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強制降格，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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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渦漸漸開始停歇平復，天空中攪動的烏雲也逐漸散去。

皎潔的月光灑下，映得這片海域盡是淡白的輝光。

月光下，滿頭黑色長髮如水中海藻般四散浮動的骷髏版海瑟站在浮於海面上的大王烏賊身上，腳下這隻嚴重縮水版的北海巨妖不時抽搐一下，身上沒剩下幾根完好的觸鬚。

黑珍珠號第一時間發現了這邊的情況，立刻向著海瑟駛來。

但海瑟此時完全沒有戰勝海怪的欣喜，反而心中一片冰涼和後怕。

見鬼了！誰能給我解釋解釋，‘強制降格’為什麼連物種都能強制改換？

北海巨妖個頭再大好歹也算是個章魚，怎麼降格後直接變烏賊了？這倆雖然都屬於頭足綱，但一個是八腕目一個是烏賊目，根本扯不到一起去吧！

再想到神話傳說裡關於【光卵】的‘強制降格’的能力敘述，【百目妖】降到【三目妖】，這倆其實仔細劃分的話也不能算作同一個物種。百目妖是身高上百米渾身佈滿妖異眼珠的多觸鬚型詭異生物，而三目妖則是腦門上多一個眼珠子的巨大山魈。

海瑟腦門流下冷汗，該不會是【光卵】覺得這個生物‘應該’是那個生物的降階版，然後就生生扭轉了該生物的物種？

靠，要按這麼說，自己回地球后對自己強制降格，會不會把自己變成猴子或者狒狒？

海瑟是頭一次使用這個‘強制降格’能力，這時候才感覺這玩意實在太詭異了。結果不可控而且冷卻時間過長，以後還是少用為妙。

事實上海瑟猜得沒錯，【光卵】的‘強制降格’其實就是利用念能力的‘不講道理的詭異’直接將目標物種轉換成為更弱小的其他物種，而之前猜測的基因層面操作。

大自然每個物種都是經歷無數優勝劣汰才倖存下來的完善存在，哪來的所謂低階版本？【光卵】在施展‘強制降格’時會極大幅度抽取使用者的念氣轉換性質並灌輸到目標體內，將其從存在層面生生扭轉為【光卵】認為與其類似但更加弱小的版本，有點像是‘不明物’的【請求·制定版】。

例如【百目妖】→【三目妖】，【北海巨妖】→【大王烏賊】，【比蒙巨獸】→【大象】，【利維坦】→【藍鯨】……如果海瑟回到地球后真的對自己使用這個能力，十有八九會變成【狒狒】、【猩猩】之類的存在，到時候能不能繼續儲存作為人類的智力思維以及一身念能力都不一定。

而且這個能力會消耗驚人念氣，冷卻時間也長得令人髮指，海瑟決定以後能不用它就不用了。

黑珍珠號很快就駛到海瑟附近，在月光照耀下無論巴博薩還是傑克都是一副骷髏模樣，就連瑪利亞和船廚博南也用金幣轉換了形態。【咒幣·阿茲特克金幣】用來給普通人保命方面確實有點意思。

“大人！您解決掉那隻北海巨妖了？”巴博薩趴在甲板邊緣欄杆處向下掃望，除了那隻巨大的大王烏賊外並沒有發現其他海獸蹤跡。

傑克捅了捅巴博薩：“赫克託，那個應該就是北海巨妖了。”

嗯？骷髏模樣的巴博薩差點把眼眶裡的眼球瞪掉：“你眼瞎麼傑克斯帕羅？這隻大王烏賊甚至沒有北海巨妖觸鬚三分之一長！”

傑克舉起雙手在身前使勁抖摟，模仿著施放巫術的樣子：“你忘了？導師的神奇巫術？”

巴博薩一下子沉默了，他以為海瑟能將阿茲特克金幣變為自己所有物已經是驚世駭俗的造詣，沒想到他甚至可以將長達數百英尺的北海巨妖變成普普通通的大王烏賊……這真的算是巫術嗎？

巴博薩更願意將之稱為【神蹟】。

下方海面，骷髏海瑟拔出短劍，劍刃上‘嗤’地一聲燃起陰冷的幽火，隨後狠狠插入大王烏賊的頭部之中來回攪動。

觸鬚先是劇烈地抽搐，隨後漸漸平息。

海瑟確認腳下大王烏賊確實死亡後輕巧地躍到黑珍珠號甲板上，微微眯起眼睛感應著那些‘金幣’的方位：“向東南方開，他們正在海面下交戰……唔，來了。”

海面瞬間炸開，飛翔的荷蘭人號衝破海浪，站在船舵旁的戴維瓊斯看向黑珍珠號方向，怒不可遏地大吼道：“海瑟！你對我的寶貝做了什麼！？”

剛才他的腦海中先是感應到北海巨妖的淒厲嘶吼和驚慌呼救，緊接著便斷了聯絡。

真有人能以血肉凡軀對抗北海巨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黑色長髮四散飄動的海瑟站在黑珍珠號甲板邊緣，向戴維瓊斯撫胸微微行禮：“閣下的寵物過於放肆，所以我給了它一點小小的教訓，還望海涵。”

戴維瓊斯眼尖地看到黑珍珠號旁邊正在向海水深處下沉的大王烏賊屍體，雖然外形全變但數百年來的默契還是讓他一眼認出來這就是自己的寵物和依仗——北海巨妖！

“都停手！”

戴維瓊斯沉默了一會，朝下方甲板上正在廝殺的雙方水手大吼著，然後扭頭看向海瑟，屈辱地從牙縫裡蹦出一個詞來：“……談判（Parley）。”

沒了北海巨妖，自己這邊又殺不死這些不懼死亡的骷髏水手，更別提還有黑珍珠號和那個怪胎船長在一旁虎視眈眈，【飛翔的荷蘭人號】數百年來第一次栽了個大跟頭。

只能寄望於【談判】了。

海盜交戰時只有處於絕對弱勢一方才會嘗試要求【談判】，聽到戴維瓊斯嘴裡擠出的這個詞，黑珍珠號的船員們都一陣激動，橫行大海數百年所向無敵的【深海閻王】戴維瓊斯真的被我們擊敗了！？

海瑟依然沒有解除骷髏形態，而是站在甲板邊緣抱著雙臂，頭也不回地開口問道：“……大副？”

嘴角抑制不住笑容的巴博薩立刻向海瑟撫胸微鞠一躬，恭敬地答道：“大人，請吩咐。”

“我應該接受這位紳士的【談判】嗎？”

雖然海瑟此時嘴唇面板全無，只露著森白牙齒，但依然能從他的眼角看出笑意。

“根據《海盜法典》的規定，海盜有義務聽一聽提出談判者的請求，當然，是否接受就要看您的意思了。”巴博薩立刻領會海瑟的意思，迅速回答道。

傑克則拈著蘭花指在旁邊補充道：“參考，《海盜法典》其實只能算是參考。我覺得咱們直接擊沉這艘邪惡下流的幽靈船是個更好的選擇……當然了，沒人詢問我的意見，我也就是說說。”

看到戴維瓊斯幾近噴出怒火的雙眼，還打算繼續蠱惑海瑟的傑克立刻慫了，退到瑪利亞身邊的位置。

“……好吧。”

海瑟向戴維瓊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船靠近過來：

“那麼接下來，戴維瓊斯船長，你們能否活著離開這片海域就要看你們提出的‘條件’能否讓我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