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節 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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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陳興帶著大貓來到埋藏點，把兩個朋克的裝備挖了出來。

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不少，只是陳興負重有限，上次只帶走了部分最值錢的。手槍有兩把，一把M1911，一把Glock18，前者彈容量12，威力還行，後者彈容量20，能提供三發點射，威力較小。三菱刺一把，多功能戰鬥匕首兩把，9mm手槍彈百來發，這些都給了大貓。

剩下的還有軍用口糧和一些護具。軍用口糧收起來，護具由於體型不同，陳興和大貓都用不了，只能放回去，重新埋好。

大貓換上三菱刺，把連鞘刀還給陳興，問道，“接下來去哪？”

陳興綁好連鞘刀，反問道，“你們上次去的地方是哪，有沒有機會拿回裝備？”

“在十五區，東西很難拿回來了，那裡最少有五隻屍魘。”大貓回答。

“那就算了。”陳興很快就放棄了想法，上次探索地下求生所的時候他們就遇到一隻屍魘，怎麼也打不死，最後還是靠三叔公的大日破魔槍才殺掉。一隻都難對付，何況是五隻，接著又問道，“你來的時間比我長，有沒有什麼建議？”

“唔……”大貓想了一會兒，說道，“我看還是去十五區吧，那裡以前是個地下都市，能找到不少好東西。”

區域呈螺旋形劃分，15區和27區接壤，過去也不算太遠，步行七八天就能到。不過編號20以前的區域是沒有安全所的，口糧必須滿足來回的需要。陳興本身就有八天份的，加上兩個朋克的二十天份，還有在安全所購買的部分，足夠兩個人吃大半個月。

“那就去看看吧。”經過短暫的思考，陳興同意了大貓的提議。隨後拿出地圖，商量了一下路線，就整裝出發，朝15區去了。

從宏觀上看，黑死大陸的輪廓呈不規則長方形，49個區域螺旋分佈，大致上可以分為三個圈，俗稱“外圈”“中圈”“內圈”。編號20~49的是外圈，編號19~5的是中圈，編號4~1的是內圈。

而內圈的中間還有一片純黑色的區域，那裡沒有編號，被稱作“零區”。

零區是當年時空暗流衝擊紅土世界的決堤處，充滿了大量不穩定的空間碎片，同時也是當年核彈投放最密集的位置，輻射濃度極高，是個傳奇強者也不願輕易踏足的絕地。

雖然也有探險隊進去過，並且成功穿越，但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對流放者來說，零區就是禁區，沒有人會嫌命長。

在荒原裡走了三天，前方出現一條黑水河。河水漆黑如墨，河邊長滿了黑色的灌木叢。大貓不知從哪來弄來一條木棍，把匕首綁在上面，充當開路的砍刀。

“快到山區了。”劈開灌木叢走到河邊，大貓望著對岸說道。

遠處的地平線起伏不平，山脈的輪廓依稀可見。

“這水能喝嗎？”陳興用行軍杯舀了杯水，裡面滿是泥灰。

“沉澱一晚上，保準比純淨水還清。”大貓說完，拿著行軍鏟在河邊挖了個土坑，然後用塑膠袋裝水，將坑倒滿。

第二天早上，水坑裡的水變得清澈見底。兩人將水壺裝滿，用剩下的清水拭擦身體，然後用布條纏腳，捲起褲管，拎著鞋子涉水過河。

第五天的時候，兩人終於進入山區。入眼之處，山體開裂，亂石嶙峋，像是被鬼斧神刀劈過，一派荒涼悲慼的景象。

“呱，呱呱！”

爬上一座石山時，頭頂忽然傳來沙啞難聽的鴉叫。

抬頭望去，卻不是烏鴉，而是一隻說不出名字的怪鳥。

它的體型很大，飛過時天空一暗。說是鳥，但其實更像魚，身體就像一個方形的風箏，後面拖著兩條長長的、像飄帶一樣的尾巴。

“那是什麼，我以前沒見過。”陳興蹲在兩塊石頭中間，看著怪鳥的方向問道。

“三棲魔鬼魚，肯定是從海那邊過來的。”大貓躲在石頭後面，探出頭說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聽說它的肉很好吃。”

“那就要試試了……”陳興一邊說著，一邊取下狙擊槍，拉栓上彈，瞄準魔鬼魚，發動蓄能射擊。

“嘭！”

魔鬼魚身上藍光一閃，緩緩掉過頭，朝這邊飛來。它的動作很慢，反應也很遲緩，但有靈能護罩。陳興打了好幾槍，都沒打穿它的防禦。

數秒鐘後，魔鬼魚俯衝而下。兩人只感到勁風撲面，連忙左右散開。

“嘩啦”的一聲，石塊被魔鬼魚撞飛，朝山下滾去。

陳興掉頭射擊，反正子彈多，不怕消耗。大貓也跟著點射，打得魔鬼魚渾身藍光閃爍。消耗了數匣彈藥，終於打破了魔鬼魚的防禦。陳興的“夜梟”噴出火舌，一道藍芒貫穿魚鰭。魔鬼魚發出痛苦的悲鳴，掉頭逃離。

“追！”

陳興一邊跑一邊射擊，打得魔鬼魚慘叫連連。可這東西實在耐打，追了十多分鐘還沒打下來。

爬上另一座石頭山的時候，石頭縫裡忽然爬出兩條大蜈蚣。臉盆粗，數米長，在山壁上蜿蜒爬行，來勢洶洶。陳興只好調轉槍口，一槍打爆蜈蚣的紅色腦袋。大貓從後面趕上來，射殺了第二條。而這時，魔鬼魚已經飛遠了，變成空中的一個小黑點。

陳興迅速端槍瞄準，凝神聚氣，發動三重奏。槍膛中的子彈爆發出炫目的藍光。

“弄死你！”

下一秒，撞針猛擊在底火上，子彈爆射而出。肩膀傳來巨力，陳興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一道藍芒破開空氣，擊穿了魔鬼魚的身體。魔鬼魚發出最後的絕叫，盤旋著落下地面。

兩人一前一後地追上去，在一片丘陵中找到了獵物。那魔鬼魚有幾百公斤重，兩人抓著它的長尾，合力將它拖到空地上。

大貓用三菱刺挖出魚頭裡的晶核，有雞蛋大小，海藍色的，交給陳興收了起來。

“聽說魚鰭和魚泡最好吃，腹部的肉也不錯。”“怎麼弄？”“煙燻、燒烤，都行。”

接下來，兩人分工合作，陳興找柴火，大貓負責分解。忙活了一晚上，兩人除了飽餐一頓外，還增加了幾公斤的燻魚塊。

第八天的時候，兩人在山頂看見了一片城市廢墟。

遠遠望去，倒塌的樓宇十分密集，連綿數十公里，一望不到盡頭。不難想象出，當年繁榮興盛的景象。

陳興想起上一世看過的史料，如果沒猜錯的話，眼前的廢墟就是小東洲的第二大城市——忘川。根據上面的記載，忘川居住著兩億人口，建築物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是座名副其實的地下城。

大災變期間，居民們躲入地下，將地面讓給變異生物。直到最後，過多的人口和斷裂的食物供應將他們逼入了絕境。

“我聽以前的隊友說，有人在這裡開了家店，叫什麼荒川旅舍的。”大貓說道。

“在這裡開店？”陳興有些意外，“該不會是黑店吧？”

“不知道呢，我也沒去過。”大貓聳了下肩膀，說道，“聽說老闆是個很厲害的廚子，知道哪些變異生物能吃，哪些不能。之前魔鬼魚好吃的說法，就是那個隊友告訴我的。”

兩人一邊聊一邊下山，半天后，走出山區，進入了忘川。

環眼望去，大樓攔腰折斷，混凝土塊堆積成山，露在外面的鋼筋早已鏽蝕，一碰就碎。樓宇的內部長滿了黑蘚，望進去漆黑幽暗，十分滲人。陳興看了表，現在是下午四點，距離天黑還有三個小時，於是繼續朝前走。

“糊糊糊……”

不知過了多久，腳下的土石忽然發生鬆動。陳興向後避開，一隻人手破土而出，抓撓著空氣。

“小心活屍。”陳興沉聲說道。

緊接著，又有人手破開土層，朝他們抓來。兩人一退再退，沿著外牆爬上一座半塌的高樓。

地上的人手彷彿連鎖反應一般，接連衝破土層。轉眼間遍佈廢墟，密密麻麻，就像突然拔高的秧苗，看得人頭皮發麻。

“嗚哇哇……”

含糊的吼聲不斷響起，一隻只活屍爬出地面。面板慘白，眼窩深陷，烏青的血管爬滿全身。頭頂光禿禿的，沒有一絲頭髮。

中間夾雜著一些體表泛著微光的，有紅色的、青色的、墨綠色的、土黃色的。

紅色的俗稱“硬皮”，力量大、皮肉硬；青色的俗稱“屍猴”，速度快、靈敏高；墨綠色的俗稱“毒屍”，會噴射毒液；土黃色的俗稱“跑屍”，能長時間地奔跑。

“你負責普通的，我負責精英。”陳興迅速分工，然後舉起“夜梟”，瞄準表皮泛青光的活屍。毒屍能進行遠端攻擊，必須優先射殺。

“嘭！”

一隻毒屍的腦袋炸開，濃稠的酸液四處潑灑，落在周圍的活屍身上嗤嗤作響，冒出大量的白煙。

大貓半蹲在斜坡上，朝下方的活屍射擊。由於坡度較大，中彈活屍的紛紛向後翻仰，和擠在後面的活屍滾成一團。

陳興擊殺了兩隻毒屍，然後看見幾只毒屍面朝這邊，身體向後仰起。

“酸液噴射！”

陳興大叫一聲，迅速向上奔跑。大貓聽到，立即抱著槍向側面滾翻。緊接著，幾道墨綠色的水柱噴上來。所到之處，白煙滾滾，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最靠近他們的幾隻活屍被噴中，頓時血肉消融，露出森森白骨。。

躲過一輪攻擊，陳興端起槍繼續射殺。大貓著守在前面，將爬上建築外牆的活屍擊退。一隻硬皮扒拉著同伴的身體，衝上坡道。眼看大貓來不及防守，陳興拔出銀星轟過去。一連五槍，直接將硬皮的腦袋轟爆。

屍群蜂擁而上，大貓逐漸擋不住了。陳興拉了個手雷扔過去，將屍群炸飛。

彌戰了半小時，兩人殺得下面堆滿屍體。休息了一會兒，清掃戰場，挖出晶核，陳興朝大貓招了下手，“走，四處看看。”

有潛伏的活屍，意味著附近沒有被探索過。由於核彈攻擊，地下多處塌方，形成了一個個獨立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