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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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由根生,你的理解不能說錯,不過只適用於明勁。
“到了暗勁階段,應該是勁由心生……”
丁連山吐出口煙,丟下手裡燃盡的菸頭。
腳尖碾滅,又繼續道:“身心一體,心驚帶動身顫,剛剛你咳嗽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羅橫皺眉,咳嗽能有什麼感覺?
倏然愣在當場。
咳嗽的時候?咳嗽的時候!
記得前世曾經看過一篇報道,說人在打噴嚏的時候,飛沫隨空氣高速噴出。
速度達到每小時一百七十多公里,每秒將近五十米……
而人的拳頭是多少?
世界記錄,最快的拳速,不過是十三米每秒……
就算這個世界,更貼近影視,練有功夫的人,比普通人厲害些。
又能快多少呢?十五米?二十米?
為什麼下意識的打噴嚏,咳嗽的時候,會那麼快?
丁連山見羅橫的樣子,嘴角的笑容更濃了幾分。
緩緩走到羅橫身邊,抬手把羅橫夾在指間的煙拿到自己嘴上,笑道:“人的身體奧妙無窮,慢慢體會吧。
“這一節,我與你說的越多,伱便越像我……
“學我可以,可不能真練成了我啊。”
羅橫點頭,衷心謝道:“多謝老爺子提點,您這幾句話,真是跟明燈似的,使我撥開雲霧,得見天明……”
丁連山取下嘴裡的煙,眯眼笑道:“想明白了?”
羅橫笑道:“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對不對,要不您給看看?”
丁連山搖頭:“不看了,想明白就成。你自己的東西,有沒有到你身上,你自己最清楚……”
說著,丟下菸頭,腳尖碾滅。
慢騰騰的佝著身子,走出門去……
羅橫連忙緊隨其後,笑道:“前輩您看這麼晚了,不如就在我這兒住下,明天我也好繼續向您請教?”
丁連山擺了擺手。
嘆道:“訂的今晚的船票,現在船應該還沒開出碼頭,就不留了,有緣再見吧……”
羅橫心中一動。
電影中後來丁連山去了港島。
今晚的船票?
三師兄他們今晚上的船,也是去港島,莫不是同一艘?
之前羅橫把師兄弟們送上船便回來了。
也沒問過,具體幾點發船,或許還真有這個可能。
“前輩,您這是想去港島?”
丁連山頭也未回,舉起一隻手搖了搖。
羅橫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大師兄寄回來的信件。
匆忙拆開扯下信紙的下半截。
大步追上丁連山,遞到他面前,笑道:“前輩,我幾位師兄弟也去了港島,這是他們的地址。
“您在那邊若是需要什麼跑腿使喚的人手,可以去這裡找他們……”
丁連山沒有推辭,接過半截紙條。
笑道:“有心了,來日再見,希望你已找到自己的路……”
羅橫重重點頭。
前世他雖已二十多歲,卻只是個加班狗,如果拋開線上那些吹逼的網友。
社交圈兩隻手指都湊不齊……
來到這個世界不久,除了幾位師兄弟。
反倒覺得與這位只見過數面的丁老頭最為親切。
或許是對方兩次指點自己,都是不帶功利之心。
單純就是一位前輩對於有天賦的晚輩的欣賞提點。
更顯真誠難得,也是從前羅橫從未感受過的……
送丁連山出門,看著他如一個老農一般,揹著手躬著腰,一步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羅橫有些悵然若失。
站在門口,片刻後才長長嘆了口氣。
回到院中,衝回廊那邊笑道:“既然都睡不著,不如一起聊聊?”
馬三與陳識果然都沒睡。
“剛剛是我大師伯來過了?”
馬三率先開口。
羅橫點頭:“你們真沒發現,他什麼時候進的我屋裡?”
馬三與陳識對視一眼,又錯開視線。
搖頭道:“大師伯八卦游龍身法登峰造極,就是真從我身邊路過,我只怕也發現不了。”
陳識嘆道:“早聽說八卦丁連山,乃是當今江湖少有的化勁宗師,可惜前輩高人,沒有相見之意,不敢冒昧打擾……”
“好了,這次丁前輩現身,金樓那邊的事情,我們也就不用操心了。”
羅橫輕輕搖頭,打斷兩人的感慨。
他理解兩人的心情,丁連山在如今的江湖,那就是一個傳說。
習武之人,與這樣的宗師人物近在咫尺,卻無緣一見,有遺憾才正常。
夜色已深。
索性不去正堂。
羅橫尋了迴廊屋門,在門檻上直接坐下。
三人這段時間,在羅橫的引導下,早已交流過很多關於武學的想法。
馬三與陳識很自然的也找了個門檻,就這麼靠門而坐。
此時月初,上玄月如鉤。
人在暗處久了,竟也覺得,原本昏暗的月色,竟有些明亮起來。
這一夜。
三人沒有聊什麼武學。
馬三說起自己在東北的往事,在漫天風雪中練拳,在冰蓋積雪中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陳識是汕尾人,自小要麼在山中,隨師傅學拳,要麼在船上,隨師傅學拳,將詠春發揚光大,去北方傳藝。
與其說是他的夢想,不如說是他師傅,從小種在他腦子裡的一顆種子。
什麼時候發的芽,什麼時候開的花,陳識自己都沒有察覺。
至於以後這顆種子會不會結果,結出什麼樣的果,此時的陳識,也是茫然的……
“羅橫兄弟,說說你吧,你雖在武館長大,但身在佛山城中,這些年是不是見過很多趣事?”
羅橫微微苦笑。
關於過去,他能說的可不多。
前世小鎮做題家,透過高考走出家鄉,到了大城市當螺絲釘的事,自然不能說。
原主的記憶中,十歲以前的生活是祖父與母親的親情充斥著少年的心房。
真正的轉折,應該是父親羅禮歸鄉之後。
想了想,羅橫邊整理回憶,邊說道:“我十歲之前,其實並沒有習武。
“那時我祖父年紀大了,拳館沒再收徒,基本上就是和幾名相熟的老拳師,每日裡喝喝茶,聽聽戲……
“母親每日裡操持家務,有空閒便坐在屋中發呆,很多次我都見她偷偷抹淚,只是那時太小,根本不懂,反而覺得厭煩……
“有一日祖父相熟的拳師,忽然全都來到拳館。到祖父的屋裡守著。我聽到祖父發出我從未聽過的慘叫……
“我想進屋看個究竟,母親攔著不許我靠近,還將我關在自己的屋裡。
“我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祖父的慘叫讓我慌的很……”
黑暗中,馬三輕輕呢喃:“散功?”
羅橫點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我被關在房中三天,出來之後,家中多了一個陌生男子。
“我娘說那是我是爹,是趕回來為祖父辦葬禮的……
“後來,我也從那些老拳師的口中聽說,那三天祖父是在散功……”
陳識幽幽道:“你娘是對的,我師父他老人家,散功的時候,也不許我靠近,全程我只能跪在外面……”
馬三道:“你們那時年紀太小,見了散功之痛,容易留下心障,影響到日後修煉。”
羅橫好奇道:“我爹臨走的時候也在說,習武之人,死在擂臺上,比老後死在床上有福,他那樣的人,對散功都心懷畏懼……
“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散功究竟是什麼?為何越是高手,越是害怕……”
昏暗的迴廊下。
看不清馬三臉上的表情。
只聽他語調低沉:“習武高手暗勁上身,平時溫養心氣,有這口氣撐著,即便七八十歲,依舊身手矯健,遠勝常人。
“但是人終有壽盡,臨終之際心力衰竭,元氣先散。一輩子的功夫,幾天散盡,相當於常人幾年十幾年的日漸老去的過程。
“被縮短在幾日之內。越是高手對身體的控制越精微,感知的便越清晰。
“練了一輩子的功夫,短短時間內散去,那種痛苦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三人復又陷入沉默。
夜涼如水……
迴廊上,三個相差不大,放出江湖卻都是一流的高手,靜靜靠在木門上,默默想著心事。
雖然一直擁有原主的記憶,但是靈魂意識,卻一直都是來自後世的羅橫為主。
這一刻,羅橫卻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理解,為何原主練了近十年的八極,實力卻一直平平。
而且,對練習武藝,表現出那麼大的反感與排斥了……
記憶深處,掩埋已久的畫面出現在眼前。
幾個與祖父相熟的老拳師,抬著被單包裹的一具屍體,從那扇關閉了三天的門內而出。
原本身高一米七出頭,身材壯碩的祖父,縮在單薄的床單中,如一截黑瘦的木頭,整個身軀不足一米六……
少年心中,結合祖父三天痛苦慘叫,就是最深夢魘……
許久之後。
黑暗中陳識幽幽嘆氣:“鍛鍊筋骨,修身修心,到頭來都逃不過散盡功力,越是卓越者,越是痛苦,人力終究敵不過天數……”
另一邊,馬三低沉道:“把畢生功力都釋放到自然中去,讓所有的力量都回歸大自然。讓自己無牽無掛的輕鬆離開,便是武者之功成身退……”
功成身退?
羅橫暗暗思忖,這可不是我想要的。
穿越這種神奇的事情都能發生,那麼,傳說中那些舉霞飛昇,或功參造化,跳脫三界者,是否也真實存在呢?
我羅橫跨越時空而來,奮力練一身武藝,可不是為了最終還給大自然的……
原主被散功嚇壞,留下心障,以至於對習武心生排斥,那是懦弱無能的表現。
我一定要拼搏奮進,攀上此世巔峰,去那裡瞧一瞧,超脫之路的真假!
自古心魔最難破除,原主遺留下的這層障礙存在記憶深處。
竟影響到羅橫的潛意識,對於暗勁有種排斥……
這才是他明明在系統面板上,已經暗勁入門,卻遲遲堪破不了心境的原因。
好在羅橫穿越而來,主要的思維還是後世的靈魂主導。
如今認知到症節所在,應該很快能調節過來……
後面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話越來越少,靜默的時間越來越長。
不知不覺,天邊泛起魚肚白,三人竟在門檻上,坐到了天亮。
“時間差不多了,陳識兄,我們就先出發了,你在這裡安心住下,等我們從上海回來,一起北上。”
羅橫起身,拍了拍衣服,衝陳識拱手。
陳識微笑:“一路順風!”
馬三沒有說話,不過卻也並手拱禮。
三人就此別過。
馬三帶了只藤條箱子,羅橫卻只提著只布包掩人耳目。
真正的行李,都直接收入揹包空間。
二人登上火車,找定坐位。
馬三這才問道:“為什麼不買去上海的票?反倒買的康城?”
羅橫笑道:“去看幾個朋友,順便有筆帳也得去收回來。
“不過火車不經過他們那裡,我們到了康城,還得換馬車趕一天的路呢……”
此行以羅橫為主,馬三也不再說什麼。
原本將假扮縣長,混入城中的辦法教給張牧之後,羅橫便不打算理會那邊的事情的。
只是武智衝帶人找自己麻煩,還朝自己打了那麼多槍。
這筆帳可得算算。
羅橫不是大度的人,不親自找黃四郎算算帳,他念頭不通達。
這個時代的火車有夠慢的,兩人坐了大半天。
才在一座小城車站下來……
哐嗤哐嗤的車輪撞擊鐵軌聲,幾乎印到了腦子裡。
下車的時候,羅橫都有些恍如隔世的錯覺。
兩人沒在康城耽誤,僱了輛馬車。
一路趕赴鵝城……
拉車的馬匹,是南方矮腳駑馬,速度慢的跟驢似的。
馬三鑽到車廂裡,閉目養神。
羅橫倒是興致蠻高,坐到車轅上,與車伕擠在一起。
打量著沿途的景緻。
穿越過來這麼長時間,一直在佛山打轉。
還沒好好看看這個時代的風物呢。
時值寒冬,田間的莊稼都已收割。
道旁的水田裡,只剩下收割後的稻茬。
偶爾有些坡地上,能見到有人在砍玉米與高梁杆子……
馬車靠近。
幾名勞作的農人會停下活計,木訥的站在原地打量……
“等等,停車……”
羅橫忽然招呼一聲。
車伕立即勒停馬匹,笑問:“少爺,您這是要小解還是怎地?出門在外也不必講究,您動作快些,咱們趕在天黑前,到前面的鎮子上歇腳。”
羅橫沒理會他,回頭衝車廂內問道:“馬三,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靠在車廂壁上的馬三,眼都沒睜。
“一個女子在喊救命,還有個少年聲,應該是她的家人,鄉下地方,這時節快到年關,收租逼債的事情常有,不稀奇……”
羅橫皺眉:“既然遇上了,常有可不代表就應該有。看看吧……”
馬三無奈,睜眼道:“每個村都有,管不過來的……”
嘴上雖如此說著,人卻已鑽出馬車。
羅橫輕笑:“路面不平不踩一腳不踏實,看看吧。”
跳下車轅,也不理會一臉懵的車伕。
邁步向坡地上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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