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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被他陰狠的模樣嚇得跟個鵪鶉似的往楚悽身後鑽,楚悽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無奈的對顧景說。
“二師兄,這些都是老四花費心裡給你們到處買來的,跟師尊沒關係,你生師尊的氣不要連帶到這些東西上吧……”
遲硯修在一旁涼颼颼的說:“我可是一次把她欠我們一年的東西全買回來了,你說那女人不好可以,憑什麼說我準備的百寶囊不好?”
顧景摩挲著百寶囊光滑的錦緞料子,終於露出了個笑容:“老四幹得好,就該狠狠花那女人的靈石,把她欠我們的全補上!”
遲硯修被誇了一句,立刻就把兩人剛才吵架的事忘了,道:“我給你買了不少靈器,雖然品級不高,但也夠你練上幾年了,你看看如何?”
顧景立刻滴血認主,開啟百寶囊一看,眼都亮了幾分。
“連衣服和棉被都有?”
“還有不少吃食和書籍。”楚悽道:“老四還給大師兄買了不少東西呢。”
遲硯修看著氣氛逐漸變得和諧,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
雖然顧景意氣用事是衝動了些,但也並非沒有緣由,只要向月能醒,他們一定有辦法破眼前舉步維艱的局面。
他望著向月沉睡的身影,心中不由覺得奇怪,按理來說餵了極品丹藥應該用不了多久就醒了,怎麼向月到現在還沒醒?
遲硯修上前再次檢視了下向月的傷勢,看到他領口一抹未乾的血漬,頓時慌了神。
“二師兄!大師兄什麼時候吐血了?”
聽他語氣慌亂,顧景立刻上前道:“是掌門施壓時用了靈力,不過他收了力度,我和小五未曾受什麼傷。”
遲硯修連忙從百寶囊裡拿出一枚靈器,這是藥峰售賣的基礎檢測傷勢靈器——百藥彎,類似月牙形狀的道具,內含藥燻過的靈石,只需貼在身體上便能檢測到哪裡受傷。
遲硯修將百藥彎貼在向月身上掃了掃,發現靈石在胸口亮的極為耀眼,立刻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
“不好,大師兄一定是舊傷未愈,又被掌門震出了內傷!”
顧景有些不知所措,“那怎麼辦?”
“內傷和外傷不同,我買回來的丹藥和靈器品級太低了,對大師兄根本沒用,想救他最起碼也要請一個藥峰的內門弟子……”
顧景一聽,臉上頓時血色全無,他萬萬沒想到他的一時衝動竟連累了向月的傷情。
楚悽道:“可是想請藥峰內門弟子必須經過師尊同意……眼下二師兄剛得罪了師尊,怕是不好說話……”
“沒時間了,內傷和外傷不同,大師兄受傷的位置靠近丹田,耽擱這麼久,若是再拖下去很可能會影響日後的修煉。”
遲硯修說著,扛起向月就往外走,楚悽趕緊幫忙。
顧景立刻跟上,愧疚讓他忍不住出聲道:“你們放心,我的錯我一定認,絕對不會讓師尊連累大師兄的。”
“二師兄你少說幾句。”遲硯修算是服了,“到師尊跟前你可別說話。”
什麼事兒只要顧景開口,哪怕是求情的話也變得氣人起來。
顧景自知理虧,悶著頭捱罵,沒再出聲。
……
竹屋。
看了會兒日落,群玉閒的沒事做,回屋裡開始翻書看。
正看的有滋有味時,聽見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師尊!”
遲硯修大老遠一嗓子喊出來,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群玉拿著書的手都抖了抖。
她莫名其妙的望過去,只見那幾個小鬼把尚在昏迷的向月抬了過來。
“我只是說讓你們過來,向月醒了再說,你們把他帶過來幹什麼?”
這一刻,她都開始心疼向月了,作為大師兄不僅要抗壓,還要照顧四個缺心眼的師弟。
幾人把向月抬進屋裡後,接連跪在了地上。
遲硯修哭喊道:“師尊,大師兄被掌門施壓震出了內傷,求師尊請個藥峰的人來為大師兄看看吧!”
群玉:“……”
怪不得又開始哭,剛回來的時候還笑的跟花兒似的,原來是向月的病加重了。
她沒說話,思考著請個藥峰的人上門看病的可行性。
藥峰峰主馮揚,和原主關係奇差。
基本兩人出現同一地方就免不了一頓唇槍舌戰。
以前原主還沒當上峰主的時候兩人還曾是好友,自從原主當上了峰主,便自覺與馮揚有了差距,不再跟他來往。
馮揚也是個脾氣衝的,瞧出原主是水漲船高看不起他了,悶頭修煉一百三十多年,在老峰主飛昇後當上了藥峰的新峰主。
從那以後,每次見到原主他都要刺原主幾句難聽的,原主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一來二去,兩人光是鬥嘴就積下了不少仇。
先前馮揚想收遲硯修當弟子,特意帶了點靈丹妙藥上門緩和關係,不料原主得知馮揚的意圖後直接獅子大開口,索要十枚聖品丹藥,馮揚給不起,又被原主一頓奚落趕出了峰門。
兩人的仇因此變得更深。
想找藥峰弟子來上門醫治,必須要經過峰主的同意,憑藉原主和馮揚的關係……可以說找人上門治病根本不可能。
群玉早就做好了跟馮揚搞好關係的準備,畢竟禁閉的三個月想把遲硯修送到馮揚那裡還是要走動一下關係,眼下向月這個情況,恐怕這件事現在就要動身了。
“師尊!”
一直沒吭聲的顧景突然開口,他的聲音裡再無之前的激昂恨意,愧疚壓的他嗓音都變得低落了不少。
“所有事都是弟子一個人的錯,求師尊救救大師兄,弟子願承受任何責罰!”
此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因為他的一時衝動連累向月往後無法修煉,他怕是隻有自刎謝罪才足以磨滅心中的愧疚。
他真的害怕群玉記恨他“告狀”的行為拒絕救治向月,心中也愈發後悔當時為何衝動的對掌門告狀。
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顧景恐慌的緊緊閉上眼睛,像是在等待閘刀落下的死囚。
心臟的狂跳聲從血管一路震到耳膜。
群玉冷淡的嗓音一如既往,不帶任何情緒。
“沒說不救。”
顧景猛然抬頭,望向群玉的目光中複雜萬分,額頭的汗水伴隨著眼角的溼潤,讓他如釋重負又壓得他更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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