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混亂之面”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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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蚩骨體內的靈魂增幅完全消失，已經失去了半神階的力量，再加上攝於“焚盡魔”的恐怖傳說，他沒有把握殺死麵前這名老者，即便是對方被“永恆鐵鏈”鎖著。

但蚩骨從不缺乏以命博命的勇氣，至少他願意試上一試……

“呵呵，有趣。”這似乎是老者第二次露出較有興趣的神色。

“說了半天，你這是在給我下套呢，小友還真是聰慧的很。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若是你想問什麼，我都會如實回答，不會隱瞞的。

我知道小友在懷疑我的用心，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同樣也不信任你。因為你帶著這張面具，而這張面具的真正主人，就是那個自稱為‘王子’的異族。”

枯瘦老者臉上第一次出現嚴肅的神色，說著，他舉了舉手中被永恆鐵鏈纏繞的“混亂之面”。

“什麼！這面具的主人，是……他？”蚩骨被老者的言語驚住了。

“大約四千多年前，幾近統一了整個人族世界的羅馬里亞帝國，終於因殘暴和腐朽，被各路起義軍所聯合推翻，隨後便是各路諸侯征戰。

我還記得那一幕幕，漫山的喊殺聲，被染成血紅的河流。

我那時才十幾歲，父親成為了一支起義軍的首領。父親常年在外征戰，我和哥哥就混在軍中隨著父親奔走。

直到那一年，父親戰死疆場，年輕的哥哥被迫接任了首領之位。

哥哥很辛苦，我們的起義軍相比於許多大家族來說，還是太弱小了。哥哥即便是受了再重的傷，從不願意讓我受到一絲傷害。那時我便一直有一個心願，我要變得強大起來，比任何人都強大，我要保護哥哥，守護奧德里奇家族。

上天對我是眷顧的，我的修煉天賦很好，不到四十歲的年紀，便成為了聖域強者。

然而這還不夠，僅僅是多了一個聖域階而已，在這群敵環伺的戰鬥中還無法取到必勝的作用。

就在那時，一個神秘人找到了我，沒錯，他自稱為‘王子’，並向我許諾，會讓我短時間內變得更加強大，奧德里奇家族也會成為整個人族的主宰。

起初我也懷疑過他，但他確實做到了他的承諾。”老者臉上露出回憶之色。

“因為這張面具？”蚩骨不禁問道。

這時一旁的器靈白狐開了口：“不要小看這張面具，這可是大名鼎鼎的，災難六神器之首的‘混亂之面’，那可是身為‘真神’的戰爭之神的唯一神器。”

“真神？”老者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真神究竟是什麼？”蚩骨也同樣開口問道。

蚩骨聽說過真神這個名詞，待卻並不清楚代表著什麼。但老者卻是知道的，但還是被這張面具的來歷驚住了。

“你這無知的凡人，連神明的階位都不懂嗎？”器靈白狐目瞪口呆的看向面露慚愧之色的蚩骨。

老者也是一臉奇怪，他們那個時代的人，大都知曉遠古神明的一些事情。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最起碼的神明階位，還不算是什麼秘密。

“有什麼好奇怪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個……”蚩骨撇了撇嘴，試圖為自己的無知狡辯一二。

器靈白狐有些鄙夷的“哼”了一聲，隨後介紹道：“神明有強有弱，半神之上則是天神。天神能夠凝聚法則之軀，已經脫離了凡人的範疇。

天神之上則是真神，我的主人便是一位真神，那個獸神也是。

主人本不會死，那個獸神根本不是我主人的對手，可奈何那可惡的獸神人多勢眾，手下的從神各個厲害，都是天神中的佼佼者，這才……”

蚩骨一臉黑線：“喂喂，說重點……”

器靈白狐依舊一臉氣憤，但卻不再繼續那個聊歪了的話題。

它接著說道：“真神之上則是主神，主神本就不多，也一直很少現身在世間，沒什麼可說的。

那‘戰爭之神’乃是災難眾神之首，他們可是諸神時代頂頂大名的邪惡神祇，據說就連主神都不願意招惹。”

“這麼厲害！”蚩骨震驚道。

“何止厲害，還有更厲害的呢。據說這災難眾神都來自同一個種族，正是因為這六件災難神器，幾乎眾神大陸中的所有種族都成為了他們的奴隸。

‘戰爭之神’能夠控制人的情緒，從而引發戰爭，戰爭越慘烈，他的神力就越強大。

不過最終災難眾神還是隕落了，‘戰爭之神’更是被……

算了都過去那麼久了，還說那些做什麼。”

說到這裡，器靈白狐或許是想到了它的主人，臉上又流露出了悲傷之色。

蚩骨沒有注意到器靈白狐只說了那一半的話。

“原來如此，當初這‘混亂之面’便是利用混亂情緒，讓我變得嗜血暴虐，甚至在初顯和平之時，也要再造殺戮。

它便是想要借我之手引發戰爭，這樣它才能吸收更多的混亂之力，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等我失控之時，便會佔據我的身軀，成為它只能行走人間的軀殼。”老者感嘆不已。

此時蚩骨多少有些相信，老者並不是真正想要變成人人恐懼的“焚盡魔”了。因為他真的瞭解，自從他擁有了混亂之面，他的性情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許多，而且這種改變是看得見的。

從前的蚩骨很天真，雖然生活在弱肉強食的蠻荒部落，但卻從未懷疑過同類，更不會毫無愧疚的殺死同類，即便被他殺死的都是壞人。

蚩骨感覺得到自己變得越來越易怒，那種隱藏在身體中的嗜血，已經快漸漸壓制不住了。

蚩骨不相信這只是這個環境、這個世界帶給他的改變。太迅速了，這一切或許都是在他不知不覺間，被迫吸收了太多的“混亂之力”造成的。

“雖然同為神器，但我不得不承認，災難六神器的確比我強大很多，尤其是‘混亂之面’，豈是你們這等凡人能夠駕馭的？”器靈白狐搖了搖可愛的腦袋，一副感嘆莫名的樣子。

就在大殿內兩人一器靈，正在為自己不同的遭遇而感嘆之時。

宮殿之外的一處水道盡頭處，那個一直跟隨著蚩骨的灰袍華服中年男子，正靜靜的望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黑色宮殿，臉色很是平靜，絲毫沒有對這地下暗渠之中，竟有著如此奇異的一幕而感到驚訝。

“這小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說著，華服中年人從懷中拿出一塊徽章，徽章微微震顫，其上赫然浮刻著一個，與奧德里奇王族徽章相似的紋路。

在奧萊恩帝國，知道這枚徽記的人並不多，但是但凡知道的，無一不是帝國中極有身份之人，也都明白這枚徽章上徽記所代表的身份權威。

“供奉殿”，可以說是整個奧萊恩帝國，除了皇帝以外，權利最大的機構了。不過也不是絕對的，在某些方面，供奉殿的權利甚至比皇帝還要大。

供奉殿分內殿、外殿。當然，還有許多外圍勢力，這就不算在其中了。

內殿成員無疑全部都是奧德里奇家族中，歷代修煉天賦極強的存在。

外殿則是奧德里奇家族招攬的外姓強者，其中最弱的也有著王者巔峰的實力，可謂是強者如雲。

這位灰袍華服中年男子，便是內殿中人，全名蘭斯.奧德里奇，乃是一名聖域武者。

蘭斯並沒有因為蚩骨闖入這處禁地而感到擔憂，只是若有所思的盯著宮殿之外平臺上的，那被劈成兩半的大型雷影鼠出奇。

片刻後，他找了處乾燥些的地方隨意坐了下去，一手杵著下巴，緩緩眯起眼睛假寐起來。

……

大殿之內，器靈白狐疑惑道：“這麼說來，那個叫黑薩克的傢伙，與那‘王子’有可能是一夥的咯？”

蚩骨沒有回答，只是看了枯瘦老者一眼。

老者看在眼裡，笑了笑：“小友還在懷疑我？其實小友不說我也能夠猜得到。以那位‘王子’的心智，若是與哪個黑薩克結盟，那一定是佔著主導地位的。

小友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我還不知道小友的名字。”

蚩骨見自己的想法被老者說破，心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多少已經相信了老者的話，只是來到這片大陸後學會了謹慎，也習慣了不敢輕易去相信陌生人。

“對呀，作為我的暫時持有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器靈白狐在空中轉了個圈，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好奇之色。

“蚩骨，我的名字叫蚩骨。”蚩骨點了點頭，算是正式的打了招呼。

他接著說道：“據我得到的訊息，‘王子’一夥人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他們甚至已經得到了兩枚，開啟永恆鐵鏈的鑰匙，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來找你。”

老者深吸口氣：“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等了他四千多年，是時候該做個了結了。”

蚩骨疑惑道：“你知道他會來找你？”

老者笑了笑：“他當初找到我，答應幫助我變得更強大，而作為回報，他需要我為他做一件事。”

“什麼事？”蚩骨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他沒有說，只是告訴我，等到時機到了，他會來找我。只是沒想到，這一等便是四千年之久。”

“他就不怕你會反悔嗎？”蚩骨不解道。

“那個人始終是一副爽朗大度的姿態，但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自信。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把握，能讓我履行當年的約定，但他若是真的敢來找我，恐怕是有著一定把握吧？”老者搖了搖頭，但眼中卻沒有一絲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