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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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別愣著了……吃吧……”覓子信強顏歡笑。

蔣清二師兄從我們回來之後就一直沒停止哭泣，雙眼又紅又腫。

仙藥宗的人此時都圍在餐桌邊，看著覓子信做的甚苦的飯菜。

蔣清嗚咽著，淚水滴答的打在桌上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我去看一下七師叔……”接著顧愁眠起身就離開，明明才剛來不久就要回去。

“愁眠等等我！”陳月落也是一臉的愁容，他一見顧愁眠離開他也坐不住了，隨著顧愁眠一起離開。

大師兄仇山還是那一成不變的冰山不動臉，這個人沒有感情嗎！

我甚至這麼懷疑……我隱忍著，因為同蔣清那樣哭也不是辦法……

覓子信見我們各個都陰沉的不像樣子了，但他也不好說什麼……

突然哭著的蔣清拿起筷子，迅速的端起飯菜猛的放進嘴裡，他一邊嗚咽著，一邊咀嚼著覓子信的苦菜，遲遲不嚥下去。

我本想阻止他，手都抬到一半了，還是放下去了。

咀嚼苦菜已經滿足不了蔣清的痛苦了。

只聽桌子被蔣清狠狠敲了一下，整個人趴在桌子上，頭埋進桌子下面。他剛剛嚥下飯菜的嘴大張著，接著就是一聲沙啞的哀嚎。

仇山也是照常的吃完飯菜就要離開，我壓抑不住憤怒上前揪著仇山的衣領。

“你這人！沒有感情的嗎！你為什麼表現的這麼冷靜！！！！”

我一時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衝動，大概是仇山這態度讓我想起歹炁當時不讓我上前的憤怒，也許我上前去有可能……還有可能……

“嗯……”仇山照常的出了一聲，接著也沒動作。

倒是蔣清猛的從座位上起來推開我們兩個人，揪起來我的衣領。

“為什麼帶他去！他要是不去就不會這樣了！！為什麼…為什麼帶他去…”蔣清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也對我同段溪無認識也不出一兩個月，而對於蔣清這是他相處了四五年的師弟。

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耐著蔣清的性子任由他責備我。

我的錯！我不該帶著段溪無去！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他跟著歹炁，我錯在讓歹炁照顧他！當時我就應該帶著段溪無一起去打水的……

蔣清嗚咽著，他的手漸漸鬆開，從我衣領處滑落。接著他整個人倒了下去。

仇山見勢扶住了要倒地蔣清，而蔣清已經暈過去了。

“仇山帶蔣清去休息吧……”覓子信定了定神說，“其深，你過來一下……”

……我看了一眼憔悴的蔣清，又怒視了一眼仇山便隨著覓子信離開了。

我隨著覓子信走向凌藥閣，那裡雖然是覓子信的住處但也是歹炁被安排住的地方。

如今歹炁還在裡面療傷，我同覓子信經過凌藥閣看見顧愁眠給歹炁治著傷，陳月落幫忙打著下手。

“這一次看來是遇到強敵了。”

突然間傳來了靈境道的聲音。

覓子信見到靈境道低頭行禮，“見過師父……”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同他聊一聊。”靈境道擺手示意讓覓子信離開。

我見覓子信離開後才張口，“大哥……謝謝。”

因為是歹炁念動咒術才把靈境道招過去的。

我們才這麼快就能回來境凌山。

“這裡叫我師尊。”難得見到靈境道嘆氣，“唉，我知道你失去一個夥伴又多難過。但別怪我說話難聽，這都是你要必須經歷了。如果你想回去那邊，可能還會失去的更多，也有一些事你也必須放棄……”

靈境道說的不無道理，我都理解，他們對我說也……我竟然狠不下心想沒關係……

靈境道在這裡100多年失去的恐怕比我要多，我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歹炁他……”我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竟然想起歹炁來了。

“這次看來是遇到對手了，哼，也正好讓這小子吃個教訓！這就是自滿過頭的下場！”

靈境道全然不在意我如今困惑懊惱的神情繼續說，“雲其深，如果你認為傻愣著可以解決一切事情的話，那就站在這兒。這魔人為你而來，他也自作主張的殺害與你相關的人。看來這次的仙魔之戰又避免不了了。”

“你只在意這次的仙魔大戰嗎？你難道不在意門下弟子的人身安全？”我如今都質疑這靈境道還有沒有人性。但我又一回想他說與我有關的，那……

“雲家……”

“我已經派人去秘密守著了，你大可放心。”

我還沒說清楚靈境道就打斷了我的話，“如果你還想見那孩子(段溪無)一眼現在隨我去也可以。他的家人也應該到山門了。”

家人嗎……我哪有臉去啊……

“算了……”我鼻頭一酸，捂著嘴將頭別到一邊。

“也是趕巧了這孩子(段溪無)的心臟在右邊……”靈境道抬頭望天，看見了也就只有境凌山特有的白色天空。

這時我聽見了一個急切的腳步，是蔣清！

他什麼時候醒的？

“師尊！”蔣清推開我一把抓著靈境道衣袖，“師尊求求你！你一定有辦法救四師弟的對不對！”

我看著靈境道，他要是能救應該早就救了，應該救不了吧。

靈境道沒有回答蔣清這個問題，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他如今在山門，你現在要去還能再見他一面。”

蔣清一聽連滾帶爬踉蹌的奔跑向山門，我一時有些擔心，怕蔣清做出什麼事。再說段溪無的家人還在，真是夠了……

我也衝著山門追去，等到了山門只見到蔣清一個人站在山門口發著呆。

回想剛到仙藥宗的時候，段溪無和蔣清還為了一本書吵鬧……

心中的不忍和自責複雜的揉捏在了一起。

“師弟……他去哪了？”

蔣清木訥的看著山門外白茫茫的霧氣。

他的這個師弟到底是叫誰，我還是段溪無？我也不清楚了。

我就當做他叫的是我，便回了他一句，“他的家人來接他……離開了……”

我看著蔣清又慌張起來，他抓住我的雙肩，眼神裡充滿了慌張，“不會的！師弟他沒有家人！他是我在斷崖下發現的！”

說完蔣清就衝進了山門外的霧氣中。

沒有家人！？

我也一時不知怎麼說了……

自蔣清衝進霧中過了三天，仇山將昏迷不醒的蔣清帶回了仙藥宗。

覓子信說他觀測到蔣清這三天一直不停的移動位置，知道今天才停歇縱而能容易的把他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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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還睡夢中重複著歹炁抱著我不讓我上前檢視段溪無的事，然後在夢中的段溪無緩緩起身，被打穿的身體湧出血來，搖晃著身體朝我走開……

“師弟……”

段溪無開口叫我……他的手摸向流血的地方……

“師弟……”

段溪無用他沾有血的手拂過我的臉頰。

我一陣驚慌醒了過來，回神一看蔣清在一旁笑著看著我。

他大概是來叫我起床的，但他的笑太反常了。

“師弟快一點！今天的仙草還沒澆水呢！”

蔣清的口氣像極了段溪無。

“師兄們都起來嘍！就差小師弟了！”

就彷彿他還在活著，就在面前……

蔣清師兄這是怎麼了。

“走了走了！”蔣清的表現讓我有些驚恐。

我洗漱好就跟著蔣清來到仙草園，蔣清一到仙草園就開始照顧起仙草鮮果。

我本來以為他只是太想段溪無了才會這樣的，結果當我突然聽見蔣清無意間來了一句，“如果不看好了仙果，二師兄會來偷吃的。”

我震驚的看著蔣清，他像段溪無那樣沒心眼的笑的，他瘋了不成。

“二師兄你今天沒有下山任務嗎？”

我想要試探，他沒忘記自我吧……

蔣清停下手中修剪果樹的活兒，他把頭別到一邊，“下山……任務……”

我以為他想起來段溪無已經不在了，怕他又傷心過度。結果蔣清笑著轉過來跟我說，“小師弟說什麼呢～二師兄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一時震驚，這人說什麼呢？

接著蔣清揪住我，他的雙眼圓睜，嘴角向上咧著笑。

多麼讓人懼怕的笑容，此刻就在我面前！

“明明是小師弟該死，為什麼死的會是二師兄呢！”接著蔣清手中修剪果樹的剪刀就要衝我刺來。

我一時震驚不知做什麼反應，懷中本來還睡覺的小叉一下子竄出來。

“蛇！！！”蔣清一愣停止了動作。

小叉一彈跳到了蔣清的脖頸處，它張開大口狠狠的一咬。

一大團黑氣就從蔣清體內湧了出來。

接著我看見幾張符咒飛了過來，將黑氣打散了。

我也趁勢接住了要倒地的蔣清。

接著仇山和覓子信就趕了過來。

“剛剛的是……”我想剛剛蔣清的動作應該不是他的本意吧，他是被控制的吧……

“山中有魔獸，具體不知道有多少，種類也不清楚……蔣清他看來是被附身了……”覓子信解釋。

“嗯……”仇山大師兄還是同於往常。

最後也只能是讓仇山帶著蔣清回去休息。

我看著這樣的蔣清心裡很不好受，我沒去和覓子信他們一起去吃飯而是一個人在仙藥宗裡散心。

不知怎的我來到了凌藥閣，顧愁眠和陳月落正好去吃飯了。

凌藥閣裡我想就剩下歹炁一個人了……但我從窗戶外往凌藥閣裡看的時候卻沒有歹炁的身影。

去哪了？我在周圍尋找了片刻。

啊！找到了！

歹炁一個人坐在凌藥閣後院的石桌旁，喝著茶。

他很快的注意到我，我也朝他走去。

“你來了，其深……”

看歹炁如今說話這麼利索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了。

“七師叔不餓嗎？”我也沒什麼和他說，隨便找了個話題。

“其深不也是嗎？”

結果他把這個問題推給我了。

我做到歹炁面前，“七師叔明知道襲擊你們的是誰，為什麼不告訴師尊呢？”

歹炁不說話，過了有一會兒他喝完了那杯茶才開口，“因為告訴他也沒用，到頭來他也不會插手任何的事……”

我竟然覺得歹炁說的對！

要是我學會窺心探性就好了，我就能從歹炁記憶力找出那個殺死段溪無的魔人，也好確定是不是瀧千夜。

“我一直沒有問你，你去打水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歹炁雖然問著我，但卻沒看著我，在想什麼事吧。

“遇到了一個魔人，他為了保護我帶我去了城鎮……”我覺得現在說這個不太合適。

歹炁不說話了，他手上的茶水也沒了。我下意識給他滿上(從瀧芸樺那裡養成的習慣)，我想他是不是不高興了……

歹炁看著我強顏歡笑的笑了笑，“你平安回來就好……你那師兄的事我很抱歉……現在的我還真是自滿過頭了……真是同師父那老頭子說的那樣一無是處。”

大概是靈境道和歹炁說了什麼吧，讓他變成這樣。我見到這麼一點不狂妄的歹炁一時不知怎麼適應。

我也是啊，若是我會什麼法術，可能歹炁也不會受傷，段溪無也不會死。可是……沒有若是……

歹炁沒有像之前那樣粘著我，就連我走了他也是呆呆的坐在石桌那沉思。

我應該去找靈境道，讓他把我的封印解開。

只要能得到保護自己，保護周圍人的力量，哪怕會死，我現在也想賭一把。

我正這麼想著，也衝著仙劍宗的方向走著，正巧與靈境道撞上了。

“我這一件衣服你也想賠我？”結果靈境道見我撞到他身上，連忙檢視了自己衣服的整潔度。

“大哥！幫我解開封印！”我脫口而出。

“叫我師尊！”靈境道困擾的騷了騷臉頰，“你說解開就解的開啊！跟我來！”

看來又差點惹這老哥暴躁。

“你的封印是封印者用他百年間的道化修為封印的，我如果強行解開你我都可能完蛋！”靈境道帶著我來到了一處山谷處。

叢林密佈，煙霧繚繞，還有鳥叫聲！

原來境凌山還有這種地方。

“這裡神獸繁多，你要做的就是取6片神獸麒麟的金鱗片，100滴任何神獸的淚水。”接著靈境道扔給我一個巴掌大的小瓶子，“這個裝10只神獸的心頭血。記住裝滿了！”

“為何？”解個封印這麼麻煩？我竟然無腦的問了一句。連忙捂住嘴。

結果可把靈境道惹到了，“為何個屁咧！給你解封印啊！傻子！”

靈境道就差過來踹我了，暴躁老哥不好惹。

“不久就是仙法會……去神獸谷等到仙法會以後……”靈境道說完就揮袖離開了。

剛剛撞到他時他好像就有事處理，卻先管了我的事。

我握緊了手中的瓶子，我一定會變強，一定為段溪無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