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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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正面色慘白，心中不斷回想自己所做的事情。

“將軍請。”

殷辛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跟著白天正一飲而盡。

“大王何故如此！臣未曾犯錯，不知什麼地方得罪了大王！請大王明示！”

殷辛不回答他，反而問起其他的事情。

“將軍家中可有其他兄弟？”

白天正聲帶顫抖，說不出話，只能點點頭。

殷辛這才目光如炬的看向他。

“那便好，將軍可願為本王，置辦一件事情。”

白天正心中頓感不妙，如果是行軍打仗之事，殷辛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現在都拜託自己了，想必這件事非同小可。

“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殷辛巋然不動，臉上浮現一抹悲涼。

“本王，想請將軍赴死。”

殷辛聲音平淡，但微微顫抖，這個才來到這個世界不久的人腦中有紂王之前的所有記憶。

沒記錯的話，這就是紂王第一次失態。

白天正愣住了，但不問緣由，而是給自己倒上一杯好酒，一飲而盡，臉上浮現一抹紅霞。

“為了張將軍之事？對嗎？”

白天正試探詢問。

殷辛點點頭。

“張桂芳已被那袁洪手下地羊生擒，此時正在陽城之中，不出意外，張桂芳必然謀反。那地羊手段詭譎，應該是用了什麼奇淫巧術讓張桂芳心中擴大了對本王的不滿，所以，我需要一個人去證明寡人並非那種殘暴嗜血之徒。”

說到這裡話已經很明顯了，讓白天正去營救張桂芳，不論生死。

“大王心裡，張將軍分量如此重要？甚至可以用一介大將換另一介大將？”

白天正酒氣上頭，有些朦朧。

“不！”

殷辛斬釘截鐵的回答。

“這殷商大地正是因為有各位將軍存在才得以平安！現在讓任何一位出意外都是寡人不願看到的！可張桂芳所帶軍隊不只實力極強，且影響巨大，寡人若是失了這一支軍隊，便無緣平定北海！”

他眼裡泛起淚光。

“所以，本王，懇請將軍，赴死！”

白天正巋然不動，思考良久，抱起那酒罈一飲而盡。

“臣酒醉胡言，大王莫要責怪。”

殷辛點點頭，將死之人，說的必定是肺腑之言。

“臣本以為，大王已然失去了那顆明君之心，現在不過一具貪圖享樂的行屍走肉罷了，可臣錯了，大王還是那個大王，是這殷商天下唯一的王！天下有大王！臣可安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傳到後世定然成為話柄，為了大王的萬世榮光，臣，白天正！求大王！賜死！”

蕩氣迴腸的聲音落在殷辛耳朵裡，紂王的記憶一點點湧現。

當初極力擁護自己的那個少年此時也變成了年過半百的老人，不禁感慨萬千。

“將軍！一路走好！”

殷辛再度開啟一罈酒，為白天正倒上一小碗，眼中飽含熱淚。

朝歌。

姜王后今天來看望自己父親。

殷商國丈，東伯侯姜恆楚。

傾國傾塵的她帶著珍貴的玉石首飾，整個人顯得更為豔麗。

有的人就是這樣，需要飾品打扮才可以做出更完美的樣子，姜王后就是這種人，不同於妲己那種美，她的美，是端莊，是高貴，是遙不可及！

“女兒見過父親。”

姜王后對著姜恆楚緩緩鞠躬，對面叫了聲姜王后也作揖行禮。

畢竟女兒已經貴為王妃，自己無禮，可不讓那些文臣當成笑柄？

說罷兩人就端坐一堂，打發走一眾侍從後，姜王后才展露本性。

她一下子就從一個端莊賢淑的後宮之主變成了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對著這個威嚴的父親撒嬌。

女兒終究還是女兒，即使已經貴為王妃，在父親眼裡，也只是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粉糰子而已。

“這麼大的人了，這像什麼樣子！”

姜恆楚嘴上嘮叨，手中卻拿出了姜王后平時愛吃的瓜果點心，細細看過沒問題之後，才交給女兒大快朵頤。

“在父親面前，不用講那些繁文縟節，才是最舒服的！”

姜王后嘟嘟囔囔的說。

這樣過了很久，姜恆楚才將話題引導到朝政之上。

“最近朝中有什麼變故嗎？”

姜王后喝了一口茶水，嚥下那嘴中糕點，才緩緩開口。

“大王在北海力竭，現在暫無大礙，但朝中重臣已經開始謀劃儲君問題。雖然兩個孩子都天賦異稟，但商容好像更看好殷郊一些，不過這事一直被聞太師壓著，所以沒有展開。”

姜恆楚點點頭。

“那地方賑災問題還有後備補給有沒有提？”

“近來天災人禍頻發，朝中存糧幾乎都被大王帶著去北海了，現在也不敢想那些災民征討賦稅，怕他們趁著朝中虛弱就大舉入侵，只能是哪裡嚴重補哪裡，等到來年開春，或許會好一些。”

姜恆楚聞言狠狠皺眉，即使已經多年不在朝堂，可他依舊有政治抱負。

“說的都是文史，那武將那邊有沒有動靜？”

姜恆楚試探詢問，名義上問武將，實則就是問那朝歌第一武力的黃飛虎最近動向。

殷辛出發時臨時變卦將他留在朝歌，這讓很多人摸不著頭腦。

“近來安好，每日上朝，時不時要點必要軍需，其餘就沒有了。”

東伯侯疑惑更甚。

“你有沒有想過，北海之行，大王為何不帶著黃飛虎呢？”

姜王后想都沒想，立即回答。

“那還用問，當然是為了留守朝歌，讓朝歌不至於失守唄！”

“可我殷商武將無數，為何偏偏派了這戰場經驗最豐富的留在這裡，換作別人，也依舊可以？”

東伯侯一句話讓姜王后愣住了。

“或許大王還有謀劃。”

東伯侯最後得出結論。

“父親何必想的如此複雜，我們作為這一國首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做好自己，守好自己地界便是最好！”

姜王后鼓了鼓臉，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粉嘟嘟的湯圓。

“好好好，父親不問了，咱們撫琴聽曲！”

黃飛虎在自己府邸，看了一眼面前文書，嘴角微微上揚……