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穫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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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是很通人性的動物，此時兩隻牛眼看著鬱姣，透著親近。

“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

鬱姣大著膽子摸了摸牛腦袋，鄭重道謝。又有些憂心地摸了摸水牛鼓起的肚子，這麼大的雨，懷孕的大水牛怎麼在山上亂跑。

很快鬱姣發現更該擔心的是自己，她只是試圖站起來，腳腕卻傳來鑽心的疼痛。

【系統，你看看我是不是脫臼了？】

【脫臼了。】

還沒瘦下去的小胖妞被叼著腿甩到背上，不脫臼都難。

系統建議：【我有最簡單易懂的正骨影片，你要不要看著自己接一下？】

她倒也沒有那麼要強……

鬱姣從勾破了些、但還算完整的髒兮兮的雨衣裡摸出一個手機：【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吧。】

系統無語。

不是，怎麼睡衣裡還揣手機啊。

劃拉著手機的小胖妞也不消停，像是終於後知後覺感到委屈，小聲在心裡和系統嘀嘀咕咕。

【大水牛的救助手段還是不夠專業，叼著我衣服不就不會扭到腳。】

【不過小動物有什麼壞心眼呢，它只是想要救我啊。】而且它還懷著牛寶寶呢，鬱姣覺得自己不能太嚴苛。

系統呵呵：【小，動物。】

其實系統覺得這大水牛可真冤枉。明明不是它害得小崽子腳腕脫臼，後半夜還勤勤懇懇幫小崽子擋風，卻背上了莫須有的黑鍋。

鬱姣戳了會手機，又有些踟躕。

她回村不久，手機裡只有四大爺和幾個伯伯嬸嬸的號碼，唯一認識的年輕人只有古董攤主，遠的不能再遠的二哥，真的好麻煩他們嗎……？

要不還是找警察叔叔……？

【你轉個身，順手撿個猴頭菇，我看看蘑菇日常是什麼時候，換個時間好了……】

【[日常！採蘑菇！]今天的日常任務就這個了。】

鬱姣回頭，看到參天古樹樹幹上像個毛絨小玩偶一樣的小東西正老老實實趴在一起。

一窩！一窩猴頭菇！

鬱姣低呼一聲：“這裡怎麼會有猴頭菇？”

小姑娘咋咋呼呼的聲音驚起一些飛鳥撲稜聲，這是驚喜得直接出聲了。系統有些嫌棄又有些得意，瞧瞧小崽子沒見過世面的樣。

【哼，雖然猴頭菇主要生長在東北和西北部，但西南橫斷山脈的大山裡也是可以長的。】

【而且這座山可是主系統選中的任務地點呀，物產豐富點怎麼了？】

物產豐富？

鬱姣咀嚼著這四個字，看了眼自己紅腫的腳腕，又看了眼乖乖站在她身邊，吃著泥石流沖斷的樹枝上嫩樹葉的大水牛。

大水牛沒吃過這麼高的樹葉，鬱姣也沒見過真的猴頭菇。

再看四周圍，完全沒被泥石流打倒，反而欣欣向榮冒出來的新草嫩芽，和像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各色蘑菇，鬱姣產生了個大膽的想法。

鬱姣清了清嗓子：【你說的正骨影片，包教包會嗎？】

她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挺要強的。

天剛矇矇亮，暴雨洗刷過一整晚的天空撥開薄霧，透出淺淺的淡藍，酣睡一夜的守山村村民也從甜夢中醒來。

四大爺見雨停了，挑挑揀揀了一車瓦當，準備去鬱家看看。鬱家兩口子生前一直說漏雨，但他們更多是跟著還在縣裡租房子陪讀沒空回來，之後又鬧出真假女兒的這出，那房子肯定沒重新撿瓦。

昨晚上雨那麼大，也不知道小姑娘有沒有睡上個好覺。

三輪車拉轟地朝村子最邊緣駛去，很快便到了鬱家。四大爺見小平房沒動靜，以為鬱姣沒醒，正猶豫著要不要喊一聲，就聽到遠處傳來動靜，下意識扭頭望去。

“四伯公！”

小姑娘嗓音沙啞，依舊靦腆，卻又歡快得像只小鳥：“四伯公！我撿到好多好東西啊！猴頭菇、白松露、野淮山……我還撿到一頭牛——”

一頭牛——

頭牛——

牛——

回聲在山腳下回蕩，引出附近剛起來的幾個嬸嬸，好奇看向聲音的主人後均是虎軀一震。

只見鬱家小姑娘拄著一根筆直的枯樹枝，一身T恤短褲露出白生生的小胖腿，可那腿上滿是乾涸的帶著點暗紅色的汙泥，更可怕的是給她上了層釉的汙泥都遮不住的、腫得老高的腳踝。

四大爺顫聲：“小姣啊，你這是……？”

之前和鬱姣一塊去早市的珍嬸嬸此時也從家裡出來，看到鬱姣紅得不正常的臉色當即一拍大腿：“還問什麼問！趕緊送到衛生室啊！”

“嚯！額頭燙得能煎蛋！”

“快快快背不動，你們也來，嘶這腳腕——仔細著點！”

鬱姣正準備從大水牛身上解下自己作為包袱的雨衣，就被衝上來的嬸嬸們一個抬胳膊一個抬腿，那邊四大爺的三輪車也被嬸嬸們家的男人們清空了瓦當，無縫接檔了一隻病患小胖妞。

全程不到三分鐘。

四大爺這回開得又快又穩，即便有顛簸，圍住鬱姣時刻注意著的嬸嬸們也會第一時間以身體做緩衝，讓鬱姣的傷不至於二次受創。

……啊？

發生了……什麼？

鬱姣眼皮打架，茫然地和珍嬸嬸對上視線，得到一個安撫的摸摸頭。

“嬸嬸抱著你，閉上眼睛睡一會？”

“……謝謝嬸嬸。”

渾身都像是墜入棉花堆，鬱姣趴在嬸嬸溫暖的、還帶著點薄荷味的懷抱裡閉上眼，眼角沁出點淚花。

【很疼嗎？你別哭別哭。】

系統帶著稚氣的機械音磕磕巴巴：【我、我給你開個遮蔽痛覺掛！】

說好的包教包會影片，小崽子居然要學四次才學會！主系統賣的什麼假冒偽劣產品！系統氣壞了，也顧不得開掛會不會被檢測到，直接給鬱姣用上了。

又疼又辣的腳腕一陣清涼，鬱姣吸吸鼻子，把那些矯情的酸唧唧的話語一併嚥下去。

聽著系統的罵罵咧咧，又把‘可能是我的問題’給嚥了回去。

最終只說：【我的樹枝……】

系統：【啊？】

鬱姣眼皮打架：【記得提醒我撿回來……】

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特別直溜的小樹枝。

到達村衛生室的時候，鬱姣已經睡著了，也或許是燒暈了過去。小姑娘呼吸都滾燙，珍嬸嬸摟著她輕拍，邊對村醫說：“輕點輕點。”

雨過天晴。

鬱姣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傷口也都好好包紮了起來。

她撐起身，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的老式實木床上，想起什麼，鬱姣抬頭，看到破了個洞的屋頂也被補得嚴嚴實實。

【你睡了整整兩天！】

系統飛快冒出來，像是憋了一肚子話：【珍嬸嬸幫你換了衣服，良叔他們幫你撿了瓦，新竹蓆是是大爺送的。】

鬱姣：【哇！】

系統：【我還給你從主系統那裡挖了補償呢，這一週日常都可以用你撿回來的山貨湊數哦！】

鬱姣：【哇！！！】

系統嘿嘿兩聲。

帶著稚氣的機械音因為鬱姣的捧場而神采飛揚，甚至帶著人性化的期待：【門口還有驚喜哦！】

惹得鬱姣也忍不住期待起來：【驚喜？】

小胖妞翻身下床，靈活地套上鞋子往外跑，而後在門口頓住。

不遠處，四大爺的三輪車載著珍嬸嬸過來，珍嬸嬸手裡拿著保溫飯桶，正朝她擺手讓她別出來吹風；近處，良叔和個面善的中年男人牽著一頭大水牛，見到她都帶上笑。

良叔：“小姣醒啦？”

中年男人倒是比良叔激動：“謝謝你救了我家的牛，它生啦！這不，非要來看看你！”

大水牛哞了聲，像是在肯定中年男人的說法，大眼睛盯著鬱椒看，還想探頭拱鬱姣。

中年男人攔住大水牛，生怕它把小姑娘拱倒了，才又看向鬱姣：“叔挑了隻最好看的送給你，等能吃乾料了就給你送來，別客氣千萬別客氣，啊！”

……哇。

送走了熱情的中年男人大豪叔，鬱姣吃著珍嬸嬸做的皮蛋粥，突然握拳。

【系統，我好幸運啊！】

【……燒了兩天差點轉成肺炎，哪裡幸運了？】系統嘀嘀咕咕，【腿上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讓你不要勉強，偏要去採那點白松露。】

系統想起那根尖利的、差點戳穿鬱椒肚子的樹枝就後怕。

鬱姣卻不那麼覺得：【那可是白松露啊！】

洛家那個混世魔王曾經跟她炫耀吃過的、一公斤拍賣出三萬美元的白松露啊！

【而且之前明明什麼也沒得到卻還要受罪，現在雖然受了輕傷，可我得到了好多山貨，得到了珍嬸嬸他們的關心，得到了一隻小牛犢！】

【系統，你看，我現在不是純純的倒黴蛋，我因禍得福了。】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為自己的好運氣歡呼。

系統啞然。

資料構成的核心居然也感到一絲酸澀，它養的人類也太好滿足了吧？

【最棒的是一週不用爬山做任務，那可是一週，我終於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系統：【……滾啊，你這個懶傢伙！】

把它的心疼還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