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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到了先天之後,感應天地元氣的能力極致增強。
府衙幾位高手殊死搏殺之餘,卻仍然能夠看清楚,城內雙方交戰勢態。
就如韓無傷、司馬柔等人,先前就看得感應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們之所以處於下風,心氣越打越是低落,原因就是感應到了,在身旁不遠處的東門正街之上,有一團巨大的陰煞氣息存在。
陰冥氣息呼嘯來去,四周一片慘嚎,每一次鼓盪,就有數十上百位百姓化為枯骨,死與非命。
‘枯木老人……’
韓無傷也算是見多識廣,對興慶府左近的厲害大高手,並不會不認識。
此時,感覺到這股壓迫力,再見到對方的行事作風,立刻認出了來人,就是千骨林出身的魔門高手,不知為何,又託庇在長河幫做了個長老。
此人心狠手辣,人性全無,偏偏實力無比高強,是合一境的大宗師。
他既然來到興慶府,長河幫突襲攻城之舉,當然是勢在必得。
枯木老人那股強橫無匹的陰煞氣息只是存在,就給人巨大的心靈壓力。
似乎整片天空,隨時都可能崩塌下來,把自己等人,從肉身到靈魂,碾成粉碎。
饒是韓無傷心靈無比堅韌,性情也平淡不爭,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戰,其實已經沒法爭了。
面對長河幫先天后期高手厲元東的九環奪命刀,他的體魄未輸,劍法未輸,心氣卻是輸了。
對方戰意如火高漲,越燃越旺,氣機相引之下,自己卻是越打越憋屈,就如扔在罐子裡的老鼠,全身都不得勁兒。
轉首看了一眼司馬柔,就見自家妻子正柔柔望來,眼神裡有著某種絕決,心知,拼命的時候到了。
‘徒弟和女兒在外面打生打死,攻城掠地,自己這兩個長輩連個城也守不好,反而成了拖累,成了累贅,真是讓人汗顏。
不過,就算是打不過了,城池要丟了,也不能太過丟人,總得讓對手付出些什麼,斬一個敵人,是一個。也為興慶府異日掃平四方,做點微薄的貢獻吧。’
一念及此,兩夫妻身上氣息同時狂漲,一股蕭殺之意浮現心頭。
氣血煉體類武者,之所以為人詬病與忌憚,號稱同等級之中,最難對付的武者,就是因為,這類武者,可以短時間之內,燃燒氣血,消耗壽元生機,發揮出超出自身等階的力量。
拼命之後會不會當場就死不知道。
但是,他的對手一定會死。
做為他們對手的厲九東當然感受到對方氣勢的變化,不由得就小心了些。
困獸猶鬥,沒必要死死纏住,只避其鋒銳,觀其就死而已。
與他一同進攻的崔家長老崔浩,一套問天劍法,也是轉攻為守,處處設伏,顯然也打著腳底抹油的主意。
這一戰,優勢全在己方,他完全沒必要搏命。
他的對手只是司馬柔和程無端兩位先天初期。
就算是司馬柔真氣和氣血同修,實力足堪比擬先天中期巔峰,對於他這位先天后期的崔家長老,仍然沒有太多威脅,進退之間,儘可如意。
幾人心態剛剛變化,韓無傷還沒來及鼓盪氣血,焚燒根基,耳中就聽得一聲長嘯。
嘯聲鼓盪,初發之時,還在城門之外,兩個呼吸之後,已經到了近前。
天空風雲激盪,城池十里皆驚。
一股雄渾浩大的氣機,如同烈陽巡天,一閃就到了府衙前方。
先前宛如天塌一般的陰煞氣機,被這聲長嘯一衝,立刻變得如同燭火上的絲絲青煙,被鼓盪一空,再也沒有半點威脅。
韓無傷哈哈一笑,士氣大震,心靈豁然開朗,只覺氣血流轉如珠,身上金光如焰沖天而起,隨意出手,都是威力無窮。
直打得厲元東節節敗退。
另一面,司馬柔和程無端也是心懷激盪,眼中泛起神彩,由守轉攻,把崔浩長老死死困在劍圈之內。
司馬柔咯咯輕笑道:“我徒兒回來得快,爾等死期已至,就不要再掙扎了,不如棄劍投降。”
勸降的話當然是笑話。
這一次,長河幫突襲,崔家再次進犯,雙方之間可謂勢不兩立,不是徹底把一方打垮打死,斬草除根,恐怕仇恨綿綿,很難收手。
但是,她心裡的興奮之情,卻是溢於言表,讓人反駁不能。
人的名,樹的影。
陳平一到,滿天烏雲都散了。
不但是府衙戰局。
就連滿城兵卒,全都神情亢奮,一時之間就有了主心骨。
厲元東卻是嘿嘿冷笑,九環齊鳴,奪命刀法愈加精妙,嘴角浮現冷笑,心中則是暗沉沉的想道:“得意吧,現在希望越大,等會的失望就會有多大。你們萬萬想不到,我等的攻城,以及圍殺你等高手,並不是目標,目標,其實就在你的希望之上。”
他眼角餘光望去,好像就要看到,崔家大宗師與長河幫長老聯手一擊,把那位聲名鵲起,名震江南的後起之秀打成齏粉。
崔浩眼中更是閃爍絲絲寒光,他也是知道這個計謀的,此時強行忍住心中的快意。
就要看到仇人授首。
當日在興慶府城外一戰,自己灰頭土臉逃離,兄弟崔雲身死劍折,崔家三傑抱撼黃泉,就連自家選定的插手天下之爭的招牌姬玄歌,也被人砍了腦袋。
可以說,這麼多年來,崔家從來沒有敗得這般恥辱,這般慘。
這一次,他要仔細的看著,這位大仇人,就此身死魂滅。
正如他們期待的那般,雄渾浩大的陰煞氣息猛然大盛,化為遮天大手,轟然下壓,就要把如電光雷霆般衝來的身影一把捏住。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血光乍閃。
靈覺感應之中,那片街道天地反覆,黑白兩道光芒如同魚兒逐尾一般,覆蓋了數十丈方圓,雙魚只是一絞,磅礴的陰煞氣機,立卻破碎消失。
同時消失的,還有那股讓人心顫的強大生命氣息。
元氣崩散,四周亮起無數的七彩星輝,似乎有著無數靈魂在歡唱。
“死了……”
“一個照面,就被斬殺,神形俱滅。”
“那可是千骨林的大宗師,五陰玄冥法兇惡至極的頂級存在,就這麼死得無聲無息……”
厲元東和崔浩兩人正等著看好戲,卻差點一口氣沒接續上,氣機一亂,連忙後撤。
心裡卻是一點也不奇怪,為何崔家兩隻老虎之一的庚辛神劍崔伯文,並沒有配合偷襲。
因為,任憑是誰,都完全想不到,枯木老人竟然會如此不堪一擊。
也沒人會想到,同樣處於大宗師合一境初期的陳平,竟然會強大到如此地步。
停了停。
枯木老人身殞之處,猛然傳出一聲震天虎吼。
“走……”
隨著這聲大喝,就有一道連天接地的巨大亮白刀光,轟然橫斬過來。
刀光延綿數十丈。
沿路屋宇樓房,全都被一斬兩斷。
越是往前蔓延,就越是鋒銳浩大,刀光也更加熾亮,四周元氣吸附,刀芒越來越大,化為一道覆蓋三條街道的巨大刀芒。
最厲害的還是,這道刀芒如同長了眼睛一樣,把整個府衙籠罩在內,甚至把韓無傷和司馬柔等人全都鎖定。
隨著刀光斬出,一道人影穿過望江樓屋頂,炸起木塊瓦屑,身周狂風急嘯,踏空就走。
狂退之中的厲元東眼珠都瞪出來了。
前一刻看到枯木老人氣息消散,心中冰涼到極致的同時,就見到這道刀光。
也看到了那個借風急遁狂逃的身影。
眼見這道巨大刀芒掃了過來,他連痛罵的心思都沒有了。
“逃了,他竟然逃了,不但沒有攻擊陳平,甚至沒有向對手揮出一刀,反而向我等所在出手……”
“是了,這也是攻敵之所必救……崔伯文不但不敢向對手出刀,甚至沒有一絲把握可以逃掉,只能用出這種絕戶之計,阻攔對手的追擊,好狠的手段,好快的決斷,果然不愧為崔家二虎,書香門第心思狡詐萬端,我不如也。”
這一次就輪到厲元東絕望了。
崔伯文憑藉著大宗師的修為,不擇手段的能夠逃逸。
自己呢?
也只能原地等死了。
他甚至連一絲躲閃的心思都沒有。
事實上,面對大宗師級別的絕學攻擊,他也躲不掉。
與他同樣沒有躲閃的還有崔浩。
這位長老先是面上閃出一絲錯愕,再接著就是難過,轉而又變得釋然。
自己是被放棄了,同樣被這道無堅不摧的白虎庚辛刀光籠罩在內,但他一點也不怨。
對崔家來說,能逃掉一個大宗師,勝過保住十個自己。
他只是有些遺憾,這一次大仇難報,見不到老太爺揮軍攻破興慶府的那一天了。
“至堅至銳,白虎化形。”
刀光剛要落地,爆發出極致的切割爆裂攻擊,眾人眼前一花,就出現一道金光。
不對。
是一個人。
只見陳平手中黑色長劍身前一劃。
劃出一道圓弧。
四周奔騰狂嘯,隱隱有著白虎身形附著的浩大刀芒,就如長鯨吸水般,越來越小,越來越亮。
直至落入劍圈之內,化為一隻小小的瑩白老虎。
“好刀法。”
陳平讚歎一聲,黑龍劍劍勢去盡,手腕微翻,那瑩白虛幻老虎,又重新化為一道細細長長的刀芒,掠過府衙。
這一次的刀光卻是正常許多,呈現真正刀形,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快得讓人沒有反應。
只是從厲九東和崔浩的身上微微一繞,兩人身體就斜斜滑落,從腰間斬成兩段。
他們甚至連手都沒有抬起來。
明明感覺到危機臨頭,就是動彈不得。
刀光掠過,猛然下垂,刺入地底,轟隆隆不知刺穿了多深,再也消失不見。
隨著刀光同時消失的,還有陳平的身影。
眼尖的司馬柔早就看到了,陳平的身形化為重重疊疊數十上百道殘影,早就沖天而起。
待到漫天殘影斂盡,再看時,他已經到了城牆之上,追到了那道狂風之後。
城外虛空處,下方草地化做一片瑩白,上方天空卻是一片漆黑。
龐然氣機沖霄而起,天空風雲亂卷。
只見到白芒和黑光綽纏衝擊,一道圓弧狀波紋,向著城牆倒卷,東城門嘩的一聲,就連著半面城牆倒塌下來。
在眾人驚呼聲中。
有血光濺射,無窮天地元氣,向著四面八方散射。
元氣如雨般落入城中。
所有人都忍不住長吸一口氣,只覺氣血翻騰,內氣滾滾。
“又死一個大宗師。”
有知道這種情況的全都高聲歡呼起來。
先前枯木老人身死之時,也是無數光點散射,籠罩半城之人,那一刻,所有人都得到了好處。
這一次,同樣如此。
兩位大宗師一先一後接著身死,天空之中,似乎下起了靈雨,不管是否修練之人,這一刻都感覺到身體十分舒服,就連生病的老人,吸著濛濛霧氣,也感覺身體輕健了許多。
“我這徒弟啊,越來越強了,下次他叫我師父的時候,我都不太好意思去應。”
司馬柔遙遙感受著東城門外的交鋒,看到那劍光一起,天地反覆、陰陽輪轉的混元劍式,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只是張大嘴巴,驚得半天合不攏。
“師門傳記之中,五代祖師當初橫行天下,似乎剛剛突破大宗師那會,也沒強到這個地步。同等級對戰,至少也要打個十招八招才能贏下吧。
可……可他……”
韓無傷也是大感驚詫,若非他知道得清清楚楚,明白陳平突破大宗師境界也沒有幾天,都會以為這位師侄可能已經突破到中期,甚至是合一境後期。
面對兩位大宗師,各自還有著獨門絕藝的大宗師,竟然一招打死一人,嚇得另一人不敢出手。
就算退後救人,再追擊,仍然是兩三招,就把崔家的底蘊二虎之一,斬殺當場。
崔家二虎,崔伯文的名聲,他自然是聽說過的,卻並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強。
對方的白虎庚辛刀法有多厲害,他也沒體會過,先前那一刀劈來,他除了等死,再沒有第二個法子。
但是,韓無傷下山立館,卻絕對算得上是訊息靈通之輩,對江湖上的一些大事也很瞭解。
他卻知道,風雲閣雲紋刺客之中,有一個“白虎裂天刀”,威震南北,手底下曾經有過兩位大派長老的性命。
也就是說,他刺殺過兩位大宗師。
雖然不敢肯定,這兩位就是同一人,但是,由此可以推斷,掌握白虎庚辛刀法,更是使得氣象萬千的合一境大宗師,絕非弱者。
就算是在合一初境之中,也算是一個強者。
可是,仍然死得這般輕易。
那麼,這位師侄兒到底有多強?
從沒有哪一刻,韓無傷深刻的體會到陳平的實力之高深莫測。
混元金身法,以及混元劍法,只有到了他的手裡,才終於大放光彩。
竟然比歷代祖師還要強,強許多倍。
陳平越強,韓無傷就越是感覺到面上有如火燒,也替自家妻子有些難為情。
‘這樣的徒弟,你真的把握得住嗎?’
“要不,你讓陳小子改一個稱呼?”
韓無傷煞有介事的說道:“現在他還只是領先咱們一個大境界,強得還能看到背影,以後,若是他突破到神武層次,成為陸地神仙一般的存在,夫人你再讓他叫一聲師父,恐怕……庫庫庫……”
想到那個情景,韓無傷就再也忍不住笑。
“唉……”司馬柔長長嘆一口氣,臉色垮了下來,這麼好的徒弟,自己捨不得啊。
可是,自己這個師父,現在還能教他什麼呢?
都快成為掛件了,當個擺設嗎?
要臉不?
“改就改吧,改什麼稱呼好呢?要不,代師收徒,也不行,我師父也教不了他,擋不住他一招呢?”
所以說,徒弟太厲害了,師父壓力那是真的大。
“不如,就叫……丈母孃吧。”韓無傷摸著大光頭,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個稱呼。
兩人眼神大亮,對視一眼,暗呼有戲。
就這麼著。
至於那個傻丫頭有沒有意見,兩人根本就沒考慮過。
瞎子也能看出來,傻乎乎的女兒,早就一腔心思全都撲到某位師弟身上去了。
你說一個大姑娘家家的,竟然為了男人,騎馬打仗,血裡來,雨裡去的,也真是沒法說了。
這仗一直打下去,可能就沒啥女人氣了。
聽說,陳小子當初揹著靖海小郡主千里逃亡,兩人相依為命,感情甚篤。
自家傻姑娘,怕是競爭不太過。
雖然小茹也是麗質天生,又復天賦過人。
但是,尋常武館弟子出身,與王府千金比起來,總是少了幾分底氣啊。
想到這,兩人不僅大感危急。
“不行,我還是想辦法去生死之間多走幾遭,卡在金身大圓滿的前方,遲遲不得突破,估計是積累的底蘊不足,少了生死感悟。”
韓無傷號稱“與人無爭”,以前還時常說著,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可是,現在他就不這麼想了。
真正的江湖,誰的拳頭硬,誰就有道理。
人情世故也只是不得已而已。
若是足夠強大,自然可以諮意行事,人情世故就得別人跟自己講一講。
“行吧,只能如此了。”
司馬柔嘆息一聲,看看四周,又重新振奮起來:“先把長河幫這些水匪斬殺擒拿,公審判決,再來想以後提升的事情吧。”
扔下一句話,她這個城主師父,一點也不矜持,也不要臉面,手中劍光如雪,向著已然潰退的水匪殺了過去。
以先天真氣和銀身境大成的合修實力,司馬柔殺起小兵小將來,如同切菜砍瓜。
如果是以往,她還會心生憐憫,多少給人一條生路。
今日發生的事情,讓她大受觸動。
此時下起手來,格外狠辣。
不但是她,韓無傷和程無端也是悶聲不響,分由三個方位衝殺。
一時之間,無人可擋。
待到停下之時,三千餘水匪只餘下五百餘人。
其餘人只懂得跪倒在地,呼喊求饒。
司馬柔仍然面色如冰。
沉聲道:“問清楚了,到底城內有多少家參與了叛亂,全都揪出來,抄家滅門,絕不姑息。”
她看了看四周煙火未熄,餘燼殘屍,心腸又硬了幾分。
“讓百姓舉報,看看有誰趁火打劫,這次,徹底清掃乾淨了……”
所謂清掃乾淨,當然不止是城內,還有城外的勢力。
這一次,老好人似的韓無傷,也沒有異議。
整頓城內,安排救火抓人之後,就立刻準備派兵出城的事情了。
如果陳平在這裡,知道了韓無傷兩人的想法和做法,一定會讚歎自家師父師伯兩人的處置方案。
他新任城主,號稱陳大將軍,其實是個初哥,沒有什麼經驗,只是一點點學習著成長。
城內其他高層,包括韓無傷和司馬柔等人,又何嘗不是一邊歷練一邊成長。
每過一天,麾下的勢力滾雪球一般的強大起來。
心性方面,也是一點點的在進步。
慢慢的,就會成為合格的一方勢力。
讓天下任何勢力,都不敢小看半分。
……
三招斬殺崔家底蘊崔伯文之後。
陳平深有感觸。
這一次,能贏得這麼幹脆利落。
倒不是因為敵人太弱。
也不是因為自己力量太強。
他甚至沒有用出自己十萬斤的力道。
先前無論是殺枯木,還是斬崔伯文,他都是以同樣層次的修為境界,以及力量速度。
真正佔據優勢的,其實是技巧招法的碾壓。
這一點,當然是要歸功到悟性和根骨上面。
悟性提升到“人中龍鳳”頂級層次。
看起來好像沒有多大變化,實際上,那種潛移默化的改變是在方方面面的,對技巧的領悟,對戰力的增幅,對元氣的根本認識和利用,以及對敵人的心理判斷和招式解析……
這種全方位的強大,不明顯卻是真實無虛的作用在他的身上。
白虎庚辛刀法的確是攻擊奇強,硬碰硬之下,以劍對刀,陳平都不一定能在數招之內打垮對方的刀式。
就算是他比著尋常大宗師力量強大三倍也是一樣。
這是力量本質的生克,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金性永恆,金性最銳。
崔伯文的白虎庚辛刀法也修練到極高深的地步,甚至修到合一境第二重層次,超越了入微、極意,半步跨入到了化神地步。
刀光能幻出白虎虛形,威力豈容小視,一般平級高手,在他的手下可能都撐不了多久。
但是,在陳平眼裡,只是一刀交鋒,他就看穿了力量品質,看穿了招法變化,第二刀就能壓制,第三刀已然破解。
三刀過後,陳平一劍斬出,天地翻覆,殺之易如反掌。
與其說,這是力量和速度以及劍法的勝利,還不如說是悟性,是認知的勝利。
這種感覺莫名其妙,就是能贏,就是能破,殺之如宰雞殺牛,輕輕巧巧,都不需要逼著自己去拼天賦,拼力量。
看了看屬性欄裡最新出現的+230點劫運點。
以及+86點福緣值,陳平長長吐了一口氣。
提升到合一境層次之扣,他的劫運點只餘數十點,再經歷與東木軍四靈八將的交鋒,再到這場伏殺,如今劫運點終於達到了408點之多,福緣點也達到148點之多。
無論是根骨、悟性,還是修為境界,都可以迎來再一次的提升。
“先天煉氣流成就大宗師之後,極意化神的外顯已然明白了,也不知我走煉體道路再提升到合一境中期之後,血液變得更為強大,會不會有新的妙用。”
想到此處,陳平就有些迫不及待。
當下也不回城,就在東城門外,找了一個小山坡,就地盤坐,準備提升修為。
“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
“這些日子,盡是在左遮右擋,見招破招去了,搞得四處奔忙,焦頭爛額的,這樣下去不行。”
“只要修為和戰力再進一步,其實也沒必要這般保守,不如主動出擊,打上門去,免得把戰場放在自家主場,贏了也是輸了。”
耳中聽著興慶府內,那些死去親人的百姓哀哀痛哭……
陳平面色如水,心內沉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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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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