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收（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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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中黃文軒睜開了眼睛，他環顧四周只看到了一片鏽紅色的天空和灰白色的土地。

四周瀰漫著硝煙的味道，地上還有這一些斷掉的武器。就在黃文軒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袍的傢伙。

黃文軒用手拄著地面直起身子來，他雙腿癱瘓不能移動只能看向那個黑袍人詢問。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又是誰？」

黑袍人沒有說話，他緩慢地站起了身子。

「你為什麼不說話？」

見黑袍人不言語，黃文軒只覺得心裡發毛，他想使用神武皇圖來保護自己，可他現在完全感知不到自己的那股力量。接著他便看著那黑袍人從黑袍中掏出一把帶血的彎刀來。

黃文軒下意識睜大眼睛，身子也不自覺的往後方移動起來，「你想要做什麼？」

移動了沒有幾下，黃文軒竟然僵住了，「我為什麼突然動不了？」

此刻那黑袍人拿著彎刀已經踩在了黃文軒的脊背上。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黃文軒本能的出聲抗拒，可惜下一秒他的雙腿就被裁斷了，接著那彎刀來到了他的腋下，只見黑袍人將彎刀輕輕向上一挑。

噗呲——

一隻胳膊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割斷了，另外一邊也是如此。

「呃啊！！！」黃文軒歇斯底里的慘叫，一直到那彎刀靠近他的咽喉。

黃文軒眼前一黑，當他再度睜眼的時候，眼前又換了一種環境。

黃文軒躺在床榻上，心裡依舊砰砰直跳得不到平靜，他顫抖的抬起自己的雙手看去，「還好……還好，我的手還在……我的……」

斷臂的痛苦還刻印在黃文軒的感知當中，他甚至覺得有手是一件十分虛幻的事情。就在黃文軒的意識變得迷茫不確定的時候，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吃早飯了。】

「嗯？」黃文軒看向門口，這說話的人他很熟悉，但是他看不清這人的臉面，又想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記得的聲音。

【有什麼奇怪的嗎？】那聲音詢問黃文軒。

黃文軒從床榻上坐起來看向來人端過來的菜餚，紅色摻雜著白色的東西，很明顯能看出是一盤盤的生肉。

他聞不出味道，但是強烈的不安警告著他絕對不成吃下這些東西。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黃文軒警惕的仰起頭身子往後靠去。

那聲音平平淡淡的回覆道，【你的頭髮，你的腿，你的脾臟，你的嘴。】

「拿開！」黃文軒手一揮竟然沒有推翻那些東西反而被來人抓住了頭髮按在了菜盤上。

【你必須吃下去。】聲音越來越熟悉了，可就是想不起這人是誰！

「滾開！」黃文軒的臉被按在菜盤裡，黏著的肉沫抹在他的臉面上。

【五少爺。】

一聲稱呼徹底喚醒了黃文軒的記憶，這個傢伙是徐佑！

黃文軒用手不斷地揮動，他敲擊著桌子想要抓住徐佑，但一切都是無用功，「滾開啊徐佑！我命令你滾開！！」

下一秒，一股力量強行掰開他的嘴將那些紅白相間的肉沫強送進黃文軒的嘴裡，迫使他咀嚼吞嚥下自己的血肉。

「嚇！！」黃文軒的精神趨近於崩潰，他幾乎是驚跳的從另外的一層記憶中甦醒。他噁心的往一旁吐去，甚至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

「是夢……」黃文軒這麼強調了，他呼吸急促嚥了咽嗓子近乎虛弱的開口安慰自己，「呃啊，原來是夢……也對我怎麼可能會吃掉自己呢……」

【五哥。】又是另外一種熟悉的聲音，但這個聲音黃文軒不可能不認識。

「這個聲音是！」

沒錯，這個聲音來自黃霧臣。他端著同樣的碗碟出現在了黃文軒面前，黃文軒警惕的望了望菜碟中的東西見不是一攤爛肉便鬆了一口氣。可他的身子下意識的拒絕著黃霧臣的存在。

黃霧臣端著菜碟靠近，【五哥難不成忘記霧臣了嗎？】

「黃老十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徐佑！徐佑！！」黃文軒嚷了兩聲後又想起剛剛的噁心場景不禁乾嘔起來。

黃霧臣卻在旁嘆了一口氣無奈，【哎，五哥你是不是又做夢夢見奇怪的東西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徐佑。】

黃文軒難以置信地看著黃霧臣的模樣，很奇怪，黃霧臣怎麼可能這麼冷靜？他怎麼可能不像個瘋子？一定都是假的！

「怎麼會，你別想騙我！徐佑是我的侍能，從小到大陪著我的侍能！這怎麼會有假呢？你才是假的！」

黃霧臣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一種無所謂的笑容，黃文軒最噁心這種笑容，【五哥說有就有吧，如果五哥怕霧臣，那我就把藥都放在這裡了，五哥趕緊吃下休息吧。】

黃文軒盯著那湯藥心裡的怒氣和懼怕雜糅在一起吼出聲音來，「雲其深！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就這樣的痛苦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你就等著！我看咱們兩個誰耗得起！你遲早失血而亡！我才是活到最後的人！哈哈哈哈！」

黃文軒看著黃霧臣逐漸變得透明，他的嘴角立刻揚起笑容來，因為他說對了，這裡不是現實，這是是雲其深給他灌輸的奇怪記憶！

黃霧臣雖然消失了，但另外一種聲音卻出現了。

【黃文軒！】

這是黃文軒最怕的聲音，也是他最想要聽到的聲音。

「爹親……」

黃冕有多久沒有這樣叫過他名字了？他記不清了。他幾乎是含著淚看向黃冕的，雖然知道是製造的虛假記憶，但是這就是黃文軒一直渴求的。

【你真的是太令我失望了。】

黃冕的這句話對於黃文軒來說比斷手斷腳還要痛苦。

黃文軒拖著廢掉的雙腿爬下床榻往黃冕腳邊蹭去，「不是的爹親，我只是廢掉了雙腿，只要我的雙腿好了……」

黃冕後退一步更是嫌棄的開口說道，【行了，你不要再說了，我黃冕沒有你這樣的孩子。】

「不！不！不！」黃文軒啞著嗓子，他奮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黃冕的衣角，可他始終抓不住任何東西，他痛苦地訴說著心裡的苦悶，「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非要針對我！！老大老二就算了，爹親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我這個孩子！！這是為什麼啊！我也是你的孩子！我也需要你的關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