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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陸家專門私設的牢房之中,劉絳只覺得身下這堆稻草簡直比席夢思還舒服,他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想了半天,又睡了半夜。
自己檢索原主的記憶同時,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同時也猜到是誰陷害他了。
但他也沒法子,因為他沒證據,也不能出去找證據。好在吃了東西之後,體力和精神都恢復了一些。這讓他在半夜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了開鎖的聲音。
這個時候,開鎖?劉絳一下子就警覺起來。
“大紅,我給你帶吃的和藥來了...”
來人的聲音,是魏狗兒,這個聲音的主人跟他一起做事好幾年,吃飯睡覺都在一起,所以劉絳從原主繼承來記憶馬上就覺醒過來。
但劉大紅依然趴在那裡不動,因為他想要知道這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大紅,你醒醒...”
魏狗兒見劉絳還是沒有反應,這才鬆了口氣,要是醒著,動手還有沒麻煩。可這昏睡著,那就是方便多了。
魏狗兒拿出一塊白巾直接用旁邊桶裡的水沾溼了,他原本想找根繩子勒死他,但以前見過吊死的人脖子上都有勒痕,所以為了不留痕跡,就想著直接捂死。
這是他第一次要動手殺人,手抖得不行了,但為了找一個替罪羊他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了。
魏狗兒伸手把溼了的抹布緩緩伸向劉大紅的口鼻處,嘴裡還唸叨著:“大紅,你也別怪我,我也沒辦法,秋兒她家裡借了法興寺的錢,再還不上就要把她弟弟拉去賣給宮裡抵債,你死了這事管事估計就不追究了...”
第一次幹這種事,魏狗兒手一直在抖,最後一狠心還是把抹布貼了上去。
正要發力呢,魏狗突然感覺自己兩隻手都被握住了。
“你...你沒...啊..”
劉絳強忍著疼痛猛地起身,雙手鉗制住了魏狗兒的兩隻手,原主雖然是個憨憨傻傻的,但力氣極大,雖然被吊了好幾日,但放下來也有差不多十個多小時的時間了,這期間他還吃了一次東西,恢復了一些體力。
魏狗兒早就知道劉絳是個氣力很大的,但他想著吊著打了好幾日,又沒怎麼進食,這好虎也該餓的沒氣力了吧?誰曾想這人還有這麼大力氣?魏狗兒直接被劉絳壓在身下,死命的想要掙脫卻辦不到。
而劉絳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雙手鬆開魏狗兒的手隨後直接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然後拼勁的全力使勁扼下去...
半晌之後,魏狗兒的臉色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面目猙獰,已經沒了進氣了。劉大紅這時候才後怕起來,生理上的不適讓他乾嘔了幾下。
“我是自衛...我是自衛...”嘴裡唸叨了兩句之後,劉大紅翻了翻魏狗的身上,只找到一小包用紙包裹著的小糕點,剛才掙扎的時候已經壓碎了。毫不嫌棄的全都倒進了自己的嘴裡,卻因為太乾還咳嗽了幾下,好在旁邊就是水桶,拿起碗舀了水才嚥下去。
還是餓。
劉大紅回憶了下廚房的位置,一路強撐著,連滾帶爬,忍著身上的疼痛來到了廚房。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該睡的都睡了。劉大紅摸進廚房,就跟耗子進了米缸也沒什麼區別,廚房裡有昨晚剩下的飯,劉大紅決定死也當個飽死鬼,狠狠的幹了一大碗。
正吃著飯的時候,一個胖廚工過來看了一眼,拿著蠟燭照見是劉大紅之後,轉身就走了。
劉大紅則是專心乾飯。吃過了米飯之後他又拎起了劈柴用的斧頭。然後走出伙房,就依著牆坐地上看著天上的月亮。
焯,別人穿越都是侯爺王爺,偏偏老子穿個傻叉家奴身上?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老子特麼就在這等著了,誰特麼來弄老子,老子直接劈了他。
至於逃?又特麼能往哪裡逃?拜原主是個二傻子所賜,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利於逃跑的資訊。
並且這個吊毛大楚朝,逃奴被抓了也是死。況且他也不知道這裡什麼地形,怎麼跑?再歇會,恢復恢復體力,他就去把魏狗兒的叔叔魏六,還有那個什麼秋兒的侍女,一併送去跟魏狗兒團聚。
那個魏六一貫對他非打即罵,這次魏狗兒陷害他,不出意外這老小子肯定知道。
還有那個什麼秋兒,就是這小賤人誣告他藉著幫忙搬東西的時機在娘子的園子偷取了金首飾...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不讓你們一家團聚,都對不起原主這身好氣力。
坐了會,劉大紅又覺得有些餓,又返回廚房吃了些東西,身上也有些力氣了,這才起身,拎著斧子就奔前院去了。
很幸運,原本他就是在廚房負責打水劈柴的僕役,因此餵狗都是他的活。
所以負責警戒的狗見了他都沒叫,還衝他搖了搖尾巴。
剛走到奴僕們住的院子門前,剛準備踹開門,走到左邊第一間魏六兒住的屋子給他來一斧子,耳邊突然傳來紛亂的聲音。
是喊殺聲,隨後城門方向又燃起了火光,在夜裡極為醒目。喊殺聲越來越大,漸漸,所有人都被驚醒了,並且慌不擇路。
劉大紅則突然意識到了,這是打仗了!應該是那個什麼“叛軍”進城了。
至於為什麼是晚上進來,八成是有人暗通款曲,給“叛軍”開門了。他並不清楚外面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但他有一點可以確定,說不定可以藉著這次機會,求得一條生路。
但在此之前,他先要把事情了了。
魏六兒作為管事,睡的是單間,被吵醒的他很不爽,此時他只聽得有些紛雜,卻不明白外面是發生了什麼。
這才準備穿衣裳出去看看,砰,門開了。
魏六氣的罵道:“誰啊?這麼冒失?看乃公不扒了你的皮...”
他胡亂披著衣服,站起身來,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門口一個身形強壯的身影,手裡拿著拎著一把斧子,因為揹著月光所以看不清面孔。
但這時候拿斧子過來,難道是給他拜壽的嘛?
“你...你..你是誰啊...”魏六聲音有些顫抖。
“魏管事,你不該忘了我啊。”
魏六聽了之後眉頭一皺,這聲音,和身形,怎麼像是劉大紅那個傻子?但這語氣,不應該啊...
“你是劉大紅?”
“呵呵呵,不是我,還能是誰呢?找你索命的詭?”
“你你...反了你了...”
魏六一聽來者的身份,反而不怕了,大概是多年以來建立的心理優勢,他上去就要給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一個耳光。
劉絳卻沒有躲,啪一下的呼在了臉上。
魏六兒這巴掌一下就打出自信了,手指著劉大紅的鼻子道,“你這該死的小畜生,我非扒了你的...啊...”
但劉絳卻突然伸手抓了他的手指,然後用力一撅,直接掰斷了。
又上去一腳將他踢翻在地,低著頭居高臨下道:“這是還你的。”
說罷舉起斧子用力劈了下去。
魏六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小子敢這麼幹?不怕死嗎?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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