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瓦崗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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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性格比美景溫柔，一般情況下，她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沒有美景那樣衝動。但是表示良辰就沒有脾氣，她自然不能容忍張昌宗的囂張跋扈。

張昌宗見良辰狠狠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心裡發毛，不敢再多嘴。他這才知道良辰平常笑容滿面，言語溫柔，發起脾氣來，和美景一樣嚇人。

武則天怕良辰真的衝過來狠揍張昌宗，畢竟當初美景就這樣做過。以良辰的功力，肯定一掌就會要了張昌宗的小命。就算良辰手下留情，張昌宗受點傷就在所難免了。

武則天連忙插話道：“丫頭，不要生氣。他什麼也不懂，你們不用理會他。五郎，快向丫頭賠禮道歉！”

張昌宗聽武則天一直叫良辰為丫頭，而不是良辰，就知道武則天已經非常喜歡良辰了。武則天很少這樣稱呼年輕姑娘，除非武則天已經把對方視為非常親近的人，她才會如此親切的叫對方為丫頭。

張昌宗連忙向良辰躬身行禮，表示自己剛才被嚇壞了，一時衝動，以致胡言亂語，請良辰不要和他計較。

良辰冷哼一聲，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良辰知道他和武則天的關係，也武則天既然出面替他說話，張昌宗態度也改變，良辰也就不想和他計較。

武則天接著問道：“丫頭，你看我們是儘快離開這裡，還是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後才走呢？這次捐軀的烈士比昨天還多，我實在非常痛心，一時沒有什麼主意。”

武則天看了看周圍躺在地上的侍衛們，確實心如刀絞，畢竟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她們武氏家族的人。她作為一個長輩，心情悲傷也是自然的事。

良辰當然希望儘快這裡離向開這裡，這個地方實在太兇險。一旦再有人發動攻擊，恐怕很難抵擋。但是看到遍地躺著的侍衛，良辰卻有些說不口。

良辰遲疑片刻，便說道：“夫人，那就儘快處理完這些兄弟們的後事吧！”

武則天點點頭，便交代武威，趕快帶著剩餘的侍衛，把戰死的和受傷的侍衛都安頓好。武威不敢怠慢，和武元遵命而去。

武則天看到武勇和武猛還站在身邊，當即說道：“勇兒、猛兒，你們怎麼還站著？還不幫忙安頓兄弟們？”

武勇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皇姑奶奶，我們離開了，你的安全怎麼辦？”

武則天怒道：“有林少俠和丫頭在我身邊，你們擔心什麼？快去，別耽擱時間，太陽已經下山，很快就要天黑！”

武勇和武猛只得躬身一禮，轉身離去。正在此時，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飛雲和良辰大驚，以為又有刺客前來，連忙站在武則天，緊盯著來路。

不一會，只見兩個人騎著馬疾馳而來，每個人手裡還牽著一匹馬。飛雲仔細一看，卻是美景和芙蓉。

良辰也早已看清楚，當即叫道：三妹、芙蓉，你們怎麼過來的？”

轉眼間，美景兩人已經到了面前。美景勒住馬，翻身而下，說道：“剛才我看到火勢大減，擔心你們有事，也顧不得太多，就趁機衝了過來。”

飛雲不悅地責備道：“三妹，你還是這樣魯莽。火勢這樣大，就這樣衝進火海，真不要命嗎？就算我們遇到危險，你也應該先保護好自己，再考慮救我們！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美景見飛雲和良辰都安然無恙，心中鬆了口氣。她知道飛雲是擔心她和芙蓉，這才生氣，便朝飛雲咧嘴笑了笑，點頭應承。

芙蓉下馬後，看到武則天和上官婉兒都有些狼狽，身上沾滿了灰塵，非常心疼，頓時眼眶溼潤，鼻腔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芙蓉連忙來到武則天面前，哽咽著說道：“姑奶奶，你還好嗎？沒受什麼傷吧？”

武則天趕緊幫芙蓉擦掉眼淚，微微一笑，說道：“哭什麼啊？丫頭，沒看到我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這樣大的還哭鼻子，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芙蓉見武則天確實沒事，當即破泣為笑，嬌聲說道：“嫁不出去，就不嫁了。等我學會武功就守在你身邊，像上官姑娘一樣！”

武則天憐愛地看著芙蓉說道：“傻丫頭，我可不能耽擱你了。你還是安心跟著你師父學武吧，等我歸天后，你就可以跟著瀟湘三俠，去行走江湖，行俠仗義！”

芙蓉當即“呸呸”了兩聲，說道：“姑奶奶，我不許你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你一定會長命百歲，壽與天齊的！”

武則天笑道：“那我不成了老妖婆了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死也沒什麼可怕的，像古話說的那樣，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就看死得值不值得。不過我今天要是死在了這裡，倒是有點輕於鴻毛了！林少俠，你說呢？”

林少俠雖然很清楚她的意思，但聽出來武則天意思是如果死在這裡，就很不值得了。飛雲心想既然這樣，何不勸勸她放棄去玉泉寺的打算？

飛雲便說道：“夫人見識超群，自然言之有理。既然夫人認為不值得，那何必還要固執己見，讓自己身處險境呢？你要是有什麼不測，我可就沒法回去交代了！”

武則天有些失望，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看來你們還真是如假包換的兄妹，完全是一個鼻孔出氣，上次是丫頭勸我，這次輪你來勸我嗎？告訴你們，玉泉寺我是非去不可！你們就不要想著早日回去，好交差了事。”

飛雲被武則天一語道破心思，不免有些尷尬，一時無言以對。他面對如此固執的人，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應付。

良辰看飛雲有些尷尬，連忙說道：“夫人，你誤會我大哥的意思了，我們可沒有想那樣早趕回去。我們還從來沒有到過中原，真想利用這個機會，好好了解一下各地的風土人情。”

良辰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大哥純粹是為夫人著想。你看這兩天，你連遭襲擊，危險的程度，，一次比一次更驚險。這些人都不好對付，我們是怕一不小心，被人鑽了空子，那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武則天看了看良辰，說道：“這個徐志唐倒也有兩下子，居然想出這樣一個惡毒又高明的計策。看來比他爹要強，恐怕是從他爺爺徐績那裡遺傳下來的，可惜他不走正道。否則如果把這份聰明才智，用在保家衛國上，才算對得起他爺爺！”

飛雲三人雖然知道李敬業，卻並沒聽說過徐績。良辰見武則天言辭中倒也並不十分痛恨徐志唐，還有些惋惜，對徐志唐的爺爺似乎極為讚賞。

良辰本就好奇心重，一遇到新鮮事，自然就想了解清楚，便問道：“夫人，徐績是什麼人？我們怎麼沒聽過這個人，他是哪個門派的高手？”

良辰是想這個徐績既然是徐志唐的爺爺，估計也就是七十多歲。這樣年年紀的人，肯定內功深厚。如果他也來幫徐志唐，那徐志唐就更難對付了。從武則天的口氣聽出，這個徐績肯定不簡單，連武則天似乎對此人非常忌憚。

武則天聽了良辰的話，先是一愣，隨後開心地笑了起來。不想被一口痰噎住，咳嗽了半天，一時說不出話來。

上官婉兒連忙和芙蓉一起上前，一個替武則天拍背，一個幫武則天前胸順氣。過了好一會，武則天才緩過來。武則天指了指上官婉兒，讓上官婉兒回答良辰的問題。

上官婉兒躬身應承，轉而問良辰，知不知凌煙閣。良辰點點頭，說知道是一個功臣榜，但有些什麼人不清楚，只知道這些人都已不在人世了。

上官婉兒微微一笑，便告訴良辰，這個徐績就是凌煙閣的二十四功臣之一。不過徐績早年也是江湖人物，名叫徐茂功。後來他加入了瓦崗軍，成為軍師，反對隋煬帝。

良辰哦了一聲，卻沒有打斷上官婉兒的話。良辰雖然不知道徐績，卻聽說過一些徐茂功的故事。良辰知道他是瓦崗寨的軍師，和瓦崗英雄秦叔寶、程咬金、羅成、單雄信等人一起對抗隋朝官軍。

良辰也只是道聽途說了一些，並不很多。單雄信當初是北方綠林好漢，秦叔寶等人在江湖上很有名氣，關於他們的故事則多一些。對於徐茂公這個文人，江湖上自然沒有什麼人關注。

上官婉兒見良辰等人聽得很入神，便繼續講道，後來徐茂公和秦叔寶、程咬金等投奔了太宗皇帝，成了朝廷的名將，都立下過大功。

徐茂功更是遠征遼東，後來大破突厥，能征善戰、足智多謀。武則天也很欣賞他，重用他，給他加官進爵。徐茂公死後，他的爵位就是由揚州造反的李敬業繼續。

良辰其實一直沒搞明白為什麼李敬業和徐志唐不是一個姓，還以為徐志唐是怕人知道，他是李敬業的兒子才被迫改姓的。可是聽上官婉兒這樣一說，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

良辰便問道：“上官姑娘，這個徐績徐茂公既然和李敬業是父子，他們怎麼一個姓徐，一個姓李呢？”

上官婉兒答道：“徐績因為功勞很大，太宗皇帝就賜徐績皇家的姓，所以徐績就成了李績。他的兒子自然然姓李了。後來李敬業造反，夫人本來不准他姓李，改回徐姓。我是怕你們不清楚，就稱他為李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