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月之公主與雙指（7000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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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樹的光輝照耀交界地萬物，唯有月光祭壇獨屬於群星。

無論外界如何風雲變幻，這裡的時間卻永遠被薄暮籠罩。

一輪碩大幾乎佔據全部視線的滿月懸於頭頂，似乎伸手便可觸碰。

無數清冷的星光彙整合束，散發出虛幻的藍色，由地面升起，逐漸隱入浩瀚的夜空。

李昂從利耶尼亞湖北岸一路向南，最終到達此地。

老山妖沒有跟來，因為菈妮和其餘追隨者都不在，卡利亞城寨需要他留下統管大局。

月光祭壇不只有祭壇，而是一片地域的統稱，形狀類似被削去頂部的山峰，地勢很高，有效避免普通人靠近的同時，也方便更好的觀測群星。

李昂選擇降落在祭壇北側，一處凸出的山崖上。

面前是個石磚砌成的巨型淺坑，呈現極其規整的圓形。

這就是鐵匠伊吉口中的封印監牢，當然並不是關押狼人布萊澤的那個，而是另一個‘大人物’的監牢。

[黑刀之首-亞勒託]

李昂剛才殺掉的刺客首領實則只是個小隊隊長，亞勒託才是所有黑刀真正的首領。

刺殺葛德文的陰謀之夜後，由於菈妮等主謀隱藏的足夠深，黃金樹勢力只好將矛頭指向了行兇的黑刀刺客們，亞勒託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抓獲。

（如果這麼看的話，黑刀報復菈妮及其手下也情有可原）

至於她為什麼沒被處死，並且還關在了黃金樹勢力鞭長莫及的月光祭壇，那就是另一個值得深思的謎題了。

李昂倒不是因為先前的刺殺才刻意來找黑刀之首的麻煩。

而是秉承著一種來都來了，不順手拿點東西就渾身難受的想法。

亞勒託手中有件和仿生淚滴同屬傳說級別的骨灰———[黑刀-狄希]。

骨灰強度什麼的無所謂，主要是李昂很喜歡這個名字。

唔西狄希，彷彿瞬間夢迴童年，耳邊響起了輕鬆愉快的音樂。

除此之外還能給巴耶克找個鄰居，防止他一個人（魂）在召魂鈴裡太無聊。

有關解開監牢封印的方法，李昂特意詢問過伊吉。

老山妖說基本都差不多，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暴力破解，所以他直接掏出卡利亞權杖，對著石坑中心凸起的封印樞紐一頓狂轟濫炸。

曳光的魔力四散，繁星於其間誕生如暴雨般傾瀉。

監牢頂端很快被破開一個漆黑的大洞。

片刻之後，有隻覆蓋著銀藍色鱗甲的手攀上洞口邊緣。

“久違的新鮮空氣，真是讓人懷念啊。”

然而還沒等黑刀之首說出第二句話，名為亞茲勒的彗星洪流便將她完全淹沒。

因為李昂有意控制了力道，黑刀之首並沒有死，而是在魔力的猛烈沖刷下當場昏厥。

遊戲中，亞勒託招式靈活、傷害高、攻擊慾望強，被譽為法師剋星，可惜她今天遇見的法師不怎麼正經。

上前翻找出骨灰，再把不省人事的亞勒託扔回監牢，按照老山妖教的方法重新封印住洞口，以防別的小動物不小心掉下去。

李昂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大善人，連這點都考慮到了。

之所以用如此特殊的方式拿到骨灰，而不是直接殺掉，最重要的原因，狄希實際上是亞勒託的女兒，陰謀之夜為保護母親逃出王城而喪命。

殺母搶女這種慘劇，連具有靈活道德底線的李昂都覺得過分。

因此他只搶人不殺人，讓亞勒託繼續在暗無天日的監牢裡待著吧。

“汝女兒吾養之，汝勿慮也！”

李昂煞有介事地朝監牢拱手抱拳，說完便轉身離開，趕往下一個目標地點。

沿著小路來到整個月光祭壇的中心位置。

此時，他的右手邊是通往希拉芙河底的升降機，下去以後就能遇到毀滅永恆之城的罪魁禍首——黑暗棄子：艾斯緹。

而他腳下的山谷夾縫中則是鼎鼎大名的白金村，另一奇特種族白金之子的聚集地。

只不過這兩個地點沒啥探索的必要，乾脆略過。

李昂選擇直奔左側的[瑪努斯·瑟利斯大教堂]而去。

瑪努斯·瑟利斯聽起來像個人名，大多數人會以為這可能是紀念某個觀星者，或者輝石大法師的教堂。

畢竟交界地一直有這樣的傳統，比如說瑪莉卡的各種教堂。

其實不然。

瑪努斯的含義是手，後面的瑟利斯則有星空的含義。

（瑪努斯還可能致敬了《黑魂1》DLC最終BOSS，這裡不再贅述）

連起來便是‘掌中星空’或‘星空之手’的意思，再加上月光祭壇本身的特殊環境，二者結合就很容易理解了。

但這只是它的表層含義。

因為除了代指星空，瑟利斯還能翻譯成別的詞彙，如：隱藏、掩蓋、地下室。

如此一來，瑪努斯·瑟利斯大教堂的含義就成了‘隱藏的手’又或者是“藏在地下的手”。

透過手再進一步聯想，很容易會讓人想到手指。

所以這個名字最真實的含義其實是————二指藏於地下！

二指並非只有一個，而是一群，大賜福、包括每個神人背後都有負責引導、監視的二指存在，藏在地下的這位就是輔佐菈妮的二指。

至於為什麼要藏起來，原因很簡單，它選擇的神人死了（明面上）。

上一個死了神人的指頭（三指）是什麼下場，每個二指都非常清楚.

瑪努斯·瑟利斯大教堂位於整個月光祭壇的東北角。

佔地面積極大，造型宏偉氣派，可惜由於常年飽經風霜，又無人維護，導致坍塌大半，破損的外牆爬滿凌亂的藤蔓，各種雜草在臺階、磚縫中肆意生長，唯有基座和正門前的兩座雕像還算完好。

李昂到達時，教堂外熱鬧非凡。

數名冒著紅光的災厄之影，正在圍攻一隻紫色的輝石龍。

看樣子應該是前者想闖入教堂，遭到了後者的阻攔。

最為奇特的是，這隻輝石龍不僅會噴吐龍息，偶爾還會釋放出一柄冒著白霧的冰冷大劍，叼在嘴裡來回橫掃。

即便李昂離的很遠，也能清晰感受到劍刃傳來的陣陣寒氣。

雖然輝石龍展現出很強的戰鬥力，可災厄之影人數眾多，配合默契，還專挑它的視野盲區下手，沒一會碩大的龍軀便又添幾處新傷，狀態肉眼可見的萎靡，眼看要敗下陣來。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

李昂正義凜然地大喝一聲，渾然忘記前不久他剛和女武神圍毆過葛孚雷父子，掏出召魂鈴開始搖人。

“巴耶克、唔西狄希，去幫幫那條龍。”

大哥現身後二話不說，提劍就上，手中聖劍揮出殘影，褻瀆的火焰噴湧而出。

第一次接受召喚的黑刀刺客也下意識聽從主人的指令。

可跑出幾步後又突然停下，回頭略帶委屈地糾正道：“我叫狄希。”

“好的，唔西狄希！”李昂真摯地看著她。

狄希儘管初來乍到，但已經領悟了不和老闆爭辯的道理，很明智地放棄了再次糾正的想法。

戴好兜帽，整個人瞬間消失。

唯有沿路被壓彎的小草隱隱透露出她的存在。

巴耶克仗著自己皮糙肉厚，招式大開大合，而狄希則是另一個極端，完全將刺客的詭異與敏捷發揮到了極致。

其中有個災厄之影好不容易躲開咄咄逼人的褻瀆火焰，後腳就被黑刀洞穿心口。

沒等他看清楚兇手是誰，狄希便再度消失，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李昂看得賞心悅目、巴耶克倍感輕鬆、災厄之影叫苦不迭、輝石龍一臉懵逼，嘴裡的月光劍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僅僅幾分鐘後，七個災厄之影就已盡數倒在了地上。

有的被一劍封喉、有的被燒成焦炭、有的被徹底分屍，死相千奇百怪。

本來應該有八個，輝石龍生吞了一個。

任務圓滿完成，兩位不怎麼愛說話的傳奇默默回到碎嘴子主人身邊。

巴耶克拄劍而立，他和火山官邸的熔爐騎士學的，覺得這樣很帥。

狄希摘下兜帽，低頭望向手中的黑刀，她現在才有時間思考自己為什麼會死而復生。

李昂則笑著對輝石龍說道：“亞杜拉教授，好久不見。”

從看到那柄冰冷的月光大劍起，他就已經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所以才會主動出手幫忙。

亞杜拉猙獰的龍臉露出一絲人性化的驚愕。

“原來是李昂閣下，換了身衣服我差點沒認出來，你怎麼和黑刀摻和到一起了？”

李昂走到近處才開口道：“說來話長我就不說了，有機會你可以詢問伊吉老先生，倒是你.終究還是吞下了龍心。”

亞杜拉甩甩尾巴，苦笑道：“只要能保護菈妮大人，吃顆龍心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唉。”他深深嘆口氣：

“如果待會我突然不認識伱了，希望閣下千萬不要怪罪。”

李昂表示理解，如此輕易獲得龍的力量，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亞杜拉目前看起來還保留著清楚的意識，但用不了多久，便會徹徹底底變成一頭野蠻的輝石龍。

趁他尚且清醒，李昂開門見山地問：“公主現在什麼情況？”

亞杜拉搖搖頭：“我不知道，深入黑暗的路只有菈妮大人能走，我只負責守住教堂入口，不讓某些宵小之輩打擾到她。”

李昂接著又問：“她不是說要先解決剩餘的災厄之影嗎？”他指指地上的屍體：“這幾個是怎麼回事？”

亞杜拉像是還不能完全適應自己的龍身，頻繁地扭動。

“前段時間，原本分散在各處的災厄之影突然被二指召回，菈妮大人怕夜長夢多隻能提前開始計劃。”

李昂猜測他拿獵手指頭刀時，雖然及時幹掉趕來檢視的災厄之影，但它死前仍將訊息傳遞了出去，於是二指立即召回部下保護自己。

“這麼說來，現在二指身邊肯定還有災厄之影嘍？”

亞杜拉有些慚愧地低下頭：“我不知道，菈妮大人不允許我跟著進去。”

李昂見他忠心是真忠心，就是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當即說道：“她不讓你進去，可沒說不讓我進去。”

哪知話音剛落，亞杜拉頃刻間暴怒，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翠綠的輝石龍息噴湧而出，焚燒眼前的一切。

“誰都不允許打擾菈妮大人！”

好在李昂反應及時，化作一汪血池避開，同時移動到了輝石龍身後的教堂入口處。

“你們兩個拖住它，我進去看看。”

“小心點，別弄死了。”

囑咐兩句，他邁步走上教堂臺階。

亞杜拉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人在後面，急忙移動比以前強大但累贅的身軀，試圖阻止。

結果剛轉到一半，巴耶克就已經手持燃火的聖劍擋在面前。

“你走錯路了，換個方向吧。”

狄希更是早已不見蹤影。

亞杜拉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卻無能為力，仰頭髮出憤怒的咆哮。

身後傳來的聲聲龍吼與劍刃破空的嘶鳴根本影響不到李昂。

他循著空氣中獨特且冰涼的氣息一點點深入。

教堂內部比外面更加破爛不堪，到處都是屋頂坍塌後掉落的碎石瓦礫，幾乎和廢墟沒什麼兩樣。

在長滿青苔與雜草的碎石板路盡頭有座祭祀用的方形石臺。

石臺右側地面有個通往地下的洞口，暴力開鑿的手法和李昂剛才開封印監牢差不多，很明顯是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毫不猶豫跳進洞口。

裡面不算深，但三五米還是有的，半途有截突出的石壁，用於緩衝，防止有人不小心失足摔死。

洞底的溫度異常的低，冰寒刺骨，李昂剛進來沒幾秒，身上黑刀鱗甲表面便凝起一層白霜。

這反倒讓他放心了不少。

雪魔女一脈特有的寒冷魔法，也叫薩米爾冰冷魔法，是遠古時期與火焰巨人抗衡的神秘種族遺留下的流派，時間和格密爾火山咒術一樣悠久。

後菈妮又將其與自身暗月魔法結合，威力更勝從前。

能維持如此大範圍的魔法殘留，甚至改變了環境，說明菈妮目前還安然無恙。

之後的發現也從側面印證了李昂的猜想。

沿著山洞繼續向前，每隔一段距離就能見到幾隻倒地的災厄之影。

四肢僵直、沒有外傷、詭異的白色面板表面覆蓋著一層薄冰、顯然是被活活凍死的。

“水火不容啊。”李昂莫名發出感慨，接著加快了腳步。

大約行進數百米，狹窄的洞壁豁然開朗，一處盤踞著樹根的寬敞溶洞映入眼簾。

熟悉的嬌小公主正在與身形高她數倍的四隻災厄之影對峙。

身上的魔女長袍與斗篷破損嚴重，且沾染了許多血跡，寬大的尖頂帽也因先前的戰鬥掉在了地上。

一隻手拿著指頭刀，另外三隻則匯聚起冰雪的顏色。

儘管月之公主實力不俗，比起其餘半神只強不弱，但獨自面對一群全甲戰士，還是有點難為她了。

更何況這群戰士身後還有個不停給它們加BUFF的強力輔助。

二指並不擅長戰鬥，怪異的巨大體型與無法移動的弱點，導致打起來完全就是個活靶子，所以它將能言善道的天賦發揮到極致，開發出特有的指頭系禱告。

該流派沒有任何傷害性技能，所有禱告都是用來提供恢復效果和屬性防護的。

簡稱：疊最厚的甲。

以半狼布萊澤以藍本創造出的災厄之影本就銅皮鐵骨，再加上二指釋放的禱告，簡直就像套了一層烏龜殼子。

別看僅剩四隻，菈妮嘗試多次都沒能順利把它們拿下。

李昂的出現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縮在溶洞最深處，不停顫抖蠕動的二指。

“還好趕上了，大傢伙都挺好的吧？”

剛說完，其中一隻災厄之影放棄菈妮瞬間朝他攻來。

無論是二指的藏身地，還是月之公主刺殺神使的行為，都是不能被其他人知曉的驚天秘密，因此李昂這個意外闖入者便成了必須儘快除去的目標。

可惜一旦目標選錯，無論多麼努力都是徒勞。

災厄之影全力劈出的一劍，被李昂輕而易舉地用單手接住，連皮都沒破。

腥紅的血焰驟然從手心騰起，將寬厚的重劍融化成滾燙的鐵水。

正當災厄之影被這一幕驚呆的時候，不住翻騰的血焰已順著劍柄竄上它的身體。

危急關頭，金紅兩色四圈秘文出現在腳下，是二指及時對它使用了禱告，而且是兩種同時釋放。

[大恢復]：大幅度恢復生命力。

[火防護]：提升火屬性抗性。

有了這兩個禱告的加持，災厄之影才沒有被當場燒死，但整個人已經廢了，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微弱的呻吟著，漆黑焦化的身體散發出一股糊味。

二指見狀又是接連幾個恢復類禱告，但也沒能讓它重新站起來。

初登場的李昂展現出驚人的實力，剩餘三隻災厄之影不敢再輕舉妄動，主動退後，圍繞在二指身旁。

菈妮頓時壓力驟減，這才有時間和李昂說第一句話。

“你不該來的。”

“但我已經來了。”

古龍式的對話後，李昂撿起落在地上的魔女帽，拍了拍灰塵，重新扣在了傲嬌公主頭上：“要隨時保持優雅哦，公主殿下。”

“囉囉嗦！”菈妮忍不住低下頭，讓寬大的帽簷遮住自己微微泛紅的臉，可馬上又意識到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神情重新變得嚴肅。

與此同時，她悄悄掃了一眼身旁男人的手指。

“都說了不需要來，除了添亂一無是處，待會還得分心保護你。”

傲嬌的話得反著聽。

所以李昂耳朵聽到的是：謝天謝地你來了，真是幫我大忙！

“不客氣。”

“？”菈妮仰起臉看他，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李昂其實很想問她脖子累不累，但最終還是很明智地沒有問出口：“我來解決災厄之影，二指交給你，怎麼樣？”

菈妮確實對這幾個烏龜殼有些頭疼，便欣然接受了安排。

“那就勉強聽你一次吧！”

兩人當面商討戰術的行為，把二指肺都氣炸了，雖然它並沒有這個器官。

隨後命令三個手下，無論對方怎麼勾引，死也不能離開它半步。

想分頭作戰，逐個擊破，完全是痴心妄想！

而且它已經向二指們組成的教會求救了，再多堅持一會，肯定會有指來救它。

雖然多少有點丟人，但活下去才有未來。

這邊，二指信心滿滿地認為自己一定可以活下去，另一邊，李昂和菈妮已經做好了殺它的準備。

只見李昂抽出卡利亞權杖，猛地朝地面一砸。

杖尖飛散出無數火星與滾滾濃煙，腳下的土地開始皸裂，伴隨著一陣宛如熱油沸騰的咕嚕聲，自然的偉力化作熾烈的熔岩，從越來越大的網狀地隙中噴發出來。

這還沒完，溶洞頂端突然出現數十個大大小小的赤紅旋渦。

密密麻麻的血滴暴雨般從旋渦中傾斜而下，彷彿打翻了天上的銀河。

血助火勢，火借血威。

環境溫度急速上升，從先前的寒氣逼人，變成如今的悶熱難耐。

不消片刻整個溶洞就已成了傳說中恐怖的煉獄，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跳動的火舌。

李昂收起法杖，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

空間有限的密閉場地內，使用這種大範圍AOE技能再合適不過。

他在熔岩與血焰中泰然自若，其他人可受不了。

早有準備的菈妮喚出一輪孤寂朦朧的暗月，將自己囊括其中，像嬰兒般蜷縮著。

“下回不許再我面前放火，聽到沒有，否則就狠狠地懲罰你！”

月之公主討厭火，以及一切與之相關的東西，除了和她學習的寒冰魔法有關，另一個主要原因是她的肉身死於命定之死的黑焰。

雖然她是自殺，雖然她對肉身並不在乎，但仍不妨礙她討厭。

李昂懷抱著冰冷的暗月，心中思考要不要挑戰自己的軟肋，再享受一回公主殿下的懲罰。

而對面火海之中的二指則在想，救兵怎麼還不到，這次不會真要死了吧？

儘管拼了命釋放禱告，三隻災厄之影還是先後被燒成灰燼。

它自己因為有無上意志降下的賜福，暫時毫髮無傷，但問題是菈妮手裡有指頭刀。

想到這，二指開始有些慌了，兩根肉柱般的畸形長指抖如篩糠。

它甚至想過翻個跟頭，把雙指當做腳來逃跑。

可惜辦不到。

“神使大人心理素質好像有點差啊。”李昂察覺出了二指的恐懼。

菈妮摩挲著手中的指頭刀：“畏懼死亡是生物的天性，高高在上指頭也不例外。”

李昂見火燒的差不多，問道：“準備好了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立刻將懷中暗月包括菈妮一同拋了出去。

“上吧，就決定是你了，快使用獵殺指頭刀！”

月之公主將自己聽不懂的話一律當廢話處理，全神貫注盯著二指。

淒寒的暗月在空中劃過弧線，等化作一團白霧消散之時，菈妮已來到二指上方，雙手握緊指頭刀，用盡全力朝指縫中刺下。

嗡鳴聲響徹溶洞，整個世界都好像在這一刻陷入凝滯。

二指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環環金光，極力阻止致命威脅的靠近。

菈妮本就不堪重負的魔女長袍徹底碎成破布，人偶的軀體也在連續不斷的光芒侵蝕下碎裂，外殼成片脫落，露出裡面的麻繩。

但無上意志降下的賜福總有耗盡的時候，不詳的指頭刀最終還是刺入了二指的身體。

能言善道者，遇見了自己的命定之死。

和常人無異的暗紅色血液迸濺，猙獰的傷口蜿蜒而下，連骨骼與筋膜都清晰可見。

兩根朝天的手指發瘋似的抽搐痙攣。

沒有慘叫、沒有哀嚎、整個過程寂靜無聲，像是被棉花堵住了耳朵，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驚悚。

直至菈妮落地發出輕響，世界才好像一下子恢復了正常。

即便有了指頭刀，殺死二指依舊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最起碼她現在這具人偶身體已經廢了。

至於還付出了什麼代價，那就只有菈妮自己清楚。

徹底擺脫黃金律法與無上意志束縛的月之公主，無力地跌坐在靜止不動的神使前，眉眼低垂，似乎已精疲力盡。

“愣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扶我起來！”

聽著她中氣十足的聲音，李昂困惑不已。

按照正常流程，菈妮不是應該坐在那一動不動，等他為其戴上暗月戒指，然後再以靈體的形態現身，告訴他：你是我的王，咱們結婚吧巴拉巴拉。

怎麼到他這就不一樣了呢？

撓了撓頭，李昂邁步走了過去。

兩人三目相對，菈妮主動伸出一隻手，無名指不動聲色地翹起一點點，彷彿是在暗示著什麼。

李昂卻像是沒看見，抓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

然而我們的月之公主又豈是省油的燈，她居然重新坐了回去，再次伸出手：“剛才不算，重新來一次！”

李昂見此忍不住笑了起來，直到被略帶羞意的眼神警告後才收斂。

接著鄭重地單膝跪地，將右手上的暗月戒指摘下，戴進菈妮的無名指上。

“這下滿意了嗎，公主殿下？”

“還行吧”月之公主緩緩起身，注視著戴戒指的手：“看起來像鬧著玩一樣。”

李昂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菈妮重新幻化了一套魔女袍和尖頂帽，然後撿回了掉落的指頭刀。

站在原地沒動的李昂，抬頭望著死去的二指，心想：如果把它同化會怎麼樣？

恢復往日威嚴的菈妮敲敲他的後背，其實想敲腦袋，但夠不著。

“走吧，你難道還想陪它過夜？”

李昂低頭：“你不打算和我說點什麼？”

“不打算。”菈妮語氣自然地說。

“沒話可說，禮物總該有吧？”李昂追問：“比如暗月大劍。”

氣鼓鼓的月之公主跳起來狠狠踩了他一腳：“劍你個死人頭，貪得無厭的下流之輩、膽大包天的謊話精！”

李昂蹲下愛惜地擦了擦黑刀靴：“不給就不給。”

結果剛起身，面前出現一個和菈妮別無二致的嬌小人偶，連細微部分也做的非常精緻。

傲嬌公主舉著人偶，偏過頭不去看他：

“別說我白拿你的戒指，這個給你。”

這個月是還債的一個月，慢慢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