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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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源夜思考的時候，清潔工就已經被那個領班拖了下去，路人也被引導到別的地方去更換衣服，很顯然醫院對於這類事情都有著緊急預案，已經是形成了固定流程了。

旁邊的星野詩織看著停下來的源夜，順著他的視線向前望去，發現了正在道歉的領班，似乎看出了源夜有想要介入的舉動，連忙拉了拉源夜的衣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管閒事。

——不過清潔工都已經被拖下去了，路人也被引導到別的地方去更換衣服，我現在插手估計也是自討沒趣。

源夜思考著。

畢竟黑龍會這種極道與其說是基層真正的掌控者，但也和這種大醫院的管理層這種上流階層的一部分沒有什麼聯絡，充其量也就是有幾個相熟的醫生而已，鬧起來說不定最後還討不了好。

——等我到了佐藤先生的病房，就應該可以見到那位和黑龍會關係頗為親密、在大學期間就受過黑龍會的資助的醫生，和他說一下，讓他幫忙說個情可比我這個外人直接介入起到的作用大得多。

“我們該去接爺爺出院了。”星野詩織再次扯了扯源夜的袖子，她本來就有些內向，也不太想惹事。

收回了思緒的源夜最終還是放棄了立刻介入這個想法，和星野詩織一起向住院區走去。

“真慘啊。”星野詩織一邊走著，一邊感嘆道，“明明主要過錯方不是他，卻還是受到這麼嚴重的處罰，要是我肯定就直接甩臉走人了——當然清潔費還是會賠的。”

“他不敢的。”源夜搖了搖頭，回答道，“你看到之前那個機器人了嗎？”

“機器人？那不是人類嗎？”星野詩織有些驚訝的問道。

源夜拍了拍腦袋，想起來星野詩織並非和自己一樣達到了碳基極限，面對超高精度的仿生機器人的時候，如果對方不說話，是分辨不出其是不是真人的。

而源夜在達到碳基極限感知之後大大的增強，他甚至能聽到在隔音材料包裹下的靜音馬達那十五分貝左右的聲響。

不過幸虧源夜的感知還沒有強到“聞到屁分子，看到對方臉上的蠕蟲”這種層次，不然就只能和那些網文修仙傳前輩一樣視女人為紅粉骷髏，被迫秉承起“劍最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的想法，而不是頗為享受的和星野詩織這種美少女融洽的相處著了。

“是機器人哦，只不過是超高精度的仿生機器人，所以你才會認不出來。”源夜解釋道，“在這家醫院裡，絕大多數重要服務都是由它們負責的。”

“誒，是嗎？”星野詩織一臉震驚的說道，“我之前來探望過幾次爺爺，只是覺得這家醫院的服務真的好，完全沒有發現它們是機器人。”

“這就是機器的好處，服務水平完全和最好的人類護士齊平，而且並不會有水平的波動，在零件沒有出問題的時候，一直都是非常穩定的。”

“那為什麼還需要人類清潔工啊？這些機械護士不是可以完美替代他們嗎？”星野詩織問道，“就算是不用超高精度仿生機器人，用智慧清潔機械都足以勝任了吧？”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源夜點頭說道，“你覺得這些清潔工的時薪是多少？”

“一千日元吧？”星野詩織下意識的說出了她平時在便利店打工的薪水，但她隨即反應過來，源夜話裡有話，真正答案肯定不是這個，便更改了數字，“七百日元還是有的吧？”

“不，只有八十到一百日元的樣子。”源夜平靜的爆出了這個數字。

“怎麼會？”星野詩織有些驚訝，這個數字和預想之中差的有點遠。

“在醫院之中的自然人，除了部分有專業技術的醫生之外，其他的在逐漸淘汰的過程之中就全部替換上了的機器人。”源夜繼續解釋道，“而現在的這些自然人，只不過是強塞進來的而已，一些相關的機構覺得那些失業的人實在是過的太慘了，強制創造一些工作機會出來，然後把人塞進去。”

“而他們所的乾的活，只不過是最基礎的清潔工作而已，而且幹過一邊之後，還會讓智慧機再幹一邊——說白了其實就是他們的清潔能力完全比不上機械的。”源夜撓了撓頭，“硬要說的話，屬於一種……‘人道主義救援’吧？”

“這樣嗎？既然沒有技術找不到工作，那不敢辭職也是可以理解的。”星野詩織追問道，“但既然是‘人道主義救援’那拿這麼低的時薪還是不太可能的吧？”

“確實，你還記得那幾個領班嗎？”

“嗯，全部都有最新款式的義體，而且完全沒有做偽裝處理，所以印象很深。”

“既然是來這些‘救濟崗位’的，為什麼會有最新款式的義體？”源夜引導著話題，“按理來說能配備最新款義體的，就算是最爛配置的最新款義體，也沒有資格來吃這個‘救濟崗位’的。”

“你是說？”星野詩織眼睛亮了起來，顯然是明白了什麼。

“和你想的差不多。”源夜點了點頭，“其實是監工，那些人從領班到清潔工，壓根沒有任何人是原本被獲得了這個崗位的人，原本獲得這些崗位的人或逼迫或自願的賣掉了這些崗位，那些人戴上印著他人虹膜的隱形眼鏡，手指貼上指紋薄膜，在電子系統中就成了原本的人，得以在這個崗位上做事。”

“而那些監工和他們背後的組織，就把這些空餉吃掉，然後以遠低的價格找人來填充崗位。”源夜補充道，“這也是他們拿這麼低的薪水的原因，畢竟如果不領一些私人機構的救濟，光靠霞關官方組織的救濟，他們甚至有可能會直接餓死。”

“你知道的這麼清楚……”星野詩織出沉默了一會，有些膽怯的問道，“背後的組織，是黑龍會嗎？”

星野詩織提出這個疑問並不奇怪，畢竟在這之前，掌管整個墨田區大部分基層事物的就是黑龍會，雖然講好聽的就是黑龍會也是會維持治安抓小偷找失物的，但說到底，極道還是極道，和這些黑色產業總是脫不開的。

“是。”出乎星野詩織的意料的是，源夜居然直接給出了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