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蘇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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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山道上，白日裡成蔭的綠樹在夜間顯得陰森恐怖，山風呼嘯吹來，帶動寧婉君和小翠的裙角飛揚。

“小姐，為什麼要把鐵牛留下啊？他那麼笨，能成事嗎？還不如在總壇找個可靠的人來”小翠不解的問道。

寧婉君已經除去面紗，絕美的容顏在夜間也看不真切，回頭對小翠道：“你不懂，鐵牛是笨，但是正因為他笨，才能更容易取得那個方丈的信任，如果從總壇找個機靈的來，反而還會壞事”。

“機靈的人會壞事？為什麼啊？”小翠非常不解。

“你小看那個方丈了，此人深不可測，我在佛塔內，曾經除去面紗，也沒能引起他一絲的情緒波動，而且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身份，武功高低我也看不出來，表面上看著似乎沒什麼功夫，但是山門前的一吼，分明就是佛家獅子吼達到了極高的程度，而且他還故意控制內力，這等本事又焉能是無能之輩，此人其實極為精明，只是他是和尚，對世俗的東西不關注罷了，如果找個機靈的去，反而讓他心生警覺，一旦他警惕了，我想找誰去都是沒用的”。

“他這麼厲害，那鐵牛在那裡恐怕也沒用啊？”。

“不，只要那個、、、確實在少林御寨山上的話，鐵牛早晚會有所發現，何況還有大黃，尋找東西的本事，大黃可是比人強的多了”。

小翠點頭：“還是小姐你想的周到，勝過小翠萬千”。

“少貧嘴了，夜了，我們快些趕路吧”。

寧婉君回頭看了一眼黑夜中的少林寺，然後和小翠雙雙原地躍起，來到了樹梢之上，腳點樹枝，宛如凌波仙子一般，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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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寧婉君，霍元真心裡有些警惕。

不過霍元真還是感覺的到，這個寧婉君雖然有她的目的，但是卻沒有什麼惡意。

只是現在自己還不清楚她的目的所在，只能是小心一些了。

當天夜裡，因為鐵牛個子太大，小廟內竟然容納不下他，只好讓其去還沒完全建好的臥房住了一夜。

那隻老虎沒有跟隨寧婉君她們離開，而是進入了山林之中。

第二天清晨，霍元真和一空等人繼續招收俗家弟子，而鐵牛也被他們安排到了報名的人裡面，跟隨大家一起接受檢驗，合格以後，才能進入少林。

今天前來報名的人也有一百左右，鐵牛站在人群中，兩米多的身高異常顯眼。

昨天考驗耐性的測試過後，訊息已經傳了出去，今天來的人裡面，只要身體檢查合格的，在考研耐性那關裡面都表現的不錯。

經過了幾個和尚的檢查，最後透過的人竟然有二十多個。

其中也包括了鐵牛，還有黃飛鴻今天居然也來到了少林，希望成為俗家弟子。

透過的二十多人，將接受霍元真最後的考驗，一旦透過霍元真品行的考驗後，那麼就將正式成為少林俗家弟子。

今天霍元真穿上了一身新的灰布僧袍，這也是自己目前唯一的新僧袍。

霍元真早計劃好了，等俗家弟子招收完畢，就立刻開始少林換裝，這僧袍不是灰色就是土黃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成為和尚本來就已經是禿頭了，再穿的這麼寒酸，實在不符合自己未來的武林第一大派身份。

最後的考核地點，是在萬佛塔內，霍元真搬了一張桌子坐在塔門口，接受品行檢驗者在臺階下面站立。

等到二十多個透過的人都來到後，霍元真宣佈：“最後一項考核將在半個時辰後開始，這段時間內，你們可以自由活動，但是不許離開第四區域，就在這個範圍內，半個時辰之後，再到我這裡來集合”。

這些人本來因為擔心不能透過最後一關而忐忑，現在聽到方丈說可以先自由活動半個時辰，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下來。

多數人都是本鄉本土的，相互之間也認識，三五成群的在第四區域內閒逛。

霍元真則是在塔內打坐，默默的修煉自己的童子功。

這個第四區域內，霍元真在各個角落和隱蔽的地方放了一百枚銅板，而黃飛鴻則是自己的內線，暗地裡監督這些人撿到銅板後的品行。

黃飛鴻已經是霍元真內定的少林俗家弟子了，還幫助過少林擊退敵人，人品方面都沒話說，又是登封人，讓他監督最好。

眾人都出去閒逛了，唯有鐵牛還站在臺階下面，一動不動，宛如一座巨大的黑鐵塔般。

霍元真有些好奇的道：“鐵牛，你為什麼不出去走走呢？現在還沒到時間”。

“我要在這裡保護方丈”，鐵牛悶聲悶氣的回答，聲音巨大。

“哦，保護我？難道你認為我沒有自保能力嗎？”霍元真故作高深的問道。

鐵牛想了想：“你好像有些本事，但是我還是要保護你，這是小姐交代的事情”。

昨天自己在鐵牛面前施展了一下獅子吼，雖然留有餘地，但是一般人也是絕對受不了自己一吼的，這鐵牛當時只是臉上變色，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霍元真相信，他也絕對不好受。

只是他身體異常強健，這才能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事。

想到昨天的情景，霍元真心中一動，坐在那裡往前探了探身子，張開了嘴，似乎要大喊什麼一樣。

果然鐵牛臉上變色，又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露出一絲畏懼之色。

這鐵牛天賦異稟，能徒手搏殺虎豹，從來就不知道害怕什麼，可是昨天霍元真站在自己面前突然喊的那一嗓子，確實讓他心生畏懼了。

哪怕霍元真的武功高，能輕易打敗他也不會讓他害怕，可是霍元真只是喊了一聲，就讓自己心神激盪，頭暈目眩，雖然自己當時沒防備，可是這種未知的手段，讓他無法理解，自然就會有畏懼的感覺。

鐵牛的表現讓霍元真很滿意，身體往後靠在了椅子裡，看臉上的意思，似乎是放了鐵牛一馬似的。

那邊鐵牛鬆了一口氣，卻也愈發的弄不清楚霍元真的底細。

他哪裡知道，霍元真也是在裝腔作勢，除了大吼一聲之外，霍元真沒有其他拿的出手的本事。

很快就到了半個時辰了，期間黃飛鴻悄悄的溜回來幾次，向霍元真報告了一些人發現銅板之後的情況。

到時間了，這些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等待霍元真的考核。

“本次招收少林俗家弟子，考核已經結束了”。

霍元真的第一句話就是石破天驚，在場的人多數都是目瞪口呆，只有少數人若有所悟，露出欣喜的神色。

“方丈，還沒開始呢？怎麼就結束了呢？”。

有人提出了疑問。

霍元真從桌子後面站起身，來到了佛塔的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我少林乃是佛門，佛門選擇弟子，首先看重的是一個人的心性，之前貧僧就說過，我這裡是最後的檢驗，是考驗人的心性的，而這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其實就是考驗”。

很多人都明白過了什麼，瞬間臉色羞紅，難怪是出現地上揀銅板的好事，恐怕都是這個方丈安排的了。

果然，霍元真繼續說話了：“貧僧一共在這第四區域內扔了一百二十個銅板，你們這些人，在休息過程之中，都曾經獨自或者和其他人一起發現過銅板，但是你們的表現，卻不太一樣”。

說著霍元真拿出了一份名單：“這裡有你們所有人的名字，但是真正透過考驗的，只有三個人”。

說著，霍元真念出了名字：“黃飛鴻、透過！鐵牛，透過！蘇小子，透過！”。

唸完以後，霍元真道：“拾金不昧是一種品德，丟失金錢的人一定很著急，將錢交還其實就是解他人疾苦，就是行善，莫以為區區銅板是小事，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積善降祥，積不善降殃，你們好好思考一下，各自回家去吧”。

那些沒有被唸到名字的人無話可說，滿臉羞愧的將撿到的銅板放了下來，然後一一對霍元真施禮，下山去了。

看著剩餘的四個人，霍元真道：“你們三個，現在正式成為我少林的俗家弟子，一會兒隨貧僧去祭拜祖師，就算我少林弟子了”。

黃飛鴻是內定的弟子，此時滿臉神采飛揚，舔胸疊肚的站在那裡。

蘇小子則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叫花子，蓬頭垢面的，他報名就是報的蘇小子。

霍元真特意看了看這個蘇小子，問道：“你的名字就叫蘇小子嗎？”。

“回稟方丈，小子姓蘇，但是在我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我是要飯長大的，沒有人給我起名字，大家都叫我蘇小子”。

霍元真點了點頭：“身為乞丐，還能拾金不昧，你很好，這樣，貧僧今日就為你起個俗家名字，就叫做蘇燦吧”。

蘇燦聽說自己有了名字，激動的熱淚盈眶，在那裡跪下就對霍元真磕頭：“多謝方丈大師，我有名字了，多謝方丈大師、、、”。

蘇燦！蘇花子！

霍元真心裡轉動著念頭，但是臉上不動聲色，任憑蘇燦磕了幾個頭之後，讓其起來，準備帶幾個人前往後山。

那裡有玄冥老和尚的墳墓，說是祭拜少林祖師，其實也就是祭拜玄冥老和尚一個人。

正要前去，突然鐵牛也跪了下來。

“方丈，我不想做俗家弟子，我想剃光頭，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