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去上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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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

王化瞬輕輕叫了一聲，下意識的朝羅橫貼近了些。

那個劉瑞可是他撞的。

此時聽到劉瑞的名字，王化瞬便有些擔憂。

“沒事的師兄，我們先回去……”

羅橫輕輕一笑，安慰了師兄一句。

根本沒有理會勇哥讓自己留下的話，直接帶著王化瞬，準備下樓。

“羅師傅，請等一下……”

宮保森忽然開口，叫住羅橫。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二人身上，連勇哥都暫時停下說話。

今天大家聚到這裡，說到底都是為了見證宮保森的隱退儀式。

中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今天的正事還沒辦成呢。

若是就這樣結束，傳揚出去絕對是武林一大笑話。

“宮先生還有什麼事？”

羅橫回頭輕笑，在來金樓之前，羅橫的想法確實是想出面與葉問爭一爭，南方武林新一代領頭人的名聲。

只是剛剛那一番慷慨陳詞之後，他的心境又有了變化。

此時只想回去，好好理一理思路。

宮保森緩緩抬手，露出掌心的那塊餅。

沉聲問道：“羅師傅有沒有興致，上來試試能不能掰開我手裡的這塊餅？”

羅橫怔了怔。

記憶之中，好像葉問說完話後，這塊餅便碎成兩半了。

看著宮保森似笑非笑的眼神。

羅橫忽而明白過來，電影中葉問其實也沒贏過宮保森。

現在的葉問不過三十來歲，雖然修為過人，實際卻還不是宮保森的對手。

只是宮保森的初衷，就是要選一位南方的年輕武師，承接自己未盡的事業。

將功夫傳承下去，促進南北武林統一。

所以在沒有其他的競爭者出面的情況下，葉問成了宮保森唯一的選擇。

葉問無論有沒有提出放眼世界的觀念。

宮保森都會自己震碎手出的餅，給葉問一個體面。

電影中，餅碎了之後，宮保森的臺詞是，葉師傅，今天我將名聲送給你……

這個“送”字，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現在，由於羅橫的插手，讓宮保森有了新的選擇。

是以並未選擇，當場將名聲送給葉問。

想來宮保森這樣一個，一生都在促進南北武林一統的人，大概也不會真的完全認同葉問的想法的吧。

羅橫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葉問。

輕輕笑道：“宮先生修為高深，我就不做不自量力的事了。”

說著話，羅橫索性又回頭走了過來。

站到宮保森面前……

在場的眾多武師，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剛剛葉問上前搭手，與宮保森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來回推拉。

其中的精妙之處，可是讓大家歎為觀止的。

羅橫新近名聲斐然，不知會有怎樣的表現。

卻見羅橫只是在宮保森面前頓了頓，直接越過宮保森，走向葉問……

葉問目光一凝，盯著羅橫。

莫非羅橫是想直接與葉問比一場？

在場很多人心中忽然冒出這個想法。

可是，羅橫到了葉問身邊，卻是灑然一笑：“葉師傅，請讓一下……”

葉問愕然，下意識橫移一步，讓開位置。

羅橫走到桌子邊，從盤子裡重新拿出一塊餅。

隨手掰開一塊，丟進嘴裡。

嚼巴嚼巴，點頭笑道：“金樓的點心師傅手藝不錯，味道挺好的。”

將手裡剩下的大半塊餅衝宮保森晃了晃，笑道：“餅就是餅，做出來就是給人吃的。”

又看向葉問：“葉師傅要不要嚐嚐？”

葉問輕輕搖頭，眉頭微微蹙起，想著羅橫這番話，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羅橫拿著餅，直接走到王化瞬身邊，塞到他手裡，笑道：“師兄嚐嚐，味道真不錯。”

王化瞬樂呵呵的接過，塞進嘴裡吃了起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

羅橫直接走下樓梯。

王化瞬連忙跟上，只留下樓上一群武師有人若有所思。

有人不以為然……

也有人一臉茫然，不知羅橫這是什麼意思。

宮保森託著餅，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忽然展顏一笑：“江山代有人才出，江湖後浪推前浪。

“羅先生，今日宮某自承輸在了想法上，想將名聲送給你，你願意接下麼？”

樓梯上，羅橫頭也未回，舉起一手搖了搖。

“宮先生，江湖名聲，我自己會去取的！”

隨著嗒嗒嗒的下樓聲。

王化瞬那憨厚的聲音傳了上來。

“師弟，伱說的話我聽不大懂，不過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羅橫肆意的笑著：“哈哈，師兄你聽不懂沒關係，以後咱們一起，打一個天下無敵的名頭出來，自然會有人幫咱們解釋……”

天下無敵！

好狂妄的小子！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幾乎沒人會相信羅橫的話。

葉問雙眼微凝，盯著早已失去羅橫蹤跡的樓梯口。

默不作聲！

宮二偏頭看看自己的父親，又看看樓梯，稍顯清冷的面孔上，浮起一絲暖暖的笑意。

“燈叔，那小子什麼意思？”

勇哥有些愣怔的開口問道。

燈叔眉頭緊皺，看了看勇哥，

忽而問道：“你剛剛說阿瑞醒了？他情況怎麼樣？”

勇哥這才醒悟，連忙笑道：“劉先生沒什麼事情，就是被撞岔氣了，不過他剛剛說想見羅橫，有話與他說……”

燈叔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那你還不去追？人都走了，見什麼？”

勇哥一拍腦袋，連忙往樓下追去。

“羅小子，你等等……”

樓梯上，傳來勇哥大嗓門的呼聲。

羅橫與王化瞬出了金樓。

看著街道之上，偶爾行色匆匆的行人。

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幾日的渾渾噩噩，到如今方有隱隱的方向感。

“師弟，咱們去哪？”

王化瞬懵懂問道。

“當然是先回拳館啦。”

羅橫輕輕一笑，這才邁步向拳館方向而去。

剛走兩步，身後傳來勇哥的叫聲：“羅小子，你等等，劉大先生想見見你……”

羅橫奇道：“他要見我做什麼？我覺得還是別見的好。”

勇哥一愕，下意識問道：“為什麼啊？劉先生是你爹的朋友，見見沒什麼吧？”

羅橫笑道：“我直說啊，我這人是幫親不幫理的，到時候見了他，萬一他是要追究我師兄撞他的事，到時候可別怪我又動手打他一頓……”

勇哥氣罵道：“臭小子你胡說什麼呢？劉先生有話與你說，沒想追究那傻小子的責任。”

羅橫其實猜得出，劉瑞應該不會找麻煩。

他是金樓的賬房先生，前幾次見到他，他都是與燈叔對面平坐。

顯然地位比勇哥壽哥這種，追隨燈叔的人不一樣。

他這樣的人，若是要追究責任，就不會讓師兄這麼簡單走出金樓。

剛剛那句話，也是看在三師兄聽到劉大先生的名頭，就有些緊張，故意開個玩笑罷了。

跟著勇哥回到金樓。

直接轉向後院。

經過廚房的時候，羅橫好奇的衝裡面打量了一眼。

卻沒看到那個鞋拔臉的老頭兒。

正有些好奇，這個時候，丁連山會在哪。

便聽前面勇哥催促道：“你瞎瞅什麼呢？劉先生在後屋裡等著，走快點……”

羅橫問道：“勇哥，廚房裡那個白毛的東北老頭兒呢？”

勇哥皺眉道：“什麼老頭兒？後廚一直是三姐那邊的人管著，做工的都是大嫂婆娘，哪來的老頭？”

羅橫心知丁連山由於被東瀛人與東北軍閥勢力追殺。

行蹤一直都很隱秘。

勇哥要麼就是故意裝糊塗，要麼就是真沒留意。

遂不再提這個話題。

勇哥在前，掀開一間屋子的門簾，衝裡面一駑嘴：“劉先生就在裡面，你自己進去。記住，說話的時候尊敬點，彆氣著老人家。”

羅橫一低頭，鑽進屋中。

裡面一盞在羅橫看起來，有些昏黃的電燈。

隨著門簾拉開灌入的夜風。

微微晃盪著。

使得屋裡的光影，有些搖擺不定的上下拉扯……

羅橫站在門口，微微適應了一下，才看清屋裡的場景。

“站門口做什麼？還怕我一個黃土埋半截的老頭啊？”

劉大先生坐在一樽木質的暖桶上。

膝蓋上搭著薄薄的棉被，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羅橫輕笑：“劉先生說笑了，只是燈光晃得有些眼暈。”

走到劉大先生身邊，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

“臭小子，真不像你爹的崽，當年第一次在上海見到你爹時，我就知道，那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漢子……”

羅橫摸了摸鼻子，好奇道：“我爹在上海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何我就沒感覺，他是什麼英雄？”

劉大先生神情似是陷入回憶，片刻之後，搖了搖頭，苦笑道：“年紀大了，總想起從前的一些事。

“你爹不願意和你提起從前的事，我就不多嘴了。找你過來，就是想勸你，去上海吧……”

“您老不說，我也是打算去了。”羅橫笑道：“不過我挺好奇的，為什麼你們都想我去上海？”

劉大先生呵呵笑了聲：“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們這批人，當年之所以來佛山，是因為與你爹相識。

“厭倦了江湖泥潭裡打滾，跟著你爹回佛山養老的。你不一樣，這麼年輕，佛山這灘淺水，終究是留不下你的。”

羅橫翻了翻白眼。

心道這話說的跟沒說似的。

劉瑞繼續說著：“別怪老燈，之前你爹受傷之後，我們去看望他。

“他那時已感覺到自己的傷怕醫不好了，親口拜託過我們，不希望你進入江湖……”

羅橫皺眉，原身留下的記憶中，並沒有這一段。看來當時是私下交代的，原身並不在場。

果然，劉瑞繼續道：“其實當時我們也覺得，你練了十來年的拳，也沒什麼長進。

“到鄉下討個婆娘，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也不錯。沒想到，你小子倒是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意外……”

羅橫問道：“既然你們答應我爹，要照顧我，那婁四達和福清幫設局害我時，你們為什麼不管不問？

“別跟我說你們不知道啊，這種忽悠傻子的話，我可不信。”

劉瑞沒好氣的瞪了羅橫一眼。

無奈道：“你小子當時的表現，可不就像個傻子？

“老燈覺得，以你當時表現出來的性子，就算送到鄉下，也不會老老實實的生活。

“我們這幫人終究是老了，照顧不了你幾年，想著讓你自己吃個虧，知道這世間人心險惡。

“到了鄉下，能老實點過日子才好。”

羅橫撇了撇嘴，這幫老傢伙算計還真特麼的深。

以原身那腦子跟豆腐似的思維。

說不定被賣上船，絕望之中被人救下。

還真會老實聽話，到鄉下種地過日子。

“那你們現在想讓我去上海又是為了什麼？”

羅橫可以理解，在自己穿越之後，表現出不凡的實力。

這些人改變對自己原有的安排。

但是卻想不明白，燈叔為何一定要誑自己去上海？

他可不信，燈叔會是想賣好宮家，就要讓自己去上海救宮二的姐姐，那個唱戲演電影的宮小六。

真想交好宮家。

有的是其他辦法，沒必要耗費那麼多心思讓自己過去。

劉瑞道：“老燈當年在黃埔灘，曾與一位大人物交情頗深。

“他還差點為了對方喪命，若不是你爹捨命相救，老燈就活不到今天了。

“那位最近有打算，帶著一幫老兄弟，到港島的念頭。”

羅橫終於恍然，燈叔的目的是什麼了。

說起來，雖然不知道劉瑞口中的大人物是誰。

但是對方的打算，居然與自己的想法差不多。

趁著戰爭爆發前，將身邊親近的人，送到港島避戰。

燈叔這是想讓自己跟那位大人物去港島啊！

不過，老傢伙想做什麼，直接說就好了。

偏偏搞的神神秘秘的，辦點事情遮遮掩掩。

“小子，老燈那人最是重面子，這些話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會開口解釋。

“眼看你們之間的誤會越結越深，只能由我這個老頭子出面，替你們說開了。去上海吧，接下來的華夏，很可能有大變，港島如今在鬼佬手裡，應該不會波及……”

羅橫暗自嘀咕，這件事你們可就想錯了。

小東瀛野心大著呢。

港島也不能倖免，不過確實比其他地方稍微好些。

點頭道：“我原就是打算去上海的，不過我還有個問題想劉先生替我解惑。”

劉瑞點頭：“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只要能說的，我必定不會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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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