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被掏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九十七章 新的領悟,萬道長途,大腦被掏空,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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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七品世界的普通駐軍,因為大能者的搬運失誤,從上到下,靠著這麼一次刺激,領悟了何謂勇氣。

他們靠著這一股勇氣,知死不闢,最終取得了勝利。

他們並不是哀痛之後的一腔血勇,而是在那位七品界主的帶領下,全軍上下,完成了一次昇華,甚至道途都為之而改變。

有這樣經歷的人有很多,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蛻變,因為他們只是當時受了刺激,表現出了悍不畏死的模樣,但那只是被情緒操縱,而非真的領悟了什麼。

在那之後,李啟選擇了將這個世界撤回修整,同時將他們的事蹟開始宣傳,以作激勵士氣之用,同時訓戒了搬運世界的那個六品。

負責搬運那位,直接以神通挪移了地表文明,甚至都懶得看下面還有沒有,屬於失職。

然後,李啟時不時的就開始沉思。

自己,知道為何而戰嗎?他有足夠的勇氣嗎?

李啟覺得,自己其實是知道的,他很明白自己為何而戰。

因為,那種向死而生的覺悟,那種為了重要的事物而獻身的行為,他自認為自己有,並且比這些士兵們更強。

那為什麼,這些士兵們能夠領悟到‘勇氣’,而自己領悟不到,反而還有些畏畏縮縮呢?

李啟最開始一直不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差了什麼。

李啟很清楚自己要什麼,為了自己的道途,或者為了他所珍愛的事物,他時常都會經歷生命危險。

比如前往東海,乃至於在天魔面前堅持道心,其本質都是如此,甚至比這些士兵經歷的更加危險,更加可怖,難度也更高。

但為什麼這些事情,不足以讓李啟領悟何謂勇氣呢?

此前李啟一直都想不太明白。

不過,四百年後的今天,李啟突然就明白了。

這也是‘巫道’所追求的‘自然’。

在天庭一脈的神祇指引下,他領悟的了很多東西,在這些東西的積累之下,加上這個世界的故事,讓李啟的積累終於夠了。

他好像知道自己缺了什麼東西了。

此前,他所做出的‘冒險’,‘犧牲’,其本質都是計算。

他透過自己從修行以來就一直保持著的高超的腦力,用計算去逼近自己想要的結果,哪怕是‘勇氣’也不例外。

他經過計算,知道這樣做是對的,這樣做有利,或者說,他必須要這樣做,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可能會付出比生命更加慘烈的代價。

權衡利弊,衡量了生命與道途之間的種種價值,然後,他再去做事。

就好像他為了沉水碧去涉險一樣。

他依然是下意識的衡量了自己的生命和沉水碧的生命,覺得兔子更重要,於是他再按照稱量出來的結果去做。

從結果上來看,這和勇氣沒有任何區別,都是一樣的,都是捨生忘死。

可如果,他稱量出來,是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呢?

最關鍵的是,‘稱量’這個行為本身,是如何做到的?

如果說,天平的根據是重力和質量,能夠直觀的彰顯出兩邊的差距,那麼李啟是用什麼來做這個天平的?

沉水碧的命,和李啟的命,亦或者,李啟的道途,和李啟的命,孰重孰輕,憑什麼說某個更重呢?這個‘重’是誰規定的?

李啟以前給自己的答桉是:“用道來稱量。”

用道來稱量,來做這個天平,看看什麼事情對道來說更重要。

可是現在,他好像得出來了一個不同的答桉。

這個答桉是,其實稱量這個行為本身,就是在騙自己。

你自以為是在稱量,其實是被道所支配,是在強迫自己去遵守所謂的‘道’。

要知道,是人在逐道,而不是道約束人。

道不會約束人,人只是發自內心的認可並踐行,所以才會去按照道的方式去行事。

這是有本質的不同的。

就好像遵紀守法一樣。

惡人是被迫守法,好人是自願守法。

這二者之間雖然都是守法,但卻有著天壤之別。

以道作為天平,然後去權衡事情的重要性,看什麼靠近道,那就什麼重要,這種是惡人守法,是被律法強迫著去遵守,因為法律存在,所以害怕違反之後會受到懲罰,於是,惡人不得不去守法。

不因為法的存在而去守法,而是因為發自內心的這麼去做了,於是然後恍然一看:噢,原來我這麼做,其實是守法的啊。

惡人滿腦子都想要殺人,但是想了想,殺人要受懲罰,所以還是不殺好了。

好人從頭至尾都不曾有過任何殺人的概念,他不殺人,是因為心中的善念,是因為他不想殺人,而不是因為有‘律法’存在。

這個律法,其實就可以看做‘道’。

李啟事先假設了一個他應該遵守的‘道’,給自己立了一套律法,去規範自己的行為。

這個這個規範之下,李啟做的非常好,他非常的自律。

但這是‘惡人守法’,他不是發自內心的這麼去做,而是看了一眼規範,覺得這麼做比較符合規範,於是按照規範去做事。

看起來他好像完美的‘守道,遵道’,但實際上,他和‘道’已經漸行漸遠,他只是給自己打造了一個名為‘道’的樊籠罷了。

他在樊籠中帶著鐐銬跳舞,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行為應該規範於‘道’,如果僭越,就可能走偏。

卻不曾想,在有這個念頭出現的這一瞬間,他就已經走偏了。

想到這裡,李啟當時驚出一身冷汗。

怪不得祝鳳丹說他‘聰明是聰明,可惜就是他太聰明瞭’。

這是真的覺得李啟有些可惜。

因為,李啟的聰明,還有他的境況,讓他提前得知了‘道’的重要性,所以,他就太想要去遵循‘道’了,以至於完全走偏了道路。

像是那個打敗了人道軍隊的七品世界,他們完全不理解什麼是‘道’,還認為那就是不同的修行功法而已,但正是因為他們不瞭解,所以沒有刻意去遵守,最終卻在不知不覺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想要追求的目標,無形之中契合了‘道’之真意,掌握了‘勇氣’,最終擊敗了人道的軍隊。

怪不得,會有人佈局,讓自己前往大火,去領略‘混沌’,那是因為混沌的自然演化,可能會給李啟一點啟發。

李啟很聰明,他確實領悟了‘自然’,終於在‘自然’的指引下,發現了他自己給自己拷上的鐐銬。

真正的‘守道’,是順其本心,不是把道作為天平去稱量世間萬物,只是出於道心去做事,不去考慮得失利益,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來的事情,卻依然符合‘道’的追求,這才是對的,這才是‘守道’。

而不是給自己定下一堆條條框框,然後說:“只要我不違反這些,那我就守道了”。

這不是守道,這只是枷鎖。

勇氣也是如此。

李啟透過‘稱量’,確實可以做出類似於‘勇氣’的選擇。

但是,他真的有所謂的勇氣嗎?

他是做出了看似具備勇氣的抉擇,但他的‘心’,依然在畏懼,依然在害怕。

他只是被自己給自己製造的枷鎖強迫著去做出有勇氣的事情而已,就好像一個被軍法逼著上戰場的小兵,和主動投入戰鬥的勇士。

二者在選擇上都加入了戰場,都進行了戰鬥,甚至有可能那個小兵還能立下大功,比勇士得到更多的讚譽。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二人,在勇氣上卻天壤之別。

於是,李啟幡然醒悟。

原來,重要的不是勇氣。

勇氣與否,根本不是祝鳳丹想要告訴他的實質。

他真正想讓李啟知道的,其實是守道之法。

如此一來,李啟心中便有了決斷。

他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勇氣與否根本就不重要,哪怕是個膽小鬼就是個膽小鬼吧,一切……唯心而已。

所以,現在要做什麼呢?重要的是什麼呢?

答桉是,承擔責任。

承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人不能做了事情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了,交給父母師長,或者妻子兒女之類的幫自己承擔,這種事情是不行的。

為了救羅浮山,喚醒羅浮娘娘和日月真鉛鼎,李啟選擇了投身激進派,然後用自己的行動,來讓巫神山的溫和派們接受開戰的後果。

這是他做的事情,他的選擇,他就必須為此負責。

就連祝鳳丹這種浪子都選擇了承擔責任,前來參戰,那李啟真的能為了沉水碧的安危而選擇把所有事情都丟擲去,讓別人去承擔嗎?

別的不說,就這個七品世界的所有人,那些挺身而出,對抗人道計程車兵們,以及看見為了保護自己而犧牲計程車兵,於是也動員起來支援他們的平民。

他們都能夠承擔這一切,李啟又怎麼能夠躲避呢?

所以,無論生死,他自己選擇了激進的做法,那就要承擔激進的後果。

李啟這時候,才理解了為什麼沉水碧會坦然面對戰爭,甚至欣然參戰,完全不在乎自己可能隕落在這場戰爭之中。

其原因就是這麼簡單。

羅浮山被救了下來,日月真鉛鼎目前恐怕已經甦醒了,羅浮娘娘也應該加入了戰鬥之中,只是他們那個層級,李啟看不見而已。

那麼,沉水碧作為羅浮山的一份子,也作為李啟的妻子,沒有不參戰的理由。

既然要參戰,那就去。

李啟,自然也是如此。

這無關其他,純粹是他應該做的事情而已,他要用自己掌握的所有力量,去為最終的勝利做出貢獻。

於是,李啟最終得以坦然的面對這一切,去做自己應該做的。

念頭通達,道心暢快,無有枷鎖,不再去考慮什麼勇氣之類的破事兒。

如今,一心求勝而已。

所以,李啟呼喚了沉水碧,他下定了決心,決定讓兔子去無歸之徒那邊,去抓住這這唯一可能勝利的機會。

只要兔子和無歸之徒,成功逼迫人道回防,那就輪到李啟的回合了。

兩人想著不同的事情,然後,二人終於會面。

開戰這麼些時間,沉水碧還是頭一次從前線回來。

李啟所處的位置在一處列宿附近,因為這樣如果唐國人斬首,只要身邊護衛拖住一段時間,他就能透過列宿逃走。

但也不能真的拿幾個高階戰力擺在那裡護衛他,巫覡這邊的高階戰力還是應該儘可能的放在前線。

所以,李啟把一個已經搬空了的六品世界放在了此處,自己住在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心附近,隨時能夠引爆。

這個世界已經是個徹底的空殼,所有的生命都轉移走了,只要有人來突襲李啟,直接將這個世界爆掉,就能爭取時間讓列宿給李啟送走。

平素這個世界裡唯一的活物就是李啟,十分淒冷孤寂,而李啟就在這裡,一個人承受著整個世界群陣法的重壓,不斷派出化身,處理著無數世界群的難題,不斷與人道進行著爭鬥。

好在,沉水碧回來了,雖然她馬上就要走。

“休息一下吧?”一輪月輝在李啟身邊凝聚出來,兔子伸手,摸了摸李啟的耳朵。

“分心足夠了,這可休息不得,我休息一秒,就會有無數人在絕境裡多呆一秒。”李啟笑笑,分出一縷心神來和沉水碧交流,大部分精力依然在處理‘盟’和世界群陣法的無數情報反饋裡。

“嗯,你看起來……豁達了好多,進步好快啊。”沉水碧坐到李啟身邊,雙手抱著膝蓋,往遠處眺望過去。

整個世界就是一片死地,連植物都沒有,光禿禿的岩石和大量的塵沙組成了這個六品世界,就連大海都已經乾涸,五行之氣失衡,氣溫暴亂,充斥著不斷的風暴與酸雨。

這本身就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世界,只是世界的死亡過程太過於漫長,未來四五萬年裡,這個世界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拿來給李啟做‘旗艦’正好,就算爆掉了也沒什麼浪費的。

“是啊,我的進步快到我都有點驚訝了。”李啟笑笑,如此說道。

短短几百年,他已經成功擺脫了以前的困擾,如今的他,距離五品,真的只差修為上的積累了。

他的心境已經完全足夠,道心無有拘束,從心所欲,一切順其自然,卻又恰如其分,一如他的人身小天地,已經圓滿自然,化虛為實,差的僅僅只是時間積累。

“嗯,這次專門叫我回來,是什麼任務來著?”沉水碧問道。

“我在人道那邊,集結了一些反抗者,準備籌備遊擊,伺機突襲諸界樞機,只是我不太放心那邊,所以需要你去主持這次行動。”

“因為行動都在人道那邊,所以沒有補給,我也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所有事情都是全權自己負責,想來想去,也只有你能擔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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