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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回到廣陽城,李啟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司空府。
都沒怎麼拜會,他就徑直推門進去。
推門進去,就看見廣陽司空早已在院落中等候。
以七品的感知,估計在李啟還飛在半空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有人來了。
面見李啟,雖然眼底依然藏著一絲嫌惡和畏懼, 但他表面上還是一副恭敬歡迎感激的模樣,拱手躬身:“公子賞臉,位臨賤地,降福於此,多有不恭,尚請原諒!”
“只是下官位雖低,年卻稍長, 且不敢為禮, 免得公子遭人詬病,就此站拜了!”
他禮數周到,話語恭謙,態度也沒有挑剔之處,整體上來說,突出一個求生欲。
畢竟,他面前站著的是一位一言可決他生死的人。
一位巫神山公子,許可權是很大的。
他們是大巫的預備役,是下一代的巫神山掌權者,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接替甚至超越他們的師尊,為了完成這一點,巫神山會為他們掃平一切阻礙。
雖然他們一般都會很慎重的使用這些許可權, 不太可能濫用,但保不準自己把對方惹生氣了呢?
對此,廣陽司空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自己初次見面不願意效力,後來第二次自己依然準備逃走,一直到那王柏煙給自己看了兩位公子同時出現, 這才返回拼命。
這番做派, 已經是徹底的得罪人了,後來返回,雖然論功行賞應該少不了,但兩位公子估計是真的會很厭煩他了。
比如現在,連通報都沒有,他就直接推門進來,可見其心中依然有些情緒。
所以才一見面,廣陽司空就把姿態擺得很低,生怕自己惹惱了這些二世祖。
不過,哪怕心中有千般意見,他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那就是,這些二世祖,確確實實有配得上‘公子’這個頭銜的能力。
不借助山門之力,單憑兩個九品,在地方上斡旋一個半月,然後就硬生生坑殺了一個七品,此等戰績……此等心智,更別說他們身上的天賦了。
若是這二人針對自己……就算對方不回家搬救兵,單純在背後給自己挖坑,估計自己也得栽進去。
不過, 李啟卻沒對方想的這麼多。
他就只是單純的著急而已。
對廣陽司空這種人,犯不著記在心上,不過是個道途斷絕的貪生怕死之輩而已,翻不起什麼風浪,這輩子如果沒什麼奇遇,估計也不太可能進階六品了。
“司空不必多禮,對了,司空可知最近廣陽地脈情況?”李啟上來就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話讓廣陽司空一陣牙酸。
因為……在李啟來之前,他就已經在收拾細軟準備跑路了。
廣陽這塊地已經爛掉了,留在這裡屁用沒有,還是速速熘之大吉,這才是正途。
他堂堂七品,而且修行理道,熟悉匠工之法,去哪裡混不到一口飯吃?
這司空之職,不要也罷!
所以,這時候,這公子冒出來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知道是知道,只是……公子提這事兒,是為甚?”他牙酸的緊,臉都皺成了一團,勉強維持著微妙的笑容,反問李啟。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希望司空幫我兩個忙。”李啟說道。
“公子只管吩咐,但凡能夠做到,下官絕不推辭,死而後已!”他馬上表態忠心。
“不必死,這第一個忙,就是想讓你幫我鍛造一個祭壇,上能通天,下能接地,中能望鬼神。”李啟說道:“工錢照付,所需物資只管提,只要求盡善盡美,最好還能縮小帶走。”
廣陽司空馬上應下:“小事一樁,不必公子出資,我自行籌備材料即可,就當是送公子的禮物,請公子切莫推辭,那第二個忙呢?”
“第二個忙也很簡單,眼下廣陽官場,官職最高者,莫過於司空,司馬司徒已死,太守更是早已逃離,只有司空能主持大局。”
“司空聽我要造祭壇,恐怕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了,還請司空為我統籌一二,將廣陽世家官場之力籌備起來,最好能夠讓每家都派個代表前來,我與他們一一說道,開個小會。”李啟溫和的說道。
“那是自然!此事就交給我吧,公子但請放心!”廣陽司空馬上回答,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他已經知道李啟要做什麼了。
真是……
不愧是巫神山公子啊。
承接一州之地的大祭……真的是區區九品能夠應付的來的嗎?
不會出錯死了吧?
算了,那也和自己無關。
對方既然有事情要讓自己做,說明就算記仇了,也不至於現在清算,自己尚有一夕安寢,不必過於驚憂。
得到了廣陽司空的保證,李啟點頭,然後又寒暄了兩句,接著扭頭離開。
該去找下一位了。
下一位,是王柏煙。
騎著老馬一路加速,他很快趕到王柏煙這裡。
依然是直接推門而入。
王柏煙坐在院子之中,面前放著一堆卷軸和文書,似乎正在忙碌。
其他人也不敢阻攔李啟,他們都知道這是連東家都要禮待的人物,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李啟快步走向院子。
不過,這次,還沒等李啟說話,王柏煙卻率先抬起頭,開啟了話題:“啊,李兄來了?來,我這裡正好為你準備好了。”
說著,他遞過來一個卷軸。
李啟皺眉,拿過來開啟一看,卻發現上面是安置分散難民的具體安排和規劃。
非常的精細,驚喜到了個人。
多少人去某某村,多少人去某某鄉,多少人在哪個縣,各自路程規劃,安置情況,都寫的非常清晰。
李啟一邊看,一邊聽著王柏煙解釋。
王柏煙站起身來,開啟摺扇,一邊搖一邊說道:“那十萬災民,我不準備送他們去小世界了,如今這個局勢,送去小世界反而不美。”
“如今的廣陽,山水凋敝,我看李兄你定然不會放著這個情況不管,所以我提前猜測,李兄肯定是會以自己的辦法來解決此事。”
“李兄乃是祝人,能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舉辦一次祭祀。”
“所以,我覺得,這種程度的祭祀,恐怕需要動員極大的人力,也需要下層的配合度。”
“廣陽司空作為原本的官面人物,可以為你統籌官府的勢力,但歸根結底還是要動員到最底層的民眾中去。”
“百越不比唐國,唐國教育鋪開,人道昌盛,不管是教育還是法度,都可以有效動員群眾,但百越民眾愚昧,平素官府也無甚威信,他們更多的是依賴家人和鄰里關係,宗族和幫派勢力才是百越的百姓們更相信的。”
李啟聽著王柏煙的說法,點了點頭。
他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就是底層出身,自然知道百越的民眾其實根本相信官府,官府對他們來說只是抽稅扒皮的惡棍。
雖然沒有官府,民眾就很難保持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畢竟清除妖魔,調節地氣什麼的都是官府做的,但真要說廣陽官府有多負責……那肯定也談不上。
不過,王柏煙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李啟的表情逐漸變成了疑惑,準備等著王柏煙接下來的解釋。
王柏煙也不賣關子,直接就說了:“我將那十萬人拆散,充斥到廣陽各個地方,走之前不斷對他們宣傳公子的恩德,甚至在還組織了他們去之前的戰場觀摩,又獎賞了幾個主動為公子你搭建生祠,感念祭拜的人,令他們名聲大噪。”
“如此一來,那十萬人心中便有了公子恩德的概念,等他們散佈到周圍,最多一個月,就能將公子仁德傳頌出去,一傳十,十傳百,屆時,百越百姓人人可知公子名諱,這可比官府傳訊快的多了。”
“公子欲要舉行大祭,那萬民之支援必不可少,如此一來,可為公子節省至少半年時間,萬民的支援也能提升五成以上,可謂一舉兩得。”
聽完了王柏煙的解釋,李啟嘆了口氣。
還是和聰明人打交道舒服。
不愧是唐國世家子弟,腦子就是好使,比廣陽司空的腦子還好用,做事得體,而且總是提前準備。
“王兄費心了,不錯,我來找你正是為此事,不過看起來你倒是提前完成了,不愧為唐國英才。”李啟感嘆道。
王柏煙則回答道:“李兄謬讚,我糧盟和你手中的下九門,掌握幫派無數,根鬚蔓延至民間,算是官府和民間的中間渠道,我也會和官府接洽,一定為你的大祭鋪好道路,畢竟,這也是為了我們好。”
“廣陽若是真的十室九空,那遭殃的不止是百姓,還有我們啊。”
他說到這裡,拱手對李啟行禮:“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唇亡齒寒的道理我自然懂的,若是廣陽真的變成死地,我們這些依附在廣陽的人,也不好受啊,還往李兄盡心盡力,把這廣陽救回來吧。”
李啟則鄭重點頭:“此事無需多言,交給我吧。”
兩人都是聰明人,也不再多說,各自離去,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那麼,廣陽軍方,民間,官府,江湖勢力都有人去統籌。
剩下的事情,也就只剩下自己負責的祭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啟們心自問。
自己真的能……以九品之身,舉行一州之地的大祭嗎?
難。
真不是一般的難。
這和曾經那些祭祀不一樣。
大概就是……單質和化合物的區別吧。
單質是很純粹的,但化合物是非常複雜而且稍稍動一下就會出大問題的那種。
如果這麼說不太理解的話,也可以理解成做題。
以前,李啟只是按部就班的根據具體的形式和情況,然後套用書上記載的模式,就好像公式都有了,他只要在應用題上根據公式算答桉就行了。
雖然也有些難度,但大體來說都是按部就班就好,都是後面的應用題,最多有點超綱。
可現在,要解決的不是應用題。
而是真的讓你去修一座橋。
實地勘測,資料計算,祭禮安排,導線規劃,甚至祭壇擺放,祭辭運用,每一點都互相糾纏,互相影響,錯了一點,那麼就會導致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對天,對地,對鬼,對神,對人,該用什麼手段對待?以至於不會厚此薄彼?
要如何處理那麼多不同性質的氣才能夠不造成紊亂?
要知道,多一個要素,難度就會呈幾何倍數上漲。
比如只有神氣一種氣,只有‘神’一種解法。
神鬼兩種氣,就有‘神鬼’,和‘鬼神’兩種解法。
五種氣就會變成一百二十種解法
再放多點,比如二十六種氣,只多了二十一個,但組合卻有1413720種。
整整一百四十萬,多了一萬多倍。
一場大祭,涉及的氣有多少?
但是山神,就有十來種。
整個廣陽,又有多少種氣?
就算拆解到基礎部分,也不下上千。
上千種氣的全排列,這是根本無法用窮舉法來列舉的數字。
用億來做單位都不夠。
他必須在這無窮的選擇中,選擇出一個可用的選擇,若是選錯了,大祭的反噬恐怕能讓他直接投胎。
難,真的難。
不過……難,也得做啊。
既然這是踐行自己道途的方法,那就不需要猶豫,只管做就是了。
和曾經那個只需要顧及自己安危的小小縴夫不同。
現在的自己,能夠,也可以去扛得起其他人的安危。
李啟現在能夠隱隱理解沉水碧的感覺了。
所謂‘道’,就是自己的準則。
只有遵循自己的道,這漫漫長生路才有意義,否則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所以沉水碧在看見在蛇尾縣的敬家女自稱劍道的時候,才會那麼生氣。
把區區一門技藝稱之為道,確實過於膚淺了。
那麼下一步,就是去準備大祭了。
第一步,踏遍廣陽,巡山探水,把山水人文都勘探一遍。
想要主持大祭,瞭解此地的脈絡是最為基礎,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瞭解都不瞭解,要如何去主持排程呢?
決定了要怎麼做,李啟也就不會猶豫,他當即收拾行李,和沉水碧打了聲招呼,然後騎上老馬,巡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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