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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冠?”崔燭疑惑的眨眨眼,他從未聽說過哪個地方出了個什麼劍冠。

“對啊,劍冠就是‘天下劍術最高者’。”那年輕男人一邊繼續澆花,一邊用左手撫了撫下巴:“以前總覺得那些人起的稱號太土了,現在反倒是覺得還不錯。”

崔燭眉頭皺了皺,對方的身份八成是造假的,這人未免也太扯了點。

但現在顯然不是閒聊的時候,“你是誰?這裡是哪?”

“這裡是你的精神世界,你可以理解為是你的識海……話說崔學員,你敲了七年的門,就只是想問我這些?”男人停下澆花的動作,不知從哪拿出一把剪刀,開始修剪枝葉。

“你究竟是誰?”崔燭的眼神冷了下來。

男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是哼起了一首聽不出旋律的曲子,繼續修剪枝葉。

見男人沒有回答的意思,崔燭只得走到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皺著眉開始回憶起自己七年前的第一次敲門。

七年前平埔路梧桐樹下

平埔路是條很有年份老街了,街邊是上個世紀所建造的赫爾曉夫樓。雖然用以建造的是居住更多人口的赫爾曉夫樓,但實際上住在這裡的人很少。不管是學生,青年,老人,全都不多。

秋日清爽,梧桐紛飛,陽光正好。

他的樣貌並不出眾,眉目清秀但不英俊,整個人的氣質就彷彿是鄰家少年般,給人溫柔和親和的感覺。

陽光斑駁的照在他的身上,沐浴在光輝中,身後略有些長的頭髮披掛在肩。

在他身後的另一棵梧桐樹後,有幾個看著約莫七八歲的男孩,掂量著自己手中的石塊,還有幾個女生在遠處竊竊私語。

其中一個年齡看著最小的女生,有些膽怯的說道:“我們這樣做不好吧,崔燭哥哥跟我們又沒什麼過節……?”

“你懂什麼?”站在他旁邊,一個看起來像是這群人領頭的,約莫10歲的女生衝著她低吼:“我爸媽都說了,他媽的他就是個沒爹沒孃的怪胎!大家這些年賺不到錢都是怪他!他這麼個不祥,我們打他怎麼了?”

她停頓了一會兒,小聲道:“再說了,他爺爺是個瘋子!上次我姐偷了他們家100元,我媽還誇了她一頓,這次我也要嚐嚐雞腿的味道怎麼樣!”

另一邊,那幾個男生像是商量好了什麼,幾秒後一齊探出頭,把手裡的石塊往前面一丟,幾個石塊一起向崔燭的後腦勺襲去。

崔燭抬眼看了那群人一眼,把書收進袋子裡,緩緩站起身。輕輕呼了一口氣後看了看手錶時間——15:30。這個時間段正是初夏最舒服的時候。他嘆了口氣。可惜了,一想到看書的好心情都被那群混蛋給弄沒了,便覺得有些惋惜。

他揉了揉有些疲憊的雙眼,三輪極小的淡金色圓環在他的眼中排列,一環套一環,繁雜的花紋排列其上,神秘而古老。

“這麼說來,老爺子那邊也快結束了……”他自顧自唸叨幾句,提著手中的白色手提袋往街道的另一邊走去。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這棟老房子似乎跟十年後並無差別,仍然是與周圍的赫爾曉夫樓差別極大,只是顏色看著更新些。崔燭從袋子裡掏出鑰匙,開門而入。

左邊的廚房傳來一陣極為快速的刀砍在案板上的聲音。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老爺子竟然在做飯?

他又開啟手錶看了看,15:40。

他這麼早做飯幹什麼?

但崔燭沒想太多,他只當今天老爺子突然想做飯了。順著旋轉樓梯來到2樓,推開房門,將手中的袋子掛在置物架上後再將房門反鎖。

他從另一個袋子裡掏出一把塑膠製成的不過手掌大小的彩色短劍。他將在外的一小節劍尖捏緊,橫到自己面前看了看,凝視了一會兒後又把它嫌棄的丟到一旁,從衣櫃深處掏出一把跟長劍很像的樹枝。這根樹枝是幾天前自己看書時從樹上掉到自己身前的,當時他就覺得這一定是自己的大道契機來了。現在隔了這麼久再看,依舊是一把神兵利器。

在舞了一套自創的‘見鬼殺鬼見神殺神無敵漂亮的風魔神劍法’後,崔春的聲音從下面傳來:“臭小子,你給我滾下來!”

崔燭不滿的“嘖”一聲,把“尚方寶劍”丟到地上。開啟門跑下去。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崔春居然就已經把飯菜都放好了,滿滿一大桌,色香味俱全。

老頭子點了一根菸放在嘴中,睨著眼看了崔燭一眼“等會兒我有一些老朋友要來,”他從衣服口袋裡掏出張百元大鈔丟給他“等下你出去吃,別礙著老子的眼。”

年幼的崔燭無視了話中的厭惡,一把抓過錢,盤算的這些錢可以幹什麼。

這些錢夠買兩本書了吧?還是幾本?

最後他跑上去,剛拿起那把尚方寶劍,那把木劍就猛的綻放出一陣白光,隨後劍尖徑直刺入他的心口。再然後他便出現在了這個屋子外邊,開始每天下午4點整至5:00整的叩門生活。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未有一天中斷過。

崔燭呼了口氣,看向那個正在打掃屋子的男人,“我們聊聊?”

男人頭也不抬,手上動作不停“聊什麼?聊你今天吃了沒?”

“我給你敲了7年的門,你連回都不回一聲?”崔燭有些咬牙切齒。畢竟現在的情況就等於你向你旁邊蹲廁的陌生人要了一下午的紙他都沒給,直到你用某種方法解決了之後他才慢悠悠的把紙給你一樣,這誰忍得了?

男人擦完桌角直起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我這門……是向內推的……”

崔燭:……

給男人這麼一說,剛剛想好對策的崔燭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一看崔燭臉上的囧樣,樂了。他把抹布往桌上一扔,翹著二郎腿坐在他對面,手上還捧著一把瓜子,儼然一副看客的架勢。

崔燭嘴角一抽,娘咧,您可別這樣啊,小的還得靠您出去勒。

兩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十幾分鍾,最終還是崔燭先開口說話了:“請問這到底是哪?”

男人撇撇嘴“我的劍館。”

“那你是誰?”

“天下劍冠。”

“你叫什麼名字?”

“你猜。”

“……”

崔燭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

最終是男人沒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也太逗了……”

崔燭:我勒個燒缸啊…

崔燭就這麼一直盯著他,眼中的三輪金色瞳孔不停放大、縮小。

男人劇烈的咳嗽幾聲,好似一口氣沒喘上來。過了幾分鐘,他虛弱的問崔燭“你在貴校……成績如何?”

“語文146,數學12,英語32,物理38,政治90,歷史96,化學6,地理86,生物16。”

男人又呆了幾秒“不對啊,我記得你家不是實行嚴苛式教育嗎”

“所以你猜我為什麼皮糙肉厚?”

“那你在貴校成績不錯哈……”

“謝謝誇獎。”

男人:……

最終,男人沉默了一會兒,仍是開了口:“‘鏡淵’可是排名第三的『域』,你難道連這都不知道嗎?”

“所以……『域』和不等式是什麼?”

男人差點當場暈倒。

“‘鏡淵’的能力是解析、看破和複製。在擁有者的眼中,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會成為巨大的資訊流。不管是情感還是行動亦或是聲音。在你的眼中,這個世界應該都是一團巨大的資訊流。”

崔燭點點頭,不管是白雲還是車水馬龍,在他的眼中都是一團團冗雜的計算公式。他之所以數理化極差,也是因為那些試卷和題目也會成為資訊流的一部分,繁雜的資訊流就是他的全部。

如果周圍鄰居說他從出生開始瞳孔就是這樣是真的,那他已經開始計算世界17年了。

“看破,你應該最瞭解。”

崔燭微微頷首,這個答案他早就猜到了,所以並沒有顯得太過驚訝。畢竟如果他能看到的東西旁人也能看到的話,那飄在街上的那些東西恐怕就不會消彌的那麼慢了。

“你的鏡淵原理解釋起來……好吧,其實我也只是有一個大概的猜測,它被稱為神的眼睛,就是因為那解析和複製的能力太過離譜,就像是神把自己的眼睛賜給孩子一樣。”

或許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太玄學了,男人咳嗽兩聲緩解了一下氣氛,“不過跟那啥的原理其實大差不差,只不過鏡淵可以複製對方的一項本命神通合一部分的修為加於己身,但由於受到自身修為限制,只能複製一部分。”

“本命神通和修儀是什麼?”

“……你爺爺是把你養成廢人了嗎?”

那爆炸性的劍芒似乎只出現了一瞬間,下一瞬便彌散在了空氣中,只不過崔燭仰面躺在大坑中,滿臉血汙,四周瀰漫著刺鼻的粉塵。

白骨精走到崔燭,身邊用腳背的骨頭踢了踢他的後背,背上傳來幾聲清脆的斷裂聲。

“這小子還真是……”當白骨精把手按在崔燭的後背上,準備取出他的心臟時,一聲上膛聲突兀的從身後傳來。在聽見聲音的那一刻,白骨精就已經向左側閃開,但一顆子彈卻仍然是穿透白骨,精準的射入它右側腿骨的內部。它哀嚎一聲,轉頭向牆上看去,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正左手持一把素唐刀,右手則握著一把看起來有些年份的烏鴉半自動手槍,漆黑的眼睛裡看不到什麼表情,正冷冷凝視著它。

“上一次讓你跑了,這次特地為你準備的合金彈頭,裡面還特地裝了一些好東西,喜歡嗎?”女人輕笑一聲,把那把只有一顆子彈的烏鴉半自動手槍擲下牆頭,那把手槍越過十餘米,精準的砸在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白骨精頭上,四分五裂。

“『天憫』的星宿者……”它低吼一聲。

“猜對嘍,無獎。”她平淡的將素唐刀移至手上甩了甩,刀鋒指向它的頭顱。清冷的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下,映照在她的身上,將她襯得宛若那天上謫仙人。

白骨精向女人發出一聲怒吼,不再掩飾,如同刀刃般的血色長牙一寸寸從它那詭異的覆蓋血肉的上顎上下長出,沾滿血跡,一股腥臭的氣息從中噴湧而出,身形極快的向女人襲去。

許諾皺了皺眉,雖然合金彈頭延遲了它的再生及攻擊速度,但它的行動速度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她躍下牆頭,俯下身衝向白骨精,清冷的刀光隨著刀身劈向對方右腿的連線處。

她的近戰水平不算強,而面對如此速度的『異獸』,就算是吃了俁翔的丹藥也無濟於事,差距有點大:王述祥又需要盯著那對師兄妹和『戒』的張開,現在只能靠她自己。

一艘頗為壯觀的仙家渡船正在被夜色籠罩的白雲間飛速行駛,在離地萬里的高空中劃出一道痕跡。

此時正是夜晚,在一間天字號房間內,一位青年把手中頗為厚重的書放下,輕輕舒了口氣。

他坐在桌前稍等片刻,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他走過去開啟門,門口正站著一位白髮蒼蒼的渡船管事。令他感到有些意外的,竟然是一名金丹期的老修士。現在的修仙界不說沒有金丹元嬰,但龍虎山讓一名金丹境修士擔任渡船管事,也足以證明對這跨半洲足有一萬餘里的渡船之重視。

自當年“迷思”降臨後,華夏大地不知何種緣由,領土竟擴大幾倍。按理來說這個現象不是一句“古代大陸上升”能夠解釋的了的,但當時民眾知識匱乏,再加上‘迷思’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被龍虎山大天師姜鶴集華夏至寶鎮壓,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至此之後,在某種意義上,華夏不僅成為唯一一片‘淨土’,更是真正意義上的擁有‘九州之地’,僅是從北京來這閩江之地便有足足上萬餘里。

老管事見到青年開門後,有些歉意的說到:“不好意思,打擾道友休息了。”

青年微笑道:"郭前輩客氣了,晚輩也才忙完手裡的事,”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書籍,“若這本旅遊指南上寫的無誤,咱們現在應該是要到雲麓山上空了吧。聽聞這兒有一種奇特的蛙,靠吸取夜晚的月之精華為生。碰碰運氣試試看能不能抓到一兩隻……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想見見這傳聞百年難遇的奇異景觀,劍氣長河。”

老修士微笑道:“我來此也正是為了此事,特來提醒道友一聲。”

身著白色長袍的少年,連忙側身一步:“郭前輩,裡邊請。”

“鏘”,素唐刀的刀尖再次以巧力隔開白骨精從右側探來的骨手。許諾微微向左偏移,以毫釐之差躲過了對方的撲擊,迅速拉開身位。她的虎口有些發麻。

體力已經所剩不多,如果不能快速結束戰鬥,那接下來生死一線的可就是她了。

許諾深吸一口氣,手掌轉動,悄然改變了握刀姿勢,右手持刀,刀刃向下,刀尖向後,刀柄抱於右側外壁,左手垂在身側,將抱刀式默默改成了背刀式——她要拼命了。

白骨精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許諾,它雖然不懂人類的那些招式,但它卻能很明顯的感受到這個女人身上氣勢的變化,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該是要跟自己拼命了。

下一刻,許諾就動了,素唐刀裹著赫赫風聲和濃稠的殺意殺到了白骨精的頭骨處,刀身微微移動,從右下到左上,使出挑擊。白骨精低頭張嘴,用尖刀狀的牙齒直接卡住了刀身,可正由於它低下頭,整柄刀狠狠的砍在了它的上顎上,發出令人牙酸的碰撞摩擦聲。緊接著,白骨精直接探爪,想要洞穿對方的腹部,許諾不發清白,藉著慣力避開這一擊,隨後將整柄刀向上挑的同時用力往後抽,隨著一陣摩擦聲,整柄刀被直接帶了出來,在白骨精的頭骨上留出一道自上顎穿透下巴的傷口。但就在這時,白骨精右腿猛地抬起,狠狠的踹了許諾的腹部一腳,許諾整個人直接倒飛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許諾翻滾兩圈後迅速直起身,向右側一個撲擊,再次以毫釐之差躲過了撲擊而來的白骨精,這次她的右臂直接被撕下來了一大塊肉,血淋淋的。

見到這隻蟲子如此耐活,白骨精低吼一聲,雙手的骨頭立刻從中再次蠻橫著生長出五根細長尖銳的白骨,許諾只來得及持刀格擋,白骨精帶著腥臭的風狠狠的將她壓在地上,兩隻手死死的抵住刀刃,她的腰間直接蹦出一大塊血霧,血肉四濺的同時露出裡面被打出幾分裂縫的肋骨。

在血霧迸發的一瞬間,許諾伸出左臂,狠狠的肘擊了它頭顱與身體的那條脊柱。追著兩層清脆的“咔嚓”聲,她左手的手肘和對方的脊柱一併斷裂——超乎許諾想象的對方的脊柱十分脆弱,看來這就是對方的“域點”,隨後她內心一發狠,抬起頭,狠狠的就對著對方的頭來了一個鐵頭功——白骨精的頭猛的向後仰了一下,隨後,她右手發力,用鎖骨抵住刀背,強行扭轉身軀,將對方壓在身下。

白骨精嘶吼一聲,直接咬住許諾的左肩同時猛地踹出右腿,將許諾用來支撐的左腿直接踹斷,許諾被迫只能用右腿撐住身形,使出發狠的勁,左手死死摁住對方的頭,素唐刀擺好架勢,直接穿透它的顱骨,竟然帶出一串墨綠色的血液!

白骨精瘋狂嘶吼的同時竟然將許諾的左肩連著半個肩胛骨一同咬碎,試圖扼住許諾的脖頸——可許諾也不是吃素的,直接鬆開刀柄,右拳狠狠的又對著那條已經瀕臨破碎的脊柱來了一拳!

“咔嚓”,清脆的咔嚓聲響起,白骨精的身軀猛地頓了一下,隨後許諾只感覺彷彿有什麼千斤重的東西被挪開了一般,白骨精的身體就像個木偶一樣掛在他的身上,頭則輕輕掉到了地上。

白骨精只能無力的狂吼,但在一分多鐘後它的身形也終於停止了顫抖,頭也不再發出絲毫的聲音了。

許諾無力的倒在血泊中,她掙扎著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一顆墨綠色的藥丸,扔進口中,光是這個動作就已經讓她痛苦不已,臉上滲出絲絲冷汗。

一直在牆頭那伸出兩顆小眼睛做賊似的、只露出半邊腦袋的男人,慌忙的翻過牆頭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許諾身邊,脫掉許諾的風衣,開始檢查傷口。

“嘶——俁翔輕點。”許諾輕輕“嘶”了一聲。

“許姐你先別動,我先給你檢查下傷勢。”年輕男人雖然語氣有些弱,但動作卻是毫不含糊。一個時辰後,許諾身上的傷口就給處理的差不多了,“好了,加上那個丹藥,過兩個時辰再回去檢查一下,我給你做了簡單的固定。”男人將那些零碎的手術器械放回隔離帶,隨後一齊裝入風衣口袋中。

“張候翔啊張侯翔,你這種人到底有多少女孩子追啊?”許諾的眼睛看著夜空,但語氣確是很輕鬆的,彷彿就只是在閒聊,身上的傷完全不存在一樣。

年輕男人蹲在她身邊,一邊檢查她是否有什麼別的傷口的同時,有些無奈的開口:“許姐,真沒多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是因為家裡才出來當星宿者的,家裡那個小三能給我說親的自然也是那種人,我怎麼可能喜歡上?”

“所以你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兩個啊?”許諾的眼裡露出幾分笑意:“保證好看又年輕,讓你家人說不出話來。”

“許姐別鬧了,再鬧小心傷口又開裂。”張候翔嘆了口氣。

許諾不再忍著,立刻“咯咯”笑了起來。但沒開心多久,她的臉色驟然一凝:“哎哎哎,傷口裂了,俁翔幫幫幫我一下……”

在崔燭家的附近小巷子內,那個小道士旁,一個年輕男人坐在那裡,一隻手捏著小道士的左臉,另一隻手扶著膝蓋,笑容有些意味不明。

他一邊捏著小道士的臉,一邊“嘖嘖”的開口:“我說小楊,你還是卸下偽裝吧,男兒身你的臉捏起來怪怪的。”

那個道士立刻伸手在男人身上捶了一拳,但是沒有卸下偽裝,而是有些兇狠的瞪著男人。

男人依舊悠然的捏著他的臉。

過了一會兒,小道士猛然發出一聲聲勢很大,但殺傷力極弱的怒吼:“師兄!”

男人哈哈一笑。

正當二人這麼打鬧時,一個神色木訥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黑色風衣,徐徐從他們身邊走過。

年輕男人抬頭看了中年男人一眼,中年男人也低頭瞥了年輕男人一眼。

雙方互看一眼,擦肩而過。而就在雙方走後的幾秒內,年輕男人的身體驟然消失,而那個中年男人臉上的木訥神情依然不變,只是立刻轉身轟出一拳。

“嘭”,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後,年輕男人的身形出現在幾米外,而中年男人卻是紋絲不動。

年輕男人甩了甩有些發酸的左手,眼神熾熱——此人值得一戰!能以三境武夫之姿擋住自己洞府境出拳的武夫,何其稀有!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楊勇,我現在有事,不想被打擾。”許諾給他的任務是優先維護“戒”的張開,他現在沒心情跟這個名聲在外的兵家修士糾纏。

年輕男人咧了咧嘴:“沒想到我的名聲在外邊還挺大的?沒猜錯的話,鎮江市122小隊隊員三境武夫王述祥對吧?咱倆打一架?”

“不打。”中年男人不想跟楊勇那個瘋子過多糾纏。

那個小道士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師兄老毛病又犯了,但他既沒辦法,也攔不住,再說了,他大機率不會輸的。

楊勇倒也不惱,正當王述祥以為他要不了了之時,他卻是直接一拳轟向前方,幾米處的牆壁。

王樹祥眼神一凝,下一刻就已經死死卡住了楊勇的手腕:“姓楊的,你他媽找死是吧?”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火氣。

楊勇的笑容有些賤賤的:“這就是你的答案了,對吧?”

王樹祥神色陰沉:“這次我不打的你們雷師府的人認不出你,他孃的,老子就不姓王!”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的地球並不是我們表面上所看到的?”

在經過男人歇斯底里,而不限於以身作圖、狂砸東西、陰暗爬行等教學後,崔燭總算是理解了個大概。

“何止是奇妙!”在看到對面這個傻子終於理解了之後,男人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他伸手指著房頂:“你們的時代,是人力勝天的時代,那是無比輝煌的歲月!”

瘋了?崔燭內心抽搐,是不是自己逼得他太狠了?

過了幾分鐘後,男人才慢慢平靜。他走到旁邊的紅木櫃子前,從中取出一個用白樺木製成的小盒子。他放在崔燭面前笑道:“既然是我的學員,那我總得教你什麼。抽吧裡面的50%是我的劍招劍式,另外的50%則是……”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總之你先抽著就行。”

50%的機率?

崔燭直接開啟盒子,伸出手,從左邊邊緣拿起最上邊的一張紙條:“就這張了!”

梭哈,梭哈,我他媽直接梭哈!

梭哈,是一種智慧。

“啊?多久?”男人有些傻眼了。

不是,他不是應該決策良久的嗎?

怎麼突然間就直接梭哈了?

“快啊,我要梭哈!”崔燭也是有些急了,我好不容易梭哈一次,你卻攔著我,不讓我梭哈?

見男人沒有反應,崔燭“嘖”了一聲,直接把紙條展開。一小張紙條在他面前頃刻間變成一張有一尺長的羊皮卷,上面用墨水寫著幾個字。

“基礎劍術”

崔燭前看後看,卻沒有再看到什麼字。

正當崔燭還在懷疑人生時,錯過來看的男人卻一臉可惜:“咦,可惜你抽到的是最沒樂子的一個,我還想你抽到那個「無性生殖」呢,一定很有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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