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給你十年，依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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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國，歸元城。

深冬之時，漫雪紛飛，整座歸元城披上一層層雪白的銀裝。

歸元城位屬於平國，整片地域寬闊無比，繁華盛道，而在整個平國名望極其高的陳家便在這城中。

在一座大門前，兩座石獅矗立在兩側，門上牌匾龍飛鳳舞的鐫刻著幾行大字，這正是當今國將之府，陳府。

忽然，陳府中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男子一身玄華袍，身材挺拔，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威嚴，正是當今國將之一陳正。

而在一旁，一名嬌軀略微柔弱的美婦相依而靠，美眸中帶有一絲低落，面容有些許蒼白，這是陳正的妻子，喬湘雪。

就在這時，兩人幾乎卻是同時停下了腳步，目光恍然落在前方不遠處。

在兩人面前，搖籃裡躺著一名嬰兒，正在熟睡中，喬湘雪見到連忙小步向前。

“湘雪，這來歷不明的嬰兒我們...”中年男子右手伸出，意為阻止。

話還未說完，喬湘雪已是彎腰下蹲輕輕抱起了籃中的嬰兒，看著懷中嬰兒，暗沉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欣喜，“陳正...”

說話間，喬湘雪抱著嬰兒走到中年男子身旁，柔聲道:“我們可以收養他嗎？”

說到一半，喬湘雪聲音驀然而止，面色有些滄桑。

陳正神色動容，微微點了點頭，看著眼前之人，眼中滿是寵愛，沒有再多說。

他心裡清楚自己的妻子多麼想要一個孩子，可誰知十六年前的一場變故，被醫師診斷此生不能夠再生育，從此湘雪整個人如晴天霹靂，一蹶不振，沒了喜色...

一想到這麼多年自己的妻子是怎麼度過，陳正內心滿是愧疚與歉意，而自己又常年出戰，少了太多陪伴與愛......

這也讓他明白，這世間最重要的一切莫過於愛惜身邊之人。

柔和的目光，看著懷中的嬰兒許久，喬湘雪突然開口道:“我們為他起個名字吧！”

陳正輕輕點了點頭，神色恍然，想了想，溫和地道：“那就叫陳羽吧！”

喬湘雪看向陳正，露出一抹動人的笑容，臉頰泛起一道迷人的緋紅，見到這一慕，陳正的內心深深一撼，整整十六年了，自從那以後還是一次見到湘雪露出了笑顏，這一笑，令天地都為之失色。

在漫天飛雪中，兩人就這依偎著。

這時，懷中的嬰兒醒了過來，喬湘雪輕輕撫摸了下紅暈的小臉蛋，柔聲道：“小羽。今後起，我就是你的母親，這是你父親。”

說話間，抱著懷中的嬰兒輕輕地搖哄。

畫面極其溫馨。

懷中的嬰兒，圓圓的小腦袋下，一對靈澈大眼眨了又眨，然後做了一個笑臉，小手不斷舞動著，靈動可愛。

見到這一幕，兩人相視一笑，朝府中走去。

......

十六年後，陳府一座別院中。

少年在院中不斷揮舞著木劍，漸漸地，劍光竟化作一道道殘影，四周發出淺淺的聲響，地上落葉隨著一同翩翩起舞，如讓人看見，很難想象這會是一位少年所為，但他並未多想，擦了擦額上的汗滴便又繼續不斷揮出。

十六年悄然而逝，陳羽也長高了不少，一身黑紋華袍，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菱角分明的俊朗，一雙眸子乾淨明亮。

細觀少年，正是年少意氣風發之時。

就在這時，院門被輕輕地推開，陳羽停止手中的揮舞的木劍望向走近的那人，躬身一禮，隨即恭敬道：“娘！”

來人正是喬湘雪。

“羽兒，和你娘客氣什麼！”喬湘雪小步向前扶起陳羽，美眸看著眼前的少年充滿了溺愛，笑道：“羽兒，待會家裡要來一位重要的客人，等會你收拾收拾到大廳來，我和你父親都在那等你。”

陳羽點了點頭。

望著那離去的背影，陳羽雙拳緊緊握了起來，看著手中的木劍，陷入了沉思，嘴中喃喃自語道:“難道我真的不能修煉嗎？”

修真界，可修行之人統稱為武者，而成為武者的第一步就是達到氣動境，只有這樣才能煉氣化神，開闢靈谷，進入煉神境，差不多而言，第二階段才算切切實實踏入修行之道。

想到這，陳羽腦袋就是一陣苦悶，奈何自身體質問題而無法開啟靈穴修煉，所得自己只有刻苦練劍成為一名劍修，但好在這方面天賦還算不錯，學習與進步都極其的快，哪怕今後不能成為一名武者，但也可以成為一名強大的劍修與父親一同赴場殺敵。

收起思緒，陳羽朝屋中走去，隨意換了一身便衣，向外走去。

母親說了等會要待見一位很重要的客人。

“陳少爺好！”

一路上，府中侍人見到陳羽皆是恭敬有禮，眼中還帶有一絲喜愛，畢竟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在眾人的印象中都是很懂事可愛的。

罷了罷小手，陳羽也是微笑地回應道：“大家不用這麼客氣。”

說完，朝遠處走去。

望著那離去的背影，一名侍女嘆道：“陳少爺這般性格為人真是受人喜愛，可惜就是天生…”

話還未說完，身旁一女子當即打斷道：“你說什麼呢？這可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能夠揣測的，別亂說話，你可別忘了，夫人說這是禁詞。”

注意到說錯話，女子迅即閉上了嘴巴,不再多言。什麼樣的身份做什麼樣的事，還是不要談論那些置身事外之事，不然到時候可就惹怒夫人了。

……

穿過院落小道，陳羽來到府中大廳。

大廳中，三人沉默不語，氣氛顯得有些凝重，陳羽快速掃過，除了父親與母親，還有一位老者。

老者一身白袍，鬚髮皆白，奇怪的是眉頭卻是有些緊鎖，面色沉重。

這難道就是孃親說的客人？

“父親，母親。”陳羽微微一禮。

見到陳羽，喬湘雪起身走向前，輕聲道：“羽兒，到娘這邊坐。”

趙羽點了點頭，走到一旁坐下。

場中，默不做聲。

氣氛略微的有些尷尬。

沉默片刻，陳正突然開口道：“白老，不知羽兒…”

話還未說完，一側老者無奈搖了搖頭，旋即有些惋惜地道：“令公子這般…我學府可能無法接受。”

微微一頓，老者又嘆息道：“這本就是武者強橫的世界，令少爺如若就連最基本的靈穴都無法開啟，那又談何將來。”

老者一字一語斬釘截鐵說道，當然他也如實而說，但也說明，陳家少爺因無法開啟靈穴匯聚靈力，那無疑與廢人沒什麼區別，他們學府也不收這等平庸之輩，那怕就算是國將之子，不然這可有損學府名聲。

聞言，陳正神色凝重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旋即道：“辛苦白老跑一趟了。”

“王爺，夫人，在下告辭。”老者站起身來，看了看陳羽一眼，微微一嘆，然後對場中拱了拱手，轉身離去，沒有任何猶豫。

“兩年，給我兩年時間！”陳羽看向老者，突然開口道。

老者轉過身想要開口，陳羽擺出根手指，又道:“兩年！”

老者眉頭微皺，這陳家少爺顯然是有些認不清自己地位，天生無法匯聚靈氣開啟靈穴，怎麼來說也是一個廢人，雖說在十八之前都還有機會，但幾乎微渺至極。

“陳少爺，恕老夫直言，別說兩年，哪怕十年，我依舊深以為然。”

說完，袖袍微揮，轉身離去，別人畏他陳家，仙府可不懼，要知道，仙府的實力可是完全不亞於平國。

望著那離去的背影，陳羽內心十分複雜，他知道，這一切的緣因都是自己天生無法修煉而造成的，想到這，陳羽雙拳緊緊握了起來，眼中帶有一絲不甘之色。

陳正看向陳羽，神色有著一抹看不懂的複雜。

一旁，喬湘雪似是知道陳正是要說什麼，輕輕地咳了兩聲。

陳正望著喬湘雪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陳羽，平和道：“羽兒，不管你將來如何，我和你娘都會支援你的，我陳家男兒，頂天立地，不畏強，不畏權。”

陳羽目光堅決，點頭。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如若自己不是陳家之人，想必早已生死未知......

陳正輕聲道：“為的是心中的一個道......正道。”

聲音中充滿著堅定。

正道？

陳羽搖了搖頭。雖然不解，但內心還是默默的記了下來，對於自己的父親，不僅心懷感激，還是打從心底的尊敬，知道自己體質無法修煉之事，不但沒有冷眼相待，反而更加的關愛有加，母親也是。

想到這，陳羽只感覺內心暖暖的，充滿力量。

陳正突然道：“羽兒，我和你娘要說一些事，你先回屋歇息吧。”

陳羽起身對著二人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見到陳羽消失在視野中，喬湘雪神色頓時黯淡了起來，有些不解的看著陳正，“正哥，你為何要將那般說給羽兒，你明知多年前…”

說著，喬湘雪卻是停了起來，眼眶漸漸泛起一抹淡紅，有些許溼潤，對於自己的孩子發生這種狀況作為母親的怎能不傷心，從小羽兒心性善良，也不會因為身份而欺負下人，囂張跋扈等，可為何...

陳正緩緩閉上了眼睛，沉聲道：“有些路還得靠他自己走，既是我陳家男兒，那定會翱翔九天，我的兒子，我相信！哪怕沒有進入仙府學習，羽兒將日也一定能夠成才。”

……

回到房屋，陳羽靜坐在凳上，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什麼。

下一刻，盤膝而坐，緩緩閉目，雖說自己無法匯聚靈氣，但還是要試一試。

萬一成功了呢？

只要在十八歲前都還有機會匯聚靈穴，不過機率很微茫。

但只要有一點希望自己就不會放棄！

片刻後，緩緩睜開眼，眼前一幕深深震撼著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不可思議道：“這…這是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