一巴掌,教訓著說:“看什麼看,那些地方,有什麼好看的!你的魂兒呢?被那些妖精勾走啦?”
小少飛一臉的委屈,撅著嘴說:“阿孃,我在街道兩邊尋找破廟呢!不然的話,今天晚上咱們又該露宿街頭了。”王少香一聽,眼眶發熱,心頭髮酸,差點兒落下眼淚。
小少飛沒有察覺到他阿孃的情緒變化,繼續說道:“這地方,有什麼好的?除了大院、店鋪、樓臺,連一座破廟都沒有!”
王少香說:“找不到就算啦,今天晚上,咱們娘倆住店。”
小少飛說:“不用,阿孃,住店太費錢啦!就睡在街邊也挺好,能看流星。真的,我一點兒也不害怕。”
王少香說:“今天晚上的店錢,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省了。這些天,咱們娘倆住山洞,宿破廟,風颳雨淋,出汗沾塵,從未認認真真洗過臉,更未洗過澡,身上又酸又臭,和叫花子差不多。這副模樣,明天如何能到衙門裡去拜見裴忠大人呀!”
“阿孃……”小少飛叫了一聲,卻忽然又沒了下文。
王少香問:“飛兒,又有什麼事?”
小少飛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王少香道:“你這孩子,從小就心事重重,你究竟想說什麼呢?”
小少飛想了想,憂慮地說:“裴叔叔他真的會對咱們娘倆好麼?萬一……”
王少香抬頭望著天空,緩緩說道:“裴忠大人與你阿爹一樣,都是知書達理的人,他與你爹是莫逆之交,肯定會像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你,培養你。兒呀,你可得好好用功讀書,一則,千萬別辜負了裴大人的好心,二來,你們張家世代書香門第,你可不能給祖宗丟臉。”
小少飛點點頭,臉上流露出堅毅的神色:“阿孃,你放心。”
王少香欣慰地一笑,說:“阿孃當然放心啦!你會流芳百世,千秋萬代受人敬仰。”
小少飛問:“娘,怎樣才能世代受人敬仰?”
王少香說:“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
小少飛母子倆說著說著,不覺來到了一家簡陋的小客棧前,上前一問,價錢也相當便宜,便開房住了下來。
第二天晨起,小少飛母子倆將行李暫時寄存在小客棧,早早來到了西海衙門。
今天,衙門裡像是要舉行什麼重大活動:威嚴的大門粉刷一新,門前高高的旗杆上彩旗飄揚,清水灑街,黃土墊道,帶刀的兵丁沿著街道兩邊排開,似乎等待迎接什麼尊貴人物的到來。
王少香拉著小少飛,貼著牆邊,小心翼翼走向衙門口。
“幹什麼的,你們?”一位衙役擋在了小少飛母子倆面前。
王少香渾身哆嗦,囁囁嚅嚅,剛想解釋什麼,西海衙門口高高的臺階上,一位正在瞭望的師爺模樣的人聞聲轉過頭來,呵斥道:“去去去,討飯也不看個時間、地點!這衙門,豈是你們乞討的地方?”
小少飛一聽,挺著小胸膛:“俺們不是要飯的!”
“不是叫花子,就是來打官司的。走吧、走吧,今天衙門裡有重大事情,不受理案子。”師爺揮著手說。
王少香禮貌地說:“麻煩通報一聲,說張錦釗的家人到啦。”
“張錦釗?什麼張錦釗?張錦釗是什麼東西?”
小少飛厲聲說道:“你才是什麼東西呢!不許你罵我爹!”
師爺眯著小眼睛,說,“好好好,你爹不是個東西行不行?現在,你雙手抱頭變成球——馬上給我滾蛋!”師爺說完,給衙役下令,“立刻將他們趕走!”
小少飛推開衙役的手,嚷嚷道:“俺們是你們刺史大人請來的客人,你憑什麼不讓俺們進去?”
師爺聞聽此言,不禁哈哈大笑:“這年頭,什麼稀罕事都有。刺史大人尚未到任,冒充親友的騙子就找上門來了!”
王少香聽師爺這樣一說,不禁一愣,追問:“你說什麼?刺史大人還未上任?”
師爺瞪了王少香一眼,威嚴地說:“今天這麼大排場,就是為了迎接顧刺史上任的。”
“顧刺史?”王少香一臉的茫然。
王少香焦急萬分:“既然顧刺史來上任,那麼,文刺史呢?被罷官免職了麼?”
師爺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冷冷說道:“若是被罷官免職,那還好說…..”
王少香茫然地向著師爺,“難道,文老爺也被流放了嗎?”
“他是被閻王爺流放到鬼門關裡去了,一命嗚呼啦。”師爺沒口氣說。
“什麼,裴忠大人死啦?”王少香但願自己聽錯了。
“他是外地人,不適應咱們西海的氣候,水土不服,早在二個月前就病故了。唉,裴大人雖然當上了一方大員,風光無限,卻把自己的小命撂在了這遠離故土之地……”
未等師爺說完,王少香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小少飛慌忙走上去,扶起癱倒在地的孃親。
師爺見狀,心想:裴大人在位時對自己不薄,既然他的親友有難,理應相幫……
於是,師爺吩咐衙差,幫助小少飛去找郎中。
服好藥後,衙差送王少香回到寄宿的小客棧後,方才回衙門交差。
小少飛在小客棧熬中草藥,晝夜服侍,一個九歲大的孩子,真夠難為他的。
或許,正是小少飛的這一至誠至孝之心,才將在鬼門關前徘徊了三天三夜的孃親拽了回來。
王少香慢慢睜開眼睛,一時間,不知人在何處、身處何方,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王少香的人雖然活了過來,但身體一時半會兒難以痊癒,所以仍然不能下床,需要用藥慢慢調理。
然而,十天半月之後,小小的小少飛雖然沒有被拖垮,可他們的錢袋子首先蔫了——看病抓藥,快將他們賣田準備在西海安家的錢花光了。
幸虧客棧的老闆心地善良,沒有將這對拖欠店錢、飯錢的母子趕出店門,小少飛母子倆才沒有淪落街頭。
小少飛心裡過意不去,一有空閒就幫著店裡擦桌子、掃地、端盤子。
有一天,小少飛正在打掃後院,有個男孩送柴進來。
小少飛剛要幫他卸山柴,客棧老闆在大堂裡急急忙忙喊道:“慢著、慢著,別卸了。”
老闆來到後院,對男孩說:“從今往後,你別再送柴來啦。”男孩懵懵懂懂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家打的山柴光冒黑煙,不起火焰。尤其是炒菜時,火太小,本來應該爆炒的菜,下到鍋裡卻只能煮熬,要多難吃有多難吃!自從開始用你家的山柴,我的許多老顧客都不來吃飯了。”
“這些山柴,是我和我爹冒著危險,好不容易從深山裡砍來的,都是最好的木柴。”那男孩一臉的委屈。
小少飛自小在山裡長大,他知道,男孩送來的的確是火頭最硬、最為耐燒的上好山柴。可是,老闆堅持說:“我一個大人,難道還矇騙你一個小孩子不成?你送來的木柴就是不好燒!不信,你可以自己到灶間去看看。”
小少飛也感到很奇怪,就跟著一同來到了灶火前。
難怪這些上好的木柴不好燒呢,原來是燒火的夥計圖省事,都是整根整根地塞進爐膛,這些山柴質地堅硬,無法充分燃燒,所以,光冒煙,不起焰。
小少飛拿起一把柴刀將那些山柴劈開,於是,爐膛裡的火立刻熾烈燃燒起來。
客棧老闆與送山柴的男孩皆大歡喜。高興之餘,老闆打量著小少飛手中鋒利的斧頭,十分驚奇,問道:“阿飛,從邱縣到這裡有幾百里路,你怎麼帶了一把沉甸甸的斧頭來?難道,你知道來西海會有柴劈?”
當初,臨動身前,王少香見小少飛將這把斧頭塞進行李的時候,也說過:“飛兒,你去西海是讀書的,帶這樣一把砍柴的斧頭幹什麼?”
小少飛說:“阿孃,帶上它,總會有用處的。”
王少香關愛地:“可是,路遠無輕載。帶這沒用的東西,太累贅啦!”
小少飛堅持地:“阿孃,我揹著就是了。”
沒想到小少飛堅持帶來的斧頭,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從此,他每天用這把利斧將那名小男孩送來的山柴,破成又好燒又節約的柴。
小少飛起早貪黑地辛勞,雖然免得他們母子淪落為乞丐,但他一雙稚嫩的小手,卻無論如何也掙不到母親看病所需的醫藥費。
停藥之後,王少香的病一天沉似一天。這樣下去,僅僅是捱日子等死而已。
小少飛心如刀絞,卻又無可奈何,便硬著頭皮來到藥鋪磕頭作揖,請掌櫃賒給他幾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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