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番外篇 緣定方兮·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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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蘭山區下著瓢潑大雨。

加上今天是週五，整個科技園的交通幾乎處於癱瘓的狀態。

忙碌了一天的梅方和幾個同事在公交車站道別上了車，擁擠的車內滿是疲憊寫在的乘客。

梅方努力向裡面擠了過去，隔壁溼漉漉的雨傘濺溼了梅方一身。

此時此刻，公交車上的廣告板上正播放著關於鵬城藍莓音樂節的訊息。

梅方瞥了一眼那些音樂節上陌生的歌手們的名字，這時車子終於啟動，梅方努力拽住搖曳的手環。

他的命運也像它一樣搖擺。

交通堵塞導致梅方回家比平時晚了半小時，當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裡，房裡卻漆黑一片。

梅方輕輕呼喚著有兮的名字，然後開啟客廳的燈。

茶几上擺放著一臺黑屏的筆記本，地面上交纏著各種線頭，網線，資料線，電源線，遊戲卡帶，遙控器。

還有一隻粉色的貓貓拖鞋。

梅方簡單收拾了下自己，然後拾起了貓貓拖鞋，接著邊開門走到裡側的臥室，他沒有直接開燈，而是來到臥室的衣櫃。

“找到你啦。”

梅方輕輕推開了衣櫃，讓光芒透進這道陰霾。

他的戀人就躲在衣櫃角落處，披著蓬亂的頭髮，抱著膝蓋瑟瑟發抖著。

猶如一隻受驚的貓咪，埋著頭把自己關閉在自己的世界裡。

“今天下了好大的雨，所以才回來晚了……對不起哈。”

梅方輕輕拍拍林有兮的肩膀，但她只是很強硬地抖了抖身子，一副賭氣不願搭理梅方的樣子。

雖然工作已經很辛苦，但梅方還是耐著性子安撫著林有兮，終於看到林有兮慢慢抬起頭來。

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很久的樣子。

“你已經厭煩我了。”

“沒這回事。”

“承認又沒關係！”

面對梅方伸過來的手，林有兮瞪著梅方，嘴角不住地顫抖著：

“我要是沒遇見你就好了。”

“那麼多年，我明明一個人也過得好好的。”

“為什麼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又傷害他了。

總是把這樣傷人的話直接說出口。

再然後——

我就是想看到，看到他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樣的話——

但是，並沒有。

梅方再一次讓林有兮失望了——

他沒能露出失望的表情，他的手只是在空中稍微停滯了一陣。

然後，梅方伸向林有兮的臉頰，替她擦去眼角的淚花。

這樣一來，林有兮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在梅方的安撫下撲進他的懷中，身子卻一直顫抖個不停。

“對不起……對不起阿方！”

“那不是……不是我的真心話。”

“我知道……我知道。”

梅方抱著林有兮，然後將她攬在懷中，像是哄孩子一樣安撫著她，輕拍著她的後背。

“伱只是生病了鬱期發作是這樣的——”

梅方替林有兮梳著頭髮，替她擦了擦滿是淚花的臉頰，然後在廚房忙碌著給林有兮做了晚飯，吃完晚飯後梅方帶著林有兮出去散了會步，然後喂她吃了藥。

林有兮在梅方懷裡躺了會兒，不安焦慮的情緒顯然緩和了許多，還跟梅方簡單聊起了天。

梅方也趁著這個機會詢問林有兮今天發病的緣由：

“最近不是好很多了嗎，怎麼今天又突然不行了？”

“今天在修《白梅時光》最後的一點的BUG，但是怎麼都修不好……”

林有兮依偎在梅方懷裡捂著額頭，“阿方，我感覺我的記憶力衰退很嚴重，前幾天修的BUG今天又錯了一遍……”

“之前去醫院看的時候醫生不是說了嗎？現在給你開的藥是會有一些影響，最近就以多休息為主了。”

“但是我們跟玩家承諾的不是下個月正式上線嗎？大家都在期待，我不想讓他們失望——”

“可你也不能勉強自己呀，我會心疼的。”

梅方輕聲給林有兮捏著肩膀說道，“程式現在的開發進度基本完成了八九十，我可以拜託公司的同事幫忙看看BUG，許哥也很支援我們的作品，所以他那邊也OK的。”

“這樣子……”

林有兮哼唧著埋進了梅方懷裡，心裡想著別的事情。

“不過，這款我們當初一起因它而相遇的作品，現在終於算是到了完結的時候啦……”

“這話聽起來稍微有點傷感哦。”

梅方替林有兮理順著毛髮，“現在我可不允許你離開我。”

“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呀，離開你我一個人都活不了了。”

林有兮抬起頭和梅方親熱了一下，梅方這會兒也接話道:

“既然機會難得，那在正式發行作品之前，我們也稍微做點有儀式感的事情吧……比如說，再一起出去約會什麼的？”

“好呀，你想去哪裡約會？”

鬱期發作的林有兮難得露出了興致盎然的表情:“要不要去清吧？我有點想喝酒了。”

“你還吃藥呢，還敢喝酒？”

梅方拍了拍林有兮的腦袋，“我們去海邊吧，我在海邊訂一個假日酒店，一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房子。”

“好呀好呀！那就正好一起過去散散心，對我緩解鬱期的症狀說不定有好處……”

林有兮摸摸梅方的臉頰“今晚一起洗麼？”

“嗯，一起洗，我陪你。”梅方點點頭。

在忙碌著版本最後衝刺的同時，梅方和林有兮也為了這次具有特別意義的約會進行著準備。

梅方為這次約會預訂了一套昂貴的海濱酒店套房，林有兮買了一條鮮豔亮麗的沙灘裙，上面畫著五顏六色的小花花。

他們選了天氣預報是連續晴天的日子，安排好行程計劃，在一個悠閒的工作日請了調休假，然後背上行囊攜手出發。

一路驅車勞頓，抵達海濱酒店後，林有兮剛剛放下行李換上沙灘裙準備去海邊，結果天空頓時烏雲密佈，原本的晴朗天氣頓時化作烏有。

窗外下著傾盆大雨，伴隨著白光交閃，陣陣轟雷之聲從大海的盡頭遠渡重洋而來。

……

林有兮扒拉著透明的落地窗，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雨勢。

梅方從後面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我們有兩天半的假期，明天肯定可以放晴，今天就算先好好休息也沒關係，而且晚上還有篝火晚會呢！”

“我倒不是因為這個傷心……我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呀？”

林有兮輕聲說道，“就像在《白梅時光》裡描寫的那樣，我在幼兒園的時候是個十足的搗蛋鬼，老師特別不喜歡我，我也很怕跟老師獨處，但是我爸在工地很忙，尤其是到了下雨的時候……所以我就特別怕打雷下雨。”

“說起來，你好像現在也怕打雷下雨。”

梅方從後面抱住林有兮，“不過現在沒事了，你有我陪著不是嗎？”

“嗯嗯，有阿方在就好啦！”

林有兮攥著梅方的手，然後放空身子，向後傾倒在梅方懷裡。

此時酒店房間的藍芽音樂正播放著名為《晴天》的歌曲。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從睡夢中醒來時，天空果然是一片明媚。

林有兮和梅方在酒店吃完早餐自助便手拉著手漫步在海灘邊上，林有兮脫了沙灘鞋讓梅方拎著，一步一個腳印在沙灘上留下足跡，梅方一隻手拎著林有兮的鞋子，一隻手拿著手機拍個不停。

“阿方！臭阿方！你開了美顏沒有不啦！”

“我們有兮不開美顏也好看，360度無死角的那種。”

“不要把這種甜言蜜語給我當做偷懶的藉口！”

林有兮和梅方在沙灘上追逐嬉戲打鬧著，林有兮在前面跑著，梅方在後面追逐著。

梅方跑著跑著，突然覺得胸口一緊，向前的步伐也頓時慢了下來。

他呼喊著林有兮停一停，自己已經跑不動了。

而此時林有兮揹著手轉過身去，看著梅方蹲下身子的身影，俏皮地扮起了鬼臉吐舌頭：

“這就不行啦……臭阿方，昨天晚上不是很囂張的嘛，雜魚雜魚！略略略！”

“你……你別給我囂張——”

梅方捂著絞痛的心口，衝著林有兮有一句沒一句的笑著喊著，但是那絞痛的感覺實在是過於強烈而刺痛，以至於梅方到最後都沒辦法好好開口回應林有兮的嘲笑。

而就在他緊張於不知該怎麼把自己的情況隱瞞下去時，突然覺得後背有種冰涼的觸感。

等他抬起頭望向林有兮時，發現林有兮正託著雙手望著天空。

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梅方和林有兮淋著雨一路小跑著趕回了酒店，林有兮一關上房間就進入了女帝的新裝模式，然後也試圖把梅方強行扒光，鬧著鬧著，將梅方兜裡的東西給倒了出來。

“這個是……”

林有兮彎腰拾起從梅方口袋裡掉出的東西，是一個方形的首飾盒子。

梅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本來是打算在篝火晚會上送給你的，結果現在泡湯了……”

“哈哈，我說……你不會是要送我結婚戒指之類的東西吧？”

“開啟看看呀。”

梅方注視著林有兮，臉上的表情看不出變化。

林有兮慢慢開啟首飾盒子，她先是一驚，而後取出首飾盒子裡的東西。

這是一條千紙鶴形狀的吊墜，千紙鶴的構型上鑲嵌著幾顆精緻的藍寶石。

“這……算是什麼？”

“戀愛半週年的紀念日。”

“怎麼半週年也可以紀念了？”

“現在的手遊不都這樣。”

“哼，卑鄙的騙氪策劃！”

林有兮一邊取笑著梅方，一邊慢慢取下吊墜，然後將吊墜的鉤子解開，遞給了梅方。

“幫我係上吧，阿方。”

林有兮背對著梅方注視著鏡子，看著梅方為自己繫上項鍊。

“怎麼樣，好看嗎？”

“這要配上衣服才好看的呀……”

“我光著身子不好看？是覺得我不夠大？還是你覺得我的面板已經鬆弛了……嫌棄我？”

“這怎麼會……夠我用了呀。”

梅方抱著林有兮貼貼著。

“我才不信……你們男人最愛說甜言蜜語的鬼話……唔……了……唔——”

林有兮漲紅著臉咕噥著回頭對梅方說道，“先洗澡，洗澡啦！淋雨都著涼了。”

梅方和林有兮泡在溫暖的浴缸裡，在蒸騰的霧氣間，林有兮為梅方搓著背，梅方對林有兮輕聲說了句抱歉。

“抱歉什麼，這兩天玩得很開心啊。”

“說好的晴天只有那麼一會兒，篝火晚會也沒去成。”

“總歸是有那麼一會兒，那樣就很好了啊。”

林有兮倚靠在梅方的後背安慰他，“總比從沒有見過太陽要好。”

“等《白梅時光》掙了錢，我們再好好玩一次，咱們玩到盡興為止，你說好不好？”

“好好……你是我男人，我都聽你的！”

林有兮說著就開始撓著梅方的胳肢窩。

兩人似乎總有永遠鬧騰不完的時候。

梅方和林有兮三天兩夜的海邊旅行就這樣畫上了句點。

月底。

經歷了連續幾天幾夜的修BUG，現在終於到了《白梅時光》正式發行的日子。

有了知名家劉瀟雨的文案加入以後，現在的《白梅時光》的描寫變得更加細膩了，經歷了體驗試玩版的玩家們這邊也是好評如潮，紛紛發出了作者給我死啊的暴論。

於《白梅時光》發行之前夜。

林有兮正在和玩家群的玩家們互動著，看到梅方正在臥室的陽臺上打電話，便開啟扣扣的聊天群，打了幾行字出來。

山有林兮：【明天就是《白梅時光》的正式發售日了，這一年多來，真的很辛苦大家了！】

瀟瀟落雨：【慶祝.jpg】

遙遠的雲：【慶祝.jpg】

山有林兮：【謝謝小雨給我們描繪的故事！我看完都哭了嗚嗚，好甜！你之前在遊戲桃子的安利推文也幫我們引了一大波免費流量！】

山有林兮：【還有芸芸的美術人設，真的很可愛很漂亮，特別是女主的設計，和我想象裡緣緣長大的樣子一模一樣，嘿嘿！】

山有林兮：【也很感謝@蓬萊的雪的音樂，我也蠻喜歡的，淡淡的哀傷的風格，正好契合故事的調調，哈哈！】

蓬萊的雪：【我在忙，等下班了和你們說。一定會大賣的！】

瀟瀟落雨&遙遠的雲：【嗯嗯，一定大賣！】

林有兮發完了訊息，梅方正從臥室的陽臺走到客廳，杵在林有兮身後捏著她的肩膀。

“在看什麼呢？”

“在做總結髮言呢，感謝大家這一期間的努力這樣的。”

“嗯呢，挺好的……”

梅方點點頭，“我們的林有兮同學現在總算有點製作人的樣子了。”

“什麼啊……製作人不一直是你麼？我就是個寫程式碼的。”

“我是被你招進來寫文件的好不好……”

“那最後還不是我來滿足你的需求？嗯？”

“我們……這說的是一碼事嗎？”

“無論是日常還是工作，這不都一樣嘛！”

林有兮拍拍臉頰站起身來，然後向梅方要了個抱抱。

“阿方。”

“怎麼。”

林有兮從梅方懷裡昂起頭來。

“今晚想早點睡，明天看看銷量！”

“嗯，好呀……聽你的。”

林有兮和梅方早早洗漱準備睡覺，這一晚兩人難得歇了沒有運動，不過梅方卻把林有兮抱得很緊。

“今天是不是……格外粘人啊，阿方？”

林有兮咕噥道：“好熱呀。”

“忍一下吧，我今晚很沒有安全感。”

梅方只顧著摟著林有兮，攥住她冰冰涼涼的手。

“我怕我的遊戲一發售，我的有兮就離開我了。”

“哈哈，你想太多了。”

林有兮在梅方的懷裡貼貼著。

“雖然我們是因為這部作品相遇，為了紀念緣緣相遇。”

“但是，對於現在的我而言，現在是阿方你比較重要。”

“真的嗎……我比緣緣還重要？”

梅方有些驚訝，“以前你還說緣緣不可替代。”

“她確實不可替代，但是你們對我來說的意義不一樣，緣緣是我童年裡唯一的一束光，你是我現在的全部，這樣子。”

“嗯……大概就是那種，如果你和緣緣生命受到威脅，只能活一個的話，我會選擇救緣緣，然後——”

“和我一起死，對嗎？”

“啊，你怎麼知道的——”

梅方說著便將林有兮摟得更緊了。

“這很簡單就能做到……我可是策劃，有兮策劃。”

“你的人生是屬於我的了，今後都將由我一手策劃。”

“哈哈……阿方的控制慾好強呀。”

“不過，我倒是很喜歡這種被規劃好的日子。”

如果能一直延續的話……

即便是像這樣的作品發售日，因為是工作日的關係，梅方仍然要繼續去公司上班。

還好，她還在自己的懷裡。

他和林有兮進行了一個早安的親親，然後便起身洗漱，趕著上班的早班車。

今天是晴空萬里。

實在不是個適合上班的日子。

哪一天適合上班呢？

哈哈。

身為履歷多年的策劃，梅方很清楚《白梅時光》的最終結局。

像這樣的小眾向作品，在幾乎沒有任何商業宣發的情況下，很難成為熱銷作品。

要說唯一的機會，那就是玩家的自來水。

但那是很吃時運的東西。

並無法強求得到。

但它確實是和林有兮締結緣分的橋樑。

緣緣啊……

梅方在工位上託著腮，思忖著關於那位少女的印象。

原本在他記憶裡模糊不清的女孩，因為《白梅時光》和林有兮的關係，卻又變得彷彿清晰可見。

昔日女孩純真無邪的笑容彷彿就在昨日，以至於在實際體驗自家遊戲的過程中，代入其中的梅方甚至會有些傷感。

夏緣和林有兮，都是我童年錯失的青梅嗎……

——與此同時。

林有兮打包好了屬於她的一切，提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站在客廳的門前，然後又重新檢查了一遍。

衣服，首飾，一起用過的情侶牙杯、拖鞋、睡衣、茶几上的合影照片，甚至於主機裡一起通關的遊戲存檔。

就在這時，林有兮的手機響起了簡訊提示。

【去哪裡提醒您：您搭乘前往魔都的ZH4833號航班將在3小時後起飛，請注意合理安排時間】

再就是聯絡方式了……

不過，不能是現在——

林有兮拎著箱子抵達了機場。

沒有和任何人道別。

在機場的候機廳，她深吸一口氣。

熟練地拉黑了梅方的手機號碼，拉黑了梅方的威信，以及其它的所有的聯絡方式。

然後拉黑了所有能和梅方關聯的所有人。

除了劉瀟雨。

再然後，開啟銀行APP應用，開始操作轉賬。

【您的銀行卡63327****6075已成功轉出243000元到*方的賬戶，結餘金額：2305.3元。】

林有兮在轉賬的時候還調皮地留下了備註：

【老婆本】

呼……

這樣就可以了。

林有兮開啟手機，檢視著她收到的，來自魔都的新offer。

就在那邊開始新的人生吧。

沒有梅方的，新的人生。

我的人生已經爛得不能再爛了。

但是他的人生沒有我會過得更好。

當然，剛分別的這段時間，肯定是伴隨著陣痛期的……

但是有她在的話——

林有兮把準備給劉瀟雨的諸多話語全部發給了劉瀟雨。

在劉瀟雨打影片過來之後拒絕了她，然後也將她拉黑掉。

這樣做真是有點自作多情啊。

顯得好像阿方是我讓給她的一樣……

沒辦法，我是精神病嘛。

做事離譜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知不覺間，林有兮的眼淚已經開始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

不管她怎麼努力擦眼淚，哪怕抬起頭，淚水卻總是止不住地從她的眼角滑落。

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我為什麼要把那麼愛我我又那麼愛著的阿方推給別人。

算了……

無所謂啦。

登上飛機之後，關於鵬城的一切，關於他的一切，從此以後，都跟我再也沒有關聯了。

就這樣吧。

嗯……

林有兮吸著快要流下來的鼻涕，從包包裡去找紙巾，卻只是找了個空。

啊……

以前都是他帶著紙巾方便我的呀，哈哈……

現在要習慣沒有他的生活了。

嗯……

就在林有兮低著頭揉眼睛的時候，面前忽然就多出了一張紙巾。

“擦擦吧。”

“或者……我來幫你擦。”

林有兮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就看到她的整個世界，又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是滿頭大汗的他已經表示自己是拼了命地跑過來的。

“你怎麼……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梅方至今沒有生氣，對著她卻仍然是微笑著的臉龐。

“我有說過吧，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的。”

梅方說著便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得了精神病的，不只是你一個人。”

林有兮聽梅方說完後彷彿想起了什麼，接著她便解開衣釦，露出脖子上掛著的，前陣子梅方送給她的藍寶石吊墜。

“你在吊墜裡裝了定位是嗎……只有，只有吊墜裡裝了嗎？”

梅方沒有直接回答林有兮的問題，而是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捨不得丟掉我的東西。”

梅方輕輕擦拭著林有兮眼角的眼淚，幫她擦去鼻涕，然後再將一個嶄新的小首飾盒送到林有兮手裡。

“開啟看看吧。”

林有兮顫顫巍巍地將首飾盒開啟。

裡面是一枚戒指。

梅方將戒指從匣子裡取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講戒指戴在林有兮的手上，單膝跪地，託著林有兮的手，作出請求的姿勢。周圍出現了一些圍觀的人群，但梅方卻絲毫不怯場，而是向自己的所愛繼續告白。

“我今生最愛的林有兮女士，我在這裡正式向您發起結婚的組隊邀請！”

“反正你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我了。”

“希望你可以嫁給我，把這輩子交給我。”

人群中發出了起鬨的嫁給他的掌聲和哄笑聲。

然而，林有兮卻不打算為觀眾們獻上他們所期待的劇情。

“不要……”

林有兮微笑著搖搖頭，然後猛地搖搖頭，最後再次流下淚來。

“我才不要……”

“我這輩子都不要……

“都不要和你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