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被掏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一十七章 逆轉,萬道長途,大腦被掏空,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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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流星,真的很不起眼,起碼對於五品戰場來說很不起眼。

僅僅只是這種域外微塵一般的流星,對周將軍來說,吹口氣就吹飛了,不可能讓它干涉到戰場。

但是,現在的周將軍和墨家修士,在因果波動的威脅之下,都使出了‘全力’。

真正的全力,一絲一毫的餘力都沒有,哪怕吹口氣的力氣也沒有了,所以這顆流星必然可以干涉到現場。

這讓周將軍腦子裡像是閃電一樣劃過一個念頭——

“自己此刻所發揮出來的全力……也是‘天意’嗎?”

這就是面對天意最恐怖的一點。

此刻所做的行動,是自己做的,還是‘天意’安排之下的?你分的清楚嗎?

你分不清的。

除非你能夠洞悉自身的因果,能夠做到人道儒家的‘知天命’,道門的‘歸根曰靜,靜曰覆命’,或者佛門‘六識齊開,看破三生’,亦或者乾脆類似妖道和武道,能擊碎自身因果線,從此即身成聖,靈肉合一,不落因果,不伏天意。

理道也有察覺天理,魔道自己就是操縱命運的高手。

但顯然,作為五品的他們都不行,都做不到。

能做到一定程度上抗拒‘天意’的,至少也得是四品。

恐懼,席捲了周將軍。

這不會影響他的動作,也不會影響他做完決定之後的行動,五品早已能做到不受到情緒影響了。

人可以不受情緒影響,但肯定都有情緒。

所以,周將軍只是體會到了單純的恐懼而已。

本能的,面對未知的恐懼。

有一個未知的三品,介入了戰場,此刻的一切都在‘天意’之下。

這種恐懼沒有動搖周將軍,卻改變了旁邊那位墨家修士的行動。

他也被恐懼覆蓋了內心。

不過同理,作為五品,他也沒有被恐懼所操縱,但在恐懼之下,他做出了不一樣的決定,他要反抗天意。

說時遲,那時快,這位墨家修士和周將軍的合擊,只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連十萬分之一秒都不到,遠遠超過了光的速度。

如此迅速,面對這個情況,他們做出了兩個不同的決斷。

這樣一來,他和周將軍的配合,出現了裂隙。

全神貫注的沉水碧,抓住了這個裂隙。

她化作陰氣,像是游魚一樣,又好像是太極的圓潤之意,從這破綻之中鑽了過去。

這次躲避並非完美,她依然被打到了,導致她受傷了。

但不管怎麼說,已經讓必死的局面,變成了以重傷的代價逃了出來。

錯過了這一次機會,周將軍已經撤了回來,沉水碧也不必再拉扯對方,她能夠繼續拖延下去了。

周將軍錯過了這一次擊殺的機會,下一次,估計還需要幾刻鐘的周旋。

但幾刻鐘?

只要幾十秒,查喜科就趕到了。

幾刻鐘,探測器都啟動了,黃花菜都涼了!

這顆流星只是出現,掠過一瞬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做,但就是達到了目的。

“失敗了。”周將軍說道。

他沒有責怪任何人,實際上,也不可能責怪。

這是‘天意’。

‘天意’不由人。

這就是真正的天意。

只要局勢在改變就行了,至於是如何達成的,不重要。

控制流星做什麼呢?非得要撞點什麼嗎?

在五品看來,這麼一撞基本等於被灰塵碰了一下,搞不好都沒感覺。

但是,不需要撞。

僅僅只是掠過一瞬而已,就足以影響局勢了。

“失敗了,殺了她,挽回一些損失,巫道這個戰區,她是最強的,沒了她,巫道攻堅會弱很多。”那位墨家修士如此說道。

“好,儘可能挽回,天意也不是萬能的,看剛才的樣子,他做不到太大的影響,應該是我們這邊的三品出手了。”周將軍如此說道。

就在他們對話之間,億萬裡之外,一道耀眼的閃光迸發。

那是——金丹爆炸的餘波。

查喜科,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容器,將金丹爆破和五品的內天地殘骸,搬到了人道大軍的中央。

也只是搬了過來而已,他沒有煉化的能力,更不可能承載,僅僅是吞下這些氣,他就已經沒救了。

金丹爆破的氣,撕碎他的身軀和法相,再度釋放了出來。

先前就說過,這些氣,哪怕是沉水碧自己進去也討不了好,裡面的混亂道韻殺傷力很大的,只能慢慢的等候其平靜下來。

但在此刻,沒平靜下來,在場沒有人能夠承受這種氣。

包括人道軍隊。

剩下的那兩個五品,以及殘存的人道大軍,被全部吞沒,人道大軍中沒有人能反應過來,擴散的速度太快了。

周將軍注視著那一幕,然後重新握緊長戟,衝向了沉水碧。

五品戰鬥,打個十天半個月是尋常。

但現在不一樣。

對方受到的創傷太重。

如果能在兩刻鐘內擊殺對方,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但他也知道,不太現實。

當沉水碧沒有任何顧慮,可以隨便逃竄,躲避的時候,哪怕他們有兩個同階對手,不至於讓她真的逃掉。

但錯過了先前對方主動出擊攔他露出的破綻,再想要殺沉水碧,也需要一兩個時辰吧。

那就一兩個時辰,將她斬下!

戰鬥再開,此刻已經無人去關注探測器。

探測器的啟動,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

柳君逸又發來了訊息,但不管是周將軍還是墨家修士都沒有再理睬,此刻已經不容他們再分心。

要是分心,搞不好沉水碧還能拖得更久,變數更多。

戰鬥繼續,沉水碧落入了全面捱打的困境,如果沒人來救援的話,正如所有人預料的一樣,一兩個時辰之後,她必死於此。

但她卻根本沒有考慮這些。

沒有必要考慮。

她的心情很平靜,她只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然後去做就行了。

道心澄澈,就是如此。

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然後去做,至於後果,那是做了之後的事情,無所謂。

若是擔憂後果,就更改自己的行為,那是凡夫俗子們做的事情,他們最喜歡一會一個主意,隨波逐流,沒有自己的堅守。

兩刻鐘很快過去。

蓄力結束。

探測器亮了起來。

一道莫名的波動,掃過了許許多多的世界群,緊接著,這個波動開始往回彈。

此時此刻,正在世界群之外,一道術法之中。

在那裡,約莫有十來位巫道五品,外加上好幾個拖拽於後方的世界。

但是……他們迷路了。

沒錯,迷路了,雖然說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在域外迷路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域外如此廣闊,而且沒有地標,黑暗一片,沒有前後左右,更分不清上下,你根本無法判斷此刻是在往什麼地方走。

對於很多初次嘗試域外飛行的修行者來說,他們甚至沒有辦法判斷自己是否在前進。

是的,你壓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在動,因為你不管怎麼動,都沒有任何參照物給你,你無法確認自己的狀態,因為沒有重力,你也找不到上下。

在域外,除非有‘大火’這種域外奇觀作為指引,否則的話,旅行者既無法確認自己在移動,更不可能確認自己在朝著什麼方向動,四面八方完全一致,上下左右都呈現出絕對的黑暗與冰冷。

你哪怕飛上十年,周圍的景色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而且只要最偏離一點點航線,比如偏個一兩毫米,最終經過長久的旅行,就會差之千萬裡。

在域外飛行,就好像蒙著眼睛之後,將一粒沙子丟出去,要準確的從南極丟到北極,精確的穿過一個針眼。

這不是誇大,甚至可以說是貶低了難度,因為以域外的廣闊程度,世界可比針眼小太多太多了,至於那顆沙子更是無法看見的那種。

這中間錯誤一點點,都會導致迷路,甚至再也找不見自己的方向。

為了解決這種事情,都需要用到‘星圖’這種東西,以某些域外奇觀作為指引,將一些大型世界群的相對位置標註出來,接著透過計算世界之間的相對運動,以精確到小數點後面十位以上的相對座標運算,才能夠在域外保持正確的航向。

但是,永遠不要懷疑文明的智慧,無數文明都以自己的方式,解決了域外航行迷路的難題。

對於巫道而言,他們有一萬種方法能夠確認自己在域外的相對位置,並精確定位自己的目標,哪怕讓飛舟自動航行都不會迷路。

可是……如果,有大神通者,以偉力攪亂引力,封閉天時,扯碎所有航線的相對位置,將世界群的移動速度弄快了那麼一絲一毫……

那麼,域外虛空本身,就將成為最可怖的牢籠。

在這裡,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前往任何地方。

只是,任由你怎麼走,也等同於原地踏步,不可能找到物質,沒有世界,沒有光,唯有域外之中永恆的孤寂黑暗與徹骨寒意。

這就是巫道援軍沒來的原因,哪怕有十幾個正經的巫道五品,卻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摸清楚自己的相對位置。

偏偏他們又不能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要是亂撞,鬼知道會跑到什麼地方。

於是,只能等待。

等待破局的那一刻。

比如——

一道強烈的波動掃過。

探測器掃過了許多世界群,同時也讓許多世界群觀測到了探測器本身。

透過媒介進行的觀測本身就是相互的,你看見光,是因為光跑到了你的眼睛裡。

當你看見光的時候,光已經碰到你了。

當探測器的波動掃過這些世界群的時候,這些世界群也隨之看見了探測器。

這個探測器,成為了新的‘域外奇觀’。

域外虛空的巫道援軍飛舟之中,其中的操作者大聲喊道:“找到地方了!不知道那裡是不是戰區,但有明顯的觀測跡象,去那裡,最起碼可以確認我們的相對位置。”

“運氣很好,距離非常近,如果全速航行,直接報廢飛舟的話,最多一個時辰就能趕到。”

一個時辰趕到,這當然不能算近。

因為,巫道的飛舟是非常非常快的,這可是巫道內部,戰爭時期使用的專用飛舟。

這種飛舟以直接報廢的代價強行飛掠,能把速度的天道極限提升到千萬倍,一個時辰足夠掠過一個世界群了。

但是……確實運氣很好。

畢竟,還能飛到。

很多時候,千萬倍你也飛不到的。

“這種速度,對我們的壓力也很大,全員做好準備,放棄飛舟。”一個領頭的巫覡如此說道,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一位祝人。

至於其他的,都是祝卜宗三脈以外的巫覡,比如行人,舞雩,之類的。

既然祝人發令了,那眾人也就直接聽令,捨棄了飛舟。

這艘飛舟是五品法寶,並且還是品階很高的那種,都能過載到報廢的程度,可以相信其出力有多麼的迅勐。

虛空之中,光速被扭曲,上限得到提升,然後,飛舟以一種要融化自己的可怖速度,在域外虛空急速掠過!

同時……

在巫道戰區的後方大本營,李啟也一邊吐血,一邊支起身子。

現在可不能倒下呀。

雖然贏了,但沉水碧還在危險之中。

哪怕腦仁都快被燒著了,神魂也已經開裂受損,李啟卻從昏迷甦醒的那一剎那,就離開起身。

吞服丹藥,深呼吸,汲取血祭之力。

然後——

將真知道韻融入其中。

這就是‘我之為我’的答桉,這是道途對神通的影響。

李啟領悟的‘我之為我’,答桉是因果線上獨一無二的交織點,這就是‘我’,是因果之中的唯一,不因為記憶,肉身,或者別的什麼東西而改變。

透過這個答桉,就可以延伸出人與人,人與物之間組成的因果之網。

事物間的聯絡,一動便相互牽扯,今日栽樹,明日乘涼,如此種種牽絆,便是因果,有因就有果,果又成為新的因,因果流轉,生生不息,任何事物都必然在這張因果大網上與其他事物相關聯。

於是,想要成為天意,便可以從這方面入手,追朔因果之網,

李啟再度依靠自己強大的算力深入其中。

他要用‘天意’來救下沉水碧!

哪怕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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