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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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礙事，你們兩個，我早就想親手殺死這個混蛋了。”

宿儺獰笑著起身，他可以接受被強敵的拳頭正面擊中，因為那是戰鬥，但這種隨手一巴掌扇臉的行為他可真忍不了，即便並非強者，就算是普通人也無法接受這種屈辱。

來之前裡梅已經上貢了自己找到的三根手指，還有羂索提供的肉身佛，這位詛咒之王的實力已經恢復到了十九指之力，極其接近千年前的全盛狀態。

“你不覺得殘忍地分屍更能讓人愉悅麼。”

羂索雙手緊合，要說誰對某人意見最大，他首當其衝，奪走天元，摧毀第八座死滅洄游，自己的計劃已然千瘡百孔。

“先贏，再談其他。”五條悟大致猜到了寄生蟲的想法，隨即豎指於前，中指勾住食指上段，夏之江很強，他希望對方能消耗其餘兩人的狀態，此戰過後，大概只有一人能活著出去。

“合作可以，有根手指在你身上吧，給我，簽訂束縛。”宿儺兩手相抵，雙指相合。

“沒問題。”五條悟回答完隨手扔出，這根手指一直在他身上秘密保管，這樣虎杖悠仁永遠都吃不掉所有手指，也就不必被咒術界高層處死，當然，這種耍賴般的方式建立在現代最強的實力上，最關鍵的是，他在手指上留下了空間移動的印記，如果此刻宿儺吃下，無疑會繼承這份錨定。

領域展開·胎藏遍野

無數肉質枯黑的屍骨堆積成河，緊接著湧動而出，首先到來的羂索的領域，重力術式完成擴充套件和注入後可以隨意改變封閉範圍內的物體和能量的重力，並且以犧牲必中為束縛，極大地強化了必殺，畢竟重力襲擊虛無縹緲，術式必中起到的增幅效果只能說聊勝於無。

不過此時，這道領域只是進攻的起手式，沒人認為它能輕易決定勝負。

生無衍混庭同時展開，兩座領域對撞，各自佔據了大型球體的一半體積，漆黑和暗紅交融，前者很快佔據了優勢，憑藉輸出高峰和龐大的咒力總量，羂索在領域戰中明顯處於下風。

兩分鐘，在場幾人都得出了這個答案，胎藏遍野在純粹的對撞中最多隻能堅持兩分鐘，換句話說，羂索根本不具備和某人單挑的能力。

不過此時他並非孤軍奮戰，領域的外壁通常比內部要脆弱，這是必中和必殺的代價。

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悚怖的神龕降臨，範圍高達半徑兩百米的巨型領域展開，無數蘊含著凌厲鋒銳的斬擊落下，集中轟擊胎藏遍野和生無衍混庭的外壁。

破碎不出意外地到來。

而在領域崩潰後，釋放者因為注入過生得術式，所以短時間內無法再次使用，也就是所謂的術式熔斷。

術式熔斷本質上不屬於損傷，更傾向於大腦開啟的應急保護機制，所以反轉術式沒辦法直接治癒，但可以透過摧毀自身大腦指定位置，再進行修復的方式脫離熔斷狀態，其中需要承擔很大風險，生死幾乎是五五之數。

即便如此，摧毀、運轉、治癒也需要時間，雖然只是眨眼的功夫，在實力差距較大時和直接痊癒沒什麼區別，但在同水平戰鬥中，便是不可忽視的破綻。

從羂索發動攻擊到領域破碎，總計過去不到一秒，而在雙方同時進入熔斷狀態的剎那間，負責絕殺的五條悟使用了領域展開，不存在無法被六眼抓住的空隙。

無量空處。

這座在過去十年間幾乎代表著必勝的領域將敵人成功籠罩，無量空處意味著現代最強，是平定詛咒師和咒靈動亂的壓艙石。

羂索已經後退，自己現在的狀態不佳，得暫時遠離戰場，畢竟其餘兩人也不是真的同盟者，但放眼千年歷史，他還真沒見過在三座極強領域圍殺下還能存活的傢伙。

無量空處內，宛若黑洞的領域圓心不停旋轉，超出人類聽力範圍的音訊聲暗中鼓譟，周圍一切有用的，沒用的資訊向被困者瘋狂流動，企圖填滿思緒的深淵。

五條悟看著前方面色冷淡的夏之江，一時間不確定對方是否陷入資訊侵蝕之中，這位自己曾經最寄予厚望的學生向來沒什麼表情，不過夏之江腦後持續瘋狂散發咒力的黑色光環倒是尚且作用不明，只能判斷跟術式順轉生有關。

他的領域和那些注重強化殺傷的型別不同，屬於反其道而行之，完全犧牲必殺來換取資訊的必中，以此達成近乎絕對的強控，奠定了現代最強的威名。

而江源不出意外地抬手揮刀，在煉成天與暴君的鋼之骨後，由於體魄的承受能力增強，連擊數量也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三十六道黑閃化作一刀，在狄俄尼索斯的鋒銳之下驟然斬出，但這只是為了強化斬擊的速度，真正致命的殺招是上面以風振原理締造的空間斬。

至於抵抗無量空處的辦法，早在加入咒術高專時就已經模擬妥當，倒不如說，正因為某人能夠抵禦資訊侵蝕，所以才選擇透過高專介入咒術界。

近乎完全復刻事物分枝·溯源的操作流程，只是這次並非以存在術式記錄自身狀態，而是記錄自身觀測視角，主世界和咒術世界的時間流速比是1：240，使用術式反轉把觀測視角顛倒後便得到了240倍速放慢。

主世界的本體隨意開啟了一個一星世界，然後將第二個意識投影體當做主要觀測點，240×360，最終得到的就是86400倍速放慢。

無量空處每0.2秒注入的垃圾資訊量大約是半年份，但在86400倍速放慢處理下，某人完全可以遊刃有餘，一點點處理。

空間斬襲來的速度快到超越了神經反應，五條悟知道自己難以避開，但這已經是對方第二次使用相同的招數，黑色的空間裂痕此時還有餘跡，倘若沒有成功想出應對之策，他都不如暫時撤退。

無量空處的領域外壁崩碎，宿儺不出意外地對所謂的盟友下了狠手，由於可以定義為攻擊敵人時的難免波及，他無需遭受束剛剛簽訂的束縛懲罰。

但在崩碎的前一瞬，宿儺先是腹部微痛，緊接著眼前景色陡然變換，完全來不及反應，被三十六連黑閃賦予極速的空間斬劃過，最終則是無可置疑的腰斬。

雙方落地，而五條悟此刻則站在原本宿儺的位置，立刻開始治癒自身的術式熔斷。

江源思索片刻，瞭然後猛踏地面，向著宿儺揮刀即斬。

現代最強躲過絕殺的方法明顯是短距離空間移動，而對方往常都是將術式運轉到巔峰，以極之番使用這一能力，但這只是術式順轉的極致，既然五條悟已經成功，那麼就證明術式反轉同樣有著極之番。

順轉是移動至印記處，反轉是讓印記物過來，而虛式的極之番……便是換位，宿儺吃下的那根手指肯定有著古怪，除了現代最強這個名號之外，五條悟還是無人質疑的天才。

唯有上天方可給予的才能。

面對危局，只剩上半身的宿儺反倒笑了出來，果斷至極地將魔虛羅和式神組成的嵌合體捨棄，臉上未見絲毫可惜，於霎那間回憶了一下剛來時所看到的美麗裂痕，緊接著激盪咒力將斬擊術式的[捌]催化而出。

如出一撤的空間斬。

本來在計劃中應該有著大用的魔虛羅被超過自身適應速度的揮砍摧毀，嵌合體更是未能撐住片刻，但二者已經為宿儺創造出了扭轉局勢的餘地，那一次恢復真身和捨棄負面狀態的機會被使用，兩面四臂，擁有二十根手指的全盛詛咒之王降臨。

同一時間，虛式·茈和咒靈操術·極之番·漩渦襲來，徹底封死了某人的左右。

江源橫刀揮出空間斬，兩道相同的斬擊抵消，然後以虛無狀態躲避茈和漩渦，在脫離虛無的倏忽間，傾力向側方遞出了神明刀。

學自五條悟的術式反轉·極之番·輕鴻之刃彷彿沒有絲毫質量，速度像是跨越了時空，在羂索尚未反應過來前就貫穿了他的額頭，然後驟然崩碎，神明之痛引發，意識空白緊跟控制，虛式·戕將其徹底化作塵埃。

一直打算看幾人戰鬥至狀態瀕危的腦花反倒率先出局。

而作為代價，江源被六眼抓住空隙，緊急催動的蒼命中了他的側腹。

儘管有著咒力鎧甲和天與暴君鋼之骨，但蒼終究來自現代最強，失去平衡的剎那間，宿儺真身抬手上揮，鋪天蓋地網格般的空間斬裂空而來，經過一次適應後，詛咒之王已然完全掌握了這門技巧，任何一道都絕非普通特級咒靈能夠抵禦。

危機再度降臨，像是明知必死，江源以塑形結界極速締造利刃，緊接著朝向五條悟揮出空間斬，最終被網格籠罩。

煙塵四起，宿儺和五條悟對視一眼，之前的空間換位彷彿還在眼前，某人的最後一擊猶如打響了新一輪戰鬥的號角。

“悔悟罷，我會替原本的伱贏得勝利。”五條悟心情其實算不上好，那畢竟是自己的得意門生，他甚至視之為繼任者和未來變革中共同奮戰的朋友。

必勝的宣言銘刻於第八座死滅洄游。

正當五條悟打算接受某人的“好意”，繼續使用空間換位創造先手優勢時，無下限術式在接觸斬擊的那一刻突然停擺。

換位失敗，現代最強被毫無阻滯地腰斬。

宿儺見狀若有所思，以領域延展包裹空間斬，在接觸無下限絕不可侵的時候，五條悟的術式被迫注入到了延展的空白領域裡完成中和，進而導致原本需要術式無限壓縮空間才能達成的移動和換位失敗。

“存在，不存在，無效化，果然有趣。”宿儺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五條悟失敗的原因之一就是輕易地選擇了相信，臨終前的好意?實在過於天真，既然沒有持續到底的決心，那就最好別擅自開啟爭鬥。

煙塵散盡，江源隨手撤掉身上幾乎碎成布條的衣服，這次重新整理自身狀態消耗了一次黃道星象，遭遇的創傷前所未有，軀體損失超過一半基本就超過了反轉術式的治癒極限。

“我願意承認你是我遇見過的最強之敵。”宿儺四臂向前，愉悅地開口道：“來，廝殺。”

兩道流光毫無花哨地對撞在一起，飽受破壞的第八座死滅洄游原址再度遭到了摧殘，蘊含無窮威能的[捌]割裂大地，解裂萬物的虛式戕泯滅山川，三十六連黑閃和四隻手臂不停交鋒，震動的餘波一次次將地面深入掀起。

江源以腹部遭到重拳為代價重新握住了神明刀，反手斬斷敵人的一隻手臂，又被一拳轟碎肩膀，然後抬腿側踢宿儺側臉，雙方互換一拳，同時暴退。

領域戰開啟，生無衍混庭和伏魔御廚子同時展開，後者憑藉半徑兩百米的領域範圍擊碎了前者的外壁，但此前籠罩山川一直毫無動靜地塑形結界陡然降下無數尖刺，將伏魔御廚子摧毀。

雙方几乎同時進入術式熔斷狀態，不過某人的治癒快了一瞬，生無衍混庭重新展開，雖然伏魔御廚子緊隨其後，時間相隔極其短暫，卻也足夠造成些許影響。

江源抽出了伏黑惠的靈魂，湊合著臨時捏了個塑形人偶，靈魂注入後直接將其踹出了結界，至於“親手”殺死姐姐的心理創傷，太麻煩以至於不想管，最差無非求死得死，但不影響他撈對方一次。

“來之不易的先機就用拿來幹這個?”宿儺難得詫異，剛才這傢伙至少能夠重創自己一次，那座領域的恐怖程度絕不遜色於無量空處。

江源此時落地的位置正好在五條悟的上半身旁邊，領域展開，靈魂剝離然後注入人偶，緊接著又是一記直踹送出結界。

而宿儺沒有選擇放任，以空間斬破壞了領域外壁，迫使對方進入熔斷，但敵人如此輕鬆袒露破綻的原因讓他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彷彿勝券在握。

“假想質量來自我的生得術式·存在，轉化過程從外表看只需要不斷聚合存在，具體表現為大量咒力的突然凝聚，假如可以附加的假想質量沒有限制，也就是咒力無限，那麼極端質變的假想質量就能無比接近黑洞，不僅是物質，連光也無法逃脫，你可以隨便理解。”

江源腦後的黑色光環破碎，術式順轉·生結束，從他硬接五條悟攻擊的時候起，最高水平輸出就沒停過，得益於天與咒縛的廣域術式範圍，他依舊牢牢保持著對外溢咒力的掌控，背後支援這次攻擊的是已然熄滅的漫天低階星象。

四面網格狀的空間斬向著結界飛出，但意義不大，外散出去的懸浮咒力較之汪洋般的總量根本不值一提，塑形結界轉瞬間就已經癒合。

“真是不爽啊，你這個混蛋。”

“我對鏖戰沒興趣，只喜歡碾壓。”

某一刻，籠罩山川的塑形結界突然收縮，變成了最多隻有半徑十幾米的死亡囚牢，咒力聚合衍生為假想質量，而極高密度的假想質量又將內部的一切碾碎。

山川消失化作平原，像是世界陡然消失了一部分，五條悟的兩半身體，中道崩殂的羂索，以及被陷阱車翻的宿儺，一切都消亡其中。

黑色塑形結界解除，江源從虛無化狀態現身，雖然最大的阻礙已經清除，但剩餘的工作還得繼續。

“嗯?”

遠處的平原盡頭，由咒術高專眾人率領的討伐軍趕到了現場，在五條悟失去訊息，又目擊到羂索和宿儺的行蹤後，支援部隊便開始了集結，這是幾乎是咒術時代的最後精粹。

“熟人不少，那就都變成人偶吧。”

江源向前邁開了腳步，以一敵多，優勢在己，事後還得去找一下宿儺的那根手指，除去後患。

……

2018年12月12日。

新舊時代更替的標誌性事件——近海之戰爆發，在洄游者，最強咒術師和詛咒之王接連戰敗後，咒術討伐軍發起了絕望的進攻。

歷時十四分鐘，討伐軍全軍覆沒。

告死者獲勝，毫髮無傷。

魔法師迎來了生機勃發的未來。

自十師族正式成立的那一日起，在超級人工智慧·至高王座的主導下，告死者被扭曲的惡名逐漸傳播並深入人心，鑑於惡名比善名很容易收穫民眾的憎惡和敬畏，進而獲得更多星光，諾亞方舟在得到命令後不遺餘力，忠心地等待主人和告死者身份再度重合的一天。

同時，CAD正式成為了魔法師的標配，零故障率讓絕大部分人忽略了術式驗算輔助機失控的可能，十師族透過了第一項決議：在合理前提下，盡最大努力擴大人口，第二項決議：改組咒術高專為魔法科高校，以培養優秀人才。

天元結界再度張開，原因不明，後更名為世界之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