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法履行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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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觸鬚每一次揮動都會帶起劇烈的風和海浪，無堅不摧。

但人魚戰士們是由無法毀滅的流水組成，就算被擊潰也可以在大海中重組成型。他們前仆後繼地朝著觸鬚襲去，毫無畏懼。

無論是塔圖加島港口、或是周圍海面上的船隻，上面的水手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驚世駭俗的超凡大戰。

黑珍珠號上，一個水手傑克朝著下方海面望去：“下面的人魚更多，他們在攻擊這個大傢伙的本體！”

“無法被擊潰的海之人魚……很像是特里同麾下的海神護衛軍。”

當初巴博薩為了解除阿茲特克金幣詛咒而苦苦鑽研了十年神秘學，這使得他熟識各個神話傳說尤其是跟大海有關的秘密。

水手長吉布斯先生常年漂泊於大海之上，特別迷信的他也聽過這個名字：“特里同？那不是波塞冬的兒子，被稱作‘人魚王子’的海神嗎？”

“如果這些護衛軍屬於特里同，那個大傢伙又是誰？”

傑克指了指遠方海面正在瘋狂舞動的巨大觸鬚。

“卡利普索，海上女神。”

巴博薩緊皺眉頭，緩緩說道：“如果說‘人魚王子’特里同、‘長者’涅柔斯、‘大洋河之主宰’俄刻阿諾斯（注1）同屬一級，那麼卡利普索就與‘海妖塞壬之父’阿刻羅俄斯、‘海中女神’琉科忒亞、‘海洋老人’普羅透斯、‘預言之海’格勞克斯等次等海神同屬一級，要弱於特里同。”

“要弱一級？那不是被特里同吊打？碾壓局啊！”傑克從海瑟那裡學來的新詞可不少。

巴博薩看了一眼傑克：“別跟我裝傻！你曾是加勒比海盜王，應該很清楚‘卡利普索’的狀態。”

卡利普索曾在數百年前被第一屆海盜大會的九名海盜王聯手封印於一具凡人身軀之中，這是隻有歷代海盜王才知曉的秘密。

事實上，也只有九名海盜王的‘西班牙金幣’聚集在一起才能重新解除卡利普索的封印。

“我不知道你們是裝不知道還是真沒看出來，你們沒發現那個大章魚特別像戴維瓊斯的北海巨妖嗎？”

又一個傑克暗戳戳地湊到聊天隊伍中：“哦，我真希望可憐的戴維沒有攪合到這場神戰之中，我還挺喜歡他的。”

“這並不奇怪，傳說中戴維瓊斯就是因為與卡利普索相戀才獲得了奇特魔力和那隻北海巨妖。”

巴博薩簡直化身神話知識科普專家：“卡利普索的喜怒象徵分別是白蟹和海怪，這一點也反應到了飛翔荷蘭人號和它的船長及水手身上。現在要搞清楚的是，卡利普索被封印導致實力大減，那作為她的對手，特里同又存有幾分力量？”

就在他們談話之間，遠方海面的戰鬥又發生了變化。

觸鬚亂舞的海面漸漸鼓起，隨後海面猛然炸開！

水花與碎裂木片飛濺，破破爛爛的飛翔荷蘭人號側著船身歪歪斜斜地衝出了海面。

這艘傳說中的幽靈船以傾覆船身的詭異姿勢衝出水面後沒有停止去勢而是繼續向上，緊接著可以看見一隻巨大三叉戟精準貫入飛翔荷蘭人號的右側船身，然後衝出水面的是雙手緊握三叉戟渾身肌肉虯扎如擰緊鋼條般的巨大人魚船首像，還有後方藍黑色的船身。

飛翔的荷蘭人號是被鸚鵡螺號攔腰衝撞然後硬生生從海底頂出了海面！

這一記兇狠的攔腰衝撞幾乎毀掉了飛翔荷蘭人號，黑珍珠號甲板上眾人透過望遠鏡甚至可以看到有大量海怪水手慘叫著從飛翔荷蘭人號甲板上跌落入海，只有滿臉章魚須的戴維瓊斯還緊緊抓著船舵沒有鬆開。

藉著衝擊力，鸚鵡螺號的人魚船首像鼓動雙臂向前狠狠一揮，再度受到重創的飛翔荷蘭人號與三叉戟之間脫離，飛了出去。

這回真應了它名字裡的【飛翔】一詞。

就像是慢動作播放，幾近斷成兩截的飛翔荷蘭人號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然後重重砸在了正瘋狂亂揮的觸鬚上面，濺起劇烈的浪花和大量碎木，甚至還有幾截斷裂的觸鬚。

而鸚鵡螺號躍出海面兩三米後穩穩落在海面上，沒激起多大的浪花。緊接著它的船帆自動張開，顯露出上面的人魚王子圖案。

“特里同的海神之船……但是這艘船好眼熟啊？”

巴博薩拿著望遠鏡緊張地打量著這艘新出現的船：“有點像……”

“很像是安妮女王復仇號。”透過船體大小和佈局構造，安潔莉卡可以肯定這艘就是安妮女王復仇號，只不過船漆、船帆和船首像全都變了。

如果這是安妮女王復仇號，那海瑟船長去哪兒了？他又怎麼會跟特里同扯上關係？

拿著望遠鏡的吉布斯先生忽然大叫了起來：“看到了看到了，在船艏！是海瑟船長！他……還抓著一個人？”

鸚鵡螺的船艏位置，身穿深藍色防水風衣頭戴三角船長帽的海瑟將人魚王子之刃扛在肩上，右手抓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黑人女孩，中氣十足地朝慘不忍睹的飛翔荷蘭人號大喊著：

“戴維瓊斯，你確定要繼續與我為敵嗎？這可是會讓你我之間的交易作廢哦！”

飛翔的荷蘭人號雖然也能夠緩慢自我修復傷勢，但這次的傷害實在太過嚴重，連龍骨都幾近損毀折斷，沉沒也只是時間問題。

戴維瓊斯兩隻小眼睛怒視著向自己這邊駛來的鸚鵡螺號，大吼道：“海瑟，你這卑劣小人！你分明是覬覦卡利普索的神力，想要用我為餌將她抓捕！來啊，我才不怕你，我和飛翔荷蘭人號還能繼續戰鬥！！”

被海瑟抓著的黑人女孩聽到戴維瓊斯的話不禁露出笑容：“哦，戴維……我的愛人……”

這個塗黑了牙齒的黑人女孩就是加勒比海盜三部曲的關鍵劇情串聯者，女巫‘提亞·朵瑪’。電影原作中無論是將心靈羅盤贈與傑克還是復活巴博薩都出自她的手筆。白蟹是她的象徵，她正是卡利普索被封印後的凡人身軀。

海瑟憑藉之前從傑克那裡借來的心靈羅盤（注2），花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提亞朵瑪位於沼澤深處的女巫小屋。

他本打算直接將提亞朵瑪帶走去見見戴維瓊斯，履行完約定就放她回來，如果心情好了還能在海盜大會上收集九位海盜王的信物將卡利普索重新解除封印。

沒想到剛一見到海瑟，提亞朵瑪立刻臉色大變，剛想跑就被海瑟抓住。

費盡口舌也無法說服對方，自己甚至摘了眼鏡想要讓她過個‘魅惑鑑定’，結果這位海之女神也完全不吃這一套。

無奈之下海瑟只得將她綁起來然後前往塔圖加島。

海瑟自身不怕溺水，而卡利普索是海之女神更不用說，鸚鵡螺號藉著潛航的超高速度很快便抵達了塔圖加島附近海域，並在海底碰到了飛翔荷蘭人號。

剛開始碰面的時候戴維瓊斯還很客氣甚至可以說恭敬，海瑟按照約定將提亞朵瑪交給了他並允諾回到海面上便幫他和海怪水手們解除詛咒。

但戴維瓊斯見到提亞朵瑪後兩人也不知道是透過什麼頻道隔空交流了一番，然後戴維瓊斯就立刻翻臉了，率領飛翔荷蘭人號開始攻擊鸚鵡螺號。

而提亞朵瑪將積累數百年的從封印中洩露出來的海洋神力全部揮霍掉，召喚來了另一隻北海巨妖想要與戴維瓊斯配合毀滅海瑟和鸚鵡螺號。

提亞朵瑪從一見面就在覬覦海瑟手裡的那柄人魚王子之刃，她能從中察覺出巨大的海神之力，如果吞噬了這柄蘊含著特里同神力的彎刀，那麼自己也就可以解封脫困了。

但她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錯估了海瑟的戰鬥力。

海瑟毫不含糊地召喚出了72名人魚戰士，然後又掀起巨大漩渦不讓飛翔的荷蘭人號逃離，雙方在狂暴的海底海潮之中展開了激烈戰鬥。

最終戴維瓊斯棋差一籌被海瑟趁亂奪回了提亞朵瑪，目睹愛人被奪走的他立刻發狂想要用飛翔荷蘭人號直接撞擊鸚鵡螺號，卻被海瑟指揮鸚鵡螺號反撞在船身側面，硬生生頂出了海面。

此時此刻，海面下方不斷湧出藍色的血液和碎肉塊，那72名人魚戰士手持三叉戟正在將尚有生機的北海巨妖活活分解。

全身神力徹底枯竭的提亞朵瑪恨恨地抬頭看向海瑟：“你贏了，特里同。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復活的，但這次確實是你贏了。”

看了一眼遠處正在放狠話但卻阻止不了船體下沉的戴維瓊斯，再看看手中這個其貌不揚的黑人女孩，海瑟的好心情被敗得一乾二淨。

自己就是想老老實實地履行約定，有這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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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大洋河】是希臘人想象中環繞整個大地的巨大河流，代表了世界上的全部海域。而俄刻阿諾斯曾是希臘神話中的十二泰坦神之一的海洋主宰，後來被海神波塞冬取代。

注2——【心靈羅盤】是女巫提亞朵瑪贈與傑克的神器。它無法指向南或北，而是會指向持有者心中最想要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