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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宮中,燈光昏暗,映照出冬日暖意。

柔軟的大床上,太子璟榮和師璣大聲喘氣,師璣玉體陳橫,香汗淋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魚水之歡了,兩人感覺都要散架了,依然意猶未盡。

師璣慵懶的起身,披上錦袍,對著銀鏡,整理亂髮,看到了潮紅的面龐,似乎想起來什麼,有些遺憾的言道:“我不是處子之身,怕將來會有風言風語。”

璟榮倒是無所謂,“我的皇祖母入宮前都有女兒了。”

“莫說此人,她可沒得善終,我們和他們不一樣,皇祖母只是母因子貴。”師璣趕緊阻止璟榮,“殿下不在乎,不見得別人不在乎,這皇室血脈啊……”

似乎覺察出什麼來,璟榮正色言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師璣拿起肉乾幹嚼,“殿下,大旱以來,此事就喧囂塵上,說什麼天不降瑞,國祚不興,加上你我定親,有人說國有妖孽,國將不國。”

璟榮面帶憂色,“佐國提過幾次,草民之言,不用放在心上。”

想到這裡,師璣有些氣惱的言道:“哼,不就是說我不是處子之身嗎?不就是嘲笑我比你大六歲嗎?”

璟榮拿起肉乾慢慢咀嚼,滿意的言道:“這肉乾有點甜。”

“這費邑牛肉很嫩。”師璣狠了狠心,直言道:“東元樞密府說了,有些謠言傳的很盛,說殿下並非皇帝的血脈,將來還要飛龍鑑子,殿下可知此事?”

“謠言莫放心上,還有謠傳說父皇有親生子,我不過是代人受過而已。”璟榮嘆了口氣,“眾口難堵,市井百姓就喜歡這些坊間雜談,奇聞怪事,加上說書人博人眼球,添油加醋。百姓也聽個熱鬧,等熱鬧過了,也就沒人聽了,要是我們大張旗鼓去打壓,反而落人口實,反而平添事端,清者自清豈不是更好。”

師璣突然面露寒霜,“這些說書人知道什麼?連朝廷有幾位中輔都說不上來,他們怎麼能把故事編的有鼻子有眼?為何父皇不讓衛府去查緝此事?”

“難道說謠言是真的?難道我真的不是父皇的骨血?”璟榮似乎明白點什麼,有些無力的坐下,久久的沉默後,灰心喪氣的言道:“也罷!”抬起頭來,盯著師璣,“真是到了那天,我們就找個清淨所在,隱居在山中,做個神仙眷侶。”說到這裡,璟榮似乎沒有那麼難過了,眼神中隱隱有了些期許。

師璣面露苦笑,“真到那天,哪有什麼清淨地可去?”

璟榮有些吃驚,“你的意思是?父皇不會讓我離開的。”

師璣盯著璟榮的眼睛,“就是父皇同意,小侏儒會讓你離開嗎?”陷入了更久的沉默,璟榮嘆了口氣,師璣言道:“到了那時,天下都無立足之地。”

璟榮語氣甚是悲涼,“那就任父皇處置吧!”

“為何坐以待斃?”師璣突然說道:“你可知道衛府的姜時助。”

“姜時助?”璟榮努力回憶,卻沒有印象,“我只知道衛府的佟維儀!”

“佟維儀和姜時助的可算是世交。”師璣對衛府的情況很是瞭解,“姜時助在衛府任事,埋藏的很深,名聲不顯卻極具才幹,鴻澤能成為常揚公,多賴此人之力,是他將毫無希望的鴻澤推上高位,若是有他相助,殿下可成大業。”

聽聞這段故事,璟榮充滿了興趣,“他怎麼將鴻澤推上位置的。”

師璣笑道:“當其他公子都消失了,鴻澤就是唯一的選擇。”

璟榮搖頭,滿臉的不可思議,“鴻澤母親是個舞女,他不過是個賤子,哪有這本事殺死其他所有公子,此事怕是東元來抹黑鴻澤的吧!”

“抹黑?”師璣飲下一杯白菊茶,潤了潤嗓子,“他已是常揚公了,何來抹黑一說?微家的四公子,鴻正就還在,鴻澤就想著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他現在謀劃著逃亡東元,我是從他派來的使者口中知道了這些秘事的。”

璟榮苦笑著搖頭道:“我也沒有兄弟啊!”

師璣問道:“你可曾想過,這些謠言是何人所為?”說完,連珠炮的問道:“你可曾想過,若你不能登基為帝,那誰人可以?”

璟榮想了想,“那自然是皇叔了,他也是成姓。”

師璣很是堅決的搖了搖頭,“父皇不會留下他的。”

璟榮想了想,“那就是公師都了,皇叔公的公子了。”

師璣露出不屑笑容,“整個天下都知道,他是張家血脈。”

深思了許久,璟榮言道,“那就是公翊紹,皇太叔公的孫子。”

師璣噗嗤聲笑了出來,“最近的人,卻是最容易忘卻的人。”

“梁國公羊錯!”璟榮拍了拍額頭,“他在梁國為侯,怎麼可能回中都?”

“是做全天下的皇帝好,還是為偏安一隅做梁侯好?”見到璟榮沉默不言,師璣言道:“這些流言蜚語,想來應該是梁地公羊錯所為。”

“不會!”璟榮搖了搖頭,“我瞭解他,伯恆有仁義之名,救人之急,這幾年大旱,多賴此君相助,流民才不至於流離失所,梁相說此人善業宏大。”

師璣露出嘲諷的笑容,“你啊,還是不懂公羊錯,此人面和柔善,卻是雄姿傑出,有王霸之略,當前是群傑虎爭,九服不靜,他怎麼可能沒有野心?安置流民,以邀名譽,皇領都知此人善業,若你有了意外,會不會擁立他為帝啊?”

璟榮還是搖頭,“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伯恆有此心。”

師璣突然轉移話題,“我聽說聖尊啟語,宜羊氏子為王。”

璟榮點頭,“整個天下都知道聖尊啟語,都在討論這讖語的意思。”

師璣面帶憂色,慢慢細說起來,“莫忘了,公羊錯的父親就是大正帝的兒子,他有皇室血統,法理上就能繼承大統;梁地的戰旗上也是掛著羊頭的,妥妥的算是羊氏子;何況她的母親還是個牧羊女,三陽開泰,暗合天數了。”

聽師璣這麼一說,似乎想起什麼,璟榮言道:“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伯恆在中都為質時,就住在這宮中,我們去算過卦,那個卦象我依然記得。”

“是什麼?”師璣更是來了興趣。

“觀卦!”璟榮努力的回憶去年發生的事情,“去年我們出宮,正好碰到一卦師,機緣之下,伯恆就抽了一卦,那個老卦師解卦,說什麼‘觀國有光,利用賓於王’,這讓我很不舒服,我一氣之下,就把他投入都官獄,示以薄懲。”

盯著璟榮蒼白的臉色,師璣臉上的憂慮更深了,“若你是父皇的親生骨血,你自然是繼承皇位。若你不是父皇的親生骨血,你可曾想過,將來會怎樣?”

璟榮面露苦澀,“還能怎樣,唯死而已!一杯毒酒罷了。”

師璣眼中閃爍著決絕,“不!為什麼坐以待斃?”

璟榮不以為然,“難道還想做反不成?”

師璣言道:“知道父皇身邊的侍國嗎?以後多和他結交。”

似乎想到了什麼,璟榮臉色突變,“不,我不會謀殺父皇的。”

師璣趕緊的看了看四周,見到沒人,才鬆了口氣,神色很是嚴肅的言道:“這種話以後絕對不能說出口。”上前抱著璟榮,有些愛憐,“你啊,真是傻瓜,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要生一堆的兒子女兒,看著他們長大,看著他們結婚生娃。”師璣看著璟榮,眼中充滿了溫柔,“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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