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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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

計曲呆坐在那裡，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毀了！

黑幡真的被毀了！

他眼睜睜看著沈長青毀掉黑幡，然後一拳滅殺兩頭堪比先天境界的妖邪。

惶惶如大日的力量，讓這位鎮魔司的老人感到心悸。

不過。

讓計曲震驚的，還不是沈長青的實力。

對方作為宗師後期的強者，一拳滅殺先天，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真正讓他震驚的是，沈長青拍賣黑幡下來，真的就只是為了滅殺裡面的妖邪。

計曲一直以為。

對方拍下黑幡，是有什麼旁門手段去操控妖邪。

結果——

回過神來。

計曲感慨不已。

“沈大人花費七十萬兩，竟真的只是為了滅殺妖邪，此舉讓老朽意想不到，或許只有沈大人這樣的人，才能擔起鎮魔司的重擔吧！”

設身處地去想。

如果是他自己的話，肯定捨不得花費七十萬兩，就為了殺兩頭妖邪的。

畢竟斬殺兩頭妖邪，也沒有什麼好處可言。

頂多。

就是用清靈玉佩，卻兌換一些功勳而已。

可問題在於。

兩頭怨級詭怪貢獻到的陰邪氣息，又能兌換多少功勳，滿打滿算有沒有十點都是個問題。

十點功勳。

放到外面的話，也就是小几千兩。

用七十萬兩去換幾千兩，那真的是腦抽了。

沈長青聞言，臉上有淡淡笑容。

“錢財乃是身外物，能夠用錢財去換取妖邪性命，這樣的買賣怎麼想都是划算的，而且妖邪若是落在其他人手中，往好的想，可以為百姓謀福祉。

可要是往壞的想，說不定會讓不少百姓引起殞命。

既然是這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永絕後患。”

聽到這一番話，計曲又是肅然起敬。

他發現。

自己好像第一次真正的瞭解到沈長青一樣。

自身入鎮魔司這麼多年，其中也有見過一些心懷百姓蒼生的人，可要說像對方這樣做的那麼徹底，算是頭一回見到。

“大秦百姓能有沈大人，實在是他們的福分啊！”

“計兄言重了。”

沈長青擺了擺手。

然後他也趁著這個勢頭，問出了心中想問的事情。

“敢問計兄，如果沈某想要購買更多的妖邪，不知有沒有什麼特殊渠道，或者說，直接在元陽拍賣場就能買到？”

拍賣黑幡。

從中得到一波殺戮值以後，算是徹底為沈長青開啟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對啊！

如果妖邪可以買的話，自己又何必滿世界去找妖邪來殺。

只要夠足夠的銀兩，那就是坐在鎮魔司不動，都能源源不斷的收割殺戮值。

有了殺戮值，就能提升跟融合武學。

到時候提升跟融合出來的武學，再丟擲去賣，緊接著用賣來的銀兩來買妖邪。

如此一來。

買跟賣就能達成一個平衡，而自己的實力，也能飛速提升。

在以前的時候。

沈長青是絕對沒有想到這個事情的。

他不知道，原來妖邪竟然還可以買賣。

如今參加拍賣，才算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買賣妖邪，可以有源源不斷的殺戮值進賬，而出售武學，也不用擔心沒有銀兩支撐，剩下的問題就只有兩個了。

一是江湖中有沒有那麼多的妖邪給我買，二是買那麼多的妖邪，是否會引起鎮魔司的懷疑——”

沈長青心中也有一些顧慮。

別看天下間妖邪眾多，可問題是懂得封印妖邪的人不多，而且風險也很大，所以他不敢肯定江湖中是不是有人會一直出售妖邪。

至於最後一個顧慮的話。

念頭只是剛剛升起，就被他給打消了。

買的妖邪少，不會引起什麼大的懷疑，而且就算是買的多了有懷疑，自己也完全可以用嫉惡如仇的說法搪塞過去。

再者說。

只要後續實力提升上去，顧慮相應也會減少。

在這個世界上，終究是以拳頭說話的。

另一邊。

聽聞沈長青的話後，計曲卻是略微沉思了下，給出了回答。

“江湖中旁門只是少數，懂得封印妖邪的，也都是旁門中人，旁門中人雖然也修煉武道，可他們除卻武道以外，最大的依仗就是各種手段。

所以真正妨礙妖邪的人，只是極少數。

但若是有人出高價的話，相信他們也會賣，元陽拍賣場在這一方面是有一些渠道的，多不多老朽就不敢肯定了。”

計曲的話。

讓沈長青心中有了大致的肯定。

“那就只能等拍賣結束以後，再去問問元陽拍賣場的人了。”

說到這裡。

他看向計曲。

“計兄是老江湖，不知有沒有認識旁門的人？”

“額——”

計曲愣神了下，很快就回過神來。

“昔年老朽行走江湖的時候，卻也認識一些旁門的人，如果沈大人有想法，老朽可以幫忙問一問。”

“那就多謝計兄了。”

“小事而已。”

計曲一笑，然後就是笑容一收，面露正色。

“沈大人嫉惡如仇，一心為了人族斬殺妖邪，這一點老朽感到佩服，可如果大量收購妖邪的話，單單是花費的銀兩就不在少數。

而且那些妖邪被本就在旁門手中，幾乎很少會有為禍的可能。”

他感覺沈長青有些進入誤區了，所以想要勸解一下。

對此。

沈長青神色不變：“敢問計兄，旁門操控妖邪可有什麼隱患，你前面也說妖邪需要蘊養，那麼是如何蘊養的？”

“旁門操控妖邪，當然是有一些隱患的，妖邪身上陰邪氣息強橫，常年跟妖邪相處的話，有可能被陰邪氣息汙染，從而變得暴虐成性。

有的人甚至會被妖邪徹底同化，從而背棄人族，淪為妖人。

這就是為什麼，旁門不被人待見的原因。

但真正會被妖邪汙染的，到底只是少數而已，否則旁門也不會存在這麼久。”

計曲耐心解釋。

他對於旁門的瞭解不少。

“蘊養妖邪的話，說白了，就是用鮮血蘊養，妖邪就能人族一樣需要進食，而妖邪進食的就是生肉鮮血，只有這樣才能讓妖邪實力維持不退。

不過旁門的人，都是給妖邪餵食牲畜的鮮血，只是這樣一來，那些妖邪基本都只能維持原有的境界不掉，想要提升實力，幾乎沒什麼可能。”

沈長青頷首點頭。

等到計曲說完以後，他才微微一笑。

“如同計兄說的一樣，旁門儘管操控妖邪，也其中也有不少的隱患，第二個蘊養妖邪，有的人若是為了提升妖邪實力，而用人族餵食妖邪，那又該如何。

計兄可別說，沒有這個可能。

人性如何，相信你我都很清楚。”

“唉，的確是有這樣的現象，可一旦發現的話，都會被鎮魔司直接滅掉。”

計曲嘆了口氣，算是認同沈長青的說法。

聞言。

沈長青面露嗤笑：“就算是被鎮魔司滅掉又如何，已經死去的百姓也不會復活，既然等到事發了才滅掉，為什麼不早點做好預防的準備。

依我看，旁門的確是對人族有不少貢獻，他們封印妖邪，操控妖邪為人族而戰，可其中的後患也不容忽視。

我用銀兩去跟他們購買妖邪，他們得到銀兩後，可以換取各種資源提升自己實力，不會再有被妖邪同化的危險，同時他們一樣會積極的捕捉各地妖邪。

這樣一來，也能減輕各地的妖邪災禍。

而我所付出的，只是一些身外之物而已，又何樂而不為呢？”

沈長青說完。

計曲就是呆愣在了那裡。

他本能的感覺到，對方的話好像有什麼不對，可偏偏又找不到什麼問題。

思來想去。

好像怎麼看，都是一件造福百姓的好事。

想不出問題，也就不再去想。

計曲面露敬佩，但又搖了搖頭。

“沈大人的想法是好的，可這樣一來，購買妖邪的銀兩可是不少，以你一個人的財力很難支撐太久。”

就算對方賣了三門宗師武學，得到的所有銀兩都去買了妖邪，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天下間的妖邪太多了。

區區百多萬兩砸進去，水花都沒有一下。

沈長青神情肅穆。

“計兄你想差了，任何一件事不是能做多少的問題，而是有沒有盡到全力的問題，我沈長青就算傾家蕩產，也只能滅殺幾頭妖邪，那我也滿足了。

因為我盡了我的全力，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計曲心頭瘋狂震動。

四個字就如同一個魔咒一樣，直接轟擊在他的心神上面。

“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對啊，江湖中有人幾個人能夠做到問心無愧，是老朽目光短淺了，聽沈大人一番話勝讀十年書！”

計曲此時才幡然醒悟，看著沈長青的面色有敬佩，也有感激，就好像對方讓自己走出了迷霧一樣。

瞬間。

他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沈大人解惑！”

一禮完畢，計曲才重新的直起身。

沈長青伸手虛扶，淡笑：“計兄何必行此大禮，沈某隻是有感而發罷了。”

“對於沈兄來說是有感而發，對於老朽來說，這一番話卻是明白了很多東西，不能不謝！”

計曲神態認真。

見此。

沈長青也好好笑了笑，算是把這件事揭過。

話有幾分真假。

自己清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