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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個十歲的孩子,拜託他人來關照自己,隨安不免覺得有些慚愧,不過她這人一向想得開,知道在如今這種情況下,那個十歲的孩子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比自己要強上許多,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自然願意!”隨安從善如流。

宋春遲直接坐到了第一排,而他旁邊的位置正是隨安原本準備要坐的位置。

和宋春遲坐一起,果然是有很大好處的。

隨安自己一人進來的時候,學堂裡的弟子們雖然有的抬頭看了她一眼,但並沒有主動寒暄的意思,隨安雖然有心想多認識一些人,但她天生不太擅長交際,在人際交往中,完全處於被動的位置。

現在她和宋春遲坐在一起,二人還相聊甚歡,很快便有弟子跑過來和宋春遲說話,宋春遲在和其他弟子交談時,自然而然的便將話遞給了隨安,就這麼的,隨安在翼擎峰問道堂的第一天,就認識了來聽課的大半同窗。

甚至當今日前來授課的夫子,築基中期修士沈持劍揹著雙手,慢悠悠的走進來時,第一眼也是看向坐在最前排的宋春遲……以及隨安。

“咦,宋道友今日不是自己來的?這位小友以前不曾見過,可是其他宗門前來交流的?”

沈持劍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模樣,身形高大健壯,雖然穿著一身仙風道骨的雪白道袍,但是他是隨安自從醒來後,看到的最不仙氣飄飄的築基修士之一。

當然,金靈宗總共只有十六位築基修士,有一小半不在宗門,這一天多的時間,隨安從蘭槿真人的落英峰,到執事堂所在的主峰,以及問道堂所在的翼擎峰,一共見到的築基修士大概不超過五位,樣本數量太少,所以她現在的看法並不能說明什麼。

“沈前輩,這位是隨師妹,昨天剛剛辦了入宗手續。”

宋春遲站起身,朝沈持劍行了晚輩禮,向他介紹隨安。

隨安忙也跟著站起身,行禮。

“原來是新弟子!隨小友,歡迎你來聽我的課,我是沈持劍,金靈宗的客卿長老,你昨天才入門,入門之前就已經引氣入體了?”

沈持劍作為築基中期修士,自然一眼便看出了隨安現下的修煉狀態。

當然,在拜入宗門之前就引氣入體的修士不知凡幾,但隨安的狀態,明顯是剛剛踏上修煉之路不久,看年紀她應該在二十歲左右,這個年紀拜入宗門不奇怪,剛剛修煉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二者同時發生,而且還是在剛剛修煉不久,就拜入宗門。

金靈宗如今雖然沒落了,但也並不是誰想進便進的。

“晚輩是昨日傍晚時分成功引氣入體的。”隨安見面前這位長的很像星際時空健身教練的客卿長老面帶疑惑的看著自己,她很善解人意的為其解惑道。

只是她這話一說,怎麼覺得這位沈前輩表情更古怪了。

“沈長老,到時間了。”宋春遲提醒道。

沈持劍這才揹著手走到最前面,只是在臨走時嘀咕了一句,“這事可得和況唯那傢伙好好說說,總算碰到一個和他差不多的怪胎了。”

隨安看向宋春遲,宋春遲朝她笑道:“先聽課,這位沈長老雖然看起來……有些不羈,但是對於修煉一道還是有很多自己的見解,聽他的課,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收穫的。”

一堂課的時間大概有一個時辰,果然就像宋春遲所說的,沈持劍在修煉上不僅有自己的見解,而且他有一張會說話的嘴,可以將心中所想,以簡單明瞭的語言表達出來,這一堂課可以說乾貨滿滿,特別對隨安這種修煉小白來說,簡直是以最生動的語言,為她撥開了阻擋視線的迷霧。

最令隨安感激的是,在下課之後,沈持劍特意留了下來,詳細詢問她的靈根資質以及修煉情況,隨安一一回答了。

“不知隨小友在修煉過程中有無疑惑之處,若有,可說與我聽,在下雖不才,好歹多修煉了幾年,也常去凌闕宗聽大能前輩們講道,若是我無法解答的,可以將你的問題記著,待我再去凌闕宗蹭課的時候,幫你問問那些厲害的前輩。”

他這話說的客氣且謙遜,隨安自然不會推辭,便將心中關於神識和識海的疑惑說了,當然,她不會將隨冬的存在說出來,雖然她對雲川界和修煉的瞭解連皮毛都算不上,但是也知道仙器的存在,特別還存在於她這樣一個剛剛踏入修煉之途的煉氣一層修士的識海中,是多麼令人震驚和匪夷所思的事,即便這個曾用名為九曜飛虹劍的仙器,如今似乎元氣大傷,卻也只能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她問沈持劍的是對神識的控制,她雖然能感覺到識海的存在,但是神識卻並不能自如外放,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因為她對自己的神識沒有控制力,隨冬那個老仙器竟然能隨時察覺到她的所思所想,這一點必須得改變。

“小安安,你竟然……你竟然是在防著我?”隨安的問題一說出,心裡的想法自然也隨之溢位,而時刻能夠察覺隨安想法的隨冬自然捕捉到了,它控訴的聲音在隨安腦海中響起。

隨安不理它。

“你……已經開闢出識海了?”

聽了隨安的問題,沈持劍面色更加古怪了,而那副古怪中似乎又帶著一絲得意以及亟待分享的迫切。

隨安點點頭,“在靈氣湧入經脈的那一刻,我便感應到了識海的存在,只是無法像控制靈氣那般自如控制神識自識海中外放,雖然五感比未修煉時稍強一些,但我能感覺到這是靈氣改善了身體素質,而不是因為神識的原因。”

“你可知道,很多人在煉氣初期,是幾乎感覺不到識海的存在的。”

沈持劍用一種“你真是一個幸運兒,懷揣寶物而不知,卻還在這裡抱怨寶物不夠聽話”類似這樣的眼神看著她,隨安輕咳了一聲,轉頭去看同樣被留堂的宋春遲,沒想到這兩個風格、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卻在此刻露出了幾乎一致的神色。

若說有一點點不同,那就是宋春遲的眼神中比沈持劍多了那麼一絲絲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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