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朋友，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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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擊將皮同轟飛出了極遠的距離，阿瑞斯沒有絲毫大意，跟著便追殺上去，手提長矛，一槍狠狠紮在了皮同頭頸的連線處。

他沒有對付蛇的經驗，更不要說是皮同這種生活在神話時代的超級巨蛇，事實上，他上次看到這麼大的蛇還是在大運的廣告裡。

為什麼阿瑞斯記得這麼清楚呢？因為他就是被大運送到這個世界的。

但他有打遊戲的經驗，他知道這種龍蛇形的boss一般頭部的受擊判定最靈敏，於是一槍就朝著頭部扎去。

也許是阿瑞斯的運氣好，一槍直接扎進了皮同的七寸，劇烈的痛苦瞬間摧毀了皮同的理智，它劇烈地掙扎起來，甚至掀起了一場規模浩大的海嘯。

滾滾的黑霧自皮同的傷口處瀰漫出來，彷彿有生命一般扭曲變化成種種怪異恐怖的姿態，張牙舞爪地朝著阿瑞斯撲去。

這是皮同的黑暗權能。神話中，大蛇皮同乃是光明神阿波羅的宿敵，阿波羅成年後，為報幼年時被皮同追殺，顛沛流離之仇，於是不遠千里擊殺皮同，在其屍骨上建立起了赫赫有名的德爾斐神諭所。

與光明對立者，自然便是黑暗。皮同的黑暗權能來自於遠古之時，天地未分的混沌時代，象徵著混亂、無序、吞沒一切的黑暗之潮。

現在，這陣黑暗之潮幾乎要將阿瑞斯吞沒。

“戰爭之火！”

阿瑞斯大喝一聲，雙手之間驟然綻放出了一抹熾烈的火光，如一道閃電劃破黑暗的狂潮，層層激盪的波紋隨之擴散開來，登時便將皮同噴湧出來的黑暗壓制住了。

但皮同卻也不是易與之輩，卻見它整個身體不止扭動，攪得大海波濤起伏，更加濃郁的黑暗噴湧而出，雙方一時僵持了起來......

忽然，皮同身子一轉，額頭處的幾塊鱗片瞬間爆開，以極快的速度射向了阿瑞斯，他一個躲閃不及，登時被蛇鱗劃傷了胸口。

阿瑞斯身上流了血，頓時一股兇性自內心生髮而出，他怒吼一聲，磅礴的戰神神力驟然暴漲，瞬間強化了十倍甚至九倍。

“特麼的，攪攪攪，你這畜生跟我這裡攪個什麼啊！！！”

“我特麼殺了你，我特麼殺了你的口牙！！！”

阿瑞斯兩眼赤紅，戰神神力全開，海上彷彿升起了一顆璀璨的太陽，熾熱的光焰爆發開來，周圍數百公里內的海水頓時沸化成煙，從天空看下來，海中似乎多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

“刷~刷~”

陣陣的海浪反覆沖刷著浮島的邊緣，一身疲倦的阿瑞斯走上德羅斯島，肩頭扛著一隻巨大的蛇皮口袋，袋子裡裝著皮同掉落的毒牙、蛇骨等材料。

但是他剛剛氣血上頭，一時之間爆發出了無比驚人的力量，兇猛的戰神之火竟是將皮同身體的大部分徹底焚燒乾淨，最後只留下了最為堅硬的一小部分。

阿瑞斯回憶著剛剛的感覺，力量在體內澎湃，一股洶湧的氣血不斷地上湧，直衝天靈蓋而去，胸膛中不住湧動著一股嗜血的衝動。

想要廝殺。

想要撕裂。

渴望著血與火、鐵與劍最激烈的碰撞與轟鳴，渴望著血肉在眼前橫飛的感覺。

一旦遇到戰鬥，便很容易剋制不住自己，彷彿隨時都會陷入癲狂狀態。

就好像原典中的阿瑞斯，打仗的時候打著打著就上了頭，最後直接化身狂戰士，照著眼前的東西哐哐就是一頓砸，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見鬼，這不會就是戰神權柄帶來的副作用吧？”

“我以後該不會變成個顛佬吧？”

阿瑞斯心中不由得泛起了陣陣隱憂。

就在此時，一陣世界源力的波動傳來，阿瑞斯抬頭看去，卻看到無盡的光明照徹天空，隨著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他明白，光明與預言之神，阿波羅誕生了。

很快，浮島內，走來了一名黑衣的女神，她的手邊牽著白髮女孩，懷中抱著一個剛剛出世的嬰兒，虛弱蒼白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她將剛剛出世的阿波羅遞給阿爾忒彌斯抱著，伸出手來抱住了阿瑞斯，冰涼而帶著馨香味道的嘴唇輕輕吻在他的額頭。

“謝謝你，善良的孩子，我和我的孩子們都將永遠感念你今天的恩德，我為你祈禱，願你的善良永受祝福。”

阿瑞斯也有些動容，他輕聲回應道：

“您不必如此客氣的，勒託女神，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與您的兒女們都是父神的血脈，手足之情，理應照顧。”

勒託微微一笑：“那麼將來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登上奧林匹斯山的時候，還要多多仰仗你這個兄長了。”

“這也是應該的。”阿瑞斯點點頭，“另外，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天后都不會再派殺手過來了，您可以放心地在這座島嶼上住著，直到她們姐弟成長起來，擁有自保的能力。”

勒託面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再次向阿瑞斯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阿爾忒彌斯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張小臉俏生生地望向他。

她的臉圓圓的，面板細膩得像是最上等的瓷器，兩頰帶一點可愛的嬰兒肥，此刻女孩的臉上泛起了朵朵紅霞，像是春來漫山的桃花。

此時的阿爾忒彌斯其實才剛剛誕生了九天，但是為了保護母親和弟弟，她提前用神力讓自己的身體快速成長，變成了剛剛那副少女般的模樣。

現在危機解除，她不必再維持那種形態，於是整個人看起來縮水了不少，模樣由原先十七八歲的少女變成了十三四歲的小女孩。

“怎麼了？阿爾忒彌斯，你有什麼話要對哥哥說嗎？”

阿瑞斯俯下身去，寵溺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阿爾忒彌斯有些害羞地打掉阿瑞斯的手，她鼓起勇氣，裝出了一副小大人似的樣子，用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對著阿瑞斯說道：

“赫拉之子，你還記得我剛剛說過的話嗎？”

見到她這副模樣，阿瑞斯和勒託相視一笑，笑容裡有些無奈的感覺。

他不忍破壞了女孩的這份天真，於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了，你說過，只要我保護了你的母親和弟弟，就可以獲得你的友誼。”

阿爾忒彌斯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欣喜的光，她伸出手去，勾了勾了阿瑞斯的手指：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阿瑞斯被她小女孩般的天真逗笑了，他伸手拉住阿爾忒彌斯的手指，“那麼，這就算是我們的約定了，我們要做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

“好！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阿爾忒彌斯興奮地點了點頭。

勒託站在一旁，見到這其樂融融的一幕，也欣慰地笑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彩虹自天上降下，彩虹女神伊里斯的身影自虹光之中現形。

伊里斯是眾神的使者，在神使赫爾墨斯誕生之前，由她負責將神音傳遞給芸芸眾生，此刻，她帶來了天后赫拉的神旨：

“阿瑞斯，速速返回奧林匹斯山，天后要見你。”

此話一出，勒託臉色一變，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她當然知道，阿瑞斯是因為出手救下了她們，這才惹怒了赫拉。

此番赫拉將他傳訊回奧林匹斯，也必然是要向他問責，追究阿瑞斯擅自出手，殺死皮同的責任。

阿瑞斯見此，寬慰似地說道：“放心吧，勒託女神，天后畢竟是我的生母，只要我肯低低頭，認個錯，她不會為難我的。”

“但願能如此吧。”勒託還是有些擔憂。

這時，阿爾忒彌斯又伸出手來，拍了拍阿瑞斯的手背，小臉一揚，很是認真地說道：

“你不要怕，阿瑞斯，我是你的好朋友，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哪怕殺上神山，我也一定會去救你的，這是好朋友之間的約定！”

阿爾忒彌斯的天真再次感染了阿瑞斯和勒託，他們不由得都笑了出來，把惆悵和擔憂的氣氛衝得淡了些，阿瑞斯摸了摸阿爾忒彌斯的頭，這一次她臉紅了紅，但是沒有抗拒。

“好啊，那阿爾忒彌斯要好好長大，好好變強，因為只有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在朋友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好嗎？”

阿爾忒彌斯的眼睛閃了一閃，她期待地點了點頭，“這算是一個新的約定嗎？”

“算。”

“那，我們拉鉤。”

阿瑞斯伸手跟她又拉了拉鉤，立下了彼此的約定後，他轉身，跟著伊里斯往奧林匹斯山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