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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朝著那京城之中最尊貴之地行駛而去。
而宋玖禾也因為是女眷的原因,剛去宮沒多久,便被皇后娘娘請到了後宮之內進行安頓。
宋玖禾看著奴僕源源不斷而來的華服和珠釵髮簪,自那宮門口端來,一一跪在她的面前,雙手託舉著托盤等待著她的挑選。
第一次見到皇家如此大陣仗的宋玖禾,顯然是有些茫然的。
睜著一雙水霧的雙眼茫然無措地看著身後的皇后娘娘,有些驚又有些怯,卻端正而又標準地行了一禮。
“玖禾謝過娘娘關愛,但如此之禮玖禾不敢受。”
“無礙,既是本宮讓人送來,如何你都受得。”
皇后娘娘微微呷了一口杯中的茶杯,將它隨手放在一旁。
起身走到宋玖禾旁邊,眼神帶著憐愛,心疼地摸了摸她耳邊的髮鬢,柔聲道:“自後,這些都會是你的。”
話既如此,宋玖禾自知也不好再說下去了。
只好隨手挑了一身水色衣裙。
那紗織的腰帶輕系,隨風飄動,襯得腰肢盈盈一握,長髮及腰,玉釵鬆鬆掛著,肌膚勝雪,嬌美無比。
看到她出來的一瞬間,皇后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豔,勾唇一笑,又舉起另一件金縷雲鍛裙和她比對一番。
那淡紅色的裙裝廣袖上是細軟的絨毛,裙襬處大片的銀線蝴蝶,栩栩如生,就像要翻飛而出。
“不若再試試這件?”
宋玖禾聞言,微微行了一禮,卻遲遲沒有抬頭,再次開口時,喉間竟有些淡淡的哽咽。
“娘娘…”
忽而瞭然的皇后,不由輕輕握住她的手腕,眼底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微微揮手示意麵前的奴僕退下。
“是本宮沒有考慮周全,現下你正值孝期,這些實為不妥。”
她將行禮的宋玖禾拉起,摸了摸她有些發涼的手心,“今夜隨本宮一同可好?”
宋玖禾微微抬眸,可卻始終不敢直視,只好將視線落在她的胸口處。
皇后看到她這幅模樣,眼底的憐愛也更多了幾分,握著她的手也越發的收緊。
華燈初上,京城皇城內燈火輝煌,琉璃瓦下映照著金碧輝煌的宮闕。
宮宴之上,是皇帝為慶賀平夷之戰大勝所舉辦的宮宴。
地點設在了太和殿前的廣闊廣場上,既可慰藉將士們,亦可上表告慰去世的英靈。
謝珩換了一身緋色寬袖朝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腰間同色硃紅白玉腰帶,上掛著白玉玲瓏腰佩。
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直地坐在那處,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舉手投足間氣質矜貴,氣度逼人。
可眼底的笑意卻又不達眼底,禮貌而又疏離的回敬著所有來敬的文臣武將。
只不過呆了片刻,謝珩看著面前的一切,忽而有些胸口發悶不適,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我且出去走走。”
羽書瞬間明白謝珩的意思,立刻垂眸回應,“是。”
遠離這塵囂之地後,隨著越走越偏,竟開始漸漸安靜了下來。
被這料峭春風一吹,謝珩整個人都舒適了不少,連帶著那有些醉人的酒氣,甚至都有些消散在空中了。
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這偏遠之地。
謝珩在那涼亭微微端坐後。
感覺酒醒得差不多,正準備離開。
可能是因為這宮牆朱瓦太高,外頭的月色無法完全照入這紅巷之內,只有朦朧的光線落入地面。
剛好遣開了所有人的宋玖禾,獨留在原地。
此時,朦朧的月色恰好也被連天的雲層遮蔽。
正微微低頭看著路,竟一個不穩,沒有看清面前的人影,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
“唔…”
一聲下意識的輕呼。
謝珩第一反應便是推開面前這人,可誰知道她的反應竟比他還要快些。
謝珩聽到這道歉,莫名生起一絲好笑。
這聲音一聽便知是個姑娘,聽起來左右不過才豆蔻年華,撞到男子身上時,第一反應居然是怪罪於自己的唐突。
他謝珩雖為太子,可自認,自幼便不是個克己守禮的君子,只是長大後才慢慢學著如何偽裝的和善寬厚。
所以,他倒是有些好奇,是哪家大臣養的姑娘,生養得這般“知禮懂事”。
鬼使神差下將女孩的手腕扣住,像極了個登徒子。
反應不及的宋玖禾被這力度緊緊的扣住手腕,想要掙扎,卻怎麼也甩不開,半分不得動彈,只好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還望公子自重。”
月色恰好探出頭,帶著柔和的月色懶懶的散落在這紅巷之中。
白皙的小臉上,水霧的雙眸流轉星點,眼尾好似剛剛大哭過一場,帶著淡淡的緋紅,臉上還有殘留著的淚痕,清晰可見。
眼神的軟糯和眉宇間殘留的病弱之氣,卻又消減了陌生的疏離,帶著一絲弱柳扶風的氣質,嬌嬌柔柔的。
聲音清甜柔和,似乎帶著些許的怒氣和威懾,可聽的人卻不過覺得好像一隻剛出生的小奶貓。
看似兇狠,實則虛之。
但謝珩還是乖乖的鬆開了手。
倒不是因為被她嚇到,而是因為他藉著這月色看到那細膩的手腕處,好像真的被他握出了一圈紅腫。
腕骨上赫然留下的一圈痕跡,看上去既可怖又嚇人。
宋玖禾收手,理了理衣袖,剛好遮住那手腕的顏色,微一行禮後轉身離開。
真真是將禮貌和疏離做到了極致。
謝珩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由勾唇一笑,可漆黑的雙眸卻是越發的深邃,眼底閃過一絲玩味和好奇。
大殿之上。
宋玖禾剛好卡著時間點回來,只怕是再晚一會就要被發現了。
她從甘棠手中悄悄接過一隻鐲子戴在手上,剛好遮住了她的手腕,不會過於明顯。
可但凡有心細之人仔細一看,便能透著這隻鐲子看到手腕的異樣。
宋玖禾輕嘆一聲,不由在心裡暗暗想著:還真是倒黴,竟遇上了這般無禮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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