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在路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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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妍聽著幾個孩子的對話，聽著還怪有意思的，就沒有插嘴靜靜的聽著。

“前面就是咱們的百戶所，還有幾個小旗的所在地。”狗蛋揚起手裡的鞭子，指著前面依山而建的高牆大院，和山腳下一片看著頗為密集的村落說道。

“百戶所？”

“是啊。”狗蛋怕江妍母女倆不懂百戶所的含義，就細緻的給她們講解：“正常的一個百戶下轄有十個小旗，一個小旗的手裡管著十個人。”

依晨是知道這事，就附和的說道：“小旗大人管理十戶人家。”

“嗯，等要打仗的時候，一戶出一人。”

“哦。”

“咱們小旗就歸這西山百戶所管轄，西山百戶所的百戶是董千里董大人，咱們通常都喚他董百戶，或者百戶大人。”

依晨本想問問這個董百戶為人怎麼樣。可是她想到自己現在還只是個小蘿蔔頭，不應該問那麼高深的問題，就忍住了。

“我爹說百戶大人除了性子直，容易得罪人，其他都挺好的。”狗蛋說到這裡，無奈的苦笑道：“那些個小人還給百戶大人取了個外號：叫人來瘋。”

“人來瘋？”

“那個…百戶大人不是人來瘋。就是他看不慣某些人的行事作風，就會站出來指責他們的錯誤，想讓那人改正。”說到這裡狗蛋難得的嘆了一口氣，“可我爹說那些人良心本就是歪的，不會覺得自己錯，反而還會怪罪董百戶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是的，那樣很容易給自己樹敵。”

“嗯。那些人就背地裡罵董百戶，還聯合同僚排擠他。而對外那些人不會說自己的錯處，就和人說董百戶是人來瘋。”

“他這樣的脾氣太容易得罪人了，尤其是戰場上刀劍無眼，很危險。”

“嗯，我爹也勸過，可百戶大人武藝高超，根本就不怕那些人。”

“…？”

“百戶的職位是世襲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董家家傳的本事很厲害，百戶大人藝高人膽大，那些挑刺的人根本都打不過他。還有北蠻人來騷擾邊境的時候，他們還指望董百戶鎮場子呢。”

“百戶大人那麼厲害呀。”

“非常的厲害。”提起來這事狗蛋滿心滿眼都是崇拜。“聽我爹說：每次北蠻人騷擾邊境，董百戶都帶頭衝鋒陷陣，打的北蠻人抱頭鼠竄。”

要知道，董百戶可是每一個西山百戶所人的驕傲。尤其是三個蛋，他們是董百戶虔誠的擁護者。

狗蛋細數完董百戶的過往，還繼續給江妍母女普及：“咱們百戶所和其他的百戶所不一樣。”

“哪一點不一樣呀？”依晨軟乎乎的小奶音不時的插一句，還挺能活躍氣氛的。

牛蛋很喜歡晨晨妹妹，就替哥哥回答了，“咱們百戶所有十三個小旗。”

“咱們百戶所為什麼有十三個小旗呀？”依晨像個好奇寶寶問個不停。

“咱們百戶所的地界最大，上頭就把當時多出來的人家，都堆到咱們百戶所了。”

“嘁。爹說了都是刺頭，別的百戶不願意要。”

“也不全是。別忘了咱們西山百戶所的荒地多，還是背靠著大山。”

“啥大山呀，是懸崖好不好。咱爹都說了，那懸崖峭壁有百尺高，最好的斥候都爬不上去。”

“嗯。”

提起來高聳入雲的石崖，三兄弟都心有不甘。

依晨卻很喜歡那一面懸崖，“那個地方挺好的，你們沒覺得那裡就像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可以給我們做最堅實的後盾。”

“晨晨妹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當敵人圍攻我們的時候，我們背後的懸崖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屏障，可以幫我們獨當一面。”

三個蛋撓撓頭，晨晨妹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讓他們的眼前豁然開朗。

也許是想的太入迷，他們的驢車跑過百戶所的附近都沒有停下來。

站崗計程車兵還挺納悶兒的，“狗蛋今天路過咱們這裡，怎麼沒過來和百戶大人打招呼？”

“可能是有事吧，你沒瞧見那驢車上還坐著一個眼生的婦人。”

“看見了。”

等狗蛋反應過來，驢車已經把百戶所遠遠的拋在後面。

既然錯過了向百戶大人請安，狗蛋輕輕的揮動鞭子，“駕～”那就加速前進吧。

接下來他們又路過好幾個軍屯，每一次的靠近都能聽見雞飛狗跳的聲音，還有婦人喊小孩子名字的聲音。

不意外，他們聽見了好幾個狗蛋。

狗蛋尷尬的笑了一次又一次，心裡暗暗的決定，等他們回去了，他要和爹孃說說，他要改名字，再也不叫狗蛋了。

就在狗蛋的各種糾結中，日頭也慢慢的升到了頭頂，他們也漸漸的看清楚，前面兩座大山之間，用笨重的大塊條石砌築的高大城牆。

“真有特設。”這是依晨對這座城的第一印象。

江妍也對這座大周邊境的黑石城充滿了好奇。

趕著驢車的狗蛋，也貼心的給她們講起來黑石城的故事。

故事一個比一個慘烈，狗蛋講的畫面感太強，母女倆聽的眼圈紅了，眼淚圍著眼圈轉。

太悲壯了，她們彷彿置身在抵禦北蠻人的戰場裡無法自拔。

也許是看的多了，三個蛋比江妍母女倆堅強。

他們見母女倆哀傷的樣子就及時的改了話頭。“江姨，晨晨妹妹，前面就是黑石城的城門了。你們是第一次進城，算是生人，進城之後不要亂走，省得被人當成細作盤問。”

“我們就跟著狗蛋，狗蛋去哪裡咱們就去哪裡。”江妍平定了情緒抱著依晨回道。

江姨的話狗蛋聽了心裡十分受用，尤其是是江姨臉上的慈愛，這是自家老孃不曾有的，讓他心裡熨帖極了。

很快他們的驢車就跑到了城門口，守城的兵丁其中有一個恰好是狗蛋認識的，就開口打招呼：“二娃哥～”

“狗蛋，你們要進城？”

“是啊，江姨抓了幾條大魚，我們三兄弟就陪著江姨來城裡賣魚。”

狗蛋的聲音裡都是炫耀，臉上的笑容更是藏都藏不住，彷彿那幾條大肥魚都是他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