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下午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三十六章:在親爹麾下挖人的將門“孝子”們(四千字,二合一章節),人在秦時,浪到失聯,一覺睡到下午醒,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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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字,二合一章節)

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民眾眼中只有耕戰二字,原本正在家中耕地的男子接到各鄉三老傳達的徵兵告示,無論願與不願,都要在規定時限內前往就近的軍營。

也有不少男子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軍了,於是便趁著這一次的徵兵主動投軍。

還有不少原本告假歸家,或是爵位達到第四級的不更乃至更高階爵位後免充更卒的秦人扛起自己購買的兵器,披上甲冑,走出了家門。

不過,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要前往軍營,他們都必須在里正的要求下集合,等到所有人都到了再一同出發,絕不允許私自前往。

畢竟路途上沒人知道會不會遇上野獸和盜賊,而且一個裡的人同去,也更方便軍營登記。

村落前的空地上,一名名男子走出家門,帶著裝了乾糧的包袱,在里正的面前登記了姓名。

“生丁,不更爵,乾糧四鬥。”

“林,上造爵,乾糧三鬥。”

“濟,簪嫋爵,乾糧四鬥。”

……

里正讓人大致稱量了每一名即將去軍營的男子包袱裡的乾糧,將重量都記錄在了紙張上。

這些乾糧都是各家各戶備著路途中食用的,官府會將這部分糧食在事後返還給每家每戶的。

而每當這個時候,每家每戶即將投軍的男子們包袱中的乾糧都會格外多一些,倒不是他們的家人想趁機佔些便宜,而是他們都知道若是吃不飽,自家的男丁便有可能死在戰場上,他們只是想讓家中的男丁再多吃些。

當然,三四斗的乾糧並不多,因為他們這個村叫做兀村,是藍田縣中的一個小村子,距離藍田大營也就只有一日的路程,所以並不需要備太多的乾糧。

而就在里正登記的時候,村口幾乎家家戶戶都出現了母親送別丈夫、兒子,妻子送別丈夫之類的畫面,雖然女人們抹著淚水,心有不捨,但他們都明白,他們的丈夫或是兒子都必須前往軍營投軍。

這是秦法規定的秦人義務。

不過,他們並沒有抱怨這嚴苛的秦法,他們只是痛恨那些攻打秦國的列國諸侯。

雖然秦法嚴苛,限制了他們的各種娛樂活動,每日除了耕田,就是織布,別無其他,但這個世道他們這些升斗小民哪有那麼多要求?

在這個戰火連天的時代,能吃得上……不,能活著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更何況他們每個人都能合理地分到田地,至少能吃得飽飯,已經比其他各國的百姓好不知道多少倍了,他們也不奢求更多了。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一戰後,他們的丈夫、孩子、兄弟又有幾人能歸來,畢竟那可是六國合縱啊。

上一次五國合縱,都將秦國打得退回了函谷關以內,這一次還多了一個國家,獲勝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因此,這一次的離別對於這些百姓來說,可能就是生死離別,自然是百般不捨。

隨著一名老婦送別丈夫和兩個兒子時的潸然落淚,一旁原本沒有哭泣的老人和婦孺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哭聲傳遍了整座村子。

而這樣的一幕,就發生在了張機的眼前。

騎在馬上的張機在涉間和蘇角的陪同下來到了這裡他是來招募兵丁編入自己的衛士軍。

雖然目前的秦王宮的兩萬五千衛士軍由五千平陽重甲軍和兩萬咸陽衛戍軍暫時充當,但這些人馬都只是暫時借給張機代替守衛宮禁的,所以張機還是要募集自己的人馬。

帶上了嬴政的詔令,張機來到了藍田縣,向藍田大營的蒙驁以及藍田縣的縣令、縣尉和縣丞分別出示了嬴政的詔令後,張機也得以順利地得到在藍田縣中募集兵卒的許可。

作為守衛宮禁要地的兵卒,兵卒的素質自然要高。

而且衛士軍並非永遠守在王宮之中,就如同西漢時的南北軍一樣,有時也會派出南北軍這兩支精銳的中央禁軍出征。

就在昨日,嬴政已經決定,若是列國合縱攻秦,那他便要親自出徵鼓舞士氣,所以衛士軍作為嬴政的護衛軍,必須要絕對精銳以保證嬴政的安全。

而一支軍隊的精銳程度,除了將校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兵卒自身。

雖然很多東西都是可以透過後天訓練彌補的,但是如果入伍的是一個面黃肌肉,頭暈眼花,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那再怎麼訓練和培養也無濟於事。

何況張機也並沒有多少時間來訓練這支軍隊,因此張機只能選擇取巧的方式。

那便是招募那些已經有爵位的老兵。

張機將麾下的李信、羌瘣、楊翁子、王賁、馮毋擇、屠睢、任囂等人悉數派了出去,在關中一地募兵。

涉間和蘇角本就是藍田縣人,涉家和蘇家雖然依附於蒙家,在藍田也多少有些勢力,在藍田也有一定的聲望,於是替兩家動用了不少人,四處替張機宣傳起了徵兵一事。

而在藍田大營中

身材魁梧雄壯的涉間和體型略顯纖瘦的蘇角,分別在藍田大營的南北兩側立下臺子,高聲呼喊起來。

“歲俸百石者,可報名衛士軍!”

二人呼喊時加入了少許內力,所以就連正中央的帥帳之中的蒙驁都聽得一清二楚。

剛聽到聲音的時候,蒙驁還有些懵,旋即大怒,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喝道:“混賬東西,不是讓他們去各鄉各里募兵麼?怎麼跑到老夫的藍田大營裡來募兵了?”

“歲俸百石,這倆混賬小子還真敢開口。”

張機的徵兵要求也並非是針對所有的老兵,而是要求歲俸百石以上的老兵。

而在普通的秦軍隊伍中,能領歲俸百石的,也只有上造爵,也就是說張機只招募上造爵及以上的老兵。

一來,能升到第二級上造爵的,多少都是有些實力的。

能得到第一級公士爵的,都是斬殺過一個甲士。

在這個披甲率不高的時代,甲士大多是貴族子弟,或是武卒才有資格著甲。

貴族子弟自不必說,身邊有家將、家兵護衛,自身也是磨鍊過武藝的。而武卒則是經過嚴格篩選和嚴酷訓練的精銳士卒,普通計程車兵遇上甲士,說句以卵擊石也不為過。

但有時候難免會有士卒因為運氣或是冒功而斬殺一個甲士,而上造爵計程車卒則是斬殺過至少兩個甲士。

一次是運氣,兩次乃至多次,冒功的機率極低,就算是運氣好,也足以證明這個士卒有著一定的本事,大致上也能符合要求。

這些爵位至少是上造的老兵自身有著一定的作戰經驗和技巧,也見過血,在戰場上不至於因為恐懼而愣神,更不會像一些初入軍中又桀驁不馴的新卒那樣不聽號令。

當然,還有一點則是因為,上造爵計程車卒田宅各有兩頃,還配三頭牛,蓄隸二人,只要家中不是人口太多,養活五六口的家庭是綽綽有餘,不存在生活問題。

這樣的兵卒,平日裡吃穿不愁,身體素質自然也比尋常兵卒要強悍許多,加之本就是立過功勞的老兵,絕對是最佳的兵源,這也就是後世招募良家子的原因。

“爾母……”

所以,在聽到涉間和蘇角呼喊時還表示只招收歲俸百石以上的兵卒的時候,蒙驁甚至忍不住破口大罵說起國粹,但話還未說完,一旁的裨將涉虎和蘇全便同時輕咳一聲。

蒙驁這才反應過來,涉間和蘇角這倆混小子的父親都在帥帳中,而且這倆混小子的母親還是他的兩個親生女兒,這豈不是連自己也罵進去了?

因此,那句國粹還未說完便被蒙驁嚥了回去。

但蒙驁反而更加惱怒,親外孫啊,胳膊肘竟然向外拐,幫著別人在他的藍田大營撿現成的?

“涉虎、蘇全,你們去問問你們的好兒子,怎麼敢在老夫的藍田大營挖人的!”

涉虎和蘇全對視一眼,當即走出帥帳直奔自家兒子搭起的臺子,畢竟這倆混小子挖的人沒準還有他們麾下的。

過了許久,二人才氣沖沖地回到了帥帳裡。

“將軍,我家那混小子說,在藍田縣招兵的事情已經得到王上的許可,知會過藍田縣令、縣尉和縣丞……以及您,而藍田大營……”蘇全雖然自己也生氣,但自家老丈人的眼神顯然更加嚇人,不由嚥了口唾沫,“藍田大營也屬於藍田縣的範圍,所以這件事您無權干預……”

看著蒙驁那要吃人的目光,涉虎深吸了一口氣,補充道:“我家那混賬還說,將軍英名蓋世,絕不會出爾反爾,否則只能去王前論一論理了。”

蒙驁抓著面前的桌案,連續地做著深呼吸。

他真怕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直接氣死在帥帳之中。

別說蒙驁了,涉虎和蘇全二人此刻也是滿腔怒火。

涉間和蘇角不僅在藍田大營挖人,而且還因為最熟悉的便是自家父親的麾下計程車卒,所以涉虎和蘇全二人麾下計程車卒被挖走的最多。

原本有些他們精心培養的勁卒,覺得不能這麼離開藍田大營,認為這樣愧對自家將軍平日裡的栽培。

而涉間和蘇角這倆小子愣是忽悠了起來,說正是因為他們的父親如此悉心培養他們,所以他們才應該來幫助自己。

這些士卒也是老實人,再加上畢竟是自家將軍的兒子,這麼半天也沒見人出來阻止,也覺得是得到了蒙驁和自家將軍的許可。

於是在倆人的忽悠下當即便在那份調令上簽字畫押,等到涉虎和蘇角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氣得涉虎和蘇角甚至違反不得鬥毆的軍紀,當眾拔刀追砍這倆大孝子,誓要讓這兩個混賬明白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父慈子孝”。

不過,聽了涉虎和蘇角二人的敘述……蒙驁反倒是覺得沒那麼生氣了,反正自己不是最慘的。

冷靜下來的蒙驁不由苦笑起來,難怪前幾日張機那個小子給他送了那麼多肉食,還有一名會做五味脯的庖廚,然後再向他表明想要在藍田縣徵兵充入衛士軍的事情。

當時他的思鄉之情正濃郁著,又感動於張機的這份情意深沉的厚禮,也沒有多想。

畢竟張機本就無須向他徵得同意,只要有嬴政的詔令,知會藍田縣令、縣尉和縣丞便好,按照流程完全沒必要告知他。

但畢竟這些兵丁裡可能會有藍田大營的老兵,所以張機知會一聲也是表達對他的尊重。

哪想到這小子竟然是要在藍田大營裡挖人,可他堂堂大秦上將軍,難道真的要跟一個小輩出爾反爾不成?

“罷了罷了!”

思考了許久,蒙驁只能認了這個跟頭。

畢竟這支衛士軍,他們蒙家也有份,涉間和蘇角雖然從他這裡挖人,但最後還不是挖到他們自己的麾下,就算他支援自己的兩個外孫,也算是他在張機身上的投資了。

而且,畢竟是護衛嬴政的衛士軍,斷然不能讓弱卒充當衛士軍。

而藍田大營中,涉間和蘇角的這種招募方式,對於那些兵卒們來說倒也是頭一回。

不過既然有著嬴政的王詔,這些上造爵以上的老兵們又聽說是為嬴政擔任衛士軍,自然更加激動,踴躍報名。

無論如何,在一國君王身邊當兵,生存機率肯定更大,待遇也遠勝尋常秦軍士卒,前途也更加美好。

畢竟嬴政早就已經宣佈過自己會在列國來犯之時親自坐鎮前線,這些老兵們自然不擔心會沒有立功的機會。

而他們也相信,這樣的一支隊伍若放在戰場上,先不說戰鬥力,光是老兵們的指揮和配合,盈論方面便不再需要過多擔心傷亡,而只需要惦記斬首數量。

只是,這種募兵方式多少是有些得罪人的。

張機以同樣的方式忽悠了麃公等人,秦國關中之地數十座軍營都遭遇了這場挖角風波,就算平攤到各個軍營,每個軍營都至少損失了近千名精銳。

而這種募兵的手段,也就是張機,不僅與軍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還有著嬴政和趙姬的盛寵。

再加上他募兵畢竟為了充作嬴政的衛士軍,名正言順。否則換一個人,早就被那群將軍們生吞活剝了。

當然,這麼做還是有代價的。

張機嘛,前往各府賠個笑臉帶上厚禮道個歉就沒事了,各家也不至於因為這件事而和張機鬧什麼矛盾,畢竟說到底這些被挖走的兵卒都是在那群將門子弟的麾下。

但是那些親自前往每座大營挖人的將門子弟,他們可就沒張機那麼輕易地便獲得諒解了。

至少根據羅網的彙報,那幾名將門子弟的父親基本上都在營中告假兩日回了趟家。

那一晚,宵禁的咸陽的夜間並不安寧。

只不過,吵鬧的並非是將軍們的嬌妻美妾的嬌吟聲,而是一聲聲堪比殺豬叫的哭喊聲。

反正,張機是接連幾日都沒有見到這群將門子弟們,對外都說是他們的父輩都在親自錘鍊他們的武藝,擔心他們在嬴政面前丟人,但這深夜的哀嚎聲……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就無人可知了。

(4378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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