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節 油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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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撲來的鐵甲虎，女武神機甲反手就是兩發高爆彈。

“咚咚！”

裝在左臂上的兩根炮管接連向後頓挫，鐵甲虎身上炸開兩團火。

趁著鐵甲虎受挫，普拉德男爵操縱著女武神，從背後拔出機甲用的雙手大劍。

緊接著，普拉德男爵閉上雙眼，凝神聚氣。無數星沙從體表逸出，整個駕駛艙充斥著湛藍的光芒。星沙順著管線流到機甲的手臂上，沿著劍柄盤旋而上。

漸漸地，寬厚的劍刃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藍光。

靈能武器！

將體內的靈能灌注到武器中，大幅度增加殺傷力。

高爆彈造成的傷害只讓鐵甲虎頓挫了幾秒。它搖晃著大鐵疙瘩般的腦袋，從眩暈中恢復過來，眼中的暴戾之氣更盛剛才，嘶吼著撲向女武神機甲。

普拉德男爵全神貫注地盯著鐵甲虎，腦波透過控制頭環轉變成電訊號輸入機甲的內建電腦，女武神做出相應的動作，邁開機械腿，大步衝前，大劍橫掃過去。

“鐺！”

劍刃和鐵甲撞在一起，直接砍開一道口子。鐵甲虎也撲倒機甲身前，老虎爪子拍了過來。

機甲並不像人類這麼靈活，只能用肩膀硬生生地扛住。只聽見一聲巨響，整臺機甲歪了一下。虎爪劃拉著鋼板，一陣令人牙酸的尖聲過後，留下五條形狀可怖的爪痕。

另一邊，七八個突擊兵舉著合金盾，組成盾陣，與一頭鐵甲虎角力。

“它的弱點在頭部！”

透過靈能探測器的掃描，肖恩發現大部分能量絲線集中在鐵甲虎額頭的綠寶石上。可以斷定，那裡是宿主傳輸能量和控制御靈的脈門。

他拔出戰刀，正要上前，卻毫無徵兆地向後飛去。

快要滾落山坡時，一隻手猛地抓住一塊突起的紅土巖，這才堪堪穩住身體。

“彼得，狙擊手！”

肖恩的胸口一片焦黑，造成巨大沖擊力的是一發紅蓮狙擊彈。所幸他有靈能護甲和合金護甲的雙重防護，子彈才沒有擊穿。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數量太多了！”

彼得躲在掩體後方，朝兄長大喊。對面的山體上不斷閃過鏡片的反光，狙擊手的數量多到令人絕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肖恩剛爬起來，頭頂又傳來炮彈的尖嘯，立即向側面臥倒。

“轟！”

炮彈炸得泥石飛濺，巨大的衝擊力掀翻了幾個突擊兵。盾陣出現缺口，鐵甲虎立即撲上去，一口咬住一名突擊兵的肩膀。

“咔嚓！”

巨大的咬合力先是碾碎了靈能護甲，力量傳遞到防護甲上，然後碾碎肩胛骨。星沙飛濺，血流如注，那名突擊兵發出慘烈的叫聲。

山頭上，流火飛竄，炮彈不斷落下，士兵們剛集結完就被炸散，根本無法用團體的力量對抗個體強大的御靈。

遠處更高的山頭上，狙擊槍不斷收割著生命。

此刻的山頭，就像一鍋煮沸的油，而進攻方計程車兵就像油鍋裡的餃子，被炸得上下翻騰。

這就是赤巖公國的防守戰術，名為“七重山”。

顧名思義，就是利用赤巖山脈的複雜地形，構成七道鐵血防線。攻佔第一個山頭，僅僅是開始而已。前方至少有三個山頭的火力會集中到這裡來。

攻佔下一個山頭，又會暴露在更多的山頭的火力之下。

七重山，就是一層接一層的防守體系。紅國內戰的歷史上，曾有紅龍、河雀、黑羽三國聯合攻打赤巖。同時從三個方向進攻，結果都沒能突破七重山。後來是靠圍閉赤巖山脈六年，直到赤巖的糧倉被吃乾淨，才逼得赤巖國主妥協。

其防禦能力之強，冠絕龍涎河諸國。

距離這裡數百米的一條山道上，屍體堆積在狹窄的通道中，只要踩著同伴的身體才能前行。

一個體型龐大的鋼鐵傀儡從空間裂縫中爬出來，手腳並用地踩著山道兩側的坡體向上爬。

子彈打在它的身上四處彈落，每隔幾秒就有火箭彈在它身上炸開。它動作遲緩，士兵們擠在它的後方，利用它龐大的身軀做掩護。

面對龐大敦厚的鋼鐵傀儡，守軍不斷退縮。

攻城御靈！

體型龐大，力量雄厚，能夠為友軍提供掩護，破壞敵軍防線的大型御靈。

上到半山腰時，一個巨型傀儡從上頂的空間裂縫落下。它渾身石塊，縫隙間流淌著灼熱的岩漿，滴落地面冒出硫磺味的白煙。它步履沉重，緩慢而堅定地爬向鋼鐵傀儡。

熔岩巨人，同樣是攻城御靈的一種。

很快兩個大個頭就撞在一起，霎時間地動山搖，碎石泥土紛紛從山頂滾落。

它們發出沉悶的咆哮，動作遲緩地抬起拳頭，重重地轟在對方身上。

鋼鐵傀儡一拳過去，岩石的體表如同蛛網般裂開。熔岩傀儡一拳還回去，鐵皮凹陷零件蹦飛。

雙方士兵在巨人的腳下殊死拼殺，一不留神就被踩成肉醬。

殘酷的戰爭持續著，紅龍一方計程車兵以極快的速度減員。

當他們感覺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雲層中飛出了大批浮空艇。

“空軍到了！”“幹翻他們！”

可浮空艇的速度太慢了，即便螺旋槳開到最大，依然像一隻只在天空游泳的海龜。

終於，敵方陣線進入了浮空艇的射程。霎時間，無數機炮鳴響，如同赤紅的神鏈般抽打著敵軍的山頭。

可是，這也意味著，它們也進入了敵方的射程。

“洶！”“洶！”“洶！”

山頭冒起大片火光，大批火箭彈飛向浮空艇。爆炸的瞬間，如同徇爛的焰火。被擊中的浮空艇燃燒著，一點點的瓦解，支離破碎，最後墜落地面。

緊接著，山上飛出大群體型巨大的禿鷲，如同一團黑色的烏雲，飛撲在浮空艇上，瘋狂撕咬、叼琢。

飛行御靈！

紅龍一方的強者很快就派出了大量翼爪龍，飛到天上與禿鷲混戰。

然而，空軍不過是曇花一現，很快就淹沒在無邊無際的紅土巖之中。

“父親，我們頂不住了！”“快撤吧！”

兩兄弟朝駕駛著機甲的父親大喊。戰鬥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普拉德鎮計程車兵減員接近三分之一。

“誰敢擅自撤軍，我就立刻將他處決！”

憲兵隊長的手槍指著彼得的後腦勺，其他幾名憲兵也端著突擊步槍，將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自己人。

兩兄弟早已殺出了血氣，被自己人的槍指著，心中愈發地暴戾。

“你敢開槍試試！”

“我再說一遍，誰敢擅自撤退，軍法處置！”憲兵隊長咬著牙說道，手指緊緊地扣著扳機。

衝突一觸即發，卻傳來普拉德男爵的聲音。

“他們還年輕，別跟他們計較……”

“你們兩個，全力對敵！”

“不要再提撤退的事情！”

“是！”

戰鬥一直持續到傍晚。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是彈藥不足，雙方偃旗息鼓，彷彿約定好一般，沒有再開戰。

夕陽之下，山頂屍骸遍地，士兵們靠著同伴的屍體，靜靜地吃著口糧，或是閉目休息。他們必須抓緊時間恢復體力，因為沒有人知道下一次開戰是什麼時候，或許就是下一秒。

普拉德家的兩兄弟躲在紅土巖的後方，彼得大口大口地嚼著壓縮餅乾，碎渣不斷從他嘴裡掉下來。

“慢點兒吃……”肖恩捲起袖子替弟弟擦臉上的土灰。

吃著吃著，彼得就哭了起來，兩行眼淚把臉上的土灰衝出了兩道白線。那些死去的屍體裡，有他的兄弟，有他的朋友。

僅僅是第一天，普拉德鎮隊伍就減員過半。

幾個憲兵湊在一起，吃著牙膏狀的快速食品。相比其他士兵，他們很不合群，彷彿獨立存在的一夥人。

“來點兒啤酒。”

普拉德男爵拎著幾瓶啤酒過去，分給憲兵們。

“他們還年輕，沒有經歷過戰爭，您別往心裡去。”普拉德男爵對憲兵隊長說道。

憲兵隊長猶豫了一下，接過啤酒，遞給同僚。

都是一個戰壕的人，或許明天就死在一起了，還有什麼隔夜的仇？

漸漸地，天黑了。

一顆顆星辰點亮，如同點綴在黑紗上的鑽石，美輪美奐。

然而，寧靜美麗的畫面很快就被炮彈的尖嘯摧毀。

“這群赤巖豬，打了一整天還沒打夠嗎！”“真操蛋！”“拿槍，幹他孃的！”

正當赤巖山脈打得如火如荼，數百公里外的法靈頓外，大群流民正聚集過去。

他們藉助夜幕的掩護，悄然接近。他們都穿著破爛的斗篷，只是斗篷上有些奇怪的凸起，或許是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站住！”

“現在實施宵禁，夜晚不許進城！”

“不要靠近，再靠近我們就格殺勿論！”

忽然之間，所有“流民”掀開斗篷，露出斗篷下雪亮的刀劍。

紅國民間流傳著一句話，弱者用槍，強者用刀。

霎時間，刀光劍影照亮了整座城市。

從銀爪、寒嶺、黑矛軍隊中抽調出來的精英殺入法靈頓，他們勢如破竹，長驅直入。當地的守備隊在他們面前如同紙糊一般，連個像樣點兒的防線都組建不起來。

“殺入城堡，活捉姦夫淫婦！”

姦夫自然是紅龍二王子費恩·馬里斯，淫婦則是黑羽五公主東方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