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大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六八章 忍無可忍,父可敵國,三戒大師,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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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鬥巷,胡相府。
胡丞相又病了,這回是真病了。
那日大義滅親之前,他驚怒之下,就有了中風的跡象。
強撐著從宮裡回來,就開始半邊身子無力、半邊臉麻木、口角歪斜、談吐不清了。
幸好太醫院的金太醫,擅長治療中風。一天三次把他扎得跟刺蝟似的,再配上藥浴蒸煮,總算是穩住病情,漸漸好轉了。
差不多能正常交流了,不再一說話流口水了,胡惟庸這才開始接客……
他先是見了自己的侄子胡德。
“叔父,恁麼事吧?”胡德滿臉的擔憂不是裝出來的。要是胡惟庸吹燈拔蠟了,他們這幫人離著完蛋也不遠了。
“放心,死不了……”胡惟庸靠在大方枕上,頭上纏著布條,緩緩問道:“天賜的案子……開審時間定了麼?”
“定了,就在後日,於刑部大堂,由大理寺會同審理。”胡德輕聲答道:“是太子殿下定的日子。”
“還真一刻不肯耽擱啊。”胡惟庸喃喃道。
“叔父,要不要跟呂部堂還有趙棘卿打個招呼?”胡德試探問道。
“皇上太子爺,還有多少雙眼睛頂著呢,打招呼有什麼用?”胡惟庸卻搖搖頭,頹然道:“除了正中那些人的下懷,沒有用的……”
“可嬸子到現在不肯吃飯呢。”胡德小聲道。
“不吃飯讓她餓死,忙活十幾年才生了這麼個冤家,她還有功不成?”胡惟庸提高聲調,也是滿肚子的怨氣。
隔壁房間噼裡啪啦一陣瓷器摔碎聲,算是對他這話的回應……
“唉。”胡惟庸無奈的長嘆一聲,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道:“就是要做點什麼,也得等判決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在天賜身上了,咱們才好動手。”
“判決之後,不幹啥都晚了?”胡德不解問道。
“這才七月底,就算最快下月判死刑,還得等秋後問斬呢。”胡惟庸幽幽道:“幾個月的時間,人在牢裡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你還能認出誰是誰來?”
“倒也是。”胡德恍然,壓低聲音道:“叔父的意思是,到時候來個李代桃僵?”
“嗯。”胡惟庸小聲吩咐道:“刑部那邊你不用操心。你去找一個跟天賜身材模樣相仿的人,用藥弄成傻子,然後等我吩咐。”
“哎。”胡德點點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到處跑。只要認真找,總能找到合適人選的。
“茲事體大,一旦洩露我們全都人頭不保。”胡惟庸沉聲警告道:“要絕對保密!”
“明白。”胡德點點頭道:“連嬸子我也不告訴。”
“讓她哭天抹淚去吧,正好替咱們打掩護。”胡惟庸淡淡道。
說完胡天賜的事情,他又問起中書省來。“中書現在什麼個情況?”
“唉,別提了。”胡德苦笑道:“叔父伱在家養病。因為之前佔婆使節的事情,汪相被罰閉門思過,商暠被降為中書吏員。結果那個接替他的曾左丞,一來就成了中書官階最高的官員,毫不客氣的發號施令開了。
“彭賡仗著資歷老,又是叔父指定他暫掌中書省,自然不買他的賬。兩人整天在政事堂裡拌嘴抬槓,從早吵到晚,弄得烏煙瘴氣。”
“呵呵呵……”胡惟庸都忍不住笑了。“太子爺不講武德,想趁亂搞偷襲,拿下中書省啊。這麼看鬧一鬧也好,鬧得越亂越好,不鬧鬧他們怎麼知道,這個宰相不是誰都能當的?”
“那是,只有叔父能鎮得住場子。”胡德也笑道:“當初恁保彭賡,不保商暠,原來是這個目的啊?”
“沒錯,商暠太軟,輕易不會跟曾泰起衝突。”胡惟庸悠悠道:“彭賡粗鄙火爆且愚忠,正是最合適的留守人選。”
“還真是……”胡德點點頭,剛想誇一誇叔父算無遺策,卻忽然倒吸冷氣道:“不對啊,叔父決定讓商暠背鍋的時候,天賜的案子還沒發呢,恁也會未卜先知不成?”
“我又不是劉伯溫,哪有那本事。”胡惟庸淡淡道:“只不過那時我就決定了,回來稱病一段時間。一則退回來,看看朝局的變化再說。二則,把拳頭收回來才好打人。”
說著他自嘲笑笑道:“只是沒想到,回來就真病了,而且還病的不輕。”
“倒是省得別人說叔父演戲了。”胡德角度刁鑽的誇獎道。
“呵呵,也是。”胡惟庸淺淺一笑道:“江陰侯那幫人都等急了吧,你把他們請進來吧。”
“是。”胡德應一聲,出去請客廳吃茶的客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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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時,吳良、費聚、陸仲亨三位侯爺聯袂而入。
“聽說胡相又病了,咱們特來探望。”吉安侯陸仲亨一進來就嚷嚷道。
“這回是真病了。”胡惟庸靠坐在病床上,一臉苦笑道。
“嗯,知道。”江陰侯吳良點點頭道:“換了誰,攤上這種事,都得大病一場。”
“真是欺人太甚了!”費聚也恨聲道。
這位平涼侯爺也是功勳卓著的淮西老班底,在朱老闆欽定的三十四位功臣中排名第十八位。
但開國後,他就迅速懈怠了,因為沉迷酒色,無所作為。多次遭到朱老闆的斥責,因此心生怨懟,所以跟同樣受到斥責的陸仲亨,以及惶恐不安的吳家兄弟,成了胡黨的重要成員。
雖說靠著胡惟庸,但這些粗鄙的武夫卻一直不大瞧得起他。總覺著胡相縮頭縮尾、唯唯諾諾,不像韓國公那麼霸氣強硬有擔當。
這下可好,縮頭縮到尾,把兒子縮排去了吧?
幾位侯爺看完了他的笑話,都覺得他這下應該爆發了。要是他這回還忍下去,那他們就得考慮再找靠山了。
胡惟庸連自己兒子都不保,怎麼指望到時候會保他們?
“沒想到,胡相把公子都送到鄉下了,那幫人還追著咬。”於是費聚陰惻惻道:“胡相,我可不是挑事兒的人,可要是換了我,怎麼也不能忍。”
“是啊,是可忍,孰不可忍。”陸仲亨也附和道:“叔可忍,嬸也不可忍!”
“你們別挑事兒,聽聽胡相怎麼說。”吳良唱紅臉道。
“嗯……”便見胡惟庸點點頭,一字一頓道:“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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