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潭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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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話音一落，許瓊臉色頓變。他盯著芙蓉看了半天，慢慢說道：“沒想到你竟能料到這些，真讓老朽佩服。如果他們知道了，估計你就是第一個要除掉的人了。”

豔媚又說道：“許瓊，只要你把知道的一切說出來。我可以保證如丹妹子的安全，你也知道我和她情同姐妹。”

許瓊卻搖搖頭，說道：“郡主，你們沒辦法保護她的。”

劉水喝道：“許賊，你惡貫滿盈，今日難逃一死。如丹小姐心底善良，你全數說出，我保證會保護好她。”

許瓊說道：“你就是劉水吧？如丹總是惦記著你。說你性格隨和，待人寬厚，有你以後照顧她，我也放心了。卻不知我們有什麼仇怨，這位紅英姑娘又是什麼人，非要取我的性命。”

紅英說道：“看來你是害人太多了。我姓周，我爺爺叫周景珍，我爹叫周權，你總該知道了吧！”

許瓊驚訝地說道：“你是周景珍的孫女，周權的女兒？”

紅英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

許瓊看了看紅英和劉水，知道自己今日肯定難逃一劫。他猛然一撲，直朝梅花的劍上撞去。梅花來不及收劍，長劍已經穿過了許瓊胸膛，許瓊頓時斃命。這下變生肘腋，頃刻間，許瓊已自盡而死。

紅英和劉水對望一眼，反倒鬆了口氣。否則不論他們之中誰動手，以後都不好見如丹的面。

豔媚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他早已打定主意要自盡。可惜沒有能讓他說出幕後主使。”

紅英卻說道：“郡主，你太高看他了。以他這樣的身份，是沒可能知道幕後黑手的。”

豔媚奇怪地問道：“紅英姑娘，你為什麼這樣認為？”

紅英緩緩說道：“你想想看，剛才打鬥之際，對方根本沒人理睬他，足見他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他的死活對方毫不在意，對方顯然已存心丟棄他。”

芙蓉接著對劉水說道：“少爺，我說過麓山大會後，有大事情發生，我說的沒錯吧。”

劉水說道：“女半仙就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愚兄佩服之至。”

豔媚不由得也盯著芙蓉，看了許久說道：“上次遇到一個姑娘，也伶牙俐齒，和你倒是旗鼓相當。”

芙蓉說道：“郡主過獎了。我有件事沒想明白，郡主既然計劃好暗中跟隨保護，怎不多帶幫手呢？”

玲瓏插話說道：“本來以為兵分兩路，張大虎那邊可以吸引對手。這邊就比較放心，原本只是讓我帶人暗中保護。可出發前夜，我們收到一支帶信的飛鏢，說有八九個高手要搶劫許瓊這路的糧銀。郡主一見，為防萬一才親自出馬。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厲害。”玲瓏想豔媚少說話，便搶著回答。

芙蓉沉思，這又是什麼人，竟然知道有人要劫道，他既然是暗中通風報信，又怎不指名道姓？

豔媚問芙蓉道：“以姑娘之見，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目的何在？其實力之強讓人震撼。”

芙蓉搖搖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少爺，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良辰一直看不慣郡主的冷傲，自然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豔媚轉頭對紅英說道：“沒想到姑娘是周景珍孫女，令祖是忠烈之人，豔媚失敬了。”

紅英說道：“郡主，客氣了，落難之人而已。”

豔媚說道：“你使得是繽紛劍法吧，確實精妙絕倫。”

此話一出，劉水和紅英都大驚失色，這套劍法會使之人不多，她卻竟然能認出。

紅英說道：“郡主見識淵博，一眼看出。不過在郡主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怎敢當精妙絕倫。”

豔媚說道：“你們是來刺殺許瓊的吧，沒想到卻把我們救了。許瓊惡事做絕，死有餘辜，倒幫了我的忙。不是他引來你們，我只能是陳屍荒山了。”

紅英說道：“郡主說的是，我們一直在尾隨。”

豔媚笑了笑，又對劉水說道：“公子剛才的劍法威力無比，想必你就是最近有名的劍俠吧？我也聽說過你的大名。”

劉水道：“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劉水對她沒有好感，因此不想和她多說話。

劉水看了眼許瓊屍體，對芙蓉、牡丹說道：“你們來幫我挖個坑，把他埋了吧。”幾人很快把許瓊埋了。

劉水暗想這也算對得起如丹了，接著說道：“芙蓉、牡丹，你們扶著郡主，討好扶著玲瓏，菊花、梅花扶著伶俐，我們走到官道上去，想辦法僱輛馬車返回潭州。”

於是劉水和紅英在頭前帶路，眾人依次而行。來到官道上，守候了許久，才僱到了一輛馬車。

數日後，眾人把豔媚三人送到府衙門口，高前等人出來迎接。

高前見郡主三人都受了傷，大驚失色，忙叫人攙扶，又叫人通報刺史武瓊。

劉水正要告辭而回，豔媚說道：“請公子留步。公子大恩，豔媚必當回報。”正說話間，潭州刺史、侯爺武瓊聽說郡主受傷，急忙來到門口。

豔媚見武瓊親臨，忙說道：“父親，女兒無能，讓沒能護住糧銀。請父親治罪。”

武瓊見女兒重傷，大驚道：“丹兒傷勢怎樣？”他這次南下任職，夫人因為要照顧京城的家眷，所以沒有隨行。原想以豔媚的武功足可應付江南的武林高手，沒想到卻使得女兒受此重傷。

豔媚指了下劉水，說道：“幸得這位公子帶人出手援救，又運功治療。性命無尤，只是要休養一段時間。請父親好好招待他們。”

豔媚又對劉水說道：“這位是我父親。”劉水帶著眾人朝武瓊拱手施禮。武瓊連忙把眾人迎進府衙，令人送郡主三人回後堂休息、醫治。

大殿上，武瓊請劉水等人落座、看茶。

武瓊說道：“多謝公子和諸位姑娘出手施救。不知各位如何稱呼？”

劉水道：“草民劉水，這位是周紅英小姐。”又一一介紹了良辰幾人。武瓊一一謝過。

武瓊說了一通感謝的話之後，命人拿出金銀財寶相謝，劉水連忙拒絕。

武瓊見劉水堅決不收，便不再勉強，就說道：“既然公子客氣，那以後有什麼事，可隨時前來。”

武瓊又拿出一面令牌交給劉水，說道：“你拿此牌可以任意進出府衙。”劉水謝過，見叨嘮時刻已久，便起身告辭。武瓊親送到府門。離開府衙，劉水和紅英依依分別，紅英等自回楊府，劉水三人回到李家。

劉水三人回到李家的時候，卻見李新、李鳳也已回到。原來他們這一路，非常順利到達嶽州，便又趕回潭州。

劉水見過眾人，詳細稟明瞭經過。眾人聽說郡主受傷，都大吃一驚。李彥見大家都很疲憊，就讓眾人先去休息。

劉水本想去看望如丹，卻又感覺有愧於她，因此猶豫不決。過了幾日，他覺得總是避而不見，也非長久之計，只好硬著頭皮前去。

可劉水到了回春堂，卻沒見到如丹。甘草說如丹被郡主請去看病了。劉水問起許瓊之事，甘草說郡主救援不及，老爺已經戰死，以後讓如丹把她家當自己家。

劉水暗想郡主雖然表面冷酷無情，卻有善心，沒有將許瓊之罪禍及如丹，反而有意庇護，總算放下心來。

劉水正要告辭離開，卻聽得外面吵雜不休。他急忙走出門外，見遠處數百官兵正圍著一處。他走了過去，才看清是張大虎帶人圍住了一群百姓。

張大虎正對百姓喊道：“你們聽著，糧稅今日必須交齊，否則一律打入大牢。”百姓們呼喊冤枉。

一個長者上前說道：“官爺，我們早已按規定上交完了，為何又要繳納？”

張大虎說道：“朝廷有急需，必須遵從，管你什麼前次上次。”

老者說道：“我等實在已無力繳納了。”張大虎喝道：“如果膽敢抗拒，一律拿下治罪。”

眾人大喊道：“官府是不想我們活了啊嗎？”百姓群情激憤，紛紛拿起棍棒扁擔。官兵也刀劍出鞘、張弓搭箭，形勢一觸即發。

張大虎眼見百姓意圖鬧事，大刀一揮，大喊道：“弓箭手準備！”

劉水眼看情形危急，不及細想，大喊道：“住手。”

劉水喊完，提起內力一躍而起，空中一個翻身，落在了百姓和官兵之間，對張大虎說道：“請你馬上下令，官兵後退，否則不要怪在下無情。”

張大虎見是劉水，揮手讓官兵後退。他聽說了劉水救助郡主之事，知他武功不凡，又得侯爺看重，自然不敢輕易得罪。

劉水冷冷地道：“張大人，你這是要幹什麼，準備屠殺這些無辜百姓嗎？”

張大虎陪笑著說道：“劉少俠誤會了，在下是奉命行事。刺史大人有令，潭州各戶需上交賦稅。他們竟然抗拒，在下也只能如此。”

劉水驚問道：“你說什麼，是刺史的命令？”

張大虎說道：“這個自然，官府已經貼出通告，張某可不敢假傳號令。”

那老者對劉水說道：“官府是有通告，但我們實在無力負擔，不得不聚眾申冤。”

劉水尋思，這武瓊怎能下如此命令，不是要官逼民反嗎？看來自己得去找他問個明白。

劉水對張大虎說道：“既然這樣，我也不為難你。你先把人馬撤走，我帶他們去求見刺史。等他示下，你看如何？”

張大虎想了想，說道：“看在你營救郡主的份上，今日給你個面子。”便帶人離去。

劉水轉身對眾百姓說道：“各位請先回家，我這就去府衙替你們求情。各位在家等候訊息。”眾人卻不答應，要一起去。劉水無奈，只得應允。

百姓們跟著劉水來到了府衙，府衙外的護衛頓時緊張萬分，如臨大敵，全力戒備。

劉水對眾人說道：“請大家安坐，不得喧譁，更不要妄動。免得對方誤會。”他又請幾位老者安撫眾人，靜候佳音。

劉水接著來到府衙門口，亮出武瓊的令牌，門衛果然一見放行。劉水來到大廳，參見武瓊。

武瓊見是劉水，便說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想著人去找你，你自己來了。”

劉水說道：“大人，草民是替門外百姓來求情的。”

武瓊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也是逼於無奈，才如此做了。”

最近朝廷正準備對外用兵，急需錢糧。因此催促甚急，武瓊不得不重收賦稅以解燃眉之急。

劉水說道：“大人如此行事，不怕變生肘腋嗎？現在百姓群情激憤，萬一釀成民變，豈不是更糟？”

武瓊問道：“那你有什麼高見？”

劉水說道：“請大人撤銷重收賦稅之命，安定民心。劉水願去找尋糧銀，請大人寬容些時日。”

武瓊猶豫不決，這時豔媚在如丹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經過如丹幾日的精心治療和照顧，豔媚已有好轉，雖然內傷未愈，但能勉強行走。

豔媚當即說道：“劉公子說的有理，請父親聽從勸諫。萬一民變，爹爹就是罪上加罪了。請爹爹三思。”

如丹也說道：“大人，可不能竭澤而漁，那樣後患無窮。大人如實上奏，想必皇帝能體諒民情。”

武瓊思索片刻，對劉水說道：“我可以答應你暫緩加稅。但你也得答應我一事。”

劉水估計他說的是去找糧銀之事，便說道：“大人有命，自當遵從。”

武瓊說道：“嶺南有人聚眾鬧事，當地官兵進剿不利，朝廷命我出征。我走之後，府衙空虛，因此想請你來坐鎮。待京城高手趕到，公子再去替我尋找糧銀。公子意下如何？”

豔媚說道：“爹爹，這事怎好麻煩劉公子？”

劉水稍覺意外，想了想便說道：“承蒙大人看重，草民自當遵命。”又對豔媚說道：“郡主不必客氣，草民自願效力。”

武瓊道：“你可先去門外安撫百姓，我會下令暫停收稅之事。”

劉水大喜說道：“多謝大人，潭州百姓更會感激大人之恩。”

武瓊說道：“不必客氣，請你明日早些過來。”

劉水拜別武瓊和豔媚，和如丹打過招呼，便來到門外，把武瓊的命令轉告了眾百姓。

百姓聽完，歡聲雷動。齊聲感謝劉水，又朝府衙叩頭致謝，喧鬧良久，人群這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