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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珠洞天內。
聞聽到聖人出手,無憂洞主被一個小茶盅砸的狼狽逃竄,紛紛大笑。
尤其是小金斗娘,那更是興奮的眉飛色舞。
俞幼泉算是看出來了,身為法寶之靈,小金斗娘還真有些赤子之心,高興就是高興,厭憎就是厭憎。
對俞幼泉而言,這種心性真的是極好,可以放心將後背交給她。
飽飽吃了頓飯後,這一場危機就像是美味一般,悉數被吃到肚子裡,整個人都輕鬆了無數。
如釋重負!
巨角蝰蛇笑道,“小俱醴,那顆世界種子能否借我參悟一下?我現在法度上還差一些,若是能以空間打底,修為必然突飛猛進。”
妖族和人族不同,除卻血脈等級極高,自身就蘊含知識和傳承的強大神獸,一般的妖獸種族傳承並不完整。
妖王都是來自不同的種族,給予名義上的庇護就已經很不錯了。
就算是為了融合妖王法度偶爾講道,但也不是每次都能趕到。
就像是巨角蝰蛇,它從開智到修煉到如今這個層次,也就只聞聽過一位蛇族前輩講過道。
更多都是在研究如何壯大肉身,如何強化自身的本命神通。
就像是蜘蛛一族,大機率會強化蜘蛛網、毒液、感應等手段;螞蟻類妖怪,在力量和蟻酸方面有極大的優勢。
尤其是螞蟻還是群居性,紀律性很強,蟻王一般指揮的都是一支軍隊。
巨角蝰蛇所煉化的煞氣,基本上都融入到了血肉鱗甲毒液裡,肉身相對強大。
本命神通則是大小如意,在這方面也開發的不錯。
在盤龍山生存最大的倚仗就是憑藉這一招,打的過就大力出奇跡,打不過就火速跑路。
但是。
因條件限制,它缺課很多,煉化的地煞極其有限,這也導致它很多攻伐手段都是憑藉本能。
增長知識和見聞,也就是最近兩年的事。
俞幼泉從韓六那裡收來的藏書,它大多都看過,目前也能算得上一條文化蛇。
但知道的越多,越是知道自己的不足它迫切想要進步和提升實力!
俞幼泉手一伸,世界種子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將之遞給了巨角蝰蛇。
“我有龍珠洞天,世界種子對我幫助不大,白兄就將之煉化了吧只要你將種子蘊含的空間知識給我摹刻一份就可以了!”
巨角蝰蛇大喜,心頭也是感慨萬千。
果然,跟對主人了就是不一樣。
太大方了!
小金斗娘也是欣慰。
輕財重義,這也是成大事的重要素養。
小金斗娘笑道,“且不忙煉化,防止無憂洞主留下了什麼手腳,容我幫你洗練一二。”
巨角蝰蛇頓時大喜,忙行大禮參拜道,“小蛇謝過金斗娘娘。”
小金斗擺擺手,無所謂道,“我也不純粹是幫你,任何能給無憂洞添堵的事我都願意做。”
俞幼泉頓時笑了。
這小金斗娘還真是記仇,自從和無憂洞結仇後,但凡是能給無憂洞添堵的機會,都是她的快樂源泉。
有趣!
小金斗娘看了看四周,望向小木屋的時候目光中不由多了一抹敬畏。
待看到那朵無垢蓮花後,點頭又搖頭道,“伱這口劍蓮煉的不錯,很有西方佛門的佛韻,但很顯然你對佛理其實研究的並不深,貌似只取了一個‘蓮花無垢’,這是一種巨大的浪費。”
“在佛門,以初開蓮花為菩薩坐蓮,寓意菩薩還在修行過程中,猶如蓮花還沒到開到頂峰。”
“盛開蓮花和蓮蓬果實為佛陀坐蓮,寓意佛陀已經修行圓滿,猶如蓮花已經開到頂峰甚至已經得到極果。”
“你這劍蓮目前已經全開,但又沒有到蓮蓬果實的境界,你取的蓮花無垢意,又是十地菩薩中的離垢地,顯得不倫不類。”
“若單單只是取蓮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意境,反倒不如直接落地生根,衍生出蓮葉、蓮莖、蓮花、蓮蓬.”
俞幼泉眼眸一亮。
小金斗娘眼界太高了,話語一針見血。
就是目前他這口無垢劍已經成型,而且還是歷經過煉形煉質,再想要改變卻是沒有那麼容易。
聞聽到俞幼泉的顧慮,小金斗娘頓時一陣唏噓。
她這才意識到,時代變了,古法和今法已經存在很大的差別。
古法的很多理論和經驗,已經不能完全照搬到今法中。
但是她身為法寶之靈,尤其是對於煉寶方面,經驗那還是相當豐富的。
“你以寶氣鑄劍,和其他天材地寶鑄劍,實際上並沒有並沒有本質的區別。而既然是法寶,除卻是開天時代孕生的先天之物,理論上都能自行再淬鍊,我傳你一道「種蓮訣」,你取一道蓮花無垢氣為種,然後將其種到心火裡,或許能種出不錯的劍器.”
這是一個折中方案,既不會影響無垢劍劍器的品質,也能給他創造出新的可能性。
俞幼泉心頭歡喜,當即認真聆聽小金斗娘傳法。
半個時辰後。
俞幼泉成功將一團蓮花無垢氣淬鍊為一顆蓮花種子,而後將其移栽到心火之中,靜靜等候蓮種生根發芽。
這非常的不科學,但修行本就是創造奇蹟,就是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有結果。
不過,他也不著急。
後續則是趕回建鄴了,只是被鑽地魔蟲帶著跑了一路,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在哪個位置,最好還是找個城池確立一下他目前的方位。
趕路的過程中,俞幼泉這才發現,那鑽地魔蟲子蟲腳程還真不慢。
看植物葉子和感知周圍的氣候變化,俞幼泉這才發現他近乎被鑽地魔蟲帶到了天南之地。
在他來山河府之前,建鄴正處於早春,正是杏花綻放的季節。
被困鑽地魔蟲胃袋接近一個月,現在估計也只是“花褪殘紅青杏小”的時節。
但在這天南,到處都是一片蔥蔥郁郁,氣溫更是和盛夏沒有多少區別。
這距離山河府那位置可就相當遠了,繼續向南走幾個州府幾乎都能看到外海。
俞幼泉頓時無語。
加快趕路的速度吧,就當做是練習空間穿梭了。
瞅準一個空間裂縫,俞幼泉一步踏出,身影直接消失,在出現就是百里開外。
俞幼泉頓時欣喜。
空間法則果然玄妙,外加上他身法和神魂意念之上的領悟,就算讓他正面對上四境尊者他都有把握和之斡旋。
只需要多瞬移幾次,他的攻擊範圍探察距離,和正常的四境尊者幾乎沒有實質上的差距了。
又是幾次穿梭,俞幼泉明顯就感受到氣候的參差,氣溫明顯降了很多,涼爽了不少。
俞幼泉心頭說不出的喜悅,這種幾步邁出去就能跨越一個氣候區,以前簡直都不敢想象。
他總算是明白,修行者為何沒有改變交通工具的動力了。
只要修行上去了,天下何處去不得?
像是改造更加先進的交通工具,除非是能帶領他們機械飛昇,否則幾乎都沒有太大的動力。
“救命啊,仙長.仙長您不能丟下我們啊!”
俞幼泉神識探察到了有人絕望的呼喊。
有人遇險,還有仙長拋棄了他們?
俞幼泉瞅準方向,找到合適的空間裂縫,一步邁了出去,再出現的時候已然來到了一處滔滔大河之上。
河面非常寬闊,一眼都望不到盡頭。
而在河面中央,則能看到滾滾黑煙正包裹著數艘大商船。
商船之上大量的凡人、武者,都被嚇的狼狽逃竄。
但是。
黑煙還是在眾人肉眼可見的速度裡將一個個凡人捲走。
至於就在大商船不遠,一個穿著道袍,發須花白,看上去頗有點仙風道骨的老修士,正踩在一面類似於樹葉一樣的法寶上面狼狽逃竄。
法寶飛行的速度非常快,轉瞬就載著老道士遁出去數百丈。
但後面那狂追的黑煙速度也絲毫不慢,牢牢咬著老道士的尾巴,一心一意要將老道士吞噬。
可以看到這老道士那是吃了大虧的,鼻青臉腫,氣息不穩,為了逃跑那更是不計法寶的損耗。
俞幼泉皺眉。
細細感應一番,就發現了籠罩在滾滾黑煙裡的“妖怪”本體,原來並不是妖怪,而是人。
魔修?
俞幼泉意外,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遇到魔修。
“放肆。”
俞幼泉一聲當頭棒喝,聲音遙遙傳入魔修的耳中。
到處擄人的魔修頓時發現了俞幼泉的存在,當即桀桀一聲冷笑,“又來一個多管閒事的臭道士,你的血應該更好喝.”
而就在此時,魔修驟然感覺耳畔傳來一道風聲。
風聲?
修士耳聰目明,對於“天風”、“法風”感覺還是非常敏感的,本能的就準備防禦。
但是。
下一瞬卻是直接發出一聲慘叫,身軀之上驟然飆出大量的鮮血。
“這這是?”
魔修看著身上飆血的“劍傷”,大吃一驚。
這什麼情況?
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那人出招,更沒有看到劍光、劍吟.意、意境?
來人什麼修為?
魔修嚇的肝膽俱裂,第一時間就駕馭黑煙逃跑。
下一瞬,他驟然感覺眉心多了一抹溼意。
“下雨了?”
逃跑的魔修本能抬頭,只看到豔陽高照。
[不好!]
魔修此時哪兒還不知道這溼意不是天雨,而是那高階修士的法意?
噗!
下一瞬,魔修驟然感覺一道溼潤意境驟然將他淹沒,從感知到肉身,從眉心紫府到肉身丹田。
啊~~~
魔修一聲慘叫,屍體直接從天穹墜落,連帶著墜落的還有被他黑煙裹挾的平民。
眼看著他們要從十幾丈高的半空直接摔入水面,俞幼泉心念一動,一步跨出直接來到他們身邊。
剛剛還瘋狂摔落的幾人,同時發現他們完好懸浮於半空,頓時如蒙大赦。
要真是從這麼高的地方摔入水面,那他們估計得活活被摔死。
眼看拯救他們的乃是一位目若燦星軒然霞舉的小仙師,眾人頓時眼前一亮。
剛想開口說點感謝的話,就感覺身體一個踉蹌,本以為又要掉落進水裡,但隨後他們這才發現,雙足不知何時已經踏在了商船的甲板上。
這是?
幾人受到了劇烈的心靈衝擊,這就是小仙師的手段嗎?
神乎其神!
可比那個遇到危險,直接扔下他們的丹華子高明太多太多。
虧得他還是左近大派旗山的長老,真是枉為正道人士。
而就在這個過程中,俞幼泉已經基本上將他斬殺的這個魔修摸屍完畢。
很窮,非常窮!
儲物袋裡空蕩蕩的,除卻衣食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就只有一本名為《天幽冥血譜》的魔功,其他就只有一些碎銀和丹藥。
至於法寶則非常怪異,是一個黑漆漆的小壺,非常像是燈壺。
上面以血線畫著五團雲霧,感覺有點像是玄門那邊記載的法寶“五煙羅”。
俞幼泉頓時無語。
這魔修也真是大聰明,玄門那邊仙氣飄飄的法寶,被他們這麼一魔改,愣是改出了魔道的靈魂。
一出手漫天都是黑煙,這是生怕別人認不出他們是邪魔歪道啊?
咋想的啊?
魔道就不用苟了?
俞幼泉不是散修,他不知道的是,對於散修而言沒有大勢力大背景,很多時候鬥法就靠氣勢嚇人。
頗有點像是特效,這滾滾黑煙一出,很多時候正道人士礙於威勢就已經不敢再出手了。
至於說魔修苟的,那是因為他沒當過魔修。
對於魔修而言,弱肉強食才是生存法則,稍弱弱一點,搞不好就被人給生吞活剝了。
當然。
任何事都具有兩面性,這氣勢一出也很容易被槍打出頭鳥,核心還是看選擇。
就在此時,俞幼泉竟意外從這魔修口袋裡翻出一些血色的石塊。
石塊通體血紅,裡面就像是燃著火焰,入手溫暖,格外不凡。
“師妹說過的血焰凍石?”
這魔修是從哪兒弄來的?
俞幼泉大為意外,完全沒想到竟從魔修身上搜刮到了這種東西。
就在此時,他的耳畔卻是響起了一眾凡人的聲音。
“多謝小仙師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等感激不盡,無以為報,略備薄酒一杯聊表心意,萬望小仙師給我等一個表示謝意的機會。”
俞幼泉循聲望去,這才發現站在船頭的,乃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商人。
看上去能有四十多歲,大腹便便,頗為富態,俞幼泉本不想在這裡逗留的,但一想到搜刮到的血焰凍石,當即打算去問問。
他二話不說,當即飄落到船上。
眼見小仙師上船,商人頓時眼睛一亮,連忙行大禮參拜。
“多謝小仙師紆尊降貴法駕光臨,小人花高陽,忝為商船主人,還請小仙師裡面請”
俞幼泉擺手道,“救你們只是舉手之勞,不必太放在心上,至於吃酒那更是不必了,倒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花船主不知道你可知道這石頭?”
俞幼泉說著,就將血焰凍石取了出來。
花高陽連連謙虛,他哪兒敢在小仙師面前自稱什麼船主?
眼看懸浮在他面前的血色石頭,花高陽頓時眼前一亮,這個他知道啊!
“回小仙師的話,這個血石是最近才被發現的,目前只在固信府才有少量產出,最初被奸商當做是雕刻印章的凍石出售,但很快被玩石的大家給打假。”
“這種血石質地柔軟,用來雕刻印章很快就會磨損,收藏價值極低。”
“後來有大夫發現,這種血石可用來補血,就將其當做是治療外傷、乃至於是女性月事後的滋補藥品,甚至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血糖石’。但很快又有人發現,這種血糖石有毒,喝多了會燒心,不僅不能補血,還會導致人精血虧空,又被稱之為‘血枯石’.”
俞幼泉若有所思。
從花船主的話來看,這種血枯石被髮掘出的時間並不算長啊,算是一個新玩意兒。
於是,問題來了——師妹是怎麼知道的?
眼看俞幼泉沒有表態,花高陽頓時有些擔憂,搜尋枯腸道,“小仙師容稟,小的只是一介武夫,對世外之事並不是特別瞭解,但此血枯石近期在修行界貌似挺受歡迎的,我不久前就曾看到丹華子把玩過這種石頭。”
“哦?”
俞幼泉頓時感興趣起來。
“細說。”
“是。”
“因近期這條商道周圍時常有魔修劫掠青壯,官府為了剿滅魔修,就請了旗山長老喬裝打扮,入我商船一路南下.”
俞幼泉頓時恍然。
原來這條商船是配合官方的滅魔行動,本質上有點釣魚和誘餌的意思,結果魚的確是上鉤了,但釣魚佬本事不行,差點連人帶船給拖進水裡
俞幼泉不由無語。
“鎮異司呢?”
花高陽:“小仙師應該是來自大府吧?”
俞幼泉好奇,“這裡有什麼說法?”
花高陽:“唯有真正的大府,鎮異司的力量才能佔據絕對優勢,但到了一些小府,亦或者是世家、門派所掌控的地方,鎮異司的力量就非常薄弱了。朝廷一般就和門派合作,共同維護秩序,或者乾脆就由門派掌控.”
俞幼泉恍然,隨即又有些無語。
南晉朝廷真垃圾啊!
這對地方的掌控力,簡直弱到掉渣。
大晉在稅賦上面實行“戶調製”,在法律上承認了世家門閥對土地的佔有,賦稅方面也有大量的優惠。
士族少交稅那是事實,大量的偷稅漏稅也是事實。
但是。
就算是交再少的稅,多少也是要交一些,朝廷起碼能收一些財貨上來,維持國家機器運轉。
但將權力下放給宗門呢?
那還收個屁的稅啊?
花高陽:“小的曾聽旗山丹華子仙師提起過,最近魔修這般肆意妄為,四處劫掠青壯,很大可能就跟這血枯石有關,貌似是魔修發現了血枯石的未知用途,抓人就是為了驅使他們挖礦。”
哦?
俞幼泉望向了某個方向,丹華子直接遠遠朝他拱手。
“多謝前輩援手,旗山丹華子這邊有禮了。”
前輩,他也成了其他修士口中的前輩?
尤其話語還是從一位老者口中說出,更是讓他唏噓不已。
俞幼泉不由一陣恍惚。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丹華子羞愧不已道,“慚愧,實在是慚愧的很,小道學藝不精,若非前輩仗義出手,險些禍害一船人性命!”
花高陽無語,甚至是震撼。
丹華子發須花白,少看也有六七十歲,而眼前這位小仙師,看上去卻尚且還未加冠。
但這樣一位老者,卻一口一個前輩.看來修行界那也現實的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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