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大顯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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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見吳隴安排得井井有條，心想如果吳隴手上力量足夠多，這一仗鹿死誰手，倒是還很難說。可惜雙方力量懸殊，吳隴這裡又有很多隨從家眷，無法靈活用兵。他們要想以少勝多，機會實在很渺茫。眾人休整一夜，養精蓄銳。

次日天色微明，山下四周就傳來號角之聲，土王大軍已經將龍山四面圍住。吳隴將近兩千的老弱婦孺轉移到山頂，命其餘三千多人分為四部分，各防一面。吳隴帶著吳常、段清來到東面山腳的頭道防線指揮。

遠處土王的大軍蜂擁而行，不多時就來到了山腳。為首的事見山上戒備森嚴，當即令旗一揮，軍士們在距山上第一道防線十數丈外停步，很快調整為攻擊陣型。

雙方都張弓搭箭，只待一聲令下，一場血戰在所難免了。段清心下著急，他實在不願見雙方廝殺。戰事一起，必然是血肉橫飛，雙方都討不到好，一定會死傷慘重。

此時土王軍中，一將縱馬來到近前，高叫：“吳隴出來說話。”

段清一聽聲音，卻是田猛。吳隴站起身來，大聲喝道：“田猛，你想怎樣？”

田猛喊道：“吳隴，天命所歸，你們已失去了天佑民助，不要再痴心妄想，還是甘心認輸。土王有命：如果你們放下兵刃投降，便饒你們一命。”

段清細細觀察，見田猛距自己不過十五丈遠，中間又有幾棵大樹，運足內力，自己可躍到樹頂，再借樹頂之力，一躍便可以到田猛身邊。田猛的部下遠在三丈外，必然救援不及。

段清靈機一動，暗想如能拿下田猛，讓他們投鼠忌器，暫時不敢進攻。然後再想辦法迫使土王談判，這樣也許能避免流血犧牲。

段清打定主意，便對吳隴說道：“大叔，你和他慢慢答話。”吳隴雖然不解，但也照辦，繼續和田猛答話。

段清悄悄移到一側，運足內功，拔出寶劍，突然一縱身，高高躍起，從空中飛落在山腳樹頂。他一蹬樹枝，再次騰身空中，如雄鷹般疾撲田猛。

段清自空中撲向田猛之際，山上眾人大喊“好好”，山下官兵大喊“小心”，山上山下喊成一片。

田猛部下看到，連忙紛紛發射羽箭，數百支羽箭直射段清。段清在空中，寶劍一揮使出一招銅牆鐵壁，頓時將飛箭盡數擊落，緊跟著到了田猛眼前。

段清凌空一劍劈來，田猛萬沒想到他竟然從十餘丈外，兩個起落便撲到跟前，倉猝揮刀來迎。然而段清的劍氣，卻是朝田猛的馬頭而去。“嚓嚓”聲中，馬頭落地，馬身撲到，田猛也跌落在地上。

段清落在田猛身邊，左手數指，已封住田猛要穴，使他動彈不得。段清立馬左手一探，一把提起田猛，擋在身前，朝五丈外擁來的官兵運勁喝道：“全部退後。”

眾人被他一聲雷鳴般斷喝，震得眼花耳鳴，不由腳步一緩。段清忙竭力使出“橫掃八方”朝官兵腳前掃去，寶劍頓時嘯聲大作、刺耳欲聾。但見塵土飛揚，待得塵埃落定，官兵腳前已是一條寬約一尺、深達半尺、近丈長的土溝。官兵見狀駭然，停步不前。

這幾下兔起鶻落，轉瞬之間，田猛被擒，眾軍停步。段清右手持劍朝前，左手抓緊田猛。

段清見眾軍止步，大喊道：“各位放心，你們只要不上前，在下不會傷害田將軍。”這時，有人認出是段清，喊道：“姑爺，你這是幹嘛？”

段清說道：“快去稟報，說我請王爺陣前敘話。”

段清又轉頭對山上大喊到：“請吳大叔和吳兄弟約束大家，不得下山。”

眾人見段清一舉抓住田猛，頓時大喜，就要下山接應。吳隴聽他一喊，知他必有打算，忙命眾人退回山上堅守。

眾官兵見是段清，自然疑惑不解，王爺女婿、玉女丈夫怎麼幫起叛賊了。加之此刻主將也落入他的手中，只能按兵不動，派人快馬加鞭去報告土王。

土王聽裡稟告，大驚失色，急忙帶著護衛疾馳而來。官兵左右分開，土王在彭勇和向峰的護衛下來到陣前。

土王見段清獨自一人右手握劍，左手抓住田猛，站立在兩軍中間。段清前方七八丈外是土王大軍，段清的後方十餘丈才是吳隴的山上守衛部屬。

土王喊道：“段清，孤家待你不薄，你卻背叛孤家，辜負玉女深情。你還算是人嗎？”

段清見土王到了，便說道：“父王誤會了，我沒有背叛父王，也不會辜負紅君。我只想請父王罷兵，和吳隴談和。”段清說完，伸手解了田猛穴道，收起寶劍。

段清對田猛躬身施禮，說道：“田將軍，今日情非得已，多有冒犯，這就請回。”

田猛愕然，段清竟然如此就放了自己。他依然惡狠狠地說道：“你現在不殺我，此後必定報今日之辱。”段清不答，田猛便轉身走回到土王旁邊。土王也覺奇怪，段清會如此輕易地放了手中的人質。

土王喊道：“如今你我是敵非親，我可不敢當你的父王。你想讓本王放虎歸山、養虎為患嗎？”

段清說道：“父王當眾宣佈小婿身份，禮不可廢。父王一日未明確解除婚約，便一日就是我的長輩。吳隴他們也不是什麼猛虎，只是些普通百姓，還請父王放他們一條生路。有什麼事，你們雙方可以坐下來好好商談。”

彭勇卻喊道：“段清，枉費玉女妹子對你情有獨鍾，你卻勾結彭家仇人和彭家人為敵。今日必將你們全部殲滅，方消心頭之恨。你妄想當什麼和事佬，真是白日做夢。”

段清道：“大哥，我對你本是敬佩。覺得你胸懷寬厚，卻為什麼不能容下山上數千條人命呢！何必趕盡殺絕，大違上天好生之德。”

向峰插話道：“你把自己當成了佛祖，來救苦救難嗎？今日王爺要徹底剿滅叛賊，消除隱患，還湘西太平，豈是你能阻擋！真是螳螂擋車，不自量力。”

彭勇和向峰一起對土王說道：“王爺請下令，我們即刻剿滅叛賊，清除禍患。”段清見土王在猶豫，似有下令跡象。段清心頭大急，一旦雙方開戰，要想阻止就難如登天了。

段清大喊道：“王爺一旦開戰，雙方玉石俱焚。縱然你們能滅盡山上眾人，可你們也會傷亡慘重。這些官兵也有妻兒老小，你就忍心讓他們親人痛苦不堪嗎？山上還有上千的老弱婦孺，你能狠心殺害嗎？如此良心可安？”

段清使勁喊出，聲震四野，山上山下的人聽得真切，不由得紛紛變色。彭勇卻道：“一群烏合之眾能有多大能耐，大軍一動，片刻土崩瓦解。”段清聽了，心想今日不施展全力，恐難奏效。

段清冷冷地說道：“大哥太小看人了。一夫拼命，萬夫莫當，你是知道的。”

向峰說道：“一群殘兵敗將縱然拼命，能奈我何？”

段清厲聲喝道：“那好，讓你們看看一人拼命的結果。”

段清抽出寶劍，運足功力，一招“橫掃八方”朝側邊八丈外的一群馬腿揮去。頓時寒光四射，嘯聲凌厲。

待得光隱聲息，十數條馬腿一齊被斷，馬上之人“砰砰砰”地紛紛落地。眾人大驚色變，顯然段清手下留情，只是砍斷馬腿，如果他砍向活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土王和彭勇、向峰相顧愕然。他們沒想到段清功力如此之高，當日比武他如使全力，彭勇等難擋幾招。

段清見他們變色，便說道：“向公子，我一拼命，你能擋幾招？何況山上數千人拼命，又將死傷多少人？”

土王道：“段清，你想威脅孤家嗎？縱是你武功蓋世，能擋千軍萬馬嗎？”

段清說道：“父王言重了。段清怎敢威脅父王。段清自然擋不住您的千軍萬馬。就算擋住，一樣死傷不少，我卻無意傷人。”

段清停了停，又說道：“父王，當年楚霸王項羽武功蓋世，但殺戮過重，不得人心，最終烏江自刎而死。可見武力不足恃，人心不可失。今日父王如一意孤行，殘殺山上老弱婦孺，山下兵士無辜戰死，是否會失去民心？請父王三思。”

土王一時猶豫不決，田猛和向峰對視一眼，齊聲大喊道：“眾軍聽命，隨我進攻！”

兩人見土王猶豫，想先斬後奏，造成既定事實。眾軍緩緩上前，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從後躍出一條橙黃色人影，飄然若仙，轉瞬到了段清身邊，接著四條藍色身影跟著落在她的身後。

段清一見，卻是玉女紅君和她的四個婢女。紅君對著眾軍嬌喝道：“全部停步，父王無令，誰敢亂動，殺無赦。”

玉女在湘西猶如聖女，深得眾人喜愛。此刻玉女身著橙黃色王家衣裙，亭亭玉立，如仙女下凡，自有一番威嚴。紅君一喊話，眾軍不由自主停了腳步。

段清連忙對紅君說道：“此地危險，你快離開。”

紅君微微一笑，說道：“算你還有點良心。”

原來紅君一直在後面，聽說段清現身，她忙帶著四個婢女走到前面，見段清一直在和土王他們說話。紅君便留意細聽，她聽明白之後，才知段清並非變心，確實是為救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