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萬物為薪柴，煉我一身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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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道？”

李茂睜大眼睛，身子因為激動而戰慄。

穿越至今，他終於可以見識到非凡世界的一角，終於可以揭開這個世界的神秘面紗了。

當然了，再怎麼激動，他也沒有忘記自己本該做的事情。

先在群裡艾特全員，然後開啟群影片。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更不要說他還要靠著群裡諸位大哥眾籌來修行。

影片一開，群裡凡是線上的全都湧了進來。

“我一夜沒睡，就等現在！”

“別吵，被吵，這位大神馬上要傳道了！”

“彆著急，等我先開個錄製，這是值得紀念的時刻！”

....

腦海裡的吵鬧李茂不管，只是靜心等待千歲的教誨。

千歲掃了他一眼，張口解釋道：“何謂性命？”

“性乃性靈，又喚作一靈真性，是生靈與生俱來的天性，是最純粹的精神本質，也可視作元神。”

“命為身命，是生靈的根本，天賦、壽數、生氣都是命的體現，是支援生靈活動生長的根基。”

“我等靈貓修行的便是性命雙修，混煉一體的性命道，與其他生靈的修行不同。這世間生靈，要麼單修性靈，要麼只重身命，二者無法兼顧。更有諸多走了左道旁門的蠢貨。”

“所以這世間修行者，要麼是痴愚頑固的憨子，要麼是神思難定的奸鬼。”

“便是真正得了道統的，也故步自封，墨守成規。”

“我們以自身為爐鼎，將天地萬物視為薪柴，混煉性命為一炁，成就大道之基！”

“今日，我就替你開啟生身爐鼎，升起純陽爐火，開啟你的修行路！”

千歲話音剛落，身後的漆黑長尾已經躍至身前，一指李茂的眉心。

李茂眼神一陣恍惚，只覺得眉心突突地跳個不停，令他口乾舌燥，心裡更是湧起諸多繁雜念頭。

“靜心，守意，斬雜念！”

千歲低喝出聲，長尾向後一抽，旋即掀起風聲呼嘯，在李茂身前虛空畫下一道道符籙。

此刻，破曉將至，天地一片昏暗。

只有遠處的地平線泛起一道金邊，像是鑲上去的。

“修行本就是逆天行事，盜取天地補益己身。”

“你我靈貓一族本就得天獨厚，修行起來天地更是不容。”

“所以開啟生身爐鼎，需得在破曉前夕，天地清濁混雜、陰陽不分之時。”

“這樣才能混淆天機，竊取天數，踏上逆天之路。”

“現在——”千歲三瓣嘴開合不斷，口中話語一句句吐出，“我幫你開啟生身爐鼎。”

一道道符籙從千歲尾尖脫離，烙印在虛空，又被牽引著環繞在李茂身周，大放光芒。

李茂眼眸眯起，似睜似閉，眼前一切顯得昏昧不明。

可他卻感受到一股來自外界的壓迫感。

這是一股重壓，從四面八方向他堆疊而來，擠的他渾身皮肉緊縮，骨骼咔咔作響，心聲如擂鼓，血液如奔河。

身子更是滾燙的厲害。

彷彿像是昨夜那般，開啟了紅包後，化作了一尊不斷輻射熱浪的大火爐。

只不過這口火爐卻是從他的體內升起，肆無忌憚的烘烤著他的肉身。

一開始，李茂只覺得口乾舌燥，精神恍惚，像是中了暑，耳邊嗡鳴一片，嘰嘰喳喳響個不停。

隨著時間推移，他卻發覺自己越來越舒服，越來越痛快。

體內那口火爐點燃了他的全身，讓他渾身筋骨肉絡都活泛起來，更有源源不斷的力量隨著熱浪輻射全身，身子變得更加輕盈。

他的感受無法與外界分享，可群裡藉著他的雙眼窺探這一切的群友卻看了個分明。

千歲畫出的符籙環繞李茂周身的同時，迅速向他靠攏，大放光芒的同時，也像是個箍兒死死勒在他的身上。

頭顱、四肢、長尾，身軀、全都一個不落，將李茂全身死死鎖住。

“這就是修行？”

“閉嘴，別打岔，我看的正認真呢！”

“嘶，看不懂呀！”

“老爺子，你看懂了嗎？”

沒有世俗煩惱不吭聲，過了好半響，他才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太歲所處的那個世界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在道觀裡誦讀道經近三十年，也只能看得出來這黑貓是在封鎖太歲的一身精氣神，讓其精氣神固鎖體內，無法外漏。”

“這不就像個皮球嗎？”

“不，這不是皮球，這是金丹。把自己看做爐鼎，拿一身性命當做金丹來煉。”

沒有世俗煩惱感慨出聲，“沒想到道經記載的金丹法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且演繹的如此神妙。神奇，真是神奇！”

“老爺子，你先別感嘆了，太歲這個明顯需要外力幫助，咱們怎麼學呀？”

公爵提出最關鍵的問題，沒有世俗煩惱低聲道：“暫時不急，先等待。等他修為提上去，提到可以將修行第一步封進紅包為止。”

“在這個期間，大家全都不要吝嗇，把天賦、悟性全都借給他，助他修行。”

“唯有他修行有成，我們才能有一朝聞道的機會！”

....

腦內的交流聲已經無法再影響李茂了，他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母胎之中，安詳、寧靜、自然。

想要一覺睡到天荒地老，永遠不再醒來。

“醒來！！！”

一聲雷鳴般的棒喝讓李茂打了個哆嗦，眼睛瞪得老大，尾巴尖尖不斷顫抖著。

千歲瞧見李茂這模樣，微微頷首道：“你修行的第一道門檻，現在算是邁過去了。”

“這就結束了？”

李茂低頭掃視著自己全身，連屁股都瞅了一眼，也沒察覺到什麼特殊？

不對！

李茂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自己雖然看不出變化，可是體內卻多了一抹熾熱的火焰。

就在自己體內緩緩的燃燒著，隨著這火焰的燃燒，讓他覺得自己此刻精氣神足，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可隨之而來的就是飢餓，難以言喻的飢餓，瘋狂燃燒著自己的心神。

“看來你已經發現自己的不同了，”千歲幽幽開口道：“你生身爐鼎已經升起爐火，接下來只需要將自己視作一口丹爐，源源不斷往裡新增薪柴，壯大你體內的爐火。”

“在這個過程中，爐火會不斷淬鍊你的肉身，直到你的血氣和生機強橫到燒熔鍊化我施加在你身上的生身爐鼎封禁符籙為止。”

“到了那時，你的第一步就完成了，可以進行接下來的修行。”

李茂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現在有很多向問的，可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直到沒有世俗煩惱這位老爺子提醒他道：“先問問這是個什麼世道，再問問修行的具體境界，省的瞎子過河，還要摸索著前進。

最後問一下修行需要什麼。”

李茂眼睛一亮，嚎叫著詢問千歲眼下是個什麼世道。

千歲頗為詫異的看了一眼李茂，顯然沒料到李茂會問出這個問題。

不過也對，對於一隻困鎖於黑風山這麼個小地方的貓崽子來說，外面的世界很有吸引力。

“當今世道？天地失序，妖魔橫生，魍魎當道、人心墮落，吉凶難測。是一個兇世、妖世、亂世。”

“至於修行的境界，你這個問題很好，修行首先要明確自己的道路，這樣才能有的放矢。”

“不過你現在剛剛踏入修行路，只能知道修行前三境界，更多的我不能說，就算說出來，你也記不住，落在你耳朵裡的也會被混淆成其他字眼。

世道亂了，連大道也一併亂了，就是說了，你也會忘。”

“而這修行前三境界分別是：升爐、採氣、登階。”

“升爐一境便是視天地萬物為薪柴，混煉性命為一炁，當你的性命混煉成一炁，你便可以採集天地之氣來壯大自身之炁。

前兩境界說白了，就是奪天地之造化，補益自身之不足。

補益的足夠了，便可以登階了，登階三百六十五，自此仙凡一朝明。”

“你現在是初入升爐，還需摘取天地萬物為薪柴祭煉、打熬己身。”

“嗷嗚？”李茂把頭一歪，那什麼才是最適合我充當薪柴，壯大爐火的“燃料”？

“這個很簡單——”千歲嘴角微微勾起，“天材地寶，資糧血食。只要牙口好，嚼的動；爐火壯，燒的熔，無論是什麼都能做你的薪柴。”

“天材地寶難尋，資糧血食費心。對你而言，現階段效力最好、最方便尋的還是血食。”

李茂下頜一沉，心裡品味著千歲的話。

這血食指的應該不是尋常的肉食，是修行專用的資糧。

自己初入修行門檻，除了修行前三個境界，別的東西一無所知。

自己修行用的血食應當是落在千歲身上，可天底下畢竟沒有白吃的午餐。

對方從露面到現在，也僅僅是說了個出身和名字，其餘目的是一概沒有言明。

自己對她一無所知，張口討要，要的來嗎？

還是要替對方辦事兒？

亦或者有什麼考驗？

念頭在心裡轉了兩圈，李茂打定了主意，不管有棗沒棗，先打兩杆子試試。

“喵——”嘴巴里傳出軟糯夾子音的李茂，頗為靦腆羞澀的看向千歲。

那什麼，千歲姐姐呀，您都引我跨過了修行門檻了，這血食能不能再予我一些？

“予你血食自無不可，只是憑什麼？”千歲下頜微抬，李茂心中一沉，這態度果然是有事情在等著自己。

“傳道之恩大於天，你已經從我這裡得了修行的機緣，若是再開口討要，豈不是顯的這機緣太過廉價？”

“喵嗚？”李茂舔著臉湊到千歲跟前，一臉賠笑。

千歲姐姐你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甭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是我能做的就絕對不含糊。

“既然你有這個心，那我也不和你客氣。”

千歲來到山崖邊，向這遠處的青陽鎮望去。

“晌午之前，你若是能從這裡趕回青陽鎮，接下來十日的你用於修行的血食供應便由我全包了。”

“如何？”千歲回頭詢問李茂，“有這個膽氣來試一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