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棲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4 第 4 章,海棠春信(重生),白露棲木,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衛氏早已經等在了正堂,她看著正堂外面那梨樹出神,上頭的梨花被風吹得簌簌地往下落,樹枝上面的芽包已經爆開,吐出嫩綠色的葉子。
就在伺候的丫鬟將她手邊涼掉的茶撤下去的時候,沈硯和宋雲棠二人攜手走了進來。
“見過母親。”
等他們二人對著衛氏開口請安,她這才緩慢地將目光從那棵上移了過來,最後落在宋雲棠的身上。
自從丈夫意外去世之後,衛氏幾乎不怎麼踏出自己的院子,每日沉浸在失去夫君的彷徨之中,如果不是沈硯娶親,她斷是不願意走出那座院子,那裡有她和夫君之間最珍貴的回憶。
即使是自己的長子要娶親,她也沒有過多的歡喜,反倒是在昨天看見與丈夫生得幾分像的兒子在這裡拜堂,而引起了自己的傷心事。
沈硯知道自己的母親對幾年前父親的死一直耿耿於懷,一直陷在悲痛總不曾走出來,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了靈魂,只剩個殼子,就連他如今攜妻來敬茶表現得興致缺缺,若是落在身邊的人眼中,不知道會不會因此心中生出不滿。
他眼角餘光撇向宋雲棠,發現她似乎看著坐在主位的母親在想什麼,等過了一會兒丫鬟把茶給她時才回過神接了。
然後心不在焉的給自己的婆母敬茶:“母親,請喝茶。”
這樣的反應在他看來,她大約是對母親不滿意了,她在宋府的時候被雙親呵護長大,自然是受不了母親的冷落。
大不了以後讓她以後少在母親跟前出現,也讓母親可以喘口氣。
宋雲棠並不知道她的表現被身旁的男人曲解了,看著座上有些憔悴的夫人,她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
上輩子她嫁給謝豫直到她死都不曾見沈硯再娶親,而是在她死後沒幾年因公殉職,原本已經失去夫君的沈夫人又死了兒子,很快就遭受不住打擊病逝,沈家僅剩沈硯的妹妹沈薔一人,最後嫁了一個混不吝的人,下場是被活活打死。
她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沒有悔婚,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他們都不會死?
“少夫人,別怪我多嘴,你雖然是新嫁娘,但是嫁進了我們沈家,就不再是宋府四姑娘了,今日本該是敬茶的日子,沒想到你還讓婆母在這裡等你,不知道還以為是少夫人故意的。”
這道聲音把宋雲棠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偏頭往衛氏的身邊看去,只見一位身著打扮像是一等僕婦的婦人正拿著一雙眼睛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自己。
對方的話明顯是很不滿今早她起床遲了,所以是要代替衛氏敲打自己嗎?
這就是把當時孤苦無依的沈薔嫁給那個混蛋的人,原本她就不喜歡他人對自己指手畫腳,在宋府時就算她誤了給老祖宗請安的時辰,老祖宗都不會這麼說她。
且婆母也並未說什麼,倒是這位孫嬤嬤先開了口,還試圖給她扣了一頂不孝的帽子。
對待沈硯客氣是一回事,但是對待這位孫嬤嬤她可不會客氣,衛氏既然已經接過了她的茶,就是認了她這個兒媳,憑這孫嬤嬤是誰。
她讓沁雪扶著自己站了起來,這才拿正眼去看孫嬤嬤,然後歪頭狀似天真地對著沈硯問道:“這位是?”
明明知道她是明知故問,但沈硯還是回了她:“她是母親的陪嫁,一直以來都是她老人家在伺候母親。”
“這樣啊。”
宋雲棠點了點頭,她走到孫嬤嬤的跟前,一雙眼睛毫不客氣地上下地打量起了對方:“郎君不說你是母親的陪嫁丫鬟,我還以為是沈家的哪位長輩,我在宋府沒見過哪個下人可以教訓主子的。”
她故意把丫鬟兩個咬得很重,分明是故意的。
自從老爺去世之後,夫人沒有心情再管家中的事情,幾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由孫嬤嬤來管,沈家的下人全部都把她當成了半個主子,沒有一個不尊敬她的。
“瞧少夫人說的,我也不過是替夫人感到不平,少夫人聽著不高興盡管朝著我發火,萬不能因此遷怒夫人和少爺。”
本以為對方說話這樣難聽,夫人和公子會替她出頭,誰想到他們二人一個盯著外面的梨樹看,而另一位則安靜地站在一旁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孫嬤嬤本來是要在今天替夫人給這位新過門的兒媳立規矩,順便旁敲側擊讓她要識大體,在適當的時候給自己的夫君納妾,然後她就可以順理成章把自己十五歲的女兒推薦給宋雲棠,最好是能夠直接抬為姨娘。
哪知道宋雲棠不是個好說話的,她只不過是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對方就揪著自己不放,她不僅沒有樹立自己的威嚴,還反被將了一軍。
宋雲棠雖然不知道她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可她見了這位孫嬤嬤就不喜,加之她在上一輩子在衛氏死後就趕緊將沈薔嫁了出去,沈家的大部分家產都入了她的囊中。
她感覺自己的脾氣都快壓不住了,為了不在沈硯面前表現得太過驕縱蠻橫,她只得淺淺一笑:“嬤嬤說得什麼話,我年紀輕不懂得,剛才的話說得太多,我確實做得不對,這就給嬤嬤賠個不是。”
別以為就這孫嬤嬤會以退為進,宋雲棠在偌大的宋府生活了十六年,被耳濡目染著長大,這招她也會。
說著她雙手交疊在小腹前,正要對著孫嬤嬤一拜,然而才剛微微彎下就被一直手給攔住了,溫潤的嗓音鑽進她的耳中:“她是下人,你是主子,你怎可給她下拜。”
托住她左手臂彎處的手少用了一點力氣,就把她帶了起來。
宋雲棠站直身子後有些怔愣地看了一眼沈硯,見他面上依舊是溫和的神色,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這樣對待孫嬤嬤而生氣。
就連孫嬤嬤也對他的這的舉動感到不解,從前有人不敬重她,他見了都會說上幾句,偶爾還會聽她的勸說,如果不是衛氏還在,下人都要以為她才是沈硯的生母。
沒想到如今娶了妻,對待她完全就像是變了個人,口口聲聲和他這位新婚夫人一起說她是下人。
孫嬤嬤面上青一陣白一陣,臉上掛不住,看了一眼並未打算寬慰她的沈硯,她只好自己找臺階下:“少夫人可別折煞老奴了,少爺的話說得對,哪有做主子的給下人下拜的道理。”
這老貨倒是能屈能伸,宋雲棠開始對她有些佩服了。
“我累了,景玄,你們回去吧。”
最後還是衛氏出聲,她雖然是將自己置身事外,但不是耳聾了,自己的下人和兒媳這一番機鋒到底是聽了去。
知道是自己的兒媳不是任人拿捏的主,也放下了心來,說了這句起身就往外走。
目送衛氏離開了正堂,宋雲棠這才看向沈硯,她覺得自己剛才已經很剋制了,換做是在宋府,她早就讓人拉了孫嬤嬤出去掌嘴了。
即使是上輩子在安遠侯府不被夫君和婆母喜歡,底下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膽欺負到她的頭上,她今天這麼能忍,屬實是不易。
回去的路上,想到來的時候她同沈硯的事情他還未回答自己,於是她趁著踏進院子的時候抬頭看向沈硯,直到對方察覺到她的目光低眸用眼神詢問她,這才眨著一雙水潤的眸子看著對方道:“郎君,你還記得今早我同你說的事情,可否應允?”
沈硯發現自己面對這位新婚妻子時總有些無奈,對方被嬌生慣養著長大,即便沈家回到以前鼎盛的時期,怕是衣食住行依舊是沒有宋府的精緻。
他們成親已經花了不少的銀錢,換一床被褥本也不是什麼難事,可要是日後她對沈家的各種都不滿,莫非也通通都要滿足她?
沈家並不是宋府那樣的高門世家,家底自然沒有那麼豐厚,沒有給她揮霍的資本。
想起蕭淮提醒他的話,說宋雲棠大概是太子派來沈家監視他的,甚至是要找到他們私底下爭儲的證據。
他漆黑的眸子看著正仰頭等著他回答的宋雲棠,覺得蕭淮說得都不對。
甚至看起來並沒有蕭淮想得那麼複雜,也許太子的目的,是讓他們沈家的家產被宋雲棠揮霍完?
他趕緊把這個可笑的想法打消。
到底還是應了她:“既睡著不適,便換了。”
宋雲棠不知道沈硯的是心思,為了不顯得她同他說話就是為了換了那讓人睡著不舒服的被褥,她問道:“方才我那樣對待孫嬤嬤,是不是不太好,她畢竟是沈家的老人。”
雖然她這樣問,但是沈硯知道她這是在沒話找話,並不會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否則也不會當著母親的面說孫嬤嬤。
他只得順著她道:“無妨,孫嬤嬤年紀大了,做事說話也不似從前精明,你今日提點她幾句也是為了她好。”
本來她這話問得不甚走心,可聽見沈硯這樣回她,心裡還是會忍不住偷偷高興,沉默了一會兒,她又接著問:“剛才在正堂我聽母親喚你景玄,這是郎君的字嗎?”
聽見沈硯嗯了一聲,宋雲棠仰頭認真地看著他:“我也有個小字,恰巧我出生在歲首,所以爹孃取了個寓意好的,叫歲歲。”
沈硯低頭看見少女微彎的雙眸,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半晌才用他那清潤的聲音跟著唸了一遍她的小字。
“歲歲。”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